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记忆中永生 第324章

　　如果是前者，那论调就有点像“精神病人杀人不犯法”一样，因为是在“发病”时期做的坏事，所以不应该受到苛责……这种路数李林是没法接受的，因为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而言，这种话没有半点意义。要是在正常社会下，可能法律会惩罚这个精神病患者的监护人，将这个精神病关进特殊机构勒令多少年内不得放出——这是为了避免受害者亲属采用私刑来“伸张正义”的博弈。

　　至于后者的话，倘若是两个身体共用一个灵魂，那莎提拉确实是完全无辜的，应该想办法把嫉妒的灵魂从她体内割裂出来。然后进行制裁。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好像是前者，嫉妒和莎提拉都是同一个灵魂分裂出来的不同人格。从魔女们的态度来看，除了艾奇多娜以外，其它的魔女似乎并不憎恨莎提拉，只憎恨着嫉妒。

　　那么此时此刻之所以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或敌对的态势，也是因为无法确定来人究竟是嫉妒还是莎提拉么……

　　第094章：尾声

　　伴随着嫉妒魔女的到来，茶会也进入了尾声。

　　李林觉得现在状况有些混乱，他在完成了第二试炼后，因为契约的交换，艾奇多娜更改了罗兹瓦尔睿智之书上的内容。如此一来，罗兹瓦尔就不会，至少现在不会造成什么大危机。

　　那么菜月昴的担忧就并没有什么用了，他就算什么都不做，这次危机也已经被解决了。然而这一点他是不知道的，所以他才要与艾奇多娜签订契约。

　　至于为什么李林不阻止，不将事情告诉他，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也处理不了多兔的问题。

　　多兔虽说是被罗兹瓦尔的气候魔法吸引来的，可这也代表着它们本身就在圣域附近。也就是说，就算气候魔法不再使用，它们迟早也还会来到圣域，只是时间上可能延后几天罢了。

　　当然，按理来说李林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一个人类，随时可以离开圣域。如果真的没办法处理，那干脆跑路就好了……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多兔吃完了圣域里的，下一步出了森林，很可能就去森林边的村子肆虐，然后就是王国的城市……

　　难道非要等到大规模伤亡出现，再由剑圣莱茵哈鲁特来处理吗？那样自然可以，只不过李林也并非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少死点人就把问题给解决掉。

　　现在菜月昴和艾奇多娜签订契约的话，不管艾奇多娜怎么想，也都得帮他把问题解决，不然他是不会离开圣域的。所以李林也想要看看那个方法，结果嫉妒魔女的突然出现也是将一切都中止了。

　　李林看着那个沉默的身影，心说这圣域的结界会反弹混血种的灵魂。莎提拉的话本身就是混血半精灵，也怪不得艾奇多娜说她“进来费了不少功夫”，能以混血灵魂突破结界，这是其它魔女做不到的。

　　卡密拉问的那句“是莎提拉姐姐吗？”也没有得到回应，大家也都不知道此刻占据身躯的人格是嫉妒还是莎提拉，这也是没人采取任何行动的原因。

　　“双重人格的话，那，你们……”

　　菜月昴满脸的茫然，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了，虽然肚子里有许多话想要问，可此时却缺少一个打开话头的契机。

　　“我们什么都不会做的。”棺材中的少女，刚刚被菜月昴训斥的达芙妮说：“在没搞清楚是嫉妒还是莎提之前，什么都不会做哦。作为贤者后补的话，这种程度应该……”

　　“达芙妮！”

　　愤怒魔女密涅瓦打断了她，用一种严厉的语调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哎，哦，这样啊。当事人还不知道吗，我还真是不注意呢。”

　　达芙妮不再多说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塞赫麦特此刻却微微叹了口气，慵懒的神态也多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对于达芙妮刚才的话，菜月昴因为心绪混乱没有在意，然而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林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贤者候补……

　　四百年前，嫉妒魔女杀死了其它六位魔女，并吞噬了半个世界。后来被贤者、初代剑圣、神龙波尔肯尼卡三英杰联手击败并封印了起来。

　　之后初代剑圣开枝散叶，娶妻生子，剑圣家族延续至今且一直作为保皇派效忠国王，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上都有相当雄厚的力量。并且在这一代被称为“最强剑圣”的莱茵哈鲁特执掌家族以来，名声更是进一步扩大到大陆各地。

　　神龙波尔肯尼卡，大战过后去往了大瀑布彼端。很可能在去之前和露格尼卡王国缔结了什么盟约，王国付出某种代价来换取神龙的庇护。之后神龙便不知所踪，但能知道它并没有消亡，因为露格尼卡一旦出现什么灾难，只要向神龙求助就会得到回应。

　　剩下的，就是最为神秘的“贤者”了。

　　和其它二者不同，贤者的记载看似很多，然而实际上非常少。

　　露格尼卡银币上的头像就是贤者的，一个长发美男子。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的名字是“夏乌拉”，实际上这是他弟子的名字，他本人的名字是“弗琉盖尔”。当然，这个名字很可能也是假的。

　　除了这些以外，其它关于贤者的事情就没多少人知道了。在大战结束后，没多久他就失踪不见，然后四百年后，菜月昴出现。

　　说两人没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否则嫉妒魔女又何必对他有这种病态般的感情？无论怎么看也应该是曾经的贤者拯救过她，然后不知为何失踪了。菜月昴的话极有可能是他的转世，或者本身就是不同时间线上的贤者，所以嫉妒才会将权能给他，将他的生存放在第一位。

　　从刚才达芙妮的话中，李林觉得魔女们都是认识菜月昴的。她们都是经历过四百年前的人，那么很可能他们就都见过贤者，搞不好贤者和菜月昴连容貌上都是一致的也说不定。毕竟坊间流传贤者是个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可又没有相片流传，再加上崇拜主义，粉丝滤镜，很可能这个说法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怎么都有种被钦定了的感觉啊……

　　李林看着菜月昴，心说他的命运恐怕很多人都在关注着，甚至说是操纵着。不说眼下的众魔女们，别忘了还有一直隐藏在幕后的“虚饰魔女潘多拉”，这个被休斯几次提起并叮嘱李林小心的魔女，此刻肯定也在某个暗中的角落窥视着。

　　对于李林来说自然是看不见的比看得见的更加危险，他虽然不认为自己是视线的焦点，毕竟菜月昴又疑似贤者，又有嫉妒魔女的权能加身，他才是视线的焦点。但李林还是提醒自己要千万小心，并且要注意所有细节。在第二试炼中，他看了太多的……因为细节出错而导致的悲惨结局了。这让他直到现在为止，精神还一直如艾奇多娜所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

　　“喂，喂，现在，现在究竟要做些什么啊？”菜月昴看着众人，已经完全失去了主见。

　　“她是为你而来的，你去主动搭话就好了。”艾奇多娜平静的说：“看起来她不想理会我们呢。那就由你，来问清楚她到底是嫉妒，还是莎提拉吧。”

　　“如果……”

　　“如果是嫉妒，我想在座的没人会再阻碍我了吧。”艾奇多娜说。

　　“恩恩！我们不生莎提的气，但是对嫉妒是生气的！”褐色皮肤的少女，傲慢之缇丰双手插在腰间，“嫉妒是有罪的，如果是她，我就要进行‘断罪’哦！”

　　“……”

　　魔女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即是嫉妒的话就会发起攻击。值得一提的是艾奇多娜好像不管是嫉妒还是莎提拉都想攻击，只是那样的她得不到其它魔女的响应，反而贸然出手的话还会受到其它魔女的阻挠。

　　为此她强忍了下来，倒是李林挺好奇的是，假如此时的人就是嫉妒，那在场的其它六个魔女同时出手，就能消灭掉她了吗？

　　嫉妒的战斗力应该是强于所有其它魔女总和的，还是说因为这个梦境世界是艾奇多娜的“主场”，所以能够起到部分压制嫉妒实力的作用吗？

　　如此想着，那边菜月昴已经主动向一直看着她的人搭起了话。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啊？”

　　视线全都聚焦在菜月昴的身上，他无法选择，无法离开，只能按照魔女们的意思，询问这个让他心情复杂的人。

　　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个世界，为什么要给予我死亡回归的力量，为什么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这些积压在心中的问题全都想要问个清楚。

　　“……”

　　回应菜月昴的依然是沉默。

　　“你倒是说些什么啊……为什么你……”

　　他说着，此时站在他后面的艾奇多娜突然脸色微变，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扭头看去，看到李林的身体在迅速黯淡下来，下一刻，竟然整个消失在了梦境世界中！

　　“有人……”

　　强欲魔女的墓穴内，琉织·梅埃尔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伸手推了推站在原地不动的李林。

　　受到了外界的干扰，原本在梦境世界中的李林精神迅速脱离，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琉织？”李林回过神来立刻就看到了眼前虚弱的琉织，定了定神，“怎么了？！”

　　“拉姆那孩子…硬闯进来了……”

　　琉织刚说完，拉姆便从外面一步步走来，在这单向的甬道内，避无可避，只能面对。

　　“好了，命令解除，你先休息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