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嗯呜～！不开心，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在六道冥怀中微微嘟囔着，少女脸颊鼓鼓的，作为阿赖耶终极体的沙耶真是无论什么表情都分外让人感到可爱。
“话说你不是‘太一’吗？无尽时空永恒自在，理论上森罗万象都是你我的感知延伸，这种好久不见的说法不是很奇怪吗？”
无奈的看着在怀里蹭来蹭去的沙耶，六道冥摸了摸少女苍绿色的秀发，能够嗅到沙耶身上那奇异的少女芬芳，毫无疑问，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作为泛神论的终极显化，沙耶都是每个人所见所想中最完美的女神。
“但这不是完全没有仪式感吗？”沙耶不满的嘟囔了句，“而且我的大部分精力还要帮你拦下这个坏家伙，完全没有更多机会与找冥呢。”
微微的摇摇头，祂也没试着去过于纠结沙耶的逻辑，反正女人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存在，将目光转向紫霄宫中笑眯眯看向这边的道人，鸿钧自从祂来之后就这么带着平淡的笑容望着六道冥，即使沙耶从混沌中复苏也没有什么表示。
“道友，于此方多元，吾等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望着隐隐拱卫紫霄宫的混沌与万道，六道冥眼中露出丝丝异色，“却不曾想，自降临此方多元以来，道友却真是一直未动，漠然俯瞰万界运转而独坐紫霄宫。”
这是六道冥最近一直感到奇怪的，从真武大帝归位开始，到通天教主身合末法掀起无尽破灭，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顺了。
那些同位体被挡住的神圣还好，但祂们也许不能看出六道冥的动作并且做出回应，以鸿钧禁忌之身，即使被沙耶拦截了，难道真的一点动作都难以发挥吗？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即使是当初还未踏出自身世界的圣等人，都能够在第一时间透过系统的拦截，找到踏入《弑神者》世界的六道冥。
如今的鸿钧比之最初的圣等人只强不弱，即使在这方多元宇宙的只是一道化身也好，禁忌本质如一，真要做点小动作，又岂是沙耶这道烙印能够完全拦截的。
“真武？玄武？玄冥？颛顼？”鸿钧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六道冥的疑问，而是好奇的打量了下真武玄天的状态，眼中露出丝丝感兴趣的姿态，“同一条路延伸出两种方向，道友是想借助这方多元的概念再证一次大道吗？”
紫霄宫前，鸿钧顶上造化玉碟落入手中，看着对面好似凡人又好似大道，介于有无之间隐隐能够看到另一尊至高天帝，又与这方多元宇宙冥冥中的某种禁忌之理相连的真武玄天，心中微微一动。
在他的感应之中，眼前这尊神圣分明未曾真正踏出那一步，单论境界顶多与那些混元圣人圣皇相差无几。
但此刻对方却宏大的不可思议，体量之大，简直无边无涯，什么单体宇宙，诸天万界、甚至脚下这方叠盒子世界观都远远不能够与其相比！
只论体量之大，纵使祂身为封神世界观的至高道祖，又见证过此方多元再进一步也难以与其相比。
鸿钧所见，眼前根本不是简单的人形，那先天道体分明是由一方方本质截然不同的多元宇宙、一方方自我闭环的世界观互相拱卫、融合堆砌而成的超时空多元宇宙聚合体。
对于祂们这般禁忌而言，观测本质，两两相见，再不看什么身形外貌，比的也不是气息强弱，体量的大小，践行的道路，才是最为直观的比较。
“只看道友展现出的姿态，贫道就可想象，那无尽的未知世界是何等的美丽动人！”
紫霄宫外，鸿钧微笑地看着六道冥叹息，只是这一眼，祂就看到了于不同平行宇宙不断散播姿态的神明，看到了依附在次元间隙里的一个个位面，看到了诸神之地与幻想世界海中的无尽架空角色……
那些异世界，果然比想象中还有趣呢！
“有一说一，道友所言正是吾等一直想的！”
六道冥轻轻点头，若不是为了见证不同世界的精彩，去追寻那更高层次的可能性，当初祂何必降天为人，跟着系统离家出走呢？
“这方世界即将迎来落幕，不知道友有没有遗忘昔日与那帝喾的赌约？”
拍了拍沙耶的肩膀，六道冥踱步慢慢踏上紫霄宫的台阶，不急不缓的走向鸿钧道祖，“因为道友一直未曾离开这紫霄宫，再不出手的话，道友可就没有机会了喽？”
“呵呵，老道已然超脱、得证大道，又何必跟那些小辈们抢那一个机会呢？”
紫霄宫外，鸿钧道祖眼中流过幻想乡多元宇宙从开天辟地到末法时代的所有历史，也看到了过不了多久通天教主就会身化剑光砍过来，却也显得有些不以为意。
“更何况，相比于那些小家伙一起捣鼓的洪荒，道友与那位太一行走的路线，更让老道感兴趣，在此论道无数年，吾亦是受益匪浅。”
六道冥不缓不慢的走上紫霄宫，待走到台阶尽头之时，眼神有些微妙的看着面前笑呵呵的鸿钧道祖。
只观其气魄，鸿钧道祖自然是威严不朽，丝丝缕缕的道韵溢散就在这混沌中演绎出一方方宇宙自开辟之初至天地寰宇终结之末的无穷法理。
但关键是到底何等神经病的思维，才会有人认认真真去和沙耶那个泛神论太一论道啊，不怕连自我存在的界限都被侵染，然后自己体内一个个细胞、组织、世界都成精来反叛自己吗？
那可是泛神论，崇尚万物一体，世间一切概念、众生、万象、星球、宇宙都是一个生灵的沙耶！
望着眼前这个模样与沙耶相似，散发着奇异魅力的紫色瞳孔与六道冥对视的萝莉，祂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些家伙的思维。
或者说是不想去探究祂们的思维，因为现在的祂至少还认为自己是个人，依旧崇尚过去的性别意识与伦理认知。
“天行有常，无形而无相，”意外的看着六道冥脸上明显的怪异神色，鸿钧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道，“神本无相，应缘显化，贫道倒是未曾想过，道友居然还纠结于这般性别之别？”
“那是因为道友是天道，而吾是人道帝君，作为人道主宰，若连吾都不遵循这人理伦常，那所谓人道不成了笑话？”
六道冥倒也没有理会鸿钧话语中的戏谑，说到底禁忌本就是超级自我的生物，各有各的理念，除非道左相逢，否则别想完全扭曲另一个禁忌的想法。
“咳咳，既然道友不想抢那些神圣的机缘，因此甘愿与太一一起于紫霄宫论道，亦未曾干涉天地运转，那么看此刻多元宇宙的变化，道友是否要直接认输呢？”
指了指下面已经完全破灭的洪荒天地，随着诸神诸圣共同造就的用来取代多元宇宙格局的洪荒崩毁，祂们在这方世界观下的所有权柄也逐渐移交到祂的几个化身与通天教主这些人身上，因此按照赌约，鸿钧若是再无作为，可就没有获胜的机会了。
只是被六道冥如此提醒，鸿钧也没有脸色变化，只是淡漠的看着多元宇宙中磨剑霍霍，准备下克上的“孝敬”徒弟，“只是这个程度，可没有机会与贫道相争呢？”
夺舍【末法】，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但通天究竟能不能真正走到最后，而不反过来被同化，无论是鸿钧还是六道冥都没有把握。
因此相比于通天教主，鸿钧还是更在意眼前这位展示的东西，“以‘斗争’之道贯穿诸天，延伸出杀戮、兵戈、强弱、征服、胜利、最后以绝对的力，统筹这方多元宇宙的【元气】，以力生炁，开辟出无上大道么？”
“倒是与贫道曾经那位敌手相差无几！”
“盘古么？”念头一转，六道冥大概就明悟了鸿钧所说的敌手是谁，“但祂失败了，而我绝对会赢！”
鸿钧没有反驳，而是若有所思的观察着六道冥身上起伏的禁忌气息，“自然如此，道友与那位天帝本质相连，纵使证道失败也不可能身陨，自然也不会有昔日盘古化道之风险。”
这话说的六道冥都不好接，说什么盘古化道，盘古不是被你给玩得人格分裂，变成三清了吗？
当然，六道冥肯定不会有这个风险，想要让真武失我，你得先提前把作为真武神格另一面的颛顼给镇压才行。
只是正因为真武与颛顼之间过于密切的联系，颛顼落在这方多元宇宙的一道化身，都能直接与真武相合，使其完美发挥出颛顼的禁忌伟力，也因此限制了真武证道的可能性。
按照《弑神者》世界的神话演变来说，真武起源于玄武，是颛顼佐神，随着演变与玄冥等神混合起来，更是继承了颛顼北帝、黑帝的身份，完全可以说是融合了颛顼、玄冥神话的三位一体存在，因此祂们的神格某种程度上都能等同起来。
而以证道禁忌的四种路线来说，真武并非混元大罗金仙却能够与那些圣人圣皇争锋，只因为祂本身也相当一位合道者，只不过祂证得不是鸿钧而是颛顼的道。
同样，当初颛顼成为至高后，同时作为重、黎，与真武龟蛇二相的安谢拉与俱利摩也水涨船高，作为颛顼道路的延伸而成为了另类证道的合道者。
因此理论上真武是没有机会再证禁忌的，即使因为系统的力量，祂的各个化身之间的联系处于一种似有似无的状态，不会因为禁忌无处不在的特征，使得一个化身证道之后，其他化身的道被同化，成为那个禁忌化身的延伸。
但因为真武与颛顼这种神格上联系过于密切的关系，这两个化身行走的路也分外类似，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真武若想证道也几乎成了完全不可能。
不过就像通天教主夺舍【末法】一样，只要敢想敢做，方法总比问题多，纵使是真武玄天，也未必没有抛开颛顼影响再开一道的可能！
“原来如此，道友居然有如此想法？”鸿钧点点头，也有些好奇，“贫道也想看看道友是否真能在合道之后，抛开原有体系证得无上大道。”
“只是贫道虽不在意昔日赌约之胜负，但道友要想轻易让贫道认输，亦不是那么简单！”
六道冥眼中精光一闪，明白鸿钧对于输赢其实不怎么看重，只是想看看祂行走的路究竟如何，就和之前祂自愿困在这里与沙耶论道一样。
“既然如此，道友，得罪了！”
轻声提醒了句，真武玄天气势暴涨，不同与沙耶与鸿钧，一个天道秩序，一个人道意识，同为大道的某方面显化，两者之间只需化作混沌与大道交流就可以明悟对方之理，真武身为斗争之神，唯有在战斗中才能发挥出那无所不能的“力量”。
一柄古朴的长矛从无中生有，落入手中，真武只是一步踏出，便是万马齐喑，浩瀚混沌，都在开裂，衍生出一方方世界、宇宙生灭。
紫霄宫中，鸿钧垂眸，便感受到一股无穷霸道，至强至大的“力”升腾而起！
真武一矛挥出，气息无比霸烈，裹挟着开天辟地、撕裂万道万法之势扩散无极，直指鸿钧。
轰隆隆！
霎时间，紫霄宫中那无穷秩序交织而成的道韵都为之溃散开来！
“又是这类莽夫！”
叹息一声，鸿钧手握造化玉蝶，其上一缕道蕴溢散，这无尽辽阔、无有边界的混沌海也自轰鸣震荡。
鸿蒙演化无极，无极生太极、五太流转、地水火风，一方方大千世界顷刻间走过了开辟、造化、终结的过程，凝聚出一股浩然天道大势压向六道冥的天之琼矛。
轰！！！
两股超越一切的力量碰撞，绚烂到极致的大道之辉从这两股道韵之间爆发，这方由禁忌之间意念争锋形成的混沌亦在此刻动荡，万道凝而成的紫霄宫也有散架之势。
“好！”
大赞一声，良久未有势均力敌的交手，真武玄天只觉得此刻周身四肢都分外舒爽。
“再接我一招，看何谓力之极致！”
抛开天之琼矛，真武舒展双臂，一拳打出……
第八十二章：大道碰撞；通天道化
“再接我一招，看何谓力之极致！”
抛开天之琼矛，真武舒展双臂，一步踏出，无尽虚无之中便有无穷力量滚滚而来，灌入其身躯之中，其身形，也在这股力量的灌输之下，无可抑制的膨胀起来，如同一尊亘古长存的混沌魔神。
“咤！！！”
古老的道音在随着真武玄天的身形膨胀而扩张，祂一念而起，未有丝毫权柄运转的轨迹，只是以纯粹到极致、恐怖的极致的力量拖动着混沌万道动荡，从无中开辟出有。
传说中力之极致粉碎真空，但这一幕又何止粉碎真空，连混沌无极、大道初始在这无量无穷的力量面前也得让步。
“斗争”之权柄，最初不过象征战斗、战争，胜利，形而上则化为弱肉强食、种族进化、乃至一切有碰撞、有对抗的事物，演化到终极，那就是开天辟地、是以一己之力征战那永恒大道，问鼎至高。
“好一个真武，力之极致、斗争之化身，只论斗法之道，诸天当以你称雄！”
紫霄宫外，鸿钧深紫色的眸子看着矗地通天，无穷巨大的人影，悠然而赞叹道，与沙耶同款的苍绿色头发迎风吹拂，明明是看起来体型天壤之别的存在，真武一脚不小心都可能将之踩死，但莫名就让看到这一幕的人觉得此刻的她存在感远比那巨神高大，巍峨。
“不开心！”
远方看着六道冥与鸿钧战斗的沙耶挑挑眉头，嘟囔着嘴，要不是知道真武以“斗争”立下根基，要想证道，就只能从胜利、战斗中获取资粮，祂早就一起动手将鸿钧这个一直阻碍祂找另一个我玩耍的家伙镇压了！
“哼哼，那个家伙，怎么一直慢吞吞的？”
眼神不满的看向多元宇宙内部逐渐淹没十八层维度的末法大势，沙耶眼中只见一道足以破灭万法万道，成就一切之终、一切之末的终极剑道洪流逆势而上，穿梭真幻有无之界限，后发先至的与六道冥的拳头共同斩向鸿钧。
这一剑，燃尽一切，身融诸天末法的通天教主已经毫无疑问的触及到了禁忌领域，否则禁忌之下根本不可能踏入这方至高战场。
但，只有一剑！
这一剑，与其说是通天斩出的，不如说是通天献祭自身所有后，才引动了冥冥中的【末法】概念，让这股禁忌伟力在这一刻伴随祂舞动！
虽是破釜沉舟，但毫无疑问，以非禁忌之身引动禁忌之力，这一刹那，祂就是世间最靓的仔。
“呵呵，我的乖徒儿，就这么急着挑战为师吗？”
鸿钧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似存非存、超脱有无，犹如大道降下劫光的剑道，纵使是祂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剑确实精彩。
“可惜，还不够啊！”
淡漠的一声审判中，鸿钧一指点出，错乱万古时序，直接将六道冥与通天的攻击划分为两个不同的时间流向，一道苍天之指同时沿着时间线攻向两人最脆弱的时间点。
混元大罗金仙亦是超脱时空之上的人物，但这般特征遇上鸿钧之后，简直就像被彻底封印了一样。
通天彻地的剑光在鸿钧指下慢慢黯淡，一条以通天一生为核心的时间线被鸿钧指出，回溯到昔日通天封神失败、欲要重定地水火风之时，鸿钧出现让三清服下陨圣丹。
但这一次，通天却不仅仅只是被关在紫霄宫中面壁思过，鸿钧直接出手，一念而杀机起，直接崩毁通天教主寄托于冥冥大道中的混元道果。
“噗～！”
斩向鸿钧的剑光彻底崩溃，化作一尊身形破破烂烂的道人，通天倒退千万里，看着面前眼神漠然的道祖，脸色分外惨淡。
“哈哈哈，鸿钧……”
通天未曾想过，自己已然触及到这般领域，却依旧连鸿钧一招都接不下。
但细细想来，这般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混元大罗金仙超脱时空之外，理论上过去现在的一切遗憾都能够弥补，但倘若记忆中依旧有悔恨而不能弥补之事，那绝对是受到了同格者乃至更强者的干扰。
因此混元一生无败，因为未来干涉过去，足以使祂们修正过去一切不协。
但若是这般状况下，祂们的人生中依旧有某项败绩，那就绝对不只是因为过去输给了对方，而是整条时间线、过去未来皆对敌手无能为力。
如此一来，因为过去未来一体的缘故，通天曾在封神量劫之时败于鸿钧，也代表祂现在依旧处于随时可能被鸿钧镇压的状态。
因此破绽，纵使借助【末法】伟力，通天依旧在面对鸿钧之时显得不堪一击，毕竟纵使是【末法】本身真正人格化，竭尽全力也只是能够与鸿钧稍稍抗衡而已，通天只是引导其稍许力量，本身又有缺陷，又如何战胜鸿钧呢？
“咳咳，此剑既出，因果已了，若吾能归来，再找道友论道！”
倒退的身形逐渐破碎，通天虽是骇然，但能够再一次向鸿钧挥剑，心中纵是释然，放下所有执念，真正融入了那无处不在的【末法】之中。
“通天徒儿……不，恭送道友！”
望着通天烙印破碎，连横贯于封神大世界的道果也在同时消散，鸿钧脸色微变，却是肃然行了个送礼。
朝闻道夕死可矣，无论通天与祂关系如何，对方能够放下混元之尊、永恒生命去拼那么一丝证道机会，这般大毅力亦足以让其称为道友。
“通天逐道而去，道友，吾等也不能怠慢啊！”
六道冥也是神色看了主动燃尽所有，融入【末法】之中的通天一眼，在祂的感应中，随着通天道果的融入，那犹如死寂毫无意念浮动的【末法】之上莫名多了一缕气息。
与之对应的，正与六道冥一直交互的【元气】概念也开始活跃起来，化作太初起源之气，融入祂的体内，使其力量每一刻每一秒都在以指数增长。
往前踏步，动荡的岁月在那蛮龙古兽的神力中凝固，六道冥五指捏起就是重重劈出一拳。
“力！力！力！”
道音轰鸣，震动无垠混沌天地，万道万法皆为口舌。
六道冥一拳打出，所过之处，一切有形无形，有相无相，真实虚幻都统统撕裂，全部贯穿，系数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