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当然,并不是说神之子死了之后被残忍分尸碎骨,所以一大堆人装着祂的鲜血弄出各种各样的圣杯,甚至还专门搞了好多花样的仪式来庆祝。
在这方世界中,所谓圣杯更多的是指代一种魔法仪式的产物。
嗯,这个世界把这种可以用科技完成的事物称作魔术,不过本质上将其认知为神话传说中的那种魔法师其实也没错。
最开始是围绕“万能的许愿机”圣杯所进行的战争,本质是由爱因兹贝伦、远坂以及玛奇里三大魔术家族所筹划的,为达到根源而构建的宏大魔术仪式。
大约每六十年一次,冬木市的地脉中的灵力会积累到足以支撑圣杯降世的量,于是有着无论何等愿望都能立即实现的力量的圣杯便会出现于冬木市。
为了争夺圣杯的所有权限,也许是七组也许是更多的御主和从者搭配起来,在通过各种阴谋诡计或者武力强杀之类的手段,将所有敌人都给祛除之后,胜利者就能够享受巨量魔力带来的几近万能的许愿机会。
虽然每次圣杯战争基本上都会出差错,也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用这玩意许愿成功就是!
不过对少女而言,圣杯废柴归废柴,但她根本不在乎。
因为她又不去打七个英灵抢杯子战争,手上的杯子也不是被那安哥拉曼纽污染的玩意,而仅仅是需要借用这圣杯的力量召唤从者,为其将这尘世的一切燃烧殆尽而已!
“——于此宣告:
汝之身躯居我麾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义理,且应吾之召唤;
在此起誓,吾乃弘扬常世一切邪恶之人;
然汝当以混沌自迷双眼,侍奉吾身,汝即囚于狂乱之槛者,吾即手握其锁链之人;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之守护者啊——”
本该庄严肃穆的教堂之中,一声声带着憎恶与黑暗的咒文在念叨,教堂之外的大门是残破的,甚至有还未擦干的血迹若隐若现,有散发着悲鸣与恐惧的悸哭声从不远处传来。
结合着那不知为何不见的修女与神父,和那在教堂深处传来的咒文,让人很怀疑是不是有中世纪传说中的巫师、吸血鬼之类的黑暗生物闯进教堂,杀死了代言神圣的圣职者们,甚至还要在这里举行骇人听闻的渎神仪式。
事实上在那些被关押的圣职者们看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怀疑的程度了,而是真的有带着邪恶力量从地狱归来的“魔女”在宣泄着复仇的怒火。
那个本该因为被打入异端,被处以火刑的魔女不仅没有安心送死,在地狱赎淸自己的罪孽,她居然还真的带着那罪恶的邪龙归来,甚至将地狱的孽火烧向了主在人间的代言人,在神圣的教堂犯下此等十恶不赦的大罪……这正是那被关押的主教带着畏惧与憎恶的诅咒!
不过自认为是“在地狱中复生的贞德”的少女显然并不在意这个家伙究竟在想什么,有谁会在意一个即将被用来祭旗的死人吗?
若不是这个家伙就是当初害死了“她”,将她处理火刑的元凶,她甚至不会正眼看这只肥猪,早就让他跟其他伙伴一起送去见他们的天主了。
但正因为那份来自“被烧死的贞德”的恩怨,少女表示愿意让她在人世多挣扎片刻,等她把那些从者召唤出来,再给予其化为灰烬的审判,这也算是回报了对方昔日的招待了。
身穿漆黑铠甲,身后背负着漆黑旗帜,有着精致的五官、俏丽的脸庞,再加上婀娜多姿的身段,纵使以复仇者自称,依旧让人觉得吸引眼球的少女正在借助圣杯的力量,想要召唤出足以帮助其给予世间万物毁灭的从者。
她是从憎恶与偏执中诞生的龙之魔女,其生来的使命就是给予这处“背叛了她的土地”以复仇。
如今虽然大多数罪魁祸首已经被她消灭,但作为最大复仇主体的法国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因此她只能用圣杯的力量召唤出更多伙伴。
使用传说中沾染了神之子血液,代表圣子慈悲的圣遗物毁灭那些信奉祂的愚蠢之人,这不也是十分有趣的发展不是?
虽然自认为“贞德”的少女也知道,这只不过是魔术仪式的产物,而根本不是真正代表神灵伟力的奇迹结晶。
嗯,至少在念叨完召唤从者的咒语,并且这个杯子真正发光之前,无论是复仇者的少女,还是真正作为始作俑者的法国元帅都是这样想的。
乳白色而自然带着神圣气息的光辉从圣杯中流出,这一刻,魔女与堕入邪道的巫师同时感受到了世界的震荡,那不是错觉,而是真正整个世界都恍若在此刻被从黑暗中捞了出来,令人感到战栗的神威肆虐,撕裂了漫长的永夜,带来晨曦与希望。
‘世界……被解放了!’
不知为何,在贞德与吉尔·德·雷心中,在被双足飞龙肆虐的英法人民心中,在整个地球、在整个太阳系,所有具备知性的生灵都在同时明悟了这一奇迹。
他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某种束缚与危机被解除的轻松感,犹如死刑犯脖颈上的绞死架被卸下。
教堂之中,黑贞德咽了咽口水,和旁边显得同样惊骇的吉尔·德·雷对视一眼,脸上显出一个紧张而扭曲的神色:“这之前的圣杯,应该只是一个魔术师制造的,可以以巨量魔力召唤英灵、补充魔力的魔术道具对吧?”
“……是的,圣女殿下!”
本是一国元帅,后因贞德被诬陷堕入邪道的魔术师呆愣的点点头,下意识的回应道。
龙之魔女双眼无神,怀疑人生地呢喃道:“那为什么现在它变成了真的?”
圣杯的本质发生了变化!
虽然作为一个没有多少文化、也不精通魔术的村姑,黑贞德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作为旧圣杯的执掌者,也是现在已变化的新圣杯认主对象,她还是可以感知到如今这个落在她手上的杯子,究竟变成了怎样神圣的器具。
无需说明,仅仅是将目光投注过去,就能够自然而然感知到里面那宏大而伟岸的神性,那带着冰冷又慈悲的崇高感,能够让任何一位十字教徒第一眼知道这圣杯的真实性,并为之感动而落泪。
若有人跟他们说这杯子只不过一个魔术道具,而不是真正的圣遗物,只怕无人会信,甚至将这玩意丢到它最初的创造者盖提亚面前,他也绝不可能承认这是他的造物。
是的,这就是毋庸置疑的圣杯,是曾经承载了神之血液的奇迹,纵使它前一刻不是,但在它的光辉绽放之后,其本质已经无需任何人、任何仪式认可,是当之无愧的神之荣光。
但……但,这怎么可能!
带着憎恶被魔术师召唤出来的少女一时间不知所措,然后就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复仇者低下头来,掩饰住自己错愕的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奇妙、委屈、愤恨而又低沉的气质。
“是,是吗,真是可笑,居然是在这个时候!哈哈哈……”
低沉地呢喃着,少女一开始就像是咬着自己嘴唇在呓语一般,后来声音却越来越大,最后更是一手捂着自己胸口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曾经他们不断祈求,倾尽一切想要获得的,居然会落在我这个被他们定义为异端、处以火刑的魔女身上……哈哈哈……”
“哈哈哈……吉尔,你觉不觉得很好笑啊!”
“圣女殿下!”吉尔·德·雷恍惚的神色猛然被少女的大笑声唤醒,那带着无尽愤恨、悔悟、迷茫,简直让人分不清的复杂神色一阵变幻,重新被清明取代,他看着捧腹大笑的贞德,连忙回应,“错的是他们,您的复仇是正义的,这是连神都认可的!”
“哈哈哈……神?吉尔,你是说了‘神’这个词是吧……笑死我了,你居然还会以为那种……”
听到魔术师的话,黑贞德咬牙切齿的想要说什么,但看着手中依旧散发着光辉的圣杯,神色越发扭曲。
“圣女殿下……!”
也许是因为被圣杯的光辉照耀过,吉尔·德·雷此刻不似平日里那般带着扭曲而疯狂的逻辑,而是重新回忆起了最初究竟是以怎样的形态去见证圣女贞德的荣光。
当然,只是回忆起了最初,并不代表祂把所有仇恨、那些使他堕落的愤怒都遗忘了。
因为从者本身只不过是作为英灵的某个侧面显化,所以在各种职介的限制下,降世的从者往往会具备各种极端的性格,甚至一个世界若是同时降临一位英灵的各个侧面,他们虽是同一个人,但性格也可能截然不同。
因此作为从者降临的吉尔·德·雷,其本质是处于贞德被处于火刑烧死之后,最是绝望的那段人生,那个时候的他怨天怨地,憎恶世间一切。
但圣杯作为能够让人起死回生乃至永生的圣遗物,自然也能够补全从者的缺陷,也因此如今的吉尔·德·雷也不会一直在职介下,固定为那个憎恶的人格。
他如今可以说是真正作为全面的英灵而存在,而不是单指某个侧面的从者,不仅性格,力量也开始恢复完整形态。
“圣女殿下……”看着黑贞德大笑似哭的样子,记忆恢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的元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这是好事,有了这真正的圣杯,我们就不用担心那即将降临的修正力。”
元帅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决绝地说道。
即使是记忆恢复的现在,他也依旧承认眼前人是贞德,而既然是贞德,她能够接受天启,并被降下神恩,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过去一直跟在圣女贞德身后,百战百胜的元帅如此想着。
即使以魔术师降临时疯狂诅咒那放弃了贞德的神,但只是为了贞德也好,在那神迹真正降临之时,他也不会去故意挑衅对方,甚至不介意为了心中的圣女伪装成虔诚信徒的姿态。
“哼,吉尔,你的意思是,纵使重新复活,还是要让人受那神……”
听到吉尔的话,黑贞德刚要发出怒斥,少女的身子一顿,脸色突然一变。
有声音从虚空中传下,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这一刹那,少女眼中的世界好似被高清过滤了一般,变得分外清晰。
她应该做什么,她要去做什么……这些在她“复活”之后,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仿若在一刻都消失了一般,前所未有的充实感涌入体内,就像被补全了一样。
毫无疑问,这是在昔日所有与贞德共同奋斗过的法国士兵眼中,真正的贞德特有的天启。
她知道自己应该有这个技能,但至少“复活”后,那在记忆中应该存在的与神的联系不知为何毫无踪迹!
而现在,天启降临了!
少女的脸色猛然涨红,她使劲的捏着手中的旗帜,咬着嘴唇几乎要染血一般。
“谁……谁要理你啊?!”
愤怒、委屈、动摇……少女下意识地抬头好似要透过神殿的墙壁看到天外一样,发出看起来十分坚定的宣告,
“别以为我还是那个只会一味听从天启的残渣……我现在是龙之魔女,是复仇者!”
“什么……我本就是贞德,谁、谁说要你承认了?”
“说什么糊弄话?我可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憎恶之化身,怎么可能当所谓开拓者!”
“哼,那些家伙我自己就会解决……但这不是为了你,只不过他们本就是我的敌人罢了!”
“闭、闭嘴!谁是傲娇啊……”
第二章:根源之涡;绝望的终末
将作品世界融入真实界,串联那资讯与源头的世界观之间的联系,借此打开通往异多元宇宙的通道。
这本该是一件需要耗费不知多少万年甚至亿万载时光才能完成的伟业,但在系统的加持下,仅仅是顺着冥冥中的因果线探索了数天,六道冥就找到了那个对应的世界在虚海中的坐标,坦然的跨过了那道门户。
刹那之间,意识便已经不知穿过了多么遥远的距离,也许是一刹那,也许是万万年,有别于绝对虚无的认知出现在视线中,毫无疑问,这是从未感受过的异世界之法理。
……
“好像……有些脆弱呢!”
混沌的虚空之中,什么都没有,分不清上下,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时空的概念只能有自身来界定。
幸好天使之王本身就是不是禁忌胜似禁忌的伟大存在,纵使脱离了主场的加持,也是超乎世间一切神魔想象的强者,因此对这种踏入异乡的陌生土地,被异世之法则限制的情况,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倒也不会真的发生那种落地成盒的现象。
庞大的神念横扫十方,六道冥第一时间确定这里并不是星球之上的土地,甚至不在宇宙之内,而是处于世界之外的高维时空,或者说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根源之涡。
传说这里是型月世界一切现象、一切因果的根源,一切的初始。
在一开始的设定中,型月多元宇宙这个整体中的一切物质、概念、法则、空间、时间、平行世界、星球、世界之外的世界、虚无、生命、死亡等等均出自根源而存在着。
这里是所有魔术师渴望的终极追求,一切魔术的研究都是为了踏入根源而诞生的,连所谓的魔术之上的魔法都只是接触根源之后的附属产物。
不过对六道冥这个从世界观之外降临的异界来客来说,这里只是一个理所当然的中转站而已。
穿越时空,最初的降临之地是作为世界外侧的根源,六道冥并不意外,只是感知到这在当初看到的作品中被设定的十分玄乎的根源,祂却是有些惊疑地发出了之前的感叹。
是的,太脆弱了,脆弱到如今的祂只需轻轻一个动荡,就有可能将这里碾碎!
祂本以为型月中的根源就是这方多元宇宙唯一的本源核心,是类似于大道一样的世界观具现化。
然而亲身降临之后,祂才体会到其中的差误,明悟事情也许并不像祂想象中的那般。
如今祂所在的根源之涡确实算得上本质宏伟,但若说其真能与至高者媲美,是一方多元宇宙的本源所在的话,也未免太高估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像《弑神者》若不是真正寻根溯源,又有谁能够知道那位于神话之上的领域,还有真正的至高神存世呢。
作品中那些信息本身就只是参考,不可能真正将一方无垠无限的多元宇宙完全囊括,有些差误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方世界……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呢!”
将视线慢慢投影到物质界,六道冥虽然发出如此感慨,却并没有什么畏惧之感,反而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
无论这方世界究竟有何隐秘,只要体内的所有力量、权能依旧能够施展,那么只需要跟着感觉横扫过去就足以了,纵使是吃点亏也没关系,对祂这般境界来说,同样是难得的体验与收获。
“首先,这个世界好像有只要能够进入根源再回来,就能够掌控一切的说法吧?”
“还有就是所谓五大法,虽然肯定对我没什么用!”
回想了下当初找黄游找到了《菲特今晚留下来》,在被棉被王砍死、被伊莉雅囚禁等各种死法和进行型月重工之后,依旧能够回忆到的一些设定,六道冥在这寂静空无的世界打了个响指。
所谓根源,是没有声音也没有物质,连精神意志,与自我思维也不被允许的死亡禁区,任何渴求踏入根源的魔术师,他们的研究没成果就算了,若是真的找到了进出根源的方法,就算能够逃避抑制力的阻拦,依旧只能是死路一条。
但并不代表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事实上根源之涡被称作一切之因、一切之果,本质上也确实是其流出的所有森罗万象的资讯与信息之汇聚。
若真有人能够掌控这里的话,确实能够借此支配根源流出的所有世界与其中众生,但纵使根源不是祂想象中的那种禁忌之物,也不是那些连星球都没有走出的魔术师可以觊觎的。
任何妄想一步登天支配根源的存在,只有被那无尽的知识彻底同化、失去现世的痕迹这一末路。
不过这个限制对六道冥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因此只是稍稍将意识放开,那根源中储备的几乎无穷无尽的知识就自然而然的流入了祂的体内。
就这样,刚刚踏入这方世界没多久,祂就收获了以型月太阳系为中心,不知多少平行世界发展下来的所有魔术、神秘、五大法、权能、仙术、科技之流的奥秘。
只是对于这堪称所有魔术师梦寐以求的力量,六道冥却只是撇撇嘴,就没多少耐心却吸收这些“杂质”了。
祂将根源中有用的一部分知识吸收,其他的细化到太阳系某一个人在历史中、在其他平行世界、在某个时刻想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些琐屑的记录一律无视。
在六道冥设定的体系中,真神就已经获得了一颗星球的所有基础权能,而天神更是将其升华特化,以自身意志勾连宇宙甚至自成宇宙,更不用说像祂这种近乎与天平齐的存在了。
这些知识于祂而言,不能说完全没用,却也不是那种必要的收益,不值得祂初来乍到,就将大量时间放在这种地方。
“嗯,还是先想办法去物质界转一转吧,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待在这里不动弹!”
心中转过如此念头,立身于根源之涡带来的全知视角立刻让祂视线降格,坠落到了时空之下。
仿佛无限遥远的距离被缩减,六道冥没有任何犹豫,迅速的集中注意力,只是一瞬间而已,视线、感知等等似乎就在无形的力量牵引之下,见到了祂想见的东西。
一瞬间,就好像曾经呆在家里看动漫的时光,一幅幅熟悉的光影图像在他的意识里展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