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targazer
伊藤诚差点儿笑翻过去，捂着嘴巴往一边倒过去。
哗啦一下书籍散乱了一地，大概是年代久远书脊松软了，有不少纸张被摔地飘散出来。
伊藤诚坐直了身子，仍旧是一副想笑却又忍住的样子。
他把手揣在裤袋里，顺便仰起头看天花板。心中还有些感慨，还是凉平这种段位高！
不但要人家的身子，还要人家的心呦！
虽然麻烦是麻烦了点儿，但是攻略度圆满后，那倒也省了很多种麻烦呢。
“你好好说话啊，都说了不要老往我这里跑。”比企谷凉平当然不会为短发女孩这惹人怜爱的小女儿态心动，他本就是自律的人，而且心中又留存着桔梗的另一面。
不过，有一张纸片随着微风飘落在他的身边。
是一张泛黄的扉页······
像一张过时的CD，打开了他脑海中逝去青春的闸门。
这个中年男人，朝桔梗的背影似乎是要伸出一只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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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呀，还真是坐怀不乱。”
半个小时后，等到比企谷凉平一声不吭一丝不苟地整理好了这堆破书，盘坐在落地窗边背对着小院子的伊藤诚突然道。
“想多了！你自以为是！”
“嘿，小爷我看女人从来不会错！”伊藤诚底气很足的说出这句话，这是身为数百人斩的自信。不过，下一秒似乎什么心底深处的遥远记忆浮现出来，让人肩膀微不可查地一缩，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难堪的经历，和女人有关。
他的气质变得有些深沉，想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样被家族束缚，却把一切埋藏在心中的女子。
那是·······伊藤诚生命中重要的女人，还与他有着婚约。
至今未嫁······
“说来，你看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生平所学，退则埋没······进，也不过为自己挣一点儿上面的大人物施舍的残羹冷炙罢了。毕竟，我们这里是日本哦。我看啊，就算是这日本亡了，上面的大人物们一样过地舒坦。”
伊藤诚想着自己的人生，有些兴意阑珊地道。
曾经，他为自己的学识自豪······可是到了后来，却发现那并非是自己凭自身应得的，不过因为自己中了卵巢彩票，恰好姓“伊藤”罢了。
“闲着没事，解解闷。”比企谷凉平见怪不怪地说。
“那是，毕竟是小美人送的·······话说，人家被你欺负地哭着跑出去，真的一点儿都不心慌吗？难道你也在玩那种老套的欲擒故纵？”伊藤诚深沉了片刻，又开始不着调起来，他接着说，“不过这种方法俗是俗了点儿，但只要用对了人，那也一样是无往而不利的。”
比企谷凉平揉了揉膝盖，“她可是踹地我很疼啊，我暂时都走不了路了。”
“人家踹你，说明还是蛮在意你这个家伙的。明明还没有我帅·······话说，被绝色美人踹一脚又有什么的，完全用不着生气吧？”
伊藤诚的确是帅哥，就算现在走颓废落魄风，也不得不承认他身上仍旧有一股子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就算是做乞丐，也有一股丐帮帮主的风范。
两人聊着聊着，伊藤诚闲着无聊，催凉平去做饭也 没什么效果，只好也随手抓起一本书看起来。
屋里渐渐没了声响。
等到孩子们回到家的时候，俱是觉得眼前的画面哪里有些不对。
爸爸和叔叔是在开读书会吗？
文质彬彬一身书卷气的父亲和玩世不恭的伊藤诚叔叔，一起坐在一大堆散发着霉气的旧书旁边，一人手捧一本。
深刻地向他们演示了什么叫做“手不释卷”。
“凉平啊，也不晓得你怎么会发现这种百十年前，还一点儿也不出名的小作者写的书。书是好书啊······不过终究是离现在太远了，时代都变了。”
“你怎么知道就变了·······是你没有真正读懂而已！”比企谷凉平头也不抬地道。
喜欢读书的人就是这样了，遇见一本好书，不读个痛快就很难停下来。
桔梗送来的自然大部分凉平都读过，可是却有那么几本······他在曾经的那个世界也不过只闻其名而难得一睹真容。
正因为这个世界里，这些知识的结晶声明不显，埋没于历史的尘埃，反倒是躺在废纸堆里，以另一种绝非创作者想见的方式完整地留存下来了。
伊藤诚仍是有点儿不服气，说来他也郁闷，偶尔他和凉平讨论学术的时候，感受得到他的外语基础乃至古文基础、文学基础、历史政治基础等等知识功底，明显是要比凉平稳稳地强上一线······
可是这个家伙就是有数不尽的奇怪见解，总让他哑口无言，到最后被批驳地说不粗话来。
“你读的倒是懂，可是还不是只能和我一起坐在这里······”
“说的没错······”
第314章 露什么不如露锁骨
“所以说，有时候静下心来后，总会感到······没什么意思。就算是有旷世经纶，好像也没什么用的······”
伊藤诚听到比企谷凉平回答“没错”，那么坦然，愣了愣后发出了上面的感叹。
他把书本放下，往后面的榻榻米上那么一躺，继续碎碎念起来，“凉平啊······你这个家伙颇有一番见识，我是知道的。不过有时候也会有一点儿奇怪，你的很多见解，和我所知道的你的经历，太不相符啦！”
比企谷凉平心中不由得一动，很容易便想起来，桔梗也说过这样的话。
没错，人的经历与其思想一般而言是共生关系，自己的人生与曾经的“比企谷凉平”截然不同，而现在自己也没有刻意模仿原本的比企谷凉平，所以对于足够接近和熟悉的人，就会让其产生这种疑惑。
“你又不是我爹，又不可能真的知道我到底经历过什么。”
不过，凉平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就算是有人对自己产生疑问，最多也不过会认为自己只是脑洞清奇罢了，他很轻松地回答道。
“也对······最了解自己的人终究还是自己。我也想、也想去看看更远的地方了·····”
或许是凉平带给他的知识，让伊藤诚晦暗的人生舞曲中多多少少显出了一些新的音符，他这样有感而发道。
或许是不愿意面对，但伊藤诚真的有点儿潜意识上的冲动，想要去印证那些天马行空般的奇思妙想。
以他的才学和底蕴，虽然这两三个月也不过是偶尔和凉平坐而论道，却也隐隐间被勾起了想要改变的心思。
伊藤诚作为一个华族的异端，为一潭死水的日本而苦闷无助。
终于似乎触碰到一个崭新的世界时，不可能不在心中激起波澜······他以自己的华族身为为耻辱，却不知如何以一人之力去改变。
当有人无意间告诉他，芸芸众生是乌合之众不假，但有契机亦能斩断那世世代代紧缚的锁链，他不可能不想试上一试。
有谁想要真的蹉跎一辈子呢？！
“我要日本以外的世界好好看看，你要和我一起吗？我打算先去印度跑一跑，说实话经受了那么多印度仿制药，我却还没有真的去那里看过。日本的话，我已经了解地够深刻了······”
忽然间，伊藤诚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对比企谷凉平道，这种语气伴着他脏兮兮的脸庞，破旧的衣衫，竟有了一种出尘的感觉，特别地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