我于记忆中永生 第303章

　　“如果神龙血液真的能够重塑身躯，她会不动什么心思吗……”

　　罗兹瓦尔的目的就是“弑龙”夺血，因此想要先让艾米莉亚当上国王。这样，在未来亲龙王国露格尼卡与神龙波尔肯尼卡签订盟约时——神龙便会现身。

　　作为艾米莉亚的支持者，如果后者能成王，那罗兹瓦尔自然也能在那时在场……要在那个时候向神龙发动袭击吗？就这么有自信能够弑龙？

　　李林不知道罗兹瓦尔有什么针对神龙的计划，但现在两人的目的有些重叠，都变为了龙血。只是李林不想用那么激进的方法，但在他看来罗兹瓦尔也并不是那种疯狂的人，活了四百多年，绝对不是什么莽夫。难道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通过弑龙以外的做法得到龙血吗……？

　　摇摇头，李林暂时不多想这些。出了洞口，外面的人看他出来，都用一种探寻目光看着他。

　　其他人挑战的话，不用看别的，只要看看表情就能知道成功过与否。那青白的脸色无需多言就能给人以答案，而对李林这种戴着面具的，这招就不灵了。

　　“失败了吧。”加菲尔直接给出了猜测，抱着双臂，对走下台阶的李林讥笑两声，“早就跟你说了，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林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懒得理他，径直离开了。

　　他和这些原住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来挑战试炼也并不是为了它们，只是为了他自己。为此他通过也不需要赞赏，未通过也不需要挖苦。

　　艾奇多娜说茶会时再回答他的问题，按照第一次茶会的状况来看，要去的话也要前往之前她的那个墓穴。再那之前——也需要先休息一下，而且也还有件别的事要做。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炕上，李林将面具摘下，呼了口气。

　　尽管他能够对过去释然，可那些画面对他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正如艾奇多娜所说，那段记忆是他20年中最深刻、也最疯狂的一段记忆。

　　故人重逢、施展暴力、跑路出国……一系列大的改变集中在那短短的岁月里发生。之后他回国之后，便换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城市，独自生活着。

　　本来以为就这么和其他人不建立任何联系的活着，活到有一天体力不济、或是重病缠身……总之到需要旁人照顾时，就找个不痛的方法，比如吃下安眠药后再烧炭……之类的方法自我了结，这无趣的一生就结束了。

　　但没想到，他却是被拉入了这无限世界。

　　李林看着手中的面具，突然无声笑了笑。多亏了这次回忆试炼，他才能够坦然承认，他根本……就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个无趣的世界。那个借口只是遮掩他“在这个世界才有意义，才活得如此真实”的真实想法罢了。

　　第075章：推测与再现

　　次日。

　　所有村民都知道了试炼一共有三个，而第一个只有戴面具的叫做艾伦·耶格尔的人类通过了，其它艾米莉亚和菜月昴都失败了——来自艾米莉亚的口述。

　　消息传到李林耳中时，他倒也有些意外。本来他以为菜月昴至少能通过第一关的，没想到却是失败了。

　　按理说他在异世界经历的这一切也足够他对过去释然了。毕竟死亡是一种最能让人“顿悟”的刺激，很多人都是在生死间大彻大悟。不少巨大灾难下逃生的人三观都会发生剧烈的改变，变得和从前的自己截然不同。

　　李林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他死的次数太少了？

　　确实，李林的介入让菜月昴少经历了很多次死亡。比如艾尔莎、比如白鲸、再比如怠惰大司教培提奇乌斯。

　　这三个“致命点”中最重要的自然是怠惰大司教，原剧情中菜月昴被其折磨的差点精神崩溃。可在李林的介入下，他根本见都没见过培提奇乌斯。还有和雷姆的关系、和艾米莉亚的关系决裂再修复……这些都没有了，都改变了。

　　也许正是因为种种这些，所以菜月昴的成长放缓了很多，现在比刚穿越过来时也没成熟多少。这样的话没能通过试炼也就理所应当了。

　　倒不是李林不想让他成熟，实在是他要成熟，就要不停的死。不停的死时间就会不停回溯。这个代价是李林不能接受的，所以站在他的立场，只能顺手抹掉这些麻烦，让时间能够按照正轨流动下去。至于未来会如何，说不好，但成熟这种事总归会有的，人总不能越活越幼稚的。

　　现在是凌晨三四点钟，天还没亮，李林并没有惊扰任何人，出了房间朝着来时路而去。

　　试炼的事情大家也没什么好问他的，都知道一共有三关，只通过第一关没什么好高兴的。反倒是留守派觉得突破无望都不关心这件事了，离开派则来了几个混血种探访李林，希望他能够继续将剩下的两关突破。

　　李林本来就会突破，答应了他们。但在继续挑战下面的关卡前，他还有件事要做。

　　步履平稳的行走着，刚出村子拉姆就出现挡住了他，李林早就发现她一直在跟着自己，只是装作无事罢了。

　　“你要去哪？”她问：“不是说要将剩下的两关也挑战了吗。现在离开，是放弃了？”

　　“有件事去做。”李林说着，看着面色平静的少女，“你对于这件事很关心吗。”

　　“什么？”

　　“结界。你并不是混血种吧，看起来也很想要解除掉结界的限制。”

　　“这和我无关，既然罗兹瓦尔大人想要解除，我就会尽全力帮他。”

　　“这样啊。”

　　拉姆看着面具微微点下的李林，皱着眉头，仍然不肯放过自己心头的疑问，“我们真的没见过吗？”

　　“恩。”

　　“我……”

　　“我还有事，能离开了吗。”

　　拉姆没有留他的理由，让开了路。李林走过去，在她身边经过时，一股劲风突然席卷而来。

　　“呼——！”

　　突兀的狂风显然不是大自然的馈赠，在拉姆的有意为之下，朝着李林脸上的面具卷去。后者并无什么动作，风在靠近他时无声的消散了，拉姆露出的一只眼睛稍稍放大了一些。

　　“作为姐姐这么任性真的好吗，呵呵。”李林对她笑笑，“再见了。”

　　话毕，拉姆刚想再说些什么，眼角突然瞥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注意到了李林也注意到了。

　　一个小女孩，躲在草丛后面。被发现后立刻就跑走了，然而那一瞥已经让李林发现，小孩的容貌……和村子的话事人，那个自称为“老身”的琉织一模一样……除了身上穿着不同，手里没拿着比自身还高的权杖。

　　李林瞬间就否掉了“同一人”的想法，两人气质相差的太多了。而且，他看了一眼拉姆，后者神情如常，显然是原本就知道。

　　看来这圣域中还隐藏着很多秘密……

　　如果可以的话李林也不想趟什么浑水，他此刻不问，直接离开。拉姆也没有再阻拦他，只是默默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的想着什么。

　　……

　　无声无息的，李林穿过了结界来到外面。

　　他一个纯人类不受结界限制，来去自由。至于为什么停下试炼出来，理由很简单。

　　当初他和贝蒂曾经达成了一个约定，他可以在她那里随意浏览禁书库书籍。作为交换，他则在未来会带她去见她的创造者，她的“妈妈”艾奇多娜。

　　本来李林之前对贝蒂有些迁怒，也赌气想过再也不去见她。可是碰到艾奇多娜后，知道了她有远程操纵福音书的能力后，就明白自己可能是错怪了贝蒂。有很大的可能是艾奇多娜让她在当时不要出手相助，目的吗，可能是测试一下他的“能力”。

　　在李林第一次和贝蒂见面时，就说出了“强欲魔女”的存在，并且说自己也有一定的“预言能力”。当时通过福音书得到这份情报的艾奇多娜肯定很奇怪，所以在后面李林被强欲大罪司教雷格鲁斯杀死时，她才让贝蒂不出手。

　　为什么？

　　李林推测当时艾奇多娜的想法可能是，“你既然说你能预测未来，那你能预测到自己的死亡吗？如果能，要如何避免。”，也许是类似的想法让她决定观望。

　　如果李林死了，那对她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如果能够复活，那就有意思了。现在她已经得知了结果是后者，也就验证了他所说的“预言”有可能是真的，所以才在他初次到达圣域后就通过福音书指引他去往她的坟墓，邀请进入“茶会”。

　　李林在想，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贝蒂其实并没有什么过错。他也没必要还迁怒于她不肯出手救自己……或救艾尔莎。毕竟他的话还算认识，可艾尔莎就真的和贝蒂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救是情分，不救也是本分罢了。

　　为此，李林也并不怪她。他现在要去宅邸的目的就是完成约定，将她带到圣域，然后和艾奇多娜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