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强行要留的话，胜负姑且不谈，地球肯定要出事。
而且……
放任塔尔塔罗斯迈入那传送门消失不见，郑毅抬起头，看向天空。
他觉得，现在，自己得先去要一个说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老魔王何故发笑?
像是感应到了郑毅的视线，自重归晴朗的天空西面，忽而亮起了一道昏黄色的光。
看着那道光，庄吾兀然浑身一颤。
而郑毅则不怎么惊讶。
他似乎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异像发生。
“精彩。”
自那昏黄中，传来了老迈的声音。
随即，时间停止了流动。
静止的世界里，只有郑毅和庄吾仍是可以自由活动的状态。
虽然比郑毅慢了一拍，但此刻的庄吾也意识到了那昏黄之光的正体。
从西天之遥挥洒而下，昏黄色的光辉道路中，一个体积上不亚于如今郑毅的巨影缓缓成型。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郑毅哟。”
数十米高的逢魔时王屹立在昏黄之光的帷幕内，向着郑毅赞许的点了点头。
“你看完了全程。”
郑毅平静的望向老魔王，开口问道：“你真的被塔尔塔罗斯拖住了？”
“结果来说，是的。”
“哦？”
闻言，郑毅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起伏：“看来你愿意给我一个解释。”
“呵，别那么心急。”
老魔王转头，看向了远处的庄吾。
“这里可不适合接待客人。”
言罢，以他那巨体为中心，昏黄色的光辉骤然迸发。
都还没来得及插上哪怕一句话的庄吾，霎时间便被眼前这炫目的光芒遮住了视野。
待到光芒渐渐消弭，小心睁开眼睛的庄吾发现，周遭的环境已然变换了模样。
高楼大厦也好，盖茨他们也罢，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这里，前后左右的远景都被深埋在一片漆黑里，让人分不清那黑暗中是否有着尽头。
而唯一的光源，来自庄吾面前的一座高坛。
更准确来说的话，是摆在这座高坛之上的那尊神轿。
有温和的昏黄光亮，自那神轿中透出。
隐约间，隔着神轿外那纤薄的竹帘，能看到神轿中端坐着的身影。
那是位体型匀称的男性，从带着青筋和老茧的粗糙手掌可以猜想，这应该是位已然步入中年乃至老年阶段的男士。
但即便年事已高，此人的身形依旧挺拔，彰显着沉静的威严与傲骨。
庄吾认得他。
毕竟又有多少人会不认得自己？
“未来的我……”
“如何，年轻的我，体验好吗？”
“体验？”
庄吾有些茫然。
“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看着恍如神话临世一般的壮绝死斗。”
老魔王笑着问道：“这种只能在一旁干站着看的体验，如何？”
庄吾默然。
“特意把我们拉到时空的尽头，你总不会只是为了嘲弄一下过去的自己吧？”
就在这时，郑毅的声音从庄吾背后传来。
庄吾转过身，看到了用手指微微压着帽檐的郑毅自黑暗中漫步而出。
“谁年轻时又没犯下过错呢？”
“你就不要苛责一个老人仅剩的一点乐趣了。”
合十双手，老魔王收敛起笑声。
“那么，首先是你想要的解释。”
庄吾能感觉到，老魔王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了，多半是落在了郑毅那里。
“结果来说，我确实是因为阿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而没有参与你们这次的纷争。”
“但是，那并非是我和他以武力相争达成的结果。”
“事实上，我们只是打了一个赌。”
“什么赌？”
郑毅问道。
“赌你和那个小丑，谁会赢。”
“结果呢？”
“很遗憾，我输了。”
郑毅眉头一挑：“你压我输啊？”
“都压你赢的话，还怎么打赌？”
老魔王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你只是想袖手旁观。”
看上去一直没能跟上两人交谈节奏的庄吾忽然开了口。
他瞪着老魔王：“赌约只是个借口！”
“年纪大了，总要给自己找一些合适的消遣。”
老魔王的声音里带着放松的余韵：“而且，我其实也很好奇。”
“像你这样能穿梭在不同世界的存在，究竟有着怎样的能力。”
“看来，塔尔塔罗斯和你说了不少东西。”
郑毅抱起双臂：“他很了解我？”
“至少，他给我的这本书里，有着许多关于你往事的记载。”
说着，老魔王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本书。
他单手微微掀开了竹帘，将那本书的封面摆在了郑毅和庄吾面前。
上面写着《漆黑勇者英雄谭》这么几个大字。
“庭院，真是个奇妙的组织。”
“……”
郑毅深深皱起眉。
“书的来源？”
“我不在意。”
老魔王随手一抛，将书丢向了郑毅。
接住书，郑毅没有犹豫，径直将其翻开。
霎时间一幅幅画面，一阵阵声音，悉数涌入了郑毅的脑海。
但这种种对郑毅而言并不陌生。
因为，其中有许多，都是属于郑毅自己的珍贵回忆。
正如老魔王所说，这本《漆黑勇者英雄谭》里，真的记录了郑毅至今为止的种种过往。
“被人写成书的感觉怎么样？”
“不算坏吧。”
合上书，郑毅抬起头：“所以，是这个让你改变主意，选择放任他们胡来？”
“准确来说，是你让我改变了想法。”
“我？”
“对。”
老魔王转头，看向了庄吾。
“常磐庄吾。”
那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至今为止，与逢魔面对面的时候，逢魔的态度总是平淡中又带着点怀念的意思，也正因为这样，面对这个【未来的自己】，庄吾从未产生过任何敬畏的情绪。
可这一次不同。
要去形容的话，就像是儿时在街上忽然预见了自己以严厉著称的班主任。
哪怕你其实没做什么坏事，当老师喊你名字的时候，你还是会下意识立正站好。
对庄吾来说，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没有在意庄吾的紧张，老魔王有些沙哑的声音从神轿中传来。
“你为什么想当王？”
“是希望自己能高人一等吗？”
“还是说，想要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想在这样的时代里，成为王？”
为什么想成为王？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听人问起了。
是想让自己高人一等吗？
不是。
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吗？
不是。
那……
“我想成为王。”
庄吾攥紧了拳头，停下了身体因思考而导致的颤抖。
他抬起头，笔直的迎上了老魔王的目光。
“那是因为，我想让世界变得更好！”
一时间，场面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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