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鸾
但平安时代的妖怪传闻本来就多,称得上名刀的也有那么几十把,所以我并不知道,那把刀的名字。”
顿了顿,老刀匠笑道:“这些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你就权当一个故事听好了,还是说说你这把刀吧……
只需要做一个刀鞘是吗,想要什么材质的?”
“是的,木头或者皮革都可以,主要是想轻便一点,容易携带,其他方面没什么要求……”
白水秋说道。
津田点了点头,将雪走放在桌子上,拿出了尺子、模具一类的工具,开始测量起来。
同时还时不时用铅笔在纸张上面写写画画,记录着数据。
其实制作刀鞘这种事情,直接把刀扔在刀匠这里,过一段时间再来取是最好的。
只要是还想在这一行干下去的刀匠,就不会做什么监守自盗的事情,而如果刀鞘的尺寸方面出了问题,也方便随时进行调整。
但雪走并不是普通的东瀛刀。
上面镌刻着的那道聚集阴气的阵法,导致刀刃上常年萦绕着阴气,放在普通人手里,很容易给后者带来一些不良的影响。
所以,也只能由津田现场测量数据,再制作出模具,用来做日后的比对工作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白水秋又试探着和津田聊了几句。
津田平时大概也是个健谈的人,说到兴头上,颇有些滔滔不绝的意思,言语中提到自己这一脉从十几代前就开始从事制刀行当,曾经出过不少有名气的刀匠,直到现在仍然在这一行当内享有盛名。
不过白水秋对这些光辉历史不感兴趣,她所关注的,主要是六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也就是说,那位姑娘是个外乡人,在一个雨天突然造访,不久后又取刀离开,从此就再也没出现过,也没有留下过任何姓名和与身份有关的东西?”
“是这样的。”
白水秋沉默了下来。
绿衣、打着雨伞、二十多岁、气质清冷……
其实根据这些特征,白水秋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一个形象了,如果没猜错的话……
当年来过这家刀匠铺子的人,恐怕就是雨女!
至于那把刀……
白水秋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没记错的话,当初接受神代父女的委托,前往佐仓市处理旧校舍事件的时候,她就曾经在自家奶奶那里,看到过一个黑色的长盒子,被千代和其他的驱魔法器一起放在包裹中。
但因为白水秋一个人就解决掉了旧校舍内的西园寺浅子等怨灵,所以这些准备,最后并没有用到,因此她也就没能看到那口黑盒子中装着的东西。
莫非……
那里面的东西,就是那把刀?
而且还斩杀过大江山之鬼……总不会是源赖光用来斩杀酒吞童子的那把童子切安纲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白水秋自己都哑然失笑。
平安时代是阴阳道最为兴盛的时候,同时也是妖怪传说出现最多的时候,那个时期的大江山,可是一片群妖林立的地区,除了大名鼎鼎的酒吞童子以外,还有茨木童子、四大鬼王、以及众多不知名的妖邪小鬼。被斩杀的那只鬼,未必就是酒吞童子。
更何况,所谓童子切安纲可是日本声名最盛的天下五剑之一,属于国宝级的名刀,据说现在还陈列在东京的博物馆中,自然不可能落入到雨女手里……
“等这次回去以后,问问奶奶吧……”
第262章 八千代市的婴灵(二合一)
雨女什么的,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白水秋个人的猜测,当不得真。
毕竟……
绿衣和雨伞,又不是雨女的专利。
仅仅凭借同样的衣服颜色,和在雨天出现的这一特征,就断定对方的身份,未免太过武断。
再说,事情发生的时间已经是六十年前,距今半个多世纪,和那位绿衣女人打过交道的上一任老刀匠,早已经寿终正寝,而津田当时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童,记住的东西未必准确,甚至可能会把自己的脑补当成事实。
唯一能够确认猜测的办法……
要么是直接询问雨女。
但这种事情的难度很大。
因为雨女的性情实在过于古怪了一点,直到现在,白水秋都没能和她有过正常的交流,只能从后者的一些行为举止中,判断出雨女和自家神社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和老妖怪相比,后者显得来的更可靠一些。
既然雨女这条线行不通……
那就只是通过那把刀入手,来验证当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如果千代的那口黑盒子中,真的有一把诞生于平安时代的斩鬼之刃的话,至少可以证明,雨女在六十年前曾经和自家神社有过接触。
至于后者的身份和来意究竟如何,就要听自家奶奶怎么说了。
……
黑盒子的事情,只能等回去以后再做研究了。
现在摆在白水秋面前的第一要务,还是先把刀鞘置办妥当。
两个小时的时间。
津田终于把雪走的各项数据测量清楚,又仿照这把刀的样子制作好了模具。
直到这时候,白水秋才将雪走拿了回来,用布匹一层层包裹缠好,再系上绳扣以后,重新塞回到剑袋中。
刀鞘的制作费用并不便宜。
哪怕津田看在她是被十兵卫介绍而来的这层关系上,只收取了最低的工本费,也依然需要二十万元之多。
不过这位老刀匠保证,会使用最好的木料,由他亲手制作,最后得到的成品一定质量过关,按照正常的使用频率,至少三年以内都不会损坏。
而如果只是为了摆在刀架上收藏,并不经常出鞘和收鞘的话,就算放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
当然,前提是不放在阳光下或者水里这些极端的场所,进行暴晒浸泡,但一般人也不会那么做就是了。
白水秋并不担心老刀匠会偷工减料。
为了区区二十万,砸了自己的招牌,也太不划算了一点……
更重要的是,对于现在的白水秋来说,二十万元并不多,完全能够负担得起。
商量好下个周末过来取刀鞘以后,白水秋就背着雪走,离开了铁匠铺。
眼看着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日头正烈,就准备先找一家料理店吃点东西,等填饱了肚子以后,再动身返回。
因为是第一次到八千代市来,人生地不熟。
白水秋在街上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干净顺眼的饭店,进去点了份豚骨饭。
正在等餐的时候,就看到料理店的店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对父子走了进来。
嗯……
的确是父子。
父亲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一张瘦削的脸庞,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精神很萎靡的样子。
至于儿子,则是一个肤色苍白的小男孩,趴在他的肩膀上,干干瘦瘦的样子,目测也就六七岁,正一只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棒棒糖,将糖球含在嘴里用力吮吸着。
从旁观者的角度,似乎是一副很常见的父慈子孝的画面。
但……
几乎是在这对父子进门的同时,白水秋就嗅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气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三十多岁的男人进店以后,走到了柜台前,要了两份餐食。
“您好,确认是要两份吗?”
负责点餐的服务生又确认了一遍,有点狐疑地往男人身后看了看:“您待会儿是有朋友也要过来用餐吗?如果点的太多,最后吃不完的话,我们可是没办法为您退款的哦?”
“我知道。”
男人点了点头,很冷淡地说了一句,就走到一处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在等餐的过程中,灿烂的阳光透过透明玻璃,洒落在他的身上,苍白的小男孩好像有点烦躁,在男人的背上挪了一下身子,换成了另一侧的肩膀继续趴着,借由男人身体的遮挡躲开了部分阳光。
这时候,小男孩似乎注意到了白水秋的视线。
扭过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同时咧嘴笑了一下。
在这一瞬间,小男孩的嘴角几乎扯到了耳根,下颚张开后,就露出了一口尖利细密的牙齿,和一条猩红的舌头,直接从嘴巴里探了出来,拖曳了近十厘米长。
本来这个小男孩虽然干瘦了一点,但至少面相还像是个正常的孩子。
可随着咧嘴一笑的动作做出来,原本还算正常的画风,立刻就变成了恐怖风格,看起来着实有点惊悚。
然而,无论是那个男人,还是周围的食客和服务生,都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幕。
所有人都在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种结果,并没有出乎白水秋的意外。
小男孩的鬼脸,自然是吓不到她的,毕竟她所见过的比这还要加恐怖的景色多了去了,和画皮活剥人皮的画面相比,这种扮相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言。
所以,白水秋甚至还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小男孩。
这个举动,似乎有点激怒了这东西。
后者很快就双手扒拉着男人的肩膀,好像一只四只脚的蜘蛛一般,贴着男人的后背往上攀爬了几寸,朝着白水秋做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同时还把双腿也从膝盖处弯曲了下去,干瘦的身体弓成了虾米状,好像要从那边直接跳到白水秋这一桌似的。
伴随着这番举动,这家伙身上的凶戾之气明显膨胀了几分。
下一刻……
还没等它做出更多的动作,风狸就突然从白水秋肩头跳到了桌子上,挡在了她和小男孩中间,一身松软的毛发微微炸起,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名。
“吓!”
小男孩好像这才刚刚注意到风狸的存在,愣了一下,然后就立刻缩回到男人的肩膀下方,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这边,身上的怨气也全部收敛到了体内。
如果不是因为料理店内只有它一个鬼物的话,白水秋几乎觉察不到它的存在了。
“咦?”
从始至终,白水秋都没有做出过任何举动,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流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早在这对「父子」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那个小男孩是一条灵体。
只不过,这东西和一般的灵体有点不太一样。
最近这几个月来,白水秋也算见过不少灵体了,其中大部分都是恶灵或者怨灵,就像当初的立川兰和西园寺浅子那样,生前的意识往往都被浓烈的怨气和戾气所支配,对造成自己死亡的凶手,乃至所有见到的活人,几乎都有着近乎本能的杀意。
到了西园寺浅子那种地步,已经会无差别攻击所有阻碍自己的人,算是相当可怕的怨灵了。
就算是凶性没那么强的,也都表现的浑浑噩噩。
而像守部武人那样,仍然保有基本的意识和为人观念的平和灵体,其实非常少见。
可现在……
这个突然出现在料理店内的小男孩,虽然从阴气的深重程度上来看,也是一个怨灵——
不算太强的那种,只是比一般的恶灵稍微重那么一点点,远远比不上旧校舍的西园寺浅子,甚至比水泥藏尸案时的立川兰都弱了不少。
但问题是……这东西好像有着比较完整的自我意识,而且还能够自主地控制自己的行动。
这种特性,就有点少见了。
而且……
刚才那个男人点的餐,好像是两份?
难道这家伙知道自己身上那个小男孩的存在,所以故意多点了一份,剩下的那一份是给那家伙的?
白水秋被勾起了一点兴趣。
几分钟后。
她要的豚骨饭被服务生端了上来,然后男人要的两份叉烧饭,也被送到了他的桌子上。
白水秋早晨出门很早,又舟车劳顿了一上午,这时候已经很饿了,所以立刻掰开筷子,在夹着米饭往嘴里送的时候,又分出了几分注意力,关注着男人那边的动静。
在她的注意下,就看到那个男人喝了两口冰水,大口大口地扒起了饭,动作相当粗放。
随着米饭和肉食下肚,这家伙的精神似乎比刚才变好了一些,额头上原本有点发黑的迹象,也稍微退去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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