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于此，将那崇高之座重塑！”
漠然的神音传荡中，体量不知道扩张了几多千万、亿万倍的根源，以一种贪婪而饕餮的速度不断向着太阳系外的异宇宙侵蚀而去。
太阳系、猎户座旋臂、银河系、以及更加广阔，更加无限的异宇宙……随着那股宏伟意志的不断流出延伸，所有平行世界所代表的宇宙范围，逐渐从狭窄的太阳系范畴，逐渐向着真正的无垠星空演化。
俯瞰着有限的平行世界向着无限扩展，至上者闭上了双眼，于九重天堂最高处的水晶天中，等待那必然出现的神人一体的灵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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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我有什么地方怠慢了客人吗？若是如此，还请说出来，小女子必然不吝改正。”
这么问了一句，全身弥漫着独属于女性的温柔氛围，穿着粉色带白和服的少女悠然地在青年身前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
“不，自然不是！”六道冥摇了摇头，将精神意识从冥冥中的高维时空收敛回来，看向此间的主人，“要说也是我不请自来，能够让式你来招待我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又岂能奢求更多。”
“客人如此说也实在客气了，小女子平日在家也无所乐趣，总是看那不变的风景虽说不上腻歪，但有时候能够见识一些外面的新奇事物，对小女子而言，不也挺好的吗。”
“如此说来，我倒还要感谢客人您哩！”
她嫣然一笑，嗓音柔和的这么说道，眸子里若有似无的闪过了一抹狡黠的光芒，似乎是十分喜欢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变故的感觉。
第二十七章：与两仪式的寒暄；变成我的东西
纯白的和服少女对着青年露出狡黠的眼神，其真正的姿态也许并不像眼前所见那般纯粹。
然而尽管如此，无可否认的就是，她整个人简直是女性这种概念直接具现化而成的存在，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无暇，那优雅美丽的举止，平静而又温和的言谈，无一不是其作为幻想中的大小姐身份的证明。
至少正面对着少女这般姿态的六道冥心中是赞不绝口，作为另一个与根源相连的存在，这位同样在根源之下堪称全知万能的女子，相比爱歌来说，只从平日里的相处中就能感到更加舒适惬意，简直是最符合幻想的女性类型。
嗯，这个想法可不能在爱歌身边表示出来，否则的话，顷刻间就能够引起两位根源代言人的女神之争。
毕竟先不说根源式，也就是真正的【两仪式】是什么性子，沙条爱歌可是实实在在的独占欲旺盛的醋坛子。
只看其每次看到那些接近六道冥的存在时，几乎不隐藏的杀意，就可以看出少女与常人不同的价值观，更不用说，眼前这位本就是与爱歌的身份、经历都相差无几的根源化身，两者之间的相似性，足以使得爱歌真正认真起来。
一个是魔术回路天生异常，与根源相连的皇女，一个干脆就是两仪家在创造多重人格时，被赋予了知性的根源人格，两者之间若是打起来，谁输谁赢不知道，但世界肯定要遭殃就是了！
“啧，莫非你也跟爱歌一样，是那种因为全知所以对世界完全失望的存在，这样看来，我倒确实可以放下那点因为不请自来而诞生的忧虑了。”
“呜，那个与我同样连接根源的女孩吗？”
【两仪式】显然是知道沙条爱歌的，毕竟相比于通过魔术回路连接根源的皇女，她几乎能够称得上根源本身的某一个人格。
按照这种关系来，说沙条爱歌是【两仪式】的女儿其实也没错！
但事实上，根源本身是无知性的形而上概念，而【两仪式】只能代表根源在尘世显化的一种姿态，相比同样连接根源沙条爱歌，其实也没有什么更高级的权限的说法。
因为根源无意识的缘故，自然也不会阻拦爱歌行驶根源的权柄，所以将其看做是根源的另一个人格也没错，这种情况下，两位根源连接者也就并没有实质上的上下级关系，而更接近于同类。
“你怎么不把她给带来，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跟这个妹妹见一面的。”
少女巧笑嫣然地看着六道冥，眼中带着一闪而逝的戏谑，让六道冥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家伙，是在拱火么？
先不说所谓“妹妹”爱歌多半是不认的，【两仪式】真要说对爱歌感兴趣早就去见她了，怎么可能一直无动于衷。
虽然两人处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但跨越平行时空这种事，连宝石翁那个只是接触到根源一点力量的魔法使都能够做到，这两位根源化身做不到？
不过是因为她们本身就知道一切，连各自命运都清清楚楚，所以懒得去接触而已！
而既然一开始就没兴趣接触对方，偏偏在与六道冥一起喝茶的时候说这些，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吗！
“有机会再说吧！”六道冥翻了个白眼，“爱歌可不是喜欢交朋友的人，你这自来熟的认妹妹，可未必会让她喜欢。”
“可这本就是事实不是吗？这世上也只有我们两个最是亲近！”
“理是这个理，但不是所有人都认啊！”
同属根源权限者，理论上自然是最亲近的关系，但就算亲兄弟都有反目成仇的呢，若是在某些西幻玄幻世界观中，这种某条道路上各占一部分权限的家伙，更是有可能成为不死不休的道敌。
还好两人都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家伙，不然的话，别说亲近了，不杀个你死我活、天翻地覆就该偷着乐了。
“爱歌未必想要看到你，所以我让她去帮我创造人类恶了，这才有时间来找你打声招呼。”
根源之下，能够代言世界的存在，只有沙条爱歌与【两仪式】。
其他的就算盖亚、阿赖耶也只是寄生在星球与人类群体中的扑街，顶多能够代表地球，太阳系内其他星球都不属其管辖，祂这种异星神更不会将之放在眼里。
“这个我知道，只是……为什么你最先是去找那个女孩，如今才想着来跟我打招呼呢？”
和服少女先是对着六道冥轻轻颔首，美眸温和中带着深邃地静静的凝视着他，然后不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还要分先后的么……”
六道冥吐槽了句，但看着少女一言不发，好似不得到答案不放手的态度，还是摇摇头，“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如何？假话如何？”
好似因为长时间处于沉睡状态，平日里都是让阳性或者阴性的两个人格生活在世界上，少女显得十分有耐心，或者说，仅仅是这般平淡的问答对其来说也是十分新奇的体验。
也许是因为看不到六道冥会给出什么答案吧？
“假话是我本身没多想，凭感觉走到哪算哪，而实话是，相比于你，我觉得爱歌更容易接触。”
六道冥理直气壮地给出了这个理由，这难道不是实话吗？与其先去接触神神秘秘的【两仪式】，三观有些扭曲但显然更加好搞定的爱歌其实与祂的相性更符。
虽然这样想有些乘人之危就是！
“还真是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欲望呢！”
和服少女不禁笑了出来，不知道是鄙夷还是赞誉地感慨道，“但也不讨厌就是！”
从桌上抿了口茶水，少女的手艺正如其姿态般，是实实在在的梦幻中的女性级别，即使是六道冥这种不怎么在意茶艺之人，也能够感觉到一种特殊的韵味。
只是寒暄了这么久，六道冥也不想这么扯东扯西下去，而是神色平和的看着少女，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刚刚擅自对根源进行了一番改造，将其变成我的东西，不知式会不会怪我？
第二十八章：融入世界观中；想要欺负式
“刚刚擅自对根源进行了一番改造，将其变成我的东西，不知式会不会怪我？”
望着眼前相当于根源的人格化的和服少女，六道冥问出了这么一个在常人看来十分恶劣，甚至根本可以被认为是挑衅的问题。
就像是突然冒出一个人、不管不问地把你住了数十年的房子拆了，在这地基上重新修建祂喜欢的别墅，在这一切完成之后才对房子主人说“你看我这拆迁技术怎么样？”
而若是认真计较【两仪式】与根源之间的关系，那份联系已经完全不能说单纯的房子与主人的事情，这种直接对根源动手改造的行为，说是直接在少女身上进行开刀手术或者人体试验也不为过。
而且还是没征询对方同意，直接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才来安抚那种！
正因如此，被六道冥这么一问，即使以和服少女温和淡雅的姿态，看向青年的眼神也不禁变得微妙。
“为什么要问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呢？”
看向六道冥，和服少女奇怪地问道：“明明你已经将那些东西都拿到手了，无论我的答案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结局不是吗？！”
确实很奇怪不是吗？六道冥身处高位时空的神意自顾自的将根源之下所有平行世界纳入掌控，若是祂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困难也就算了，那个时候代表根源化身的少女也许还能够给祂帮一点忙。
但现在真正的情况是，所有魔术师追求的一切之因、一切之果在天使之王的意志下一触即溃，根本没有形成什么有效的抵抗，就这样沦落为神祇手中之物，到现在都还在随着眼前人的心像不断向外扩张。
连全盛时期的根源对其来说也没有多少抵抗之力，更不用说【两仪式】本身就只是根源的一个侧面而已，在如今尘埃落定之后又能够对其形成什么影响呢？
“听起来确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问题！”对于自身的力量，六道冥自然不会否认，“但因为你是【两仪式】，所以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来一趟。”
在少女好奇的眼神中，六道冥给了一个十分暧昧的答案。
“毕竟美少女都是有特权的不是吗？若是就这样占了你的便宜，事后还一声招呼都不打地把你本人赶下去，那也显得我太不怜香惜玉了。”
“……真是个有趣的回应呢。”身姿优雅地泡着茶水，【两仪式】眯着眼，神情惬意地做出了个少女含羞的表情，“贵人还真是直爽大方的性子，这就是常人所说的风流浪子吗？”
“额～”
被这么一调侃，六道冥居然无法反驳。
“相比于‘风流’什么的，我更喜欢将之称作‘诚实’！”
事实上若是根源的人格不是【两仪式】这种让人赏心悦目的俏佳人，祂还真未必会过来交流感情，最多也只是偶尔瞥一眼，看其究竟会在根源的巨变发生时做出什么应对，之后无论为敌为友都笑然以对。
于六道冥而言，祂来到此界的目的也只是想着借助此地将梅塔特隆一身借来的力量熔炼为一体，其中关键，其实也是探寻证得禁忌的另一种方法。
但既然要借用此方世界观求证禁忌之路，自然得先融入这方世界，然后从微末到伟大，以此方多元宇宙的法则体系成长到将证道者的程度，之后才能试着解析这方世界观的所有结构来踏出那最后一步。
禁忌的本质是与天平齐，若不了解“天”，又怎能成为“天”？
正因如此，纵使在主世界多番升格之后，梅塔特隆本身的体量甚至已经远远凌驾于型月所有平行世界、异宇宙、根源的总和之上，但祂依旧不可能说刚刚降临此世，就直接以更加宏大的体量将这方多元宇宙支配，然后再直接重塑多元结构证道。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要不然的话，那岂不是说主世界随便一个体量凌驾在一般多元宇宙之上的准至高、另类证道者们，只要寻到一方体量在祂们之下的多元宇宙，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成就至高无上的禁忌存在？
然而事实上无论是对禁忌还是世界观这种概念来说，单纯的体量差距对祂们来说不能说完美没意义，但也只有在身处同境界时这种差距才有可能决定强弱，而禁忌与禁忌之下，显然是天与地的差距都不足以形容。
禁忌之下的存在，纵使因为其出身的世界观庞大，修炼体系上限惊人，使得这些禁忌之下的顶尖强者甚至能够靠体量碾压一些世界观普通的多元宇宙，可也只是能够碾压“多元宇宙”这些表象的时空物质而已，更多的伤害就别想了。
两者之间的差距，就类似于一方大世界中的一方海洋，和一方水元素不充裕的小世界，在大世界中，纵使只是一方海洋都比小世界的所有水元素浩瀚，若是灌溉而下，海洋甚至能够吞没小世界的所有水分，取代其表面上的水循环。
但这能说海洋本身对这方小世界造成了巨大伤害吗？
当然不能了！甚至可以说，海洋的融入本身就是对小世界的一种补充，它不仅没有重创这方世界，反而让其体内的水元素膨胀了成千上万倍。
于六道冥而言，梅塔特隆若是不借用其他禁忌的力量，来到型月后面对的也是这种尴尬的处境。
这方多元宇宙下的体量并不大，梅塔特隆全力爆发完全能够将此方世界观下所有物质、能量、时空、因果、法则都摧毁，然而这根本没意义，因为这样做之后，祂需要面对的就是汲取了梅塔特隆展示的手段之后，体量膨胀了亿万万倍全新多元。
只要祂来到这方多元宇宙，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成了这方世界观下的一部分，其展示的东西越多，整个世界观膨胀得就越快，直至最后多元宇宙的体量彻底凌驾祂之上。
正因如此，六道冥若是不想将困难模式玩成炼狱模式的话，就不可能随意的爆发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带动世界观不正常的升格，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按照普通人在自己世界证道一般，契合这方世界的体系，慢慢从弱到强，逐渐掌握多元宇宙所有奥秘。
这才是六道冥降临型月之后，一直都是这么低调，纵使创造修炼体系，也是以这方世界观下，本就存在的固有结界、五大法、起源等概念为核心，以符合这方世界观运转的方式释放自己的力量。
反正祂的境界够高，只要不断拔高修炼体系的上限，然后将自身的境界按照这方世界的体系转换，能够展现的力量取决于体系本身的上限，同样是处在这方多元宇宙最巅峰，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差错。
而如今符合这方世界的体系初步创造出来了，甚至连表面上作为多元核心的根源都被一锅端，剩下的只要想办法将自身意志彻底嵌入万象万法万界的本源层次中，然后逆向解析世界观的架构……看起来很美满，完全不需要来这里找【两仪式】交流感情。
“但既然有机会交朋友的话，没必要彻底得罪式这种美少女，然后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不是吗？”
毕竟六道冥所为确实不地道，【两仪式】完全有理由对祂这个强盗拔刀相向的！
看着脸色平静而温和，好似毫不介意可以说是自身本质的“根源”被六道冥抓住一阵改造的少女，六道冥同样带着笑意问道，“所以虽然看起来没有必要，但我确实是来交朋友的。”
穿着粉白色和服，带着女性特有的温柔与美好身姿的少女哑然，平静无波的心境也不免泛起丝丝古怪，“所以这是威胁？炫耀？怜悯还是挑衅？”
征服领土，攻破家国之后，对皇室的公主或者说女王提出交友申请，这种发展也未免太奇怪了吧，正常人怎么可能答应啊！
“真正的理由应该是我觉得你长得好看，在富余的时候，我向来是不介意给美丽而熟悉的少女施与善意的。”
“看起来真是个让人难以反驳的理由呢，我是否应该为此感到开心呢？”
和服少女点点头，好像是真的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一样，她注视着眼前的少年，用小而柔和的声音说道：
“那么我同意了哦，作为我第一个朋友！”
正常人是不可能答应的，但少女显然不是正常人。
“只不过该说是女性朋友还是女朋友呢？”
在六道冥并不意外的表情中，少女突然眨眨眼，带着恶作剧一般的表情问道。
“先从普通的女性朋友处起，以后看会不会成为女朋友怎么样？”
同样不是正常人，六道冥自然也没有躲避这个问题的道理，祂看着少女的眼睛，看似十分认真地回应了句。
“我倒是没有问题啦，只是不知道式与织怎么想。”
“所以才要先成为朋友，以后就看我们的相性好不好啊。”
看着明显不能理解正常朋友究竟是怎样一个概念的少女，同样没有与正常朋友的相处经历的六道冥咧了咧嘴，看起来十分经验丰富的调侃道。
不得不说，这种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在乎的少女其实也蛮好相处的，六道冥与【两仪式】就这样从魔术到现实、从型月到异界、从恋爱到结婚，看起来毫无边际地天南地北什么都聊。
好似就如六道冥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那微不足道的对美人受害者的愧疚心理，所以过来补上车后的票，跟少女交流交流感情。
而【两仪式】看起来同样也是对根源的变化毫不在乎，纵使她现在也能够感受到根源依旧处于一种不断扩张、不断变化的状态，可少女却只是一直以一种欢欣而新奇的心态，向着六道冥询问着各种感兴趣的东西。
有关异世界的风景、有关六道冥的感情史、有关她自己出生后的各种奇妙幻想，有关未来可能感兴趣的事……虽然是根源的化身，但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待嫁闺中的千金大小姐一般，少女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好奇心。
明明很多事情在神灵、在魔术师甚至在普通人看来都没有意义，但少女却仍是兴致勃勃的询问着六道冥的经历，那些常人不在意的、觉得没有价值的事物在此刻的少女眼中，却好似难得珍贵的体验一样，总是要向六道冥寻根究底才罢休。
不知过了多久，被少女以“了解朋友身上的经历”为由拉着闲聊一大堆不怎么相关的事物的六道冥撑着下巴，对【两仪式】提了个建议：
“式，既然这么好奇我的经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些人是怎么冲击人类史的，嗯，顺便我还可以找你帮个忙。”
聊了这么久，六道冥也确定少女本身是完全不在意根源究竟是会变成什么样子的，更是对六道冥带来的改变抱着新奇而不是敌视的态度。
总感觉有些微妙呢，两国交战，祂都想好了各种军事经济策略、阴谋诡计，结果对面的两位皇女殿下一位当场倒贴，想要什么都给送过来；另一位也是一幅想要什么直接拿，这些我不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