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者卷轴
“师父，您和爱丽妹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咩有……”
“那，爱丽妹妹有和您说过，我们今天在Comic Market上遇到了一个自称灰胡子的大叔，然后他希望和师父您做一笔交易的事情吗？”
“嗯？交易？”
“嗯，交易。”和子轻轻用穿着白袜的小脚蹭了蹭塞莉尔的蛇尾，很率直地说道：“那个大叔还很一本正经地拿了一张名片给我们，说是如果师父您有兴趣和他见上一面的话，就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通知他，他会专门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来完成这笔交易，还说了他的筹码绝对不会让您失望，这样的话。”
“欸……这么有自信吗？”塞莉尔因为这个消息而忍不住扬了扬眉头，“他有说自己想要换什么吗？”
“没有明说呐。”爱丽顺口接过了话头，以此将之前的尴尬冲淡冲散，“不过那个灰胡子大叔和小林阿姨闲聊的时候，有自称是奈恩世界的横走天王，建立过国家也当过皇帝，还跑到各个魔神的湮灭领域去旅过游什么的……因为坐在他肩膀上的时候感觉到了像山一样沉重和厚实的气息，所以灰胡子大叔应该没有吹太大的牛……吧？”
“哦？当过皇帝吗？”
听到这个消息，塞莉尔不由得眼睛一亮，露出了相当感兴趣表情来。
如果说要把能够对她接下来的收集进度起到最大作用的划分成几类的话，那么担任过皇帝这样负责统帅、治理国家的最高领导之位的领袖，以及专门研究人类思想意识形态的学者，就是其中最有价值的存在了，在学者方面有了被自己搞成正太的易礼做保底的情况下，突然冒出来一个当过皇帝还打算和自己做交易的超凡者，就很有些趁着瞌睡送枕头的意味了。
虽然说贸然接受这种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的邀请很危险，但是在眼下这个大多数神秘存在都相当默契地保持了低调的世界里，除非冒着打破整个世界规矩的风险，否则基本是不存在能够让能够从本体那边借用力量的塞莉尔含恨吃瘪的选手的……
而且说白了，大家无冤无仇，素不相识，又是在一个大环境维持和平悠哉的世界相遇，何必冒着把自己树立成所有隐居者公敌的风险，去做算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呢？
这里又不是充斥着混乱邪恶阵营疯子的深渊位面，脑浆都是由一碰就炸的肌肉构成的家伙，基本是不存在的。
“嗯，决定了，等我吃完晚餐和夜宵之后，就去联系这个灰胡子好了……”
“Wumummmm……师父嘎哟……”
作者留言：
PS：
今天过了一遍全部从者的生日语音
感受到了215才是真实纸片人老婆的事实
啊，那满脸娇羞地问你要不要一个表示祝福的吻什么的，真是太动人了
PS2：
睡了，明天早起，努力为下个月的正常工作恢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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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灰胡子与魔人大管家
第45章
感情所能够持续的时间是有限的。
无论是寄托在物品之上的喜爱和痴迷也好，还是牵挂在他人身上的爱恋与依存也好，都是存在着一个因人而异的保质期的。再怎么爱不释手的文物古玩，将它摆放在手边把玩个几十年之后，也会逐渐失却最初入手时那般放在手中怕摔了，锁在柜里怕灰了的初心；再怎么山盟海誓的恋人知己，在耳厮鬓摩如影随形的数十年相伴之后，那份灼热如火焰一般的爱情也会渐渐冷却，化作如同温水一般不咸不淡，与亲情之间界限模糊的情感……
要求一个人类在他生命的长度内一直爱着某物不动摇，那么或许有不少人能够很好地达成这一点，因为他们的生命长度仅仅只有百年上下而已，但是如果把这个时限增加十倍，百倍，甚至是上千倍，那么再怎么强烈的感情，也终究会在时间的磨砺之下缓缓消退，最终成为记忆中模糊不清平淡如水的一小块。
灰胡子不知道其他的长生种在这方面有什么感悟，但是在他看来，能够一如初见般爱着某物或者某人长达数十年，就已经是他所能够接受的极限了，而很糟糕的是，在他的生命与阅历不断增加的现在，这个极限也正在慢慢地变短，从一开始能够横跨人类一生的长度，逐渐缩短到只能维持二十年上下的程度。
纵使所爱之物从未变样，即使所爱之人容颜不老，亦是如此。
甚至，他对自己的记忆与存在，都变得不再那么热衷起来。
直到骤然醒悟到这一点之后，他才终于理解了在自己通过黑暗魔典到达有着“命运之王”、“秘密之主”、“知识之魔”等等一系列头衔的魔神赫麦尤斯·莫拉的湮灭领域之后，对方用嘲弄语气向他说的那段话的意思。
“你似乎认为自己对无敌力量的追求是不会改变的，似乎以为自己对人类崇拜目光的希冀是不会消退的，似乎觉得自己对事物的热情与爱恋是不会减弱的……何等自负，何等愚昧，何等令人发笑。”
虽然在这段嘲讽之后，灰胡子利用自己所掌握的力量，把赫麦尤斯·莫拉狠狠地教训了一遍，并且在战斗中有意无意地将力量的余波投射向了那些摆放着禁忌知识的书架，一口气将赫麦尤斯·莫拉的湮灭领域摧毁了大半，但一直到最后，对方都始终保持着最开始那般高高在上的，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多做计较的态度。
甚是让人讨厌，但却又有着让人没法反驳的力量。
或许这就是没有足够觉悟与历练就踏足巅峰的普通人所无法回避的问题吧，在轻而易举就能够将自己曾经憧憬却又不敢伸手去追求的一切都抓到手中之后，那种得来过于容易的体会实在是太容易破坏收获的喜悦和对自己所追求之物的热爱之情了……
扪心自问一下，如果世上最好的厨师成了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每天都以为你制作三餐为人生的最高荣耀，他的人生意义就是用最为珍贵稀少的食材为你制作出花样百变的绝世美食；
如果曾经让你困窘一时，因为无法拿出足够的数量而不得不看着自己喜爱的物品装备落入其他人手中的金币，变成了于你而言与河滩上的小石子一般无关紧要的东西；
如果你曾经只敢在梦中幻想一下与她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一起骑马聊天看星星的漂亮女孩，变成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就可以在任何地方脱下自己的衣服，用最为卑贱谄媚的方式来完成你命令的母狗；
如果那些曾经策马扬鞭，骑着高头大马在你身边飞驰而过，用鄙夷的目光和吓人的马鞭呵斥你让道退散的精锐骑士，成了可以因为你的一个念头就不顾一切地去为你攻城掠地，即使知道前方是决死无生的死地，也会慷慨激昂地抱着对你的崇拜与尊敬策马前往；
如果那些自悠久而古老的时代就一直存在并接受着人类供奉，永远以不可战胜的姿态高高在上的圣灵和魔神们，有朝一日都会因为听到你的名字而忍不住皱眉发抖，不敢将自己的爪子与信徒伸到属于你的领地之内；
那么这世上还能被称之为有意义的事情，就真的少之又少了。
至少对于不过是个普通帝国人出身的灰胡子来说，是少之又少了。
随手在自己特别用炼金术改造过的门锁上操作了一番，灰胡子回到了自己那栋大得有些空旷的私人别墅之内，一边将自己身上沉重的乌木铠甲脱下并随手丢在地上，将以莹润白皙的上等地砖砸得发出让人心疼的声音，一边把自己高大的身体往柔软的沙发上一丢，整个人就像是刚刚去疯神谢尔格拉的湮灭领域，和这个神经病互殴了一整天一般疲惫，他仰头望着自己因为自己离开了一天就显得少了很多人气的屋子，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我的生活已经变成这种样子了。”
已经差不多快要忘记自己的本名是什么了的灰胡子摇了摇头，随手打了个响指，于是马上，一个强壮无比的魔人大君就从被他魔力所洞开的通道中走了出来，刚刚想要发出震人心魄的咆哮，就因为看到了缩在沙发上的灰胡子而猛地一僵，并随即露出了一个相当悲愤的表情来。
“怎么，对我召唤你这件事情有什么不满吗？”
“我是魔人大君！是冲锋陷阵无往不利的战士！是铁与血，死亡与恐怖的象征！”
“哦，然后呢？”
“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房屋清洁员！我的武器是杀人的刀剑斧锤，不是这种连重量都感受不到的扫把撮箕！！！”
皮肤黝黑面目狰狞的魔人大君似乎已经和灰胡子相当熟稔了，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让召唤自己的这个家伙感受到自己的不爽与愤怒，但很不幸的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家伙出来时总是要抱怨几句的灰胡子仅仅只是打了个呵欠，用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说道：
“那你打扫还是不打扫呢？”
“扫……”
“这不就完了？非要每次都出来浪费一番口舌，和我抱怨一通根本没有意义和价值的东西？”
“不抱怨的话你这家伙还不得把我当做任劳任怨的奴隶来使唤！？我们魔族的大君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去召唤别的人来帮你干家务活，而非要每次都盯着我呢？”
“因为你听话啊，而且每次召唤之后都要先把跑出来的家伙狠揍一顿在让他开始工作的话，你不觉得这样会把动静闹得太大，惹得周围的邻居报警说我扰民么？”
“你有个屁的邻居。”
魔人大君冲着已经很久没有对自己动过手了的灰胡子猛噔了一眼，然后丢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以不下于走进自己指挥所的熟悉程度，走进了灰胡子空旷房屋内的杂货间，从里面拿出了还残留着些许他身上气息的扫把撮箕以及拖把，开始一边诅咒灰胡子早日因为无聊过头而选择自杀，一边卖力地开始干起了自己扫除房间的活计来。
看到魔人大君熟门熟路地开始工作的样子，灰胡子暗自点了点头，对于对方仅仅在被单方面蹂躏了十来次之后就认清了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且学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的素质给予了高度的评价，然后他就将自己的手机从衣兜里拿了出来，开始上群里催促着自己的团员们开始今天晚上的古战场功课来。
他暂时还没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多不好，虽然说要一个一个把试图偷懒的团员们从各种游戏中抓出来的过程很让人劳心费神，颇有些侦探与罪犯之间斗智斗勇的意思，但是看到他们不情不愿地上线却又每每超额完成自己安排目标的样子，灰胡子就觉得有一种异常微妙的愉悦感在自己的心中涌动，比起已经熟练到不能再熟练的游戏内容，还是这些把玩人心的事情更能够给他带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