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鸾
更重要的是，红雾曾经在「里世界」吞噬过古代的东瀛士兵，拥有着那些士兵的记忆，所以不需要训练，就能够比较熟练地掌握弓弩、长枪这些原本需要长期练习才能掌握的武器的使用方法。
以这样的体质去使用术式冷兵器，堪称绝配。
唯一有点麻烦的地方，是在这些冷兵器上刻制术式的过程……
白水秋在绘制符箓方面还算有些心得，但要说把术式镌刻在弓箭和盾牌上面，就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操作了。
她可是连刻刀都没摸过呢。
所以，只能请教「专业人士」了。
在听白水秋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一遍以后，鹫峰紫苑略微思忖了一下，就表示问题不大：
“嘛，你说的这种术式兵器，在平安和镰仓时代就已经很常见了，刻制术印的流程不算复杂，我自己就可以胜任，不需要再麻烦京都的那位工匠朋友。
不过冶炼这些兵器的工序有点繁琐，我那位朋友是传统的铁匠，手头没有工业化的流水线，没办法大批量的制作这种兵器……
这方面，我建议你去找惠子同学帮忙。”
“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你已经把茨木童子的心脏喂给了红雾，这种底牌还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候拿出来，才会起到最佳的效果。
出于保密考虑，自然是找信得过的人来做比较好，而惠子同学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神代财团旗下就有那么一两家炼钢厂。”
“我明白了。”
晚上回到神社吃晚饭的时候，白水秋就找到了神代惠子。
对于白水秋的请求，惠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这个女孩先是给自家叔叔宫城良田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几句——
宫城良田是松竹会的会长，也是千叶县屈指可数的黑帮大佬，为了避免被太多人知道消息，肯定是通过松竹会来做这件事情是最好的，毕竟这些黑帮团体每年也要消耗掉不少砍刀之类的冷兵器，制作几十套弓弩枪盾，只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等挂断电话以后，惠子就信心满满地允诺会在最迟一周内，将五十套装甲冶炼完毕，再交给鹫峰紫苑进行后续的加工处理。
白水秋也长长松了口气，暂时安下心来，开始集中精力准备起和「红雾军团」配合使用的各式符箓。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但，这种平静只限于成田市。
有白水秋和傀儡娃娃，以及包括雨女和鹫峰紫苑在内的一众式神的庇护，成田市的「阴气浓郁点」始终都被控制在一个很低的限度内，基本上只要一出现，就迅速被压制下去。
像那天和茨木童子战斗后，带来的形如台风洗礼般的场面，也再没有出现过。之后虽然有几次小打小闹，但都是有惊无险。
可是在成田市以外……
尤其是围绕着灯笼山的佐仓、八千代等市，还有白莲宗的「发源地」茨城县，情况就不一样了。
随着九菊一派的行动，越来越多的灵异事件渐渐开始出现，并且其中大部分都是由白莲宗的信徒引起的，方法和白水秋那天晚上遇到的很相似。
整个茨城县对策组都变得紧张起来。
岩宗虎太郎等人变得愈发忙碌，并开始频频向千叶县寻求援助，铃木珠希和十兵卫这两位基本上已经在茨城县常驻了。
而关东地区的网络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都市传说。
——也许已经不能说是「传说」了。
因为这些网络上出现的传言，有一多半都是真的。
在「阴气浓郁点」的密度急剧增多的情况下，哪怕是没有灵媒体质的普通人，遭遇或者目击灵异事件的概率也在急剧攀升，各市警署每天都要接到好几通这一类的报警电话。
白水秋自己并没有刷新闻的习惯。
但是也通过惠子和鹫峰紫苑，还有麻美、理绘等人，了解到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哪怕反应在迟钝，这时候也能感觉到，好像有一团风暴正在以灯笼山为中心，不断酝酿、扩张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彻底爆发，席卷整个关东地区。
在一场肉眼可见的风雨，正在愈演愈烈的过程中……
朝仓理绘从京都叫来的援军，也终于赶到了。
遭遇茨木童子的那一晚，白水秋就和朝仓理绘通过电话，后者当时就已经说过，打算让朝仓时雨从清水寺寻求「清泉之水」来解除「圣水」作用的计划。
现在时隔多日，朝仓时雨终于带着八坂神社的增援来到了成田市。
一同过来的，还有这几位来自京都的客人。
有点巧，这几位基本上都是白水秋的熟人——
清水寺的天元大师，伏见稻荷大社的望月砂和，还有来自土御门家的土御门清五郎和另外两个不知道姓名的土御门族人。
最后这三个不说也罢。
之前在京都的时候，白水秋可是和他们闹出了一段相当不愉快的经历，直到现在，还不能说心无芥蒂。
不过现在的白水秋已经今非昔比，除了「青鹭火」以外，她身边还多了已经苏醒的雨女，和刚刚进阶为高级妖怪的红雾，就算和土御门家直接对上线，也丝毫不虚。
现在的土御门家，可未必还能请出三位高级妖怪级别的式神……
至于前面的两位，都是白水秋在京都拜访几家修行势力时见到过的熟人。
可能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但至少也是有过几面之缘。
其中，白水秋对天元大师更熟悉一些。
不仅是因为她在京都和这位老和尚见面次数较多，也是因为她之前加了天元大师的LINE好友。
白水秋自己是不怎么在LINE上发状态的，也没怎么和天元大师聊过天，但经常能看到这位老和尚发在朋友圈的照片或者视频。
其中有一小半是关于清水寺附近的风土人情的，像是旅行指南一类的东西。
另外一多半则是新出的游戏或者动画番的宣传图，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卡哇伊的二次元萌系少女，和天元大师那个二次元化的观音头像相映成趣……
顺带一提，白水秋还在天元大师八月底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一段不知道从哪里转发的天目神社「雨神祭」的视频，上面是自己跳「剑舞」的片段，标题配文则是「一起来看打破次元壁的巫女小姐姐跳舞」……
嗯……
对此，白水秋只能表示老人家真会玩。
明明已经年逾九旬，头发和胡子都白成一片了，兴趣爱好倒是和年轻人差不多。
如果只看朋友圈的话，说不定还以为手机另一侧的人，是个年仅二三十岁的御宅族呢。
不过有着这样的年轻心态，感觉这位大师再活个二三十年都问题不大，说不定还能冲击一下吉尼斯纪录……
天元大师一行过来以后，先去了一趟灯笼山附近，和朝仓理绘见了面。
第745章 长生不死的可能性（二合一）
白水秋先是从朝仓理绘那里，得知这几位到来的消息。
然后又从LINE上收到了天元大师发来的消息，说是要到天目山来登门拜访。
于是在两天后的下午，天元大师和望月砂和就一起出现在了天目山脚下。
这两位，都是名副其实的贵客。
按辈分算，天元大师是京都修行界资格最高的那一批，背后的清水寺是北法相宗的大本宗，而且本人更是年逾九旬。
哪怕是修行者，能够活到这个年岁，并且还能活蹦乱跳到处跑的，也是极少数，基本上可以算是打破了人类的极限了。
而望月砂和所在的伏见稻荷大社，同样是东瀛神道教的执牛耳者，名义上管辖着整个东瀛三万座稻荷神社，渊源底蕴并不比如今已经衰败的土御门家逊色多少。
因此，在得知他们前来的消息时，千代的回应也相当正式。
亲自穿上了代表神主身份的狩衣，提前带着白水秋来到了山脚下等待，然后一路将天元大师和望月砂和迎接到自家的神社内，一起坐到会客厅里。
等进入内室以后，神代惠子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过来帮忙沏茶倒水。
白水秋也跟着自家奶奶跪坐在茶几前，和两位来客寒暄了几句。
天元大师和神代惠子也是见过面的，这时候并不陌生。
“千代神主太客气了。我和望月小姐这次前来，只是以私人的名义拜访，不必这么正式。”
面对千代和惠子的郑重举动，天元大师的表现倒是很随和：“其实老衲早就应该来到贵社，对千代神主当面道谢了。白水小姐当初在京都猎杀大江山鬼族余孽，也算是帮我们京都修行界除掉了一桩心头之患，其中想必离不开神主的悉心教导。
想来也只有像天目山这样钟灵毓秀的地方，才能孕育出小秋这样出色的逸才了。”
“大师谬赞了。”
白水秋礼貌性地谦虚了一句，心说自家这么一座小破山，居然也能冠以「钟灵毓秀」的评价，要不是之前曾经去过京都的音羽山，她可能都有点信了……
“呵，这可不是谬赞。”
天元大师笑呵呵地说道：“老衲先前还在京都的时候，就听人说，你又将大江山的最后一只鬼王茨木童子也一力击杀。
在你这个年纪，能达到如此精妙的术法造诣的，恐怕在整个东瀛的历史上都没有多少。
朝仓麻美和土御门真悟虽然都是天资过人的俊才，但真正声名鹊起也不过是近两年的事情，而小秋你到那个年龄，恐怕修为只会比他们更加出众。
不愧是白水一族的子嗣啊。”
“诶？”
听到这句夸赞，白水秋心念一动。
天元大师的最后一句话，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她既然叫了「白水秋」这个名字，当然就继承了「白水」的血脉。
可……
白水秋恰恰从老妖怪那里知道一点，自家神社和清水寺的渊源——
早在镰仓时代的时候，「初代白水神社」曾经和京都的几家神社交好，其中就包括清水寺和八坂神社了。
既然老妖怪能从清水寺的藏书阁内，找到关于「山中神社」的记载，那么在这间寺庙内生活了数十年的天元大师，没道理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
莫非，这位老和尚也是「山中神社」的知情者？
回想起来，当初在京都的时候，天元大师招待她和惠子时的态度，确实有点不同寻常，比起伏见大社那样的常规示好，显得更亲切一些，反而有点像是招待故友。
当着千代的面，白水秋也不好把这份疑惑直接问出来，而是继续陪两位客人说着话。
在最开始的寒暄问候过后，话题逐渐切入正轨。
“还不知道，天元大师和望月姐姐这次过来的目的是？”
“这个……”
天元大师和望月砂和互相看了一眼，后者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然后就由前者开口解释道：“是为了九菊一派。”
“哦？”
接下来，就听到这位老和尚清了清嗓子，先讲述了一段历史渊源：“传闻中，九菊一派最初的源头，是平安时代那位赫赫有名的芦屋道满，此人当年也曾经是一位年少成名的天才阴阳师，后来在与安倍晴明斗法失利后，误入歧途，研究了很多邪派术法，并率领弟子与京都阴阳寮为敌，号称猛鬼众。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在晴明之上，芦屋道满不惜与大江山鬼族勾结，打开了京都上空的那处「黄泉之门」。
祸乱京都的「百鬼夜行」，有一半的原因都要落在此人身上……
后来安倍晴明终结了百鬼夜行，陆续关闭东瀛境内的几处「黄泉之门」，并与芦屋道满展开了最后一次斗法。
这场斗法的结果无人知晓，但芦屋道满从此销声匿迹，安倍晴明本人也在数年后辞世。在那之后，就出现了九菊一派的身影。”
“也就是说……九菊一派果真是芦屋道满弄出来的？”
白水秋微微皱眉，有点回过味来了。
难怪说起九菊一派，天元大师会先提到这段平安时代的秘辛……
其实关于芦屋道满和九菊一派的关系，鹫峰紫苑先前也提到过，但好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是的。”
“没有证据，但是京都修行界一直存在着这种怀疑。”
这次说话的是望月砂和：“芦屋道满本人在那次斗法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但是九菊一派那些邪修使用的术法中，却处处充斥着芦屋道满的影子。
比如「惑心术」、「幻离术」，还有那种设置在脑海之中、可以随时将被施术者灵魂焚毁的禁制……都是芦屋道满当年开发出来的法术。
甚至……还有一种在关西修行界的少数几家势力中流传的传言。”
“什么？”
望月砂和顿了顿：“据说，芦屋道满曾经开发出了一种术法，大概原理是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从原本的身体上抽离出来，寄宿到另外一具躯体上面，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实现长生不死……
这一传闻最早在平安时代末期就有流传，但始终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不过像芦屋道满这样的大阴阳师，本身就不能以常理揣度，也许真的研究出了这种法术，也未可知……”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水秋心里一动。
能够「将灵魂抽离出来」的法术……
岂不就是鬼束绫香之前用过的那个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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