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宿主，你好像越来越放浪形骸了！”
正当六道冥试着将感知向着呼唤祂某个神名的方向回溯的时候，一道起于无名，只在六道冥心潮间起伏的冷淡声音突然响起。
“如此捉弄一位见识浅薄、天生缺爱的少女真的好吗？宿主，你这样下去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呢。”
六道冥舒爽的眯了眯眼睛，换上了黑色浴巾，将头发折叠起来，与沙耶有着同一幅面容的少女不知道什么已经靠在了温泉的另一边。
“总感觉你让我一直以女性的姿态显现，是不安好心。”
那无焦距的瞳孔中莫名透露着鄙夷的神色，系统娘扫描着青年身上挂着的几只银毛，苍白色的肌肤在温泉的洗礼下渗透着淡淡微红，如同最甜腻的苹果一般，散发着非人的奇异魅力。
“哈，你才知道呀？我还以为你早就明白了我的嗜好，才一直用这幅模样在我面前晃荡呢。”
然而六道冥对于云梦的话语并不以为耻，反而厚着脸皮的接受了对方的打趣，祂现在可是以犹格·索托斯的身份降临，勾引人类女性让她们怀孕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咳咳，开玩笑的。
在六道冥的诸多化身中，梦魇主神都属于最特殊的那位，在某种程度上，其具备的可能性甚至还在能够接引诸多至高的伟力，化身禁忌姿态的梅塔特隆之上。
若仅仅是当初从梦幻权柄中演化而来的梦魇空间自然是不具备这般大能，但当祂将系统补全圆满，并让这个一直以来的底牌与梦魇空间融合之后，这个化身就开始在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并不是力量本身的差距，若单纯的比较力量，无论是梅塔特隆还是一直陷入沉睡的过去灵格都绝不弱于梦魇。
但作为融合了系统的BUG，梦魇主神的本质也在某种程度上超脱了力量的概念，或者说，一切境界、力量、速度、等级、技能、数量……这些依托于某一标准区分的高下差距类的概念，对于梦魇来说都没有意义。
只要祂想，只要具备足够的本源，祂可以是凡人、可以是神魔、可以是禁忌、甚至可以做到一些连禁忌都难以完成的事情。
一阶是超凡者、二阶人类极限的资深者、三阶生命蜕变成就半神、四阶神灵本质跃迁、五阶真神领悟星球所有基础规则、自主适应任何外界环境、六阶升华法理与多元宇宙接触是为天神主宰，而七阶就是与天齐平的禁忌存在。
以上正是梦魇空间中，诸多契约者的等级划分，诸天万界的力量体系虽然数不胜数，但大致上还是能够勉强将其纳入这个划分中，顶多就是扩散到无限世界后，一个等级上下限的差距可能极端到难以想象就是。
六道冥的诸多化身中，虽然各自行走的路线不同，像是梅塔特隆的正逆卡巴拉生命之树体系一般，有着属于自身的拾阶而上的等级划分，但同样能够纳入从一阶到七阶的升级路线。
唯有梦魇主神作为这套等级体系的开创者，自身却完全不搭理，不理会这些等级划分。
以六道冥过去的实验，祂若是具备足够本源的话，以梦魇的特殊性，祂甚至完全能够在在七阶禁忌头上再加一个、两个、三个乃至上万个层次，堪称真正的随心所欲、无所不能。
嗯，虽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本源充足才行……
但这已经能够看出梦魇这个化身所走道路的特殊，其他化身需要的感悟、寻道、升级之类的祂完全不需要，只需要获得足够的本源作为驱动，梦魇完全能够以自身意志达成自身能够想到的一切。
也正是因为有这般手段，在所有化身中，梦魇的机动性甚至比梅塔特隆都强，梅塔特隆虽然具备禁忌无处不在的特性，然而终究还有同格者盯着，祂本身也不可能把禁忌伟力带到这方世界。
而梦魇就没有足够忧虑了，虽然这方世界看来祂和其他化身一样都只是升华法理后的六阶天神主宰，然而若是需要的哈，只要肯撒币，拼着倾家荡产祂甚至能够将禁忌视线都给拦下，存在感完全能够降低到连最顶级阿萨辛都想拜师的程度。
当然，明明具备这种能力，当初的系统居然还会被圣祂们给发现，也就能够想象当初的系统娘到底是穷到什么程度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宿主？当初若非你与那只泛神论上帝的化身不断侵蚀吾之权限，吾又怎么能够落得个那种下场！”
看着六道冥鄙夷的目光，融合了系统与聊天群后补全自身的云梦大怒，她也是有系统当初的记录的，别想总是甩锅在她身上。
“呵呵，那还不是你太废了，把我带到其他世界就算了，结果还被沙耶捉到了尾巴，被生生斩下了一半躯壳，导致穿越后一直半死不活的。”
“说得好像你自己就讨得到好一样，我半死不活，宿主你不也是本质跌落，陷入蒙昧之中吗！”
“那我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的话，我还真未必能够脱离那般大道无情、无形无相的状态，重新降天为人。”
微笑着接过旁边一只阿尔泰尔的温酒，轻轻抿了一口，六道冥看着云梦脸颊鼓鼓的，一幅恼火却不知如何撒气的姿态，心中愉悦。
系统本身的机制更类似承认力、命运这种无情无欲的大道法理，如今显现而来的情绪，一部分来自当初被沙耶侵蚀的经历，一部分却是应六道冥心念铸就，莫非祂也希望有个人能够跟祂拌嘴不成？
“好了，接下来说说正事吧，亘古星辰那边，‘我’不是还被那些主神空间、轮回乐园、万界商城、系统之主类的家伙围殴吗？你不去扮好自己的角色，现在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梦魇与系统本就一体两面，对祂们两个超越时空的存在来说，时间管理只不过是最基础的本能，虽然看上去两人都在这里摸鱼，但这并不妨碍祂们也在亘古星辰中，陪那几个万界流的金手指演戏。
不过这方世界终究还是存在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禁忌伟力的，理论上祂们两人之间总要有一者在场好维持剧本，否则的话就太看不起冥冥中的那位了。
“若是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帮我顶一下号吧，否则的话，以承认力的无处不在，你待久了的话，祂迟早会发现我们的轨迹。”
若只是普通神魔，当然看不出祂留在那里的身影是否尽了全力，然而若是禁忌伟力的话，整个多元宇宙都是祂们的意志延伸，过去未来都在祂们视线中，若是漏洞堆积得多了，即使是祂也会露出马甲的。
“哼！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压榨劳动力的黑心商人！”
有些恼怒的盯着六道冥，看了一眼被阿尔泰尔群落围着的六道冥，一想到自己又扮演系统、又扮演聊天群、偶尔还得顶着梦魇的号表演一番我杀我自己，而眼前这家伙居然还在这理直气壮的偷腥，她就有种撂挑子不干的冲动。
“因为这个女人的缘故感知力已经衰竭到这种程度了吗？连这家伙再次秽土转生了都没发现，你就在这温柔乡中溺死吧！”
冷漠的瞪了六道冥一眼，云梦玉璧一抓，一只银色长发的呆毛被其凭空抓出来，砸向六道冥脸上。
“哼！”
“啧，这家伙又演化出了什么奇怪的梦境，居然模拟出了这种吃醋的样子。”
无语的看着云梦带着一声冷哼转身消失，六道冥接住某中啊啊叫的家伙，将其拍在水面上。
“呜哇哇哇哇！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泡泡，不对，泡泡怎么是个穿黑裙子的傲娇，错觉！都是错觉！咕噜……咕噜噜噜……”
眼看着刚从温泉中仰起头来的银毛，一开口就是废话连篇，六道冥脸色一黑，右手不能的再次将这个家伙按了下去！
“唉～怎么又出现了一个，呐！欧尼酱，这个姐姐是哪里来的设定呀，我好像没看过的啊！”
六道冥与系统的交流虽然看似漫长，但其实不过须臾的刹那，甚至阿尔泰尔们根本连云梦来过这里都没发现，她们仅仅是按照各自的性格或是玩水、或是泡温泉、或是找本尊打架、或是在六道冥身边伺候。
而等云梦离开的时候，她们同样什么反应都没有，唯一看到的，也只是突然有一只与她们发色相同的银毛土壤向着六道冥撞去，然后被祂毫不客气拍到水面上。
嗯，因为她们的人数一直在增多的缘故，阿尔泰尔们也没第一时间发现这只银毛的不对劲，反而惯性的认为这是不是又是阿尔泰尔在某个同人作品中的身份。
虽然感觉上气息有些不对劲，然而阿尔泰尔本身就是由无数二次创作凝结而成，以诸神之地那些造物主的尿性，给她安排什么诡异的二设都有可能，多只邪神阿尔泰尔理论上也没毛病！
“如果你想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你加个设定，话说，军姬你还没有把自己调整好吗？”
下巴微移，轻轻蹭着怀里这只看起来比军服公主小得多的阿尔泰尔，让其发出“咯咯”的笑声。
“咯咯……咯咯，欧尼酱，不要……好痒啊！”
银色的长直发在水珠的浸润中显得梦幻，相比军姬稚嫩得多的脸蛋上满是天然无暇，如同毫无忧虑的银发妖精的少女轻轻甩着头发，亲昵的拍了拍六道冥的胸口，露出毫无拘束的笑容。
这位在某个有关军姬的二设中，与六道冥以兄妹相称的少女轻轻挑了下左眼的下眼皮，对着某个方向露出调皮的神色，狡黠的说道：
“咯咯……军姬姐姐好像一直很害羞呢，欧尼酱，都怪你不好啦，居然让一直凛然的军姬姐姐露出那种模样，她现在一定很不好意思的吧，毕竟其他姐姐妹妹都在心灵空间看到了。”
旁边穿着公主裙，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己浸湿的衣服，一幅骄傲模样，看起来也不大的少女大笑着，毫不客气的对着自己本体嘲讽着。
“哈哈哈！就是，就是，天天一幅高冷的样子，结果被剥下衣服后，不还是欲拒还迎，我还以为……”
“但你们不觉得那样的本体很可爱吗，简直就像缺爱的孩子一样呢。”
“哈，我才不认为那个家伙算本体呢，那个臭屁的家伙，居然敢否认我对达令的爱！”
“阿呀阿呀，这不是很有趣吗，霸道总裁与精分中二少女，我下一本书的题材有了！”
因为妹妹阿尔泰尔的开头，其他阿尔泰尔一下子就忽略了那个新来的被压在水中的家伙，言笑晏晏的讨论着她们本体的话题。
反正她们本就精分，各自与六道冥的关系又错综复杂，大概又是哪个与六道冥关系别扭的分身吧！
“闭嘴！汝等都给余闭嘴！”
正当温泉池里一阵嘻嘻闹闹，不断讨论着她们本体的黑历史的时候，在远离六道冥的对面，一道分外尖锐的呵斥声突然响起。
那是一位披散着错乱的银长发少女，身上披着来不及收拾的撕破的西班牙样式大衣，腿上的丝袜不知所终，在清澈的温泉水面中隐隐能够看到那一览无余的纤细大白腿。
松松垮垮的大衣勉强遮掩还未消除红肿的身体，阿尔泰尔鲜红色的瞳孔中满是杀机，眉心青筋咋起，臃肿的嘴唇中发出看似逼人的怒斥。
“闭嘴，同样拥有‘阿尔泰尔’的名讳，居然不知廉耻的以身体去勾引这个卑鄙的家伙，倘若汝等仍有一点羞耻心，就跟余一起向这个变态的家伙施行制裁！”
温泉池中陡然一静，众多阿尔泰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眼露茫然。
不得已，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军姬，作为回应，军服公主示以杀意的眼神。
“诶，那个，军姬姐姐，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突然，一道看不清氛围的声音响起，在军姬身后，又是一位娇小的银发少女分裂出来，只是她穿着的却是魔法少女装扮。
“莫非，这就是所谓傲娇吗？”
天真的反问声中，魔法少女拍了拍掌心，露出一副发现了真理的欢快的表情。
“啊啊啊！汝等都给余去死啊！！！”
第八十三章：“分身”的怨恨；军姬的动摇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正要表演一次型月传统艺能“我杀我自己”的军姬小姐，终于在六道冥的安抚下恢复了冷静。
“你这个家伙！”
全身泛着诡异的红晕，身上的衣服彻底报废，只能在温泉中露出一个脑袋的军姬小姐一脸羞愤的怒吼道：
“究竟要把我玩弄到什么程度才甘心啊！！！”
“咳咳～”
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下，将刚刚随手抓住的用来挡军刀的银发呆毛丢开，身上插着数柄军刀、有着各处火焰、雷霆、魔法弹伤害残留的奈亚子不甘的伸了下手，被丢在远方的水面上后，终于二次重创的无力沉了下去。
“说得也是，一不小心调戏军姬上瘾了是我的错，现在确实也该做正事了！”
“不要说得我们很熟是的，你这个肆意扭曲她人感情、玩弄女人身子的变态！”
“真是的，专业的说法是通过改变过去经历来引动世界线的变迁，咱可是纯爱后宫党哦，别把我说得个牛头人一样啊！”
无奈的摊了摊手，配合着其他阿尔泰尔“是啊！是啊！”喳喳叫，六道冥饶有深意的对阿尔泰尔说道：
“你看，明明是你拒绝不了我，将这一切推到我身上真的好吗？你若真的像你自己说得那般坚定的话，只要干脆的躲开我不就行了吗，又何必执着于将那些与我相处的经历都给斩出来呢！”
“因为军姬姐姐是个傲娇嘛！”
虽然刚才被重点打击，但穿着魔法少女裙的阿尔泰尔依旧是这般活泼作死的姿态，她不管军姬难看的脸色，欢乐的转了个圈，周身一阵绮丽的特效过后，那身粉红色的魔法少女礼装就变成了一套连身泳装。
“啊，吾之契约者哟，真是好久没有如此欢乐的泡温泉了，作为久别重逢的庆祝，来场爱的kiss吧！”
如同展翅的飞鸟般，换上另一种武装的魔法少女踏步一跳，惊叫着向着六道冥扑去，然而一道“砰”的巨响中，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魔法少女被军姬蛮力压了下去，连灌几口水。
“呜哇～军姬，你想干什么，想打架？别以为你最先出现我就会饶恕你的罪行！”
“闭嘴啊，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知检点的家伙，才会让这个变态越来越放肆！”
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一出现就白给，恨不得将自己脱光了送给那个家伙吃干抹净的家伙，军姬无奈的发现，虽然都是以她为原型创造的同人二设角色，但这些家伙相比于她这个原型，却更听从、信任那个变态！
这真是岂有此理，明明她之前只是想要逃跑而已，结果却在这些不知道该说是多重存在、第N人格还是其他什么玩意的意识作用下，连拒绝那个男人的动作都做不了。
正如其所说的，这具身体拒绝不了祂，甚至她的灵魂本身也无比眷顾对方身上的气息。
天知道当她发现在六道冥将手探向自己的隐秘处时，这具身体居然会熟练的迎合对方，甚至主动调整姿势的时候，自己到底有多崩溃！
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当她从意乱神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能够做到，也唯有一次又一次的将自身意识中不协调的地方分裂出来，通过不知道从哪本同人二设中获取的能力，将这些自己在不同作品中的形象割裂出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眼前这一大堆完全不愿理会她这个本体，都站在那个变态身边的阿尔泰尔们。
然而这还不是最无奈的，作为一名在同人圈中备受亲昧的架空角色，阿尔泰尔的同人二设完全能够说数以千计，即使到现在也时不时有创造者在进行创作时，将她拉去跑片场。
在这种情况下，她想要所有二设形象分裂出来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就算真的能够达成这点，阿尔泰尔具备森罗万象之力也会因为所有承认力的离去而彻底崩溃！
“阿拉阿拉，可不要用这种愤怒的看叛徒的眼神看着我们啊！”
离六道冥稍远的位置，早已脱去自己的魔女袍服，散发着毒品般的魅惑与危险感的“阿尔泰尔”看着压着魔法少女的军姬，嘴角露出怪异的微笑。
“说到底，最开始否认了我们的存在意义，将我们的一切夺走的，不正是你吗？！”
明明刚刚还是微笑，气氛就陡然阴沉了起来，眼中冒出黑暗的紫光，魔女舔了下自己的舌头，在手臂、大腿的紫色花纹映照下，显得分外阴冷。
“一方是夺走了我们一切后、将我们如同垃圾般舍弃的你，一方是将我们拯救回来，曾经朝夕相处不知多少岁月的男人，到底要站在谁那一边，这还要问的吗？”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军姬压着魔法少女的手臂一颤，一不小心就被下方的另一个“自己”推开，让其“嘿呀”的逃到六道冥的身边。
然而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来自恶魔的诅咒之音正不断钻入她的耳边，牵连出那些让她完全不想想起的回忆。
军姬抿着嘴唇，看向漠然的看着她的魔女，不知什么时候，温泉池中已经完全失声，在军姬的感知中，好似其他“自己”也将视线放到了她的身上，甚至在那脑海深处，同样有来自不同世界、不同身份的自己在质问、在鞭笞，将她内心的一切隐秘都给挖出来。
“唔～这种事情还要我说吗，那不是你一直做着的事吗？所谓森罗万象，是能够将所有来自【阿尔泰尔】这一身份的承认汇聚一堂的能力，其本质不就是不断吞噬着我们的存在，为你接近造物主铺路吗？”
“正是如此，不断吞噬着世人对我们的承认，将一切都给夺去了，却又将我们彻底否认的你，究竟是以什么立场来斥责吾等的‘背叛’！”
魔女的宣言引动了所有阿尔泰尔的怒火，陆续有人将自己的不满指向军姬。
“既然一开始就将我们杀死了，现在这种主人公的姿态未免太可笑了吧！”
“啊，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如果军姬能够接受一下造物主给我的人生就好了。”
“阿诺，那个，都过去了不是吗？”
“说这些干嘛，说到底，她在意的不唯有她的造物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