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鸾
这一幕，倒真有点像是一位爷爷在关心许久未见的孙女。
甚至，朝仓直雄还问了几句白水秋的学习成绩。
嗯……
白水秋只能说「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
在结束了阪东市的「里世界」之行，解开了识海中的封印以后，白水秋的思维变得比以前活跃了许多，温习课程和做作业的时候，效率也都提升了不少。
但毕竟时间太短，从她在长野县拜祭芒硝山回来到现在，也就大半个月，去掉请假时间也就一两周。
还得抽出大量时间进行冥想训练，和老妖怪、雨女一起商讨战术……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智商再怎么出众，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原本只是中游的成绩提升到上游水平……
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朝仓直雄本来也只是出于关心尝试了解一下，并没有细问。
等到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这位老人家才再次问了一下白水秋要不要去朝仓神社借宿一晚，被她再次婉言拒绝：“下次吧，等灯笼山的事情解决以后，我会和麻美姐姐，还有伊藤先生他们一起到朝仓神社去拜访您的，今天已经很麻烦您，而且我……父母那边还在等着我回去，所以就先不叨扰了。”
这句话不是托词，白水秋刚才的确在LINE答应了白水佳世。
见状，朝仓直雄也不再坚持，亲自将她送到了料理店楼下，又目送着她和鹫峰紫苑、雨女一起转身走向白石公寓的方向后，才挥手道别。
——本来朝仓直雄是想叫人把她们送回去的，但被白水秋用「饭后消食」为理由拒绝掉了。
消食是一方面，毕竟刚吃完饭是该散散步，稍微运动一下。
另一方面，白水秋也想趁机看看新宿区的夜景。
第829章 没错，我干的
和成田市相比，这里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都市。
入目所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两侧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一片灯红酒绿的繁华景象。
这也正常。
新宿区在东京23区里面算不上人口大区，但三四十万的常住人口还是有的，其中更是包括了不少其他国家的外来人员。
和人口只有区区十万出头的成田市，自然不是一个量级。更重要的是，白水秋一行现在身处的这片区域，还算是新宿区的中心区域——
“说起来，我对这一块还算蛮熟的。”
鹫峰紫苑双手抱在胸前，环顾四周：“算起来也有些年头没有回到过这里了，这一带的变化还蛮大的，这么一看，真是有点怀念了。”
“嗯？”
白水秋有点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被鹫峰紫苑微微俯身，顺手朝着肩膀揽了上来，手指从白水秋的侧脸旁边指向了某一个方向：“看到那边了吗，小秋？那条街就是新宿区最大的歌舞伎町，在东瀛乃至整个东亚都相当有名气，你应该也有听说过它的名字吧？”
“歌舞伎町？”
白水秋对这个地方还真有点印象。
这里应该算是整个东京最繁华的几个区域之一了，人流量很多时候甚至超过了中央区的银座，或者位于台东区的浅草商业街，后两者都是东京有名的购物区。
不过，歌舞伎町除了商场购物区以外，还有相当一部分东瀛的特色产业——
没错，这里正是东京最大的风俗区。
周围方圆数公里内，分布着大量的风俗店、牛郎店、居酒屋、情趣酒店……
其中二丁目，就是大名鼎鼎的男同街。旁边的三丁目则是女同街，可以说是兼容了所有客人的取向需求。
这时候，白水秋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往料理店去的时候，会在周围看到这么多情人旅馆。
——东瀛的法律规定风俗业合法，但x行为不合法，所以大部分风俗店为了规避这一限制，通常都会把最后一项服务的营业地点选在外面，对外解释说是客人和员工「两情相悦」，自愿出去开房。
至于事实情况嘛，基本上黑白两道的人都很清楚，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毕竟这也是东瀛的一项合法产业，还是纳税大户，每年都要向政府交很多钱的。
也正由于这个原因，以歌舞伎町所在的街区为中心，周围还有大片提供给这些客人们私会的场所，
甚至现在，从白水秋和鹫峰紫苑、雨女站在所站的路口，就能看到不少服装各异的男男女女，在周围的胶囊旅馆门口进进出出，一副事后的样子。
白水秋偷偷往那些人身上瞄了几眼。
在这些进出的客人中，颇有不少穿着JK校服、和服、还有女仆装的，估计是出于某些群体的特殊xp，在玩着角色扮演的游戏。
另外还有纹着纹身、穿着西装的黑帮成员……
“还有这种xp？”
白水秋眨了眨眼。
鹫峰紫苑顺着白水秋的目光，往那群看起来很像暴力团成员的家伙身上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
“那些人不是风俗店的客人，应该都是附近的黑帮成员。”
“新宿区是整个东京、甚至关东地区黑帮成员最多的地方，包括山口组在内的很多帮派的总会都在这里，所以在这里闹事是最不明智的，可能还没等警察赶到，就被好几家黑帮一起出手解决掉了。
前几年，歌舞伎町的中心地带几乎每年都会出现几起恶性伤人、甚至是枪击事件，很是让新宿区的警察头疼呢。”
鹫峰紫苑顺嘴又解释了几句，一副如数家珍的样子。
——虽然这几年东瀛警方对暴力团一直在进行清扫和打压，但是真正做大到了这些黑帮的程度，已经和官方、财团紧密勾连在了一起，哪怕是东京警视厅，也不敢随便惩处。
像歌舞伎町这样鱼龙混杂的区域，警察更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数情况都不会管束的太严格，而是维持面子上的和平。
除非是发生了人命官司、或者说动用了枪支的大案，才另当别论。
“嗯……”
白水秋听了一会儿，有点回过味儿来了，又一次扭头看向了旁边的鹫峰紫苑：“话说，紫苑老师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该不会……”
以前也是这里的常客吧？
别的先不说，就说这位老妖怪绘制的那些本子漫画上的东西，可不像是坐在家里凭空想象出来的，很难说是不是在这些风俗店里采过风。
而且看鹫峰紫苑的样子，也很像是做得出这些不靠谱事情的人，就算说她曾经是在黑道上叱咤风云的大姐头，白水秋也不觉得违和……
“嗯？”
鹫峰紫苑怔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嘛，我以前曾经在东京住过一段时间，但并不是在新宿区。大约是二十年前的时候吧，当时我的身份还是一名演员，曾经与NHK、还有东京电视台合作拍摄过几部剧，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和这里的黑帮打了几次交道，最后一次稍微闹得严重了一点，所以……
喏，看到那边的那栋大楼了吗，在2002年的时候，那里曾经是一个黑帮团体的总部，但因为某些事情遭受到严重的火灾，造成了44名黑帮成员死亡，整整三层楼被烧成废墟，直到现在还流传着一些可怖的灵异传说，没有人敢买下来挪作他用……
没错，我干的。”
白水秋顺着鹫峰紫苑手指的方向，往歌舞伎町深处看了一眼，确实有一栋很高的大楼屹立在整个歌舞伎町的中心地带，黑着灯，有点破败的样子，和周围那些灯红酒绿格格不入。
烂尾楼不足为奇，很多地方都有，但是在歌舞伎町这样寸土寸金出现烂尾楼，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了。
所以，这是鹫峰紫苑当年的手笔？
你管这叫「闹得稍微严重一点」？
那要是「很严重」的话，岂不是要直接飞去山梨县炸富士山了？
第830章 凌晨时分的天空树
白水秋暗暗嘀咕了几句，同时也对鹫峰紫苑的过去生出了几分好奇——
那场火灾发生的时间是2002年，所以鹫峰紫苑在东京居住的时间，应该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
那么……
到底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老妖怪如此大动肝火，不惜冒着被东京对策组追杀的风险，搞出这样一场造成数十人伤亡的火灾？
该不会是当时的某位黑帮大佬看中了以「演员」身份活跃的老妖怪的美色，想要潜规则她，然后不小心玩脱了吧……
那样的话，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白水秋心思浮动，看向鹫峰紫苑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而鹫峰紫苑还在继续解释着：“那件事情之后，我就抛弃了当时经营已久的身份，离开了东京，往千叶县和茨城县的方向游荡，直到几年前才在成田市落脚，然后进入到了成田高中，担任起弓道部的顾问。先在那里遇到了早苗，又遇到了小秋你。
这么看来，我和小秋你的相遇，果然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呢。”
轻描淡写地把自己此前的经历说了一遍后，鹫峰紫苑就抿唇一笑，把面庞向白水秋这边贴得更近了一点：
“所以尽管放心好了小秋，我并没有去那些风俗店里面转过哦，虽然那时候我还没有见到小秋你，但是也不至于对那些庸俗脂粉感兴趣。
但，如果是小秋你对那些地方感到好奇的话……那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陪你一起进去看看。”
“那还真是有够为难你的……”
白水秋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有点无语地回应道，心说这个女人怕不是自己想去，还说的好像很不情愿一样……
不过在听到鹫峰紫苑这么说的时候，她还真心动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向雨女那边偷偷瞥了一眼。
说实话……
她还真有点好奇。
毕竟，白水秋前世的时候也曾经以男生的身份生活过，对这种好孩子不该去的地方，有着天然的好奇心和了解欲望，很想去见识一下开开眼界……
不过这种想法肯定不能在雨女这位「长辈」面前说出来，更何况还有雨师神的存在。
——虽然这位龙神大人现在已经在她的识海中陷入了沉睡，但谁知道会不会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有所感应，当着自家神明的面去逛风俗店什么的……
感觉也太奇怪了一点，古往今来怕是都没有哪位巫女前辈实践过，因此白水秋也不打算开创这个先河。
“算了，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看到她摆手拒绝后，鹫峰紫苑抿唇一笑，不再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
几人穿过歌舞伎町所在的街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就回到了之前离开的白石公寓前。鹫峰紫苑停下脚步，回头往看了一眼白水秋和雨女：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把车过来。”
“嗯。”
在老妖怪去停车坪取车的过程中，白水秋往白石公寓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时候，101的房间正开着灯，一间大概是卧室的房间，窗帘没有拉上，一个穿着小熊睡衣的小女孩正站在那里，脸色平静地往窗外看来，目光相对的一刹那，白水秋认出，这个女孩赫然就是这户房主家里那个名叫凛的女儿。
白水秋微微一笑，朝着那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虽然这一户白石家看起来好像不显山露水，女儿白石凛也只是一个拥有微末灵力的灵媒体质者，但能够在这么接近「黄泉之门」的地方生活这么久，从各种层面上来说，也都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如果把和人夫妇放在这里，恐怕都未必能安然无恙，至少时常受到一番惊吓是免不了了。
——结夏另说，毕竟这个小丫头跟白水秋一样有着打开「黄泉之门」的能力，要是她也住在这儿的话，多半会重演幼年秋经历过的事情，那样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很难预料了……
在白水秋点头致意后，站在卧室内的白石凛也有点迟疑地点了下头，然后向白水秋旁边的虚空——
也就是雨女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才默默拉上了窗帘。房间内的灯光很快消失，看样子是熄灯睡觉去了。
几分钟后。
鹫峰紫苑开着车回来，朝着站在路边的白水秋和雨女扬了扬下巴。
等两人上了车以后，鹫峰紫苑就踩下油门，朝着墨田区一路返回。
回到和人夫妇的居所时，已经临近九点钟。
一栋楼上的灯光大部分都已经熄灭，但和人夫妇家的灯依然开着，白水和人和佳世甚至做好了宵夜，等着白水秋回来享用。
虽然不饿，但出于礼貌，白水秋还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然后又在夫妻俩的询问下，把下午在白石公寓那边的事情大概说了几句。
“总之都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现在基本上已经解决，只要你们最近不往新宿区去，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是吗……”
夫妇俩互相看了一眼，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好一会儿，白水佳世才笑了笑，柔声说道：“这些方面我们也不太懂，帮不上你什么忙，既然小秋你有把握，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今天时间也很晚了，待会儿洗漱一下早点睡觉吧，在新宿区那边忙了这么久，不好好休息一下可不行呢。”
“嗯。”
白水秋点了点头。
这时候就出现了一个小问题——
和人家中的三间卧室，有两间都是单人床，也就是结夏的卧室和客房，只有和人夫妇那间卧室是双人床，所以按照白水佳世的打算，是夫妻俩带着结夏一起睡觉，然后白水秋睡结夏的卧室，鹫峰紫苑睡客房。
毕竟结夏现在才六七岁，刚刚分床也没多久，现在又是深秋时节，穿着整齐的睡衣和父母一起睡觉，倒也用不着刻意避讳什么。
至于雨女，和人夫妇是看不到她的，而且后者也不需要睡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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