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之月
倒不是言峰璃正怕死,以他的年龄来说已经算是步入晚年,身为人类的他生命力已经是彻底的走入了下坡路,就算为此迎接死亡他也无所畏惧。
但是如果自己的死亡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还是被一位残废的魔术师以用手枪来偷袭而死,那言峰璃正简直就会成为教会的笑话,就算是他死了估计都不会甘心。
但还好的这,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拯救了他的性命,为言峰璃正带来了奇迹。
“最高主教冕下。”
言峰璃正在见到罗伊后连忙垂首在心口处划着十字,语气-谦卑恭谨的问候道。
“璃正,你有些太不小心了-呢。”
罗伊对着言峰璃正温和的一笑,他抬起手来看着手中的弹头,食指微微一弹就是将其弹到了肯尼斯的脚下。
“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想到埃尔梅罗的君主竟然会做出这样不耻之事,我好心救他,他却如此的心生狠毒,魔术师果然是一群异端,时钟塔果然是藏污纳垢之地!”
言峰璃正怒目瞪向了肯尼斯,就算是泥人也有三份火性,虽然言峰璃正几十年来一直修心,本身又是神职人员并不会随意的让情绪波动,但是十字教并不是佛教,并没有割肉喂鹰的思想。
正满脸狰狞的肯尼斯这时候亦是回过神来,他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手枪,面露愧疚之色,在开枪前他因为心灵被嫉妒和愤怒所灼烧,被对索拉的爱意所迷惑,所以才是扣下了扳机。
但是当他回过神来时,当听到受害者对埃尔梅罗的鄙夷,对时钟塔的鄙视时,肯尼斯那作为君主的骄傲又是再次回到了身体中,回到了心灵里。
他脸色苍白的坐在轮椅上,嘴唇蠕动,干涩的唇微微张开,看向罗伊的目光中有着恐惧,有着涩然,“……圣堂教会,最高主教……”
这并不是肯尼斯第一次见到罗伊,在伦敦时作为神童,作为君主的他曾与罗伊有过几次照面,不过那时候的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当时的肯尼斯只觉得这位传说中的最高主教很是平易近人,完全没有流传的那样可怕,但是当他作为罪犯在这个冬木教会被抓个正着,与这位最高主教直面相对时,肯尼斯才是深切的感受到了那无可比拟的压迫力,那无可比拟的威慑力。
并不是因为他残废了的原因,肯尼斯相信就算任何一位君主现在在这里,都会感到发自心灵的畏惧。
“肯尼斯先生,我们虽然没有说过话,但也有过几面之缘,算是熟人了吧……以这种样子与你相见,我也深感可惜啊。”
罗伊缓步走到肯尼斯面前,居高临夏的看着这位坐在轮椅上已经残废的君主。
肯尼斯神色惊恐,他眼神躲躲闪闪,面露哀求看着罗伊,若不是这个时候他的四肢已经几乎无法动弹,肯尼斯恨不得会直接跪在地上。
“最高主教大人,这都是我被诱惑了心智,是我被利益蒙蔽了双眼,这都是我的错,和埃尔梅罗没有任何的关系,和时钟塔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您要惩戒,就请惩戒我吧!”
肯尼斯用着沙哑的哭腔喊道,可怜的就像是路边的野狗,让人心生不忍,已经没有了任何身为君主的高傲。
在圣堂教会最高主教面前,用手枪这种东西来偷袭一位在教会中有着很高地位的神职人员,这无异于是彻底的打教会脸,如今人证物证都在,如果罗伊以此为借口对着时钟塔或者埃尔梅罗发难,不管是时钟塔还是埃尔梅罗根本就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这最终的结果恐怕都是埃尔梅罗将会就此消亡,假如教会想要时钟塔做出补偿的话,那么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埃尔梅罗君主当然是罪魁祸首,而他犯下的错误需要整个埃尔梅罗来弥补,时钟塔的其他君主家系,必然会将埃尔梅罗撕的四分五裂。
正是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肯尼斯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哀求,在神智清醒后,他所唯一恳求的就是罗伊能够饶过他们埃尔梅罗学派了。
罗伊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肯尼斯,叹息道:“……做下了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此乃主的天经地义之理,肯尼斯啊,本是拥有着辉煌人生的你,最终因为七宗罪的傲慢,因为人类恶的‘爱’而沦落至此,虽然可怜却也可恨,若是你刚才不开那一枪,你的人生都可能会出现转变。”
“……但或许这就是你的命运吧!”
罗伊缓缓的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羊皮纸,随即这张羊皮纸上浮现出了诸多的文字,他将那羊皮纸往肯尼斯的身上一扔,平静的道:“……这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或者说是埃尔梅罗需要付出的代价,作为暗杀教会高层神职人员还被抓个现行的补偿,这些东西理应由你们埃尔梅罗学派来出。”
肯尼斯颤颤巍巍的拿起了那张羊皮纸,在看到上面的天文数字后,整个人都差点昏厥过去。
那需要赔偿的美元埃尔梅罗学派虽然不是赔不起,但几乎是将整个学派百分之八十的资产都要交给教会作为赔偿,这几乎就是要了埃尔梅罗的命。
“最高主教冕下,这……这是不是太多了些?”
肯尼斯语带哭腔,对着罗伊哀求着,“……能不能稍微少一点,或者是分期付款?”
罗伊失望的看着肯尼斯,缓缓的摇头道:“……没有人逼迫你做出那低劣之事,这都是你自己的原因,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以君主的名义签下这份协议,二是我以教会的名义向时钟塔施压,你觉得其他的君主会如何对待埃尔梅罗呢?”
肯尼斯大脑一清,想到时钟塔那些如豺狼一样的君主们,想到那些君主的政治手腕和贪婪,肯尼斯就觉得或许还是签下这份契约比较好。
教会还算是做人留一线,给埃尔梅罗留下了生机,但如果让那些君主们找到借口,他们会瞬间将埃尔梅罗吃的连一根骨头都没有。
所以如今人赃俱获的他没有选择。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用力的咬破了手指,面色狰狞道:“……好,我签!”
虽然他的魔术回路全毁,失去了行使魔术的能力,但这份羊皮纸本就有着强制效力,是属于魔术的一种,绝对无法作假。
罗伊收起了这张几乎是埃尔梅罗卖身契一样的羊皮纸,将其交给了一旁的言峰璃正道:“……把这份契约保存在第八秘迹会,让第八秘迹会的专业人员以这张契约去向埃尔梅罗征得他们的财产。”
“是,最高主教大人。”
言峰绮礼低下头恭敬的说道,为最高主教的惩戒手段暗暗咂舌,看似最高主教大人只是要了最俗套的钱这种东西,但魔术师本就是耗钱大户,每一位君主派系都可以说算是一个财阀,没有了资金的支持,再大的君主派系都会没落。
·0求鲜花·····
罗伊确实没有要了埃尔梅罗一派的命,但却抽了它们的筋,断了它们的骨头,简直就是蛇打七寸,一招毙命。
“哼哼哼哼,你是叫做肯尼斯吗?看到你那满是光辉的灵魂堕落之意,真是让我太愉快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
就在这时,那之前出现过的妖娆女声再次在教堂中传来,只见到一个身材窈窕婀娜,五官精致柔美的女性走进了教堂,她穿着一身紫色的紧身衣裳,佩戴着诸多莲花状的金色饰品,当她来到教堂中时,整个教堂的风气都是为之一变,好似来到了充满着恋爱的花园,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去谈一场昂扬青春又富有激情的恋爱。
伽摩缓缓的走到罗伊身边,她的身上散发着如兰似麝的香气,像是热情的玫瑰,又像是纯洁的百合,刺激着他的鼻腔,罗伊只是冷眼看着伽摩的行为,不发一言。
0............
“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是啊,这是为什么?是卫宫切嗣的卑劣,还是迪卢木多的不忠……”
肯尼斯在见到伽摩后,他的双目变的浑浊起来,就连思考与灵魂都随着伽摩那如吐露春风般的柔媚嗓音变化着,伽摩很美,但她的美并没有引起肯尼斯对她的痴迷,反而引起了肯尼斯对自己最爱之人的想念。
这时候的肯尼斯,已经被‘第三之兽’捕获了。
“都不是哦,肯尼斯先生……你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爱啊,是你对你心爱之人的爱意,才会让你失去了一切,仔细想想吧,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爱上那个女人,你的人生是否会不同呢?”
伽摩的笑容就像是魔罗在诱惑着菩提树下的佛,她将人类最美好的爱变成了自己的武器,直刺肯尼斯的心扉。
人类都在渴求着爱,所以没有人类能够抵抗爱欲之理!
“是索拉的原因吗?是因为索拉才会让我变成这样的?不,不对,这和索拉没有关系,都是我的无能,都是我的无能才会让索拉也跟着蒙羞,是我的无能才会让她被迪卢木多那个叛徒所控制,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索拉!”
肯尼斯哀嚎的哭喊着,大吼着,状若疯狂,四肢近乎残废的他在挣扎中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他趴在地上手掌颤抖的捡起了那把之前被他丢下的手枪,没有任何的犹豫张开了嘴,将枪口塞入了嘴中。
“啊啊,索拉,这就是我对你的爱啊,哪怕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我也要爱着你啊!”
“砰————”
一声枪响,肯尼斯应声而倒,后脑勺处出现了一个血洞,直到死去他的表情都沉醉在对索拉的愧疚之爱与自己无能的痛苦之中。
“Master,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爱上了一个人,去和她谈恋爱的下场,那些卿卿我我的情侣,他们最终的结局都将是悲剧,不管肯尼斯会由爱生恨的发疯,还是为爱而疯狂,他的结局都已经是命中注定了。”
“……那么见到了这一幕的你,还渴望得到我爱之神的‘爱’吗?”
伽摩嘴角勾起,她抬起头来看向了罗伊,其神色愉悦,简直就像是他化自在天的魔王降世。卜.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人类的救世主,即将开悟的罗伊
他化自在天『第六天魔王波旬』,那是烦恼之化身,是曾于菩提树下阻碍释迦成佛的魔罗。
过去罗伊曾说杀生院祈荒就似是魔罗一样,是佛之大敌,实际上这句话并不算太准确,因为不管是杀生院祈荒还是伽摩,她们都是魔罗的一面,两人一起时,才是真正的魔罗降世。
也即是说当初阻碍佛祖成道的正是‘爱欲之理’,因若佛拥有爱则不能称为佛,若佛拥有欲也不能称为佛,唯有跨越爱欲之理,才能感悟真正的佛性。
从佛祖的参悟就能看出,想要得到觉悟让自己的境界提升到更高,不管是卡巴拉生命之树的位阶提升,亦或者是佛的悟道,虽然在细节上有着巨大的不同,但它们整体而言却又如此的相似。
这让罗伊更加“一零三”肯定自己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不是走偏了方向。
罗伊深深的看了一眼肯尼斯,对于他的死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可怜,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若他不傲慢,以肯尼斯作为御主的实力,哪怕从者力量并不是顶尖,也绝对有着诸多手段在这圣杯战争中活下来。
若他相信自己的从者,最起码在迪卢木多的拼死保护下,他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若他能够看清自己的未婚妻其实根本就不爱他,能够理智的看清这份不属于他的爱,没有迷失在其中,那么肯尼斯依然是一位优秀的君主,是一位优秀的魔术师。
但这一切都只是如果,最终的结局就是这个男人自己走上了歧路,自己走向了灭亡。
“但实际上能够这样理智看清的人又有多少呢?所以人们总是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作为外人的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诉说他的不对,肯尼斯的结局也只能作为反面教材随时的让我提醒自己,要以智慧去看待这个世界,要以知识来化为保护自己的武器,而不是任由自己的感性胡来。”
罗伊深吸口气,对着一旁亦在惋惜的言峰璃正道:“……为这位君主进行祈福,将他的骨灰带回伦敦时钟塔,终归是十二君主之一,陨落在这极东之地已经是不幸,就让他回到自己的成长之地吧。”
“……虽然埃尔梅罗估计也不会有人感激他,继续崇拜他,而是会怨恨他,终归是这个男人毁掉了埃尔梅罗无数代的积累。”
罗伊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不管怎么说教会和时钟塔也属于敌对,能把肯尼斯的骨灰带回去而不是当场扬了,已经是教会的好心。
在吩咐完言峰璃正后,罗伊又是看向了脸露愉悦神色,凝视着肯尼斯尸体的伽摩,他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不愧是佛之大敌的魔罗,是人类决然无法抵挡与跨越的恶,你的这个行为就像是为‘阻挠修行者而存在’。”
“哦?Master你很好看这个叫做肯尼斯的人啊?”
伽摩收回了在肯尼斯身上的视线,她微微侧过自己的螓首,绝美的俏脸如维纳斯的雕塑,每一个弧度都是如此的完美,似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那唇边勾起的笑意,却是如此的令人感到惊怖。
“不,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肯尼斯作为魔术师而言确实是优秀,他所发表的那些论文与学术成就我也是看过几眼,如果他一直进行魔术的研究,或许真能改变现在这个已然没落的现代魔术世界,但你要说他能如佛陀那样带给人类以开悟,这还是有些高看他了。”
罗伊缓缓说道,他右手插在兜中也是侧过身,与已经长大,身材婀娜高挑的伽摩四目相对,凝视着她那一双虚无的,似是无有感情的猩红色魔瞳。
“他的灵魂确实耀眼,但也不能被称作是修行者,Master啊,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你所说的‘修行者’其实就是你自己啊!”
伽摩仰望着罗伊,她那动听惑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愉悦的兴奋,“……我终于明白了,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阻碍你的‘修行’,就像是当初在那菩提树下阻碍觉者的开悟一样!”
“……我已经确定,你就是如佛祖一样的即将开悟者,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所以身为烦恼之魔的我,身为爱之神的我才会在此降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阻你的修行,不让你成道啊!”
“怎么样,Master你感没感觉到害怕?实际上你会主动将我召唤出来,这或许并不是你自己的主观意志,而是命运的必然,你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命运的纺锤线操纵,自己坠入其中而不自知.0”
伽摩循循善诱着,似是要用语言击垮罗伊,让他产生怀疑,让他产生疑惑,让他对自己的行为都不再相信。
“不愧是引诱佛陀堕落的魔,真是能说会道,能言善辩,被你这么一说,一般人估计真要怀疑自己的一切行为是不是都是在某个幕后黑手的操纵之下了。”
罗伊面对伽摩的蛊惑心神依然坚定,他毫不动摇的道:“……但是你的蛊惑对我没有用,区区的语言是不可能击垮我的,如果想要让我产生动摇,就试着用你真挚的感情以及身体行为吧!”
“……爱之神如果连名为‘爱’的武器都不在动用,那你是不可能战胜我的!”
面对罗伊那凛然决绝的态度,伽摩并没有羞恼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娇笑一声道:“……果然想要凭借着这种无知言语就将Master你引诱让你堕落是不可能的,但正因为如此,Master你才让我有着期待啊,对于这一次的降临我愈发的感到开心,我会将所有的爱都给你,就请尽情享受着爱之神那炽烈的爱意吧!”
“……只是要小心了,如果沉迷在其中,你就会成为兽的食物,再也没有0.0翻身之地!”
罗伊哑然失笑道:“……我说过了,我会跨越爱的羁绊,也会跨越欲的诱惑,我会让你心服口服在我的面前哭泣求饶,然后,爱之神伽摩你将永远的成为我的一部分,永远的侍奉于我!”
“哼哼哼,那我可真是期待呢,我心爱的Master啊!”
伽摩的神情渐渐的变的阴沉又柔和起来,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的妩媚却又充满着堕落的招抚。
“好了,和我一起结束这次无聊的战争吧,我在此次圣杯战争的目的已经达成,是时候将其终结了。”
罗伊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拿出了一个像是遥控器似的物品,“……也是时候启动那个人偶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他是天灾,他是神!
冬木市大桥灯火阑珊,脚下的未远川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隽永的流水声足以洗涤人的心灵,但是却无法洗涤韦伯.维尔维特的悲伤。
无法战胜,无法战胜面前这个黄金的王者,那霸道威武的大帝在这位黄金的王者层出不穷的手段,层出不穷的宝具下依然是尝到了败绩,就此回到了‘境界记录带’中,依然没有见到无尽之海就结束了这次的远征。
韦伯并不相信那强大的霸者会败给面前的最古之王,他坚信这只是因为作为御主的他实在是太弱,所以才会拖了后腿,才会让伊斯坎达尔迎来了耻辱的失败。
但是事已至此,他在怎样的埋怨自己的无能也是没有了意义,现在的韦伯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完成‘王’最后的嘱托,一定要活下去,将他这一次的远征与传奇记录在历史书中以供后人瞻仰。
抱着这个念想,韦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拍打着自己的双腿,以自己11一生最大的勇气艰难站起,用畏惧中却带着坚韧倔强的眼神仰视着那一双猩红的眸子,与那可怕的黄金色的王者对视着。
“那个家伙在临死前对你说了什么?”
吉尔伽美什双手环胸,蔑视着面前的少年,对于他这位最古之王来说,韦伯的生死根本就是在其一念之间,他的生死没有任何的意义,最多算是一只蚂蚁从自己的面前爬过,是否碾死对方所要看的仅仅只是自己的心情。
“王……王让我活下去,作为他的臣子,我必须要听从‘王’的命令,去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所以我必须努力的活下去!”
韦伯颤颤巍巍的说道,站在这位最古之王的面前,他才是感受到了那威压在心底最深处的压抑感与恐惧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张开的嘴,将这一番话说出来的。
吉尔伽美什只是用着那淡漠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少年,能够看透人心的王者知道这个少年并不是不害怕他,并不是不怕死,也不是因为恐惧到了极限而破罐子破摔,他仅仅是凭借着‘王’的命令这一份坚定的意志,才是勉强的站在他的面前。
同为王者的吉尔伽美什有一些感叹,这样的臣子恐怕是每一位王者都所期待的吧,不,应该说唯有合格的王者才会拥有这样的臣子,会让他们愿意牺牲一切也要为王尽忠。
吉尔伽美什微微闭上了双目,脑海中闪过了自己挚友的身影,又闪过伊斯坎达尔最后的笑声,他微不可查的摇了下头,哼了一声道:“……你的这份忠诚让你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那么就按照他的命令好好活下去吧,将你的王交给你的任务去完成!”
语毕,最古之王就是转过身来,对于他来说这一次的战斗也算是心潮澎湃了,难得的能够遇到让他这位高傲的王者都为之认同的人,让他觉得自己参与这一次无聊的圣杯战争,也算是有了那么一丝的回报。
但就在吉尔伽美什回过身来时,他整个人都是一怔。
只见到在冬木大桥的另一方向,有一男一女正站在桥首往这里走来,男人穿着一身古朴华贵的教服,他神色安宁,脸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重瞳诡异中透着威严,乍一看去无法分辨男女,无法分出年龄,让吉尔伽美什这位最古之王都是下意识的眯了下眼。
而在那个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窈窕动人的女性,她穿着一身贴身的紫色紧身衣,身上带着诸多很有佛教意味的黄金色莲花饰品,那酒红色的眸子里一片阴沉与愉悦,似是蕴藏着永远的虚无与恶意。
当见到这个女人后,吉尔伽美什没来由的就是感到了不爽,仿佛是见到了那个他最是厌恶的天之女神,虽然面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伊什塔尔那个女人,但是吉尔伽美什却有一点能够确认,那就是这个女人是一位神灵!
“哈,真是肮脏恶心的家伙,没想到这次的圣杯战争竟然还会有神灵被召唤出来。”
吉尔伽美什嘴角一撇,露出了嫌恶的神情,这一次的圣杯战争本就有些奇怪,从头到尾露过面的从者只有六位,唯独少了那个assassin,众多御主和从者也只以为assassin因为不适合正面战斗的原因,所以选择了去当老鼠,当吉尔伽美什见到了这个现代不可能出现的神灵时,他第一时间就将其认定为了assassin。
不过对方也稍微有些不一样,那就是这个神灵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作神灵了,她竟然拥有了肉体,而不是和其他英灵那样是纯粹的以太之身,这让吉尔伽美什也是楞了一下。
拥有了肉体的神灵就已经是活过来的神。
韦伯.维尔维特正扶着自己的膝盖喘着气,庆幸着自己活了下来,他在看到自己身前不远的黄金色的王者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后,好奇的他探过了脑袋,紧跟着这个新生代的小小魔术师就是面露惊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双腿打颤的样子比之之前见到吉尔伽美什时还要更加恐惧和绝望。
韦伯认识那个年轻的过分的男子,虽然他作为魔术师仅仅只是很远的看到过对方一眼,但是韦伯绝对不会认错,那个人就是圣堂教会的最高主教,是将魔术协会与死徒议会压迫的只能沉寂在暗处不敢吭声,威压了整整一个时代的怪物!!
吉尔伽美什的确很强,他拥有着数不尽的宝具,就算是伟大的王伊斯坎达尔也败在了他的手上,但是这位最古之王真的能够战胜那位最高主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