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有些不爽又有些轻松地嘟囔了句，黑贞闭上眼睛认真感悟着卡巴拉生命之树上，那些与她较为契合的位格。
虽然很不甘心，但她也清楚，像米迦勒这种象征正义、极尽光明的圣战天使，与她相性绝对好不到哪里。
这一方面，代表复活、纯洁、生命、慈悲的加百列，和擅长治疗、充满慈爱的拉斐尔也是同样的道理。
真正与她道路、性格相契的位置：
将人的灵魂引导向最后的审判，号称“等待复活之日的魂之王”、是背教者的导师——雷米尔！
将月之魔法授予迦南女祭司而获罪于神，保护人的魂不受罪的玷污，月亮与死人灵魂的掌管者——沙利叶！
监视天使的善行，接引以诺升天为梅塔特隆，被逐出圣人历蔑为恶魔，天主的复仇者——拉贵尔！
掌管地狱之火在地狱执行以永远的火焚烧罪孽深重的人，支配地狱，在最后审判的时候开启负责地狱之门的愤怒天使——乌列！
以及，其他更下位，但同样都是在天堂与地狱左右横挑，明明是天使却时常被当做魔王的存在。
嘴角咧过一个畅快的弧度，龙之魔女大笑出声，“哈哈哈，果然我成不了那个白色的家伙一样！”
“那就以这复仇之火，来宣告神之存在！这也是你所希望的吧！”
猖狂的笑声中，一道代表了神之光辉与博爱的灵性从冥冥中垂落，与少女那本就极端的黑龙旗帜汇合，使得黑贞的身影越发阴森恐怖，其立足之地死气沉沉，地狱的火焰与幽冥秩序混合，却是升华出一种另类的神圣感。
以天使的身份行驶地狱支配者的权柄，这就是作为四大天使长、创世七天使之一的乌列具备的特殊性。
无穷无尽的黑暗从脚下蔓延而出，顷刻间就覆盖了整个世界。
冰冷的地狱之火从黑暗与罪孽中升华，熔炼着这一黑贞从混乱界域无穷世界线中开辟出来的避风港，收回它超然物外的特性。
最终她只能再次从心象的庇佑中堕入混乱的旋涡，孤身一人去面对那重叠着的无穷无尽被抛弃历史。
要想于地狱中绽放光辉，就不能够在这黑暗中畏惧不前！
砰！砰！砰！！
意料之中的，失去了平稳秩序的庇佑后，她又陷入了错乱的幻境，眼前是浓郁的灰色雾气，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只看到，灰色雾气中，大地在轰鸣，仿佛有可怕的巨兽正在大步前行。
砰！！
眨眼间，眼前出现一股巨大的气流，一只巨大的触手从天而降，向着少女抓取而来。
“这又是哪来的什么鬼东西？”
一股恐怖的精神腐蚀冲击而来，黑贞只感觉眼前出现无数绿色的流出脓肿的触手，一只像是章鱼又长着蝙蝠脑袋的怪物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就差点要意识混乱在体内诞生另一个人格。
不敢多看，少女连忙挥动手中旗帜，其上黑龙巨口一张，这方世界线就轰然破碎，化作一枚星辰装饰在越发沉重的黑旗上。
旧的世界被打破，再次坠入新的世界。
但这一次，黑贞站立好之后连看都不看这方世界的具体状况，直降挥手将之收入旗中，成为上面一枚星辰。
世界无穷，堪称永无止境，少女就这样平静地破开一方又一方世界线，让人怀疑她真的要重复一个动作到时空尽头。
…………
…………
“选择了【乌列】吗？倒也不出乎意料之外。”
同样处于混乱界域，一段黑贞所在平行难以触及的时空，刚刚经历了一场还算激烈的大战，享受完胜者果实的六道冥抽空瞥了眼黑贞所在，有些慵懒地点头。
“不过既然都已经把【乌列】给了出去，若是过于厚此薄彼也说不过去啊！”
坐起身来，掀开的床被，分开的动静让白贞发出一声惊呼，有些慌张的找东西挡住全身无遮的玉体。
“吾主？”
有些迷糊地看向六道冥，初历战斗的少女实在过于劳累了，她什么时候和祂从庭院翻滚到房间中，什么时候精疲力尽昏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如今她只能回忆到那场热火朝天的战斗绝不是一场短暂的记忆，至今松软无力的身子，甚至因为另一人的离开变得有些空虚。
“呜……”
口中不由得发出一声悲鸣，圣女殿下觉得自己绝对是坏掉了。
第九十一章：三倍的快乐；缸中之脑的世界
“若是让你自己来选，加百列和拉斐尔，你更喜欢哪个位置呢？”
微笑看着白贞有些混乱的整理好床铺，在浴室一顿清洁后，脸蛋微红的穿着银白色长裙走出来，六道冥轻声开口询问。
“主啊，您对我有什么安排吗？”
虔诚的圣少女虽然依旧没有理顺混乱的思维，特别是看到六道冥后，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昨晚的翻江倒海，但作为一名认真、温顺的女孩子，在听到六道冥的询问之后，她总是会第一时间让自己恢复状态。
六道冥的意思并不难理解，但白贞还是第一时间睁大了那对有些水润的美丽眼眸，满是信服与恋慕的看着祂。
“您的意志就是我前行的方向，此身是您最忠实的信徒，从灵魂到肉体，每一滴血、每一根发丝都都归您所有！”
纯白的圣少女轻启樱唇彷如宣誓一般，语气是如此的虔诚完全无任何的虚假，任何人在看到她神情之后都绝对会相信，即使六道冥为了某个目的需要她自杀，这个女人也绝对会欣然赴死。
狂信徒？
作为圣人的存在，若论信仰之坚定甚至还在这之上。
只因不同于僵硬地奉行教义的狂信，作为圣人践行的是自身那与教义重合的信念，信奉神灵亦是求索自身道路。
单纯的狂信徒是将一切付诸于神而自我稀缺的存在，但真正圣人的灵魂已经研磨到与神同等的高度，在知行合一中践行神的理念，甚至她们本身的思想都能够记载在圣经中，作为神之信仰的补充。
“无需如此郑重，”稍显心累的将单膝跪地的少女扶起来，“我从未怀疑过你的虔诚，过于认真可不适合平日里相处哦！”
“只不过赠送了黑贞一个天使长的位置，想着不能厚此薄彼，为何你搞得就像要执行什么攸关世界末日、生死存亡的任务一样？”
没好气地看着有些傻笑的圣女，明明平日里看起来挺靠谱的啊！
“小黑她成了天使长？”
“支配地狱的愤怒之天使乌列，不出意料之外，她选的正是这个位置。”
随口给白贞回了句，“她那边你不用管，你还是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我想了想，你更适合的还是加百列或者拉斐尔的位置。”
圣经神话之中身居高位的天使长并不少，每一个都有着特殊的职责，掌控着各自的领域。
像是梅塔特隆就是旧约之中的天使之王，对应凡间的职位大概类似于摄政王或者天国丞相的位置，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十字教最知名的两个天使米迦勒和加百列，一个是天界的首席战士，相当于统摄全国军事的大将军，另一个是天国的警长和信使，大概可以称作禁卫军统领兼……传旨近侍？
至于除米迦勒与加百列外，在幔利橡树显现的三大天使最后一个——拉斐尔，其乃行驶一切治愈之奇迹的治愈天使，不仅能救人疾苦也能够救赎信仰，曾经也传授过诺亚建造方舟的知识与技巧，事实上在天国负责巫医的职位。
再加上黑贞选择的，司掌刑罚，作为地狱审判长的乌列，这四大天使长加上梅塔特隆，已经是圣经体系中除却唯一神之外最尊最贵的五大位格。
当然，路西法这位和撒旦、萨麦尔混淆，在基督耶稣上位，梅塔特隆被三位一体体系排斥在外的特殊时期诞生的晨曦天使不算在内。
哦，还有个圣母玛利亚，那当然也是要排除在正常体系外的！
只不过这五大位格中，梅塔特隆和乌列都有人占了，米迦勒的话，贞德生前虽然也是一名保家卫国的统帅，但离百战百胜、象征绝对正义的圣战天使还是有些差距的。
所以最合适的，还是加百列或者拉斐尔的位置。
“加百列、拉斐尔……吾主，您的恩惠真是让我受之有愧！”
虽然疑惑这些在神话中鼎鼎有名的天使们，为什么还没有相应的存在，但六道冥都如此说了，白贞也没有再犹豫，而是开始认真思索着自己的道路。
神之威能无可抵御，神之恩德自然也不得拒绝。
只不过要从加百列与拉斐尔中作出选择，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问题。
毕竟这两位，一位是离神最近的信使与警长，地位差不多是赫尔墨斯之于神王宙斯，奈亚拉托提普之于阿撒托斯，绝对是亲信中的亲信。
但相比成为一名传达神谕的信使，若是能够获得治愈天使的能力与位格，无论是救赎信徒还是纠正错误的信仰，对于在人间传道都是大有裨益。
“不好作出选择么？”笑眯眯地看着有些踌躇的少女，“但要不要两样都试试再说？”
“抱歉，主啊，是我太……”
“没必要道歉哦，”阻止了神色变化，想要请罪的圣女殿下，“我并不是打趣你犹豫不决，更没有觉得你贪婪无度，只不过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主意就是！”
轻轻敲着桌面，六道冥眼中出现了一条无限分化的岁月长河，里面映照着以地球为中心，向外发展的无数种不同可能性。
其中有黑贞在混乱界域不断开疆扩土，有斯卡哈和圣女贞德进入旧日宇宙的诡异之旅，有其他英灵天神在异宇宙的种种遭遇……
这里不得不提的是，虽然这个贞德也是贞德，祂现在所处的世界也算得上是地球的平行世界，但事实上却只是祂兴致来了进入的一方早就被废弃的虚幻世界线。
真正的圣女贞德现在还在旧日宇宙奋斗，祂眼前这位算不上虚假，同样是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但更类似于记录那位圣女某种可能性的纸片人。
被废弃入混乱界域的世界线比之异闻带更加残破，因为失去根源的供能太久，它们连像异闻带一样向泛人类史发起挑战的资格都没有，完全可以说是死得彻底，与活着的平行世界不在一个维度。
因此即使是亲身堕入混乱界域的黑贞，对于这无穷无尽叠加在一起的世界线的观感，其实也更类似于幻境一般，没有真正进入现实世界的实感。
唯独对祂这种以虚神之躯媲美另类证道的本质来说，世俗定义的活着与死亡、过去与未来、真实与虚假都不是绝对不能跨越的，才会在黑贞经历了这一“幻境”之后，兴致一起，真正地踏入这方时空。
但这方时空，也只是对六道冥这等超然者以及此方时空内部的贞德等生灵来说是真实的，除此之外，即使是在旧日宇宙中奋斗的白贞，以其掌控第二法之后，收束了所有平行世界同位体的本质，也难以把握这早已被废弃世界线中的“自己”。
这样一来，眼前这位贞德，完全可以说是在黑贞、白贞之外的第三位具备独立性的贞德。
“我之前本来想着，等捞起这混乱界域的诸多世界线后，未来让它们自然而然地与真实时空接轨，成为平行世界中的一环。”
那个时候，像贞德这等在真实时空存在同位体的强者，因为诸界唯一的本质，迟早会与主体进行本源上的融合归一。
那个时候的她，也就成了白贞在未来与祂结合的一个真实可能性。
其实祂之前还很好奇，当白贞接收到自己在未来和祂翻云覆雨，弄得精疲力尽、娇喘绵绵的记忆时是什么表情。
“不过现在看来，既然你们的时空都已经断裂了，也没必要再强行接续回去！”
“这样的话，刚好你和白贞各自披上此方多元加百列与拉斐尔的马甲，这样的话我就有了三个贞德，想想还挺有趣的！”
“三个贞德？”圣女殿下睁大了眼睛，有些迷惑不解，“除了小黑之外，还有另一个我吗？”
对于世界之内的存在来说，无论过去的历史还是现在的行动都是符合自身意志的，因此他们感知不到世界本身的真假与否。
或者说，真与假都是对比出来的，至少一直生活在此方时空的贞德确实没有自己所处的世界早已被废弃的认知。
小时候在乡村中躺在稻草上晒太阳的经历是那么的令人怀念，从得到天启、带领军队反击英国到被施与火刑的不长岁月也是时刻能够回忆起来，最让她念念不忘、心怀满足之情的，却是当初被召唤看到六道冥的第一眼，那时候她真的觉得即使就此堕入地狱也是值得的……
数十年来，无论大事小事，具体到每一天每一时的记忆，只要她想要回味都能够努力回想起来，其中琐事心绪更是让人难以分辨，即使被人当面述说所在世界是虚假的，得到的大概也是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吧？
但既然是六道冥所言，她自然不会有丝毫怀疑。
“也就是说，其实我所在的这方世界早就已经死去了吗？”
贞德脸上显现出纠结之色，对此她实在没有一点实感，明明一切认知都正常，她甚至能够操纵时空，前往这方世界的过去未来，确信这方世界的历史是真实存在的。
“当局者迷，你现在相当于小说中的人物，自然只能够看到小说文字的设定，而发现不了书外的世界！”
“更何况我之所在即是神域，是一切虚空诸界的起源终结，我认为这方世界是活的，它现在自然不算死亡！”
“但也只是在我还处于这方世界的时候罢了！”看向眼睛闪耀光芒的圣女，“若是我离开，这方时空立刻就会失去活性，成为纯粹的死物。”
“主啊，请问我该怎么办？”
“想要拯救这方世界，你得想办法重新打通与真实时空的联系，汲取足够的物质与能量支撑起世界的运转。”
“但一个书中人物如何开辟前往书外世界的通道？首先你得具备一个书中书外共通的身份才行！”
在少女希冀的眼神中，一道光辉从六道冥手中飞出，融入贞德的脑海。
“作为传递神谕、司掌复活、死亡、梦境的天使，这个身份恰好适合作为死亡世界居民的你，而另一个拉斐尔的位格，就交给处于真实时空的另一个你吧！”
正当少女仔细感悟新获得的力量的时候，贞德只感觉身子一阵轻松，在六道冥充满恶趣味的视线中，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娇小、稚嫩，如同年轻了五六岁一般。
懵然地低下脑袋，她为什么能够看到地面啊？
“这是融合加百列力量的后遗症吗？居然还会影响外形变化！”
有些手足无措的检查了下自己回到十一二岁时的外表，少女声音也变得糯糯的，与昨晚带有英气的低吟全然不同。
“毕竟是与生命过程相关的天使，需要进行一次重新发育也正常嘛，这样也好，叫幼贞的话也能把你和另外两个区分开来。”
幼小的少女脸上一阵窘迫，她倒没有怀疑自己的变化是六道冥恶趣味导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因为身材缩小而变得宽大的衣裙。
“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好，四大天使长中的三位都是一个人什么的……”
“没关系，反正都是过渡，到时候你凭借自己的力量达到那一级之后，把持有的位格斩出来，传承给下一个人就是了！”
六道冥也是无奈啊，谁叫祂在这方世界还是空手起家，想要凑齐几个合适的天使长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在《弑神者》、《恶魔高校》这些世界，其中天堂中倒是也有对应的天使，但那些都是圣和雅薇她们的手下，祂以天使之王的名义倒是也能够使唤，但既然自己都成了天主，还是天主这个概念的起源，总要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班底吧！
这可是从零开始的创业之路，也就没必要在意什么一人占多位的情况了，先把配置弄齐了、门面装饰好再说。
毕竟在祂眼中，天使的身份更像是职位，也不一定需要万古不变。
等到之后有时间了，祂也许就去找个世界抓只惰天使、愉悦天使来顶缸也说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