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世界不可能是恋爱游戏 第246章

作者:司琅

  酒吞是从者,从者的阵亡是可以接受的。可即便是这样安慰自己,萨隆也绝对无法接受酒吞以这样的方式退场,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可以说服他的解释。

  只是,源赖光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

  “没有为什么,我做了最正确的判断。”

  她的声音很冷,也很坚定,宛如波澜不惊的水面。

  “正确!?”

  萨隆再次向前迫近半步,以居高临下、近乎脸贴着脸地瞪着源赖光,将克制不住的怒火从眼中喷射。

  他对源赖光和酒吞之间的故事有所耳闻,只能猜测是因为无法放下的旧怨导致了源赖光的见死不救,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给出如此的解释。

  “源赖光,哪怕是‘故意想让酒吞死’,我都当你解释过了,但你告诉我这是‘正确’的选择!?”

  “没错。”

  源赖光微微仰起头,目光坚定地、毫不退让地迎向萨隆的怒火。

  哪怕鲜血正从被锋利的剑刃刺出的伤口上淌落,她的神情也丝毫没有动摇,更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不闪不避地注视着萨隆。

  系统里明明没有提示任何好感度的变化,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态度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然变得如此强硬?

  只是源赖光不解释,萨隆也无法从这对坚毅平静的凤眼中看穿她的想法,现在也不允许他将时间再耗费在这里。

  “淦!”

  这声痛骂中,充斥着萨隆的愤怒与无奈。

  “别跑,等会再跟你算账。”

  他粗暴地将源赖光推开,也不去观察对方的反应,无视了跑上来想要给出一个拥抱的玉藻前,身形一闪来到酒吞身旁。

  酒吞平躺在凹凸不平的坑陷中,浑身遍布血迹,气息也逐渐归于缥缈。

  萨隆蹲下身,两手微微颤抖地将酒吞抱在怀里,在他这一世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有称得上重要的人在他面前逝去。

  在逐渐溃散的魔力光点的映照下,酒吞身上惨白的肌肤和猩红的血花混在一起,仿佛雪中盛开的繁花一般,不仅不显得狼狈,反而焕发出不可思议的荒凉美感。

  “抱歉...”

  萨隆不喜欢说抱歉,因为每当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一定是充斥着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的时刻。

  “哎~萨隆可真狡猾啊~”

  酒吞美美地笑着,她举起手臂,轻轻抚摸着萨隆的脸颊。

  “这种时候说抱歉,还露出这么伤感的表情,是想让妾身忘不了你吗?哎哎,虽然萨隆是难得一遇的好男人,可妾身天生多情,是不会为了萨隆而放弃找其他的好男人们快乐呢~”

  看着酒吞脸上那一副从未将生死挂在心上的洒脱笑容,萨隆心里的亏欠感反而更加强烈。

  “我...”

  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嘴唇被酒吞用柔若无骨的手指按住,她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那个牛女是妾身的死敌,但这一回她没有做错,妾身是救不下来的。”

  牛女,这应该是酒吞给源赖光起的恶劣外号,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确实不对路。

  “萨隆听说过妾身生前的故事吗?啊啊,看你的表情就是没听说过。”

  萨隆沉默,他对酒吞的传说一知半解,只知道她是死于源赖光之手,于是露出倾听的表情。

  “妾身啊,可是被斩下头颅之后还能跟那个牛女大战一场的鬼呢,这份特性在成为英灵之后,自然也被继承了下来呢~”

  说到斩下头颅的时候萨隆就懂了,可能是在解放宝具之后,或是更早的时候,至少是在源赖光赶来之前,酒吞的灵核就已经破碎了。

  灵核是从者的核心,一旦破碎就无法再维持,而酒吞是靠着「战斗续行」这一特性才将身体维持到了现在。

  “所以说啊,虽然妾身很想看到那个牛女死在萨隆手里的样子,但是妾身现在的样子注定是看不到了,还是不要给萨隆添乱了呢~呵呵呵呵~”

  酒吞眯起眼,倚在萨隆怀里呵呵笑着,维系她身体的魔力,溃散地愈发迅速。

  “只是,再也无法和萨隆深深地~深深地~碰撞了。那如同天上美酒...不,比杀死妾身的酒还要销魂的滋味,妾身还没有尝够呢~”

  酒吞转头,满是不舍地望向萨隆的腰腹,舔了舔嘴唇,用冰凉的小手在要害上轻轻揉了一把。

  “可惜啊...”

  这一声可惜耗尽了酒吞最后的魔力。

第一百九十章 千古奇冤

  “可惜啊...”

  酒吞自顾自地叹了一声,便化作了晶莹的粒子消散,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萨隆怔在原地,呆呆地握了两下拳头,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要道别的人已经不在。

  那张镌刻着‘春宵苦短及时行乐’的嫣然俏脸还依稀在眼前浮现,但是想到酒吞最后留下的洒脱言辞和充满情欲的挑逗动作,心头的那些伤感和不舍被冲得一干二净。

  “这个女人,还真是...潇洒。”

  萨隆摇头苦笑,哪怕只有一夕,不,两夕之欢,他还是做不到像酒吞那样轻飘飘的放下。

  也许,在酒吞这样‘真风流’的女子面前,他的道行似乎还差得远。

  “萨隆?”

  清脆声音从耳边传来,萨隆转头,就看到巴御前凑到了身旁,眼中充斥着不解,似乎在询问为什么要跪坐在地上傻笑。

  然而,就在萨隆抬起手放在巴御前的头上,想要吩咐她先去阎魔亭的废墟里把那些被殃及的小麻雀们救出来的时候,一道有如实质的凌厉视线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这道视线,来自源赖光。

  萨隆无视了足以吓破小儿胆子的视线,揉了揉巴御前的头发,然后拉起她的胳膊,皱着眉头问:

  “...奇怪,你在路上和她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情吗?”

  一定是巴御前在路上说了什么,不然不足以解释源赖光突然转变的态度。

  “唔,妈妈就问了我和萨隆是什么关系,然后我告诉她我们是夫妻啊...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吗?萨隆也没有告诉我不能说...”

  巴御前顽强地辩解了一句,然后就咬着嘴唇不说话,两条纤细的眉毛也跟着耷拉下来,像是被家长错怪了孩子,委屈极了。

  “我只是问问,你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