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瀛当巫女 第602章

记得把电梯外面的走廊守好，不要让其他人随意靠近过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伤。”

从朝仓武人手中拿到数字组合以后，白水秋就示意他们退远一些，以两人一组的形式守在电梯经过的各层。然后自己带着鹫峰紫苑和雨女，在电梯内试了一遍。

朝仓武人给出的数组上面，一共有13个数字。

不过白石公寓的层数只有6，也就是其中有一多半数字都是重复的。

随着一个个指示灯亮起，电梯开始在楼宇内部上上下下。

电梯门也一开一合。

在白水秋和风狸的感知中，整个公寓楼内的阴气渐渐加重，每次开门的时候，眼前的走廊景象都在变得愈发模糊，就像是有某种力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它们的模样一样。

连朝仓武人等人的身影，也开始变得似真似幻，仿佛有些看不真切的样子。

直到第7次停靠在某个楼层的时候，电梯门再次打开。

这一次，眼前出现的就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栋公寓楼，而是一条弥漫着铅灰色雾气的黝黑走廊。

似乎还有一些隐晦的气息，蛰伏在这条走廊的各个角落，正在伺机而动。

看来，这里就是幼年秋曾经跟随和人夫妇来过的地方了，也就是那处「不存在的楼层」所在的异时空。

进来的过程倒是比预想中更加顺利一些。

“看来现在是「黑夜」呢……”

白水秋先试着让风狸感知了一下电梯间外的情况，又亲自释放出灵觉捕捉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才慢慢抬脚踏出了电梯间。

一种像是穿过了隔膜的感觉悄然而生。

老妖怪紧接着跟在后面。

等白水秋和鹫峰紫苑、雨女三人依次穿过「空气膜」，来到了公寓楼的走廊内以后，周围的景象就变得更加真切起来，浅灰色的雾气仍在，却不能再遮挡她的视线。而那些藏匿在周围各个角落的气息，也开始蠢蠢欲动。

似乎是因为觉察到了活人的气息，蛰伏在公寓楼内的东西开始陆续出现了。

在白水秋灌注了灵力的双眼中，所有景象都变得像白天一样清晰醒目，让她能够很清楚地辨认出这些从两侧房间内走出来的奇形怪状的模样——

有全身生着无数肉瘤、但整个身体却是呈扁平状贴在墙壁上、好像一团肉壁的怪物；

有身体扭曲成蜗牛外壳形状、连面庞都被拉成了螺旋状的怪物；

还有像是七八具身体缝合在一起的「缝合怪」，整个身体上面混杂着五颜六色的色彩……

出现在这栋公寓楼内的邪物，外在模样上和「无人的城市」内那些有着不小的区别，想来是不同种类的东西，但是性质差不多，而且一个个全部都带着不怀好意的气息，其中距离白水秋最近的「肉壁」已经紧贴着地面和墙壁「滚」了过来，似乎要将她们全部吞入到自己的体内。

麻烦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白水秋本来还以为，至少在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应该能有个几分钟的安全期。

但事实上，如「肉壁」之流的这些东西，几乎是她们过来的第一时间就作出了反应。

在对方已经动手的情况下，她们再想悄无声息地潜入和暗中观察，显然是不可能了。

但……

“紫苑老师，绿姐姐，待会儿动作尽量小一点，别惊动了公寓楼外面的东西……”

赶在鹫峰紫苑和雨女动手前，白水秋语速飞快地叮嘱了几句。

比起眼前这些能直接看到的邪物，显然还是外面黑夜中隐藏的未知，更加让人不安。

“了解。”

第827章 荒原上的怪物

话音未落。

鹫峰紫苑的身形就悄然闪烁了一下，一瞬间就出现在十多米外的「肉壁」面前。

然后并指如刀，切向了对面的怪物。

伴随着这个动作，一丛怪异之火以最小幅度释放出来，将老妖怪的手臂和掌心包裹起来，好像一把无双无对的名刀，在切开肉壁的同时，又将其点燃。

等到手刀从肉壁下方脱离出来的时候，后者就已经被烧成一团飞灰，向周围的空气中扬起。

一股烧焦的烤肉气味也随即弥漫出来。

说是「烤肉」，但「肉壁」的肉质显然不怎么样，所以气味涌入鼻腔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很难闻……

与此同时，雨女也挥手释放出了一团碧绿色的水流，在白水秋周身裹了一圈，将外界的异味隔开，同时又轻轻抬起雨伞，形成了更多的水流沿着走廊的地板一层层推高，逐渐翻腾出势头汹涌的水浪，护送着白水秋前后左右。

诸如「肉壁」这些邪物，凶性也算是很强了，否则也不敢在觉察到白水秋等人的气息以后，依然鼓起勇气上前进攻——

哪怕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没有主动释放出来，雨女和老妖怪身上的气息也依然可以说是很强悍了，胆子小点的妖物恐怕第一反应就是望风而逃。

但，在绝对碾压性的实力面前，凶性再强也没有意义。

甚至都不足以让老妖怪和雨女认真起来。

“我先到其他楼层看看，你们小心点。”

鹫峰紫苑轻飘飘地抛下一句，就快步往对面的楼梯口冲过去。

论起小空间内的腾挪闪躲，老妖怪算是天目神社现在的一众式神中最强的，沿途遇到的几处阻拦，基本上都被一刀一个，在动手的第一时间就被烧成了灰烬，连清理尸体的操作都省掉了。

而白水秋则是和雨女一起，慢慢挪动着脚步，向走廊更深处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

红雾从白水秋身上脱离出来，凝结成一具具甲士的模样。

其中几个甲士守在了电梯间旁边，其他的则是跟着白水秋和雨女慢慢向前，同时还有一部分身躯化作雾气往周围弥漫开来，构筑成了一片红色的雾气场。

毕竟，这处电梯间是他们进出时的通道口，也是「不存在的楼层」这处里世界与外界相连的关键节点，如果被公寓楼内的怪物们破坏掉了，虽然白水秋还是可以在别的地方开门回去，但有可能会给现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经过「猫又事件」以后，白水秋对这种事情已经变得谨慎了许多。

她可不想让这栋公寓内的邪物，也逃出一批，在东京制造混乱。

那样的话可能还没等灯笼山事件爆发，就已经有麻烦找上和人一家三口了。

有雨女和红雾在，白水秋本人自然不需要再出手了。

所以她重点关注了一下红雾。

经过这段时间的消化，红雾的吸收能力渐渐恢复了一些，又开始能够吞食这些乱七八糟邪物的尸体了。

但是和上一次进入「里世界」的时候比起来，又没有完全恢复，估摸着可能是快要触及到个体的实力上限了。

也是……

无论是从亲眼见到过的情况，还是纯理论上分析，都不可能有任何一种妖怪或者邪物可以无限变强，红雾自然也不例外。

要是真的能像无底洞一样吞噬下去，那这家伙就是所有邪物中最强的了。

所以，就像人类是有极限的一样，到了现在这个阶段，红雾也已经隐隐触碰到了这种邪物的妖力上限，再怎么吞噬也只是小幅度的量变，远远达不到质变的程度，如果再想要向上突破的话，除非是有特殊的契机，否则就算再过几百年都没用。

而指望红雾在灯笼山一战前，成长到能够单挑黑泥的程度，也就不太现实了。

白水秋本来是有这么幻想过的……

可现在，幻想破灭。

白水秋也就收敛心思，将注意力放在了观察身边的情况上面，趁着右手边的一个房间空无一人，在红雾的萦绕下快走了几步，来到房间另一侧的窗户前，朝着公寓楼外的一个方向远眺了片刻。

和预想中一样，这栋公寓楼的窗户外面，并不是那片遍布着各类建筑物的无人城市。

没有那些高高矮矮的充满抽象风格的建筑物。

有的，只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荒原。

从白水秋现在身处的窗口往外看去，方圆数十里甚至都没有一棵树木，只有一些黑灰色的气流在半空中飘荡着，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另外，在朝着正北方向——「里世界」内的指南针是没有作用的，所以白水秋只能按照白石公寓在现世的南北朝向来判断——

极目远眺的时候，白水秋看到了一些大小不一的模糊身影，在周围的荒原上徘徊着。

它们身边的阴气，浓郁到了近乎实质的地步。

因为有着「开灵目敕令咒」，白水秋依稀能够看到那些体形较大的怪物的模样。

其中有些，看起来像是百鬼夜行图卷、或者一些恐怖电影里面出现的个体；

——那些东西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包括修行者在内的人类认为是民众臆想出来的动物，哪怕是在真正爆发了百鬼夜行的平安时代都不曾出现过，而现在看来，这些「臆想」的根源，恐怕受到了「里世界」的气息影响，或者是源自于镌刻在人类基因深处的恐怖记忆；

有些则是扭曲、诡异到了极点，在现实中完全找不到能够加以类比的对象……

这一幕，和白雾区域内的景象稍微有点相似。

不过这么看着，也谈不上恐惧。

反正再怎么强，也就是「山形怪」那种程度了。而像那样的存在，哪怕是在「里世界」内，数量也应该是非常稀少的，不可能随便走到哪里都能遇到。

但……

白水秋并没有从这里看到那团无边无际的黑色风暴，或者矗立在夜幕阴影下的现代城市轮廓。

换个窗户和角度、甚至是站在公寓楼的顶层天台处往外看，也是一样的。

唯一一个比较醒目的地标性存在，就是西北方向一根倒锥形的东西，像是一座料峭的悬崖耸立在极远的地方，但颜色却几乎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白水秋辨认了好几次，才确认它的存在。

“如果这里和「无人的城市」连通的话，那么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应该能看到那团与整个地平线重合的风暴才对……”

“所以，事情应该就是像雨师神、还有猫又说的那样，这里是一处「无人的城市」相互隔绝的空间，只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接驳点、也就是类似于雨师神之前栖身的那处溶洞内的那些通道一样的东西，和其他区域相连……

甚至整个「里世界」的存在，都是碎片化的，而不是像现实那样一个完整的平面……”

白水秋分析着目前能够确定的情报。

另外……

雨师神之前所说的「白天时相对安全、而黑夜蕴含着危险」的说法，也得到应验了。

当初幼年秋与和人夫妇一起进入的那一次「白天」，整个过程都有惊无险，而白水秋现在进入的这次「黑夜」，却是危机四伏，一进来就遇到了大量邪物袭杀。

所以，这处「里世界」的时间规则，可能也和「无人的城市」不同。

但这个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摸索清楚的，真想要知道，至少还需要再抽时间过来几趟才行。

不过总的来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白石公寓的这一处「黄泉之门」其实并未松动，幼年秋和当年的和人夫妇能够进入其中，是因为自身体质特殊，又生活在这处位于特殊地点的白石公寓，起到了化学反应的作用；

而换做其他修行者，就像东京对策组的人，哪怕是用尽办法想要进入，也不能如愿。

所以相对来说，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只要动静小点，走的时候把门关好，理论上都问题不大。

……

接下来，白水秋回到走廊上，带着鹫峰紫苑和雨女，彻底把这栋建筑物内的邪物清理了一遍。

上下六层楼，三四十个房间，外加楼顶的天台。

一共找出了二三十只邪物，平均不到两个房间内就有一个邪物。

这个密度算是相当惊人了，比一般的阴域要高出太多。

而且，这些邪物的平均实力其也不低，至少都有着和鬼童子相当的水平，其中颇有几个能够达到水虎、臃肿人形、初版红雾那种级别的，甚至还懂得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作战，对敌人实施猎杀。

一般修行者贸然进来，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多半会被瞬秒。

——事实上防备了也没用，除非是像朝仓麻美或者岩宗虎太郎那样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或者如土御门那样底牌众多的大族，才有可能在不付出人员伤亡的情况下接下这些邪物的冲击。

所以最开始进来的那两位东京对策组成员，多半已经被这些东西吞食掉了。

不过对于白水秋一行来说，雨女、红雾、老妖怪中的任何一个都能把它们全部解决。

如果不是为了刻意压制楼内的动静，这场战斗结束的还能再快一些。

等楼层清理的差不多了，白水秋又将刻意剩下的几个邪物，交给鹫峰紫苑探测了一下记忆。

可能是因为盘踞在这栋公寓楼内的邪物智商普遍偏低，能够从它们身上探测到的情报仅限于——

外面的荒原也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分；

在一定时间点到来时，会有白雾从空气各处生成出来，铺满除了公寓楼以外的所有的区域；

白天到来时，这些邪物都会被神秘力量压制着缩回到周围的墙壁、家具等空间内……

“看来，公寓楼内外的这些邪物，相互之间也是有领地划分的。”

里面的东西不会轻易出去，尝试探索荒原深处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