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杯中月窥人
“山下警官？山下警官！山下警官我是无辜的，我根本没有跟踪毛利小五郎，我可以对天发誓这只是一个意外！是毛利侦探误会了！”
正准备乘坐电梯下楼时，一个被两名身着警服的警员押着走的男人看到了他，不由得高声叫喊着，替自己伸冤。
“山下警部！”
“警部！”
一左一右押着贝尔摩德所易容的私家侦探的警员在看到山下笃人视线转来后立刻躬身行礼。
“辛苦。”
隐晦地给了贝尔摩德一个眼神，在后者无语且惊疑的目光注视下，山下笃人拍了拍俩警员的肩膀以示鼓励，而后直接乘坐电梯走了。
当电梯门真的关闭后，贝尔摩德瞪大了双眼，仿佛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这他妈山下笃人真的不是想反水送她蹲监狱？？？
之前逮捕她时说好的找借口带她出去呢？！
真让她去坐牢？！
几乎是在刹那间，贝尔摩德本能地想要暴起离开，但还是生生忍了下来。她手上还握有山下笃人与M78的秘密，这个男人应该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反水。
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是秘密，那出钱让这个私家侦探跟踪毛利小五郎的人至今都还没有露面，她还需要这个身份来当掩护接近幕后黑手。
毛利小五郎突然被秘密调查不由得贝尔摩德不上心，毕竟天使毛利兰的安危大于一切。
【抱歉贝尔摩德，你还是先体验一下警局生活吧。】
电梯里的山下笃人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老师家里的电话。
“我是原田。”
“老师，是我。”
“哦，是山下啊，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案件有什么进展了？”将座机听筒放在茶几上，自顾自泡着茶的老人手上倒茶叶的动作一顿。
“差不多，我现在在去你家的路上，案件可能有突破性进展。”
“好，我等你。”
合上茶壶的盖子，原田弘毅看着一旁已经差不多烧开的水壶默然出神。
【该来的，总会来的。】
越水七槻嗅觉的敏锐性出于他预料，但这也算间接帮助了他。
老人站起身，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卧室，从书桌暗格中取出了一把染血的匕首，血渍在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这，将会是送他入狱的决定性证据，也是作案的凶器。
第四百五十三章 老师，你杀过人吗
【这东西交给你好好保管，你应该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对吧，冰清玉洁的原田教授？】
耳边回响起幸村源一在他持匕行凶后对他所说过的话，老迈的原田弘毅重新将暗格退回去藏好，双手拄着拐杖站在窗沿，目光远眺——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有一家子的顶梁柱提着公文包边跑边打电话，领带忙到肆意飞扬；
有温柔似水的女人提着刚从菜市场里装满了出来的菜篮子，幸福的看着孩子走在自己前面一蹦一跳，嘴里还时不时嘱咐着什么。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美好。
眼角的沟壑聚拢着茫然，已有霜白的两鬓滴落着哀伤。
“抱歉了，越水侦探。”
怅然若失的长叹声响起，短暂的深呼吸过后，原田弘毅眼中的歉意与茫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磐石般的坚定。
说到底，这件事很不光彩。一旦等越水七槻反应过来，她就会明白自己被迫背了锅，甚至于还得罪了警视厅目前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山下笃人。
但是——
人，终究还是双标的，哪怕是身为法学教授的原田弘毅也一样。
儿子、儿媳……
他已经老了，哪怕他心理再怎么年轻，心里再怎么否认也没用，这是铁打的事实。但他的孩子不一样，原田润还年轻，还有自己的家庭，还有很美好的未来。
“铃铃铃！”
房间里的座机铃声骤然响起，原田弘毅皱巴巴的手掌贴了上去：“喂？哪位？”
“我，幸村沙纪。”
电话里传来的一道干练的女声：“我哥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认罪进去，有没有决定好。如果你想反悔的话，他会杀了你所有的家人。”
“既然幸村源一先生这么想知道，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问我呢，沙纪小姐。”
“我是他的经纪人，也是他的妹妹，自然要全权负责他的一切身外事物，好让他集中精力放在不久后的魔术表演上，原田教授。”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需要一个保证，沙纪小姐。”
“你没有还价的余地，教授。”
听着对面似乎已经有了不耐烦的语气，原田弘毅终归还是放弃了最后的试探：“安排好身后事还需要一点时间，在你哥哥的魔术表演开始前我绝对会被送进监狱。”
“很好，下午三点去杯户车站6433号储物柜拿东西，那里面有你想要的安心，储物柜钥匙就在匕首的柄部。”
电话另一头的干练女人很满意原田弘毅的回答，告知了一声后直接挂断了通话。
【匕首的……柄部？】
原田弘毅皱眉，重新将染血的凶器从暗格内抽出后，握着匕首细细观察。
在摩挲到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开关后，匕首柄部顶端突然弹开，一把钥匙就那么静静躺在内部空间中，被胶带给固定着。
“怎么样了，他怎么说？”
幸村宅邸，一楼客厅。
西装革履的幸村源一看着妹妹打完电话回来，转着手中的钢笔问道。
“他还是不放心，不过我已经跟他说下午可以去杯户车站那边了。”一身灰色女士西装的幸村沙纪捋了捋额前散开的几缕刘海，复述了一遍对话。
幸村源一很满意，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将它交给了妹妹：“还是只有你办事，我才放心。”
“谁让你是我哥呢。”
“是啊，谁让我是你哥呢。”幸村源一重复呢喃了一遍，微笑着准备离开，只不过刚起身就被妹妹给拦了下来。
“去见高杉家那位大小姐？”纤细的手指替男人抹平了领带与衬衫上的细微褶皱，幸村沙纪仰起头，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吃味。
“沙纪。”听到妹妹这个问题的幸村源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我哥。”迅速恢复了干练姿态的幸村沙纪撇嘴不屑道，脸颊两侧惹来男人手指的按压。
“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需要高杉家做后盾，我最爱的永远是你。等我把她追到手了，她就没用了。”
“我明白。”幸村沙纪点了点头。
要想在魔术成就上超越黑羽盗一，这可少不了宣传、练习以及研发新道具、魔术。而这些，都需要雄厚的资金。
他现在都不知道偶像黑羽盗一当年前期究竟是怎么赚那么多钱的，按理来说如今这个时代魔术师更容易赚钱，可为什么他的资产好像还比不过同期的黑羽盗一？
本来他是盯上了日本巨无霸财团铃木的，可铃木家大女儿铃木绫子已经有了婚约，小女儿铃木园子也有了男友，只能够退而求其次去追求高杉家的那位旁系大小姐了。
为此他甚至还答应了去给她的剧院做开幕演出。
“乖，该工作了，我那些道具你可得再帮我过一遍。”
“嗯。”
目送着哥哥幸村源一离去的背影，幸村沙纪抿着嘴，心脏跳动的速度刚起速，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
“笃笃笃。”
“请进。”
山下笃人推开客厅的大门，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茶几旁在泡茶的老师，随即径直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长时间，路上堵车吗？”
“是啊，堵得心有点慌。”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山下笃人顺手抄起茶杯往嘴边递了一口，感慨了一声。
“心慌？是润他的案子有什么新进展了吗？”自己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的原田弘毅眼睑微不可查地一跳，朗声问道。
“……没有，差不多准备结案了，我们找不到能够证明他是清白的证据，相反还查到了一下能够佐证他是凶手的线索。”山下笃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让原田弘毅错愕的答案。
“线索……？”
“对，原谅我不能告诉你线索具体是什么。你知道的，这种时候你我的身份都很敏感，我不能违反规定。”
山下笃人叹了一口气，眉目间尽是为难：“总之这次情况很不乐观，我建议你还是尽快找个好律师。”
“你……笃人，你——”
“我是警察，但我也是你的学生，老师。大不了不做这个警察嘛，我未婚妻可是想我辞职很久了。”山下笃人抬起头，双眸直视着面前老人的双眸，神情格外坚定。
“…………”
原田弘毅看着眼前的学生，心情很复杂。他张了张嘴，却又没能够说出话。
“好，老师听你的。”
半晌，老人艰难的开口。
山下笃人转着空茶杯的动作一顿，低垂着眼睑一言不发。
良久——
“老师。”
“嗯？”
“你杀过人吗？”
第四百五十四章 柯南的指认
“……应该，有吧。”
“…………”山下笃人十指交叉，指尖轻点手背，静默不语。
坐在他正对面的原田弘毅把玩着青瓷的杯盖，神情中微带着些许萧索与落寞：“毕竟对于有些人而言，梦想的破灭无异于谋杀，而我的严厉你也应该清楚。”
“确实，要不是我足够优秀，恐怕我也是那些被老师你谋杀的对象之一。”抬眸对视间，山下笃人笑着耸了耸肩，自卖自夸的模样令原田弘毅的眼角也忍不住流露出了几许笑意，显然是想到了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在大学期间的经历。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我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来找我是想跟我说润他的案子已经有结果了。”
“佐藤美和子，老师你还记得吗？”山下笃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避开又重新提了一个问题，一个很容易就能够得到答案的问题。
“当然记得，你的部下，还是警视厅公认的警花呢。学校里那些想考进警视厅的学生可没少表露过对她的爱慕，之前你来参加校庆的时候他们还盼望过能看到佐藤警官能作为你的部下代表一起来——”
“她查了伊藤冰叶与藤原木原的案子。”
原田弘毅还在乐呵呵的回忆着与佐藤美和子的几次见面，下一秒，山下笃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生生打断了他的说话节奏。
“…………这一套方法，还是我教你的山下。”老人眯起了双眼，浑浊的目光逐渐变得犀利。
“老师，你能按照这上面的时间，给我一份详细的行程表吗？”山下笃人从西装上衣内袋里掏出纸笔放在茶几上，分别写下了藤原木原案与伊藤冰叶案的案发时间，推到了恩师的面前。
“我没有杀人，我也不会杀人，山下。”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
“…………”
对视的目光久久不曾退缩，原田弘毅活动了几下略感酸涩的肩膀，拿起笔沉思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始笔走龙蛇。
笔尖与纸张摩挲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脆。
“虽然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山下，你的表现我很骄傲。”
不多时，有详细有缩略的行程表就已被原田弘毅推到了山下笃人面前，教了大半辈子法学的老人眼里满是欣慰：“你没有因为我是你的老师就偏袒我，而是选择直面对我的调查，看起来你未婚妻的那个案子之后，你成长了很多。”
山下笃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那纸张一眼，只是静静的与眼前这位老人对视着。
他现在完全摸不准自己的老师到底是在说谎还是身怀清白的坦荡。
“其实，这只是因为我不会被禁止对你的调查而已。”面对夸奖，山下笃人显得很坦诚，只是这份坦诚倒让原田弘毅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