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135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嘶嚎着、咆哮着、怒吼着。

翻滚着、抽打着、推搡着。

愤怒着、憎恨着、恐惧着。

持有着无上伟力，坐拥着无尽智慧，原是那端坐于天穹之上冷眼旁观世事变迁的高大存在。有神赐以无二之名，本应该是秉持着这份骄傲，蔑视这蝼蚁一般丑陋的人类，挥斥方遒间便能定下其生死，为世界带去真正崭新且正确未来的无上者。

魔神柱。

魔神。

――在这个怪物面前，那些有用吗？

【为什么！你这个怪物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啊！】

死亡。

以详细具体到永远也无法忘却的形象而一步步迫近的死亡。

魔神柱没有所谓睡梦的概念，或许会因为某些原因陷入意识层面的【沉睡】，但它们并不具备【做梦】的能力。

可如今，它却从未有像现在这样，希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

想要活下去――并非是什么宏伟的念头，也不再是什么举世难敌的憎恶和仇恨，当真正再次见到郑毅这恶鬼一般的狰狞身姿时，魔神柱那历经悠久时光的精神中，仅仅留有一份如此简单而纯粹的渴求。

哪怕这份渴求，曾在它的仇敌身上展现得那样淋漓尽致过。

真正的死亡，永远比想象要可怕。

而连续两次真正的死亡所引发的恐惧，远比任何仇恨都要深邃。

大地在发抖。

这个地下空间绝对没法说小，但在魔神柱庞大的身躯面前却终究显得有些拥挤。而当魔神柱开始暴动时，这种拥挤就会进一步演变成实体化的灾难。

肉眼可见的损毁与皲裂，郑毅和铃木都能看得出来，如果放任这家伙继续这么闹腾下去，不出十分钟，整个地下设施都会毁于一旦，就连上方的办公大楼都有坍塌的可能。

“喂，不管你到底有多害怕这个新面孔，能不能看看周围？”

闪身躲过头顶坠落的顶灯，在炸裂的玻璃碎片中铃木对着暴动的魔神柱大声喊叫。

然而魔神柱像是着了魔一般，铃木的话对它来说没能起到一丝一毫的劝阻作用，甚至似乎是在发现这种暴动行为并不能对郑毅起到威慑作用后，魔神柱身上那些数不清的眼睛开始迅速充盈起猩红色的光辉。

铃木不清楚那是在做什么，但他知道绝对不是什么能稳定局势的举动。

至于郑毅，他当然看得出来，这是魔神柱真正意义上发动攻击的前奏。如果任由它释放出这一击，虽然无法对郑毅本身造成威胁，但这个地下设施和上方的办公大楼，就必然会毁于一旦了。

若是紫罗兰对魔神柱能起作用，也就罢了。但经过上一次的战斗，郑毅明白了至少对于这一柱不知名讳的魔神，紫罗兰的时间能力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也正是预见到了战斗的发展，考虑到这一点的郑毅最终选择以黑日形态迎战魔神柱。

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黑日形态有解决眼前危局的方法。

看了一眼左躲右闪的铃木，郑毅缓缓将右手抬起，掌心向上。

“吵吵闹闹，扰人清梦。”

话音坠地，从郑毅的掌心猝然绽放出了一束漆黑的烈光，光束笔直向上攀升，在越过了魔神柱头顶的刹那兀然炸裂。在郑毅掌心中源源不断的烈光供给下，这些犹如烈焰般摇曳的晦涩力量在上方回转扩散，化作了密不透风的漆黑穹顶，且自上而下从四面八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高速将郑毅、魔神柱连同铃木在内一并包裹了进去。

屹立于漆黑天幕的中心，郑毅朗声说道：“就让我们，换一个战场吧！”

在见到那天幕倒扣而下时，铃木下意识就想要逃窜出包裹的范围。可仰着脑袋一边要躲避砸落的残骸，一边要关注天幕的延展进度。这时候铃木才惊觉，这个天幕居然是将整个实验场都完全包裹在内。

换言之，单凭人类模样下的身体，哪怕比寻常人要强，也绝对来不及在天幕完全闭合前逃出去。

看来只有……

铃木身上泛起了白色的光。

――

“听上去好像就是个普通的老实人帅小伙？”

抱着淡蓝色的鱼型抱枕，翡翠蜷缩在沙发里对着描述完郑毅的甘泽熙眨了眨眼，毫不犹豫的吐露了自己的感想。

甘泽熙只是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对于翡翠这种三分钟热度的恼人性格不予置评。

翡翠也不在意，偏过头就想找肉松说道两句。

结果一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苏冰柠正以一种很难用文字形容的复杂神色僵在那里，连手里的绵羊抱枕掉到了地上似乎都没发现。

翡翠扬起眉。

“怎么了？一副想到了什么的呆样。”

“……不。”

缓缓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苏冰柠轻轻摇了摇头。

在没亲眼见到之前，一切都不一定。

想到这里，苏冰柠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思，对有些担忧望着她的甘泽熙展露笑颜。

“我只是――”

波动。

强烈且毫不掩饰的魔力波动乍现在苏冰柠和翡翠的感官中。

这场波动的强度，已经达到了即便两人都不是caster职介也同样能有所察觉的地步。

而在1999年的涉谷里，除了她们俩，能够具备如此程度魔力的存在无非两个。

圣杯。

或者魔神柱！

女孩们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第一百二十章:识时务者为俊杰,死道友不死贫道

对于黑日形态容易引发大范围灾难的问题，在小焰询问为何不直接战斗而是选择先进行探查时，郑毅无意间和女孩提起过这个问题。当小焰听到郑毅说出这个担忧时，脸上所展露出的表情可谓是相当复杂。

大抵介乎于看见聪明人犯蠢时的无奈，和对郑毅那过于在乎他人的思维方式的习以为常。

哭笑不得的女孩，提出了一个让郑毅霎时间豁然开朗的建议。

【这、这个是！】

缭乱繁沉的惊惧与嗔怒中，魔神柱却仍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四下环境的变化。遍布全身每一处的晶状体眼球通通奋力瞪大瞪圆，凝聚于其的猩红光流也仿佛伴随着魔神柱的惊愕蠢蠢欲动。宛如封存于玻璃容器中的惊涛骇浪，凝若实质的破坏性能源在那些或大或小的眼珠里翻来覆去，似乎下一刻就会绽放出足以遮掩天幕的璀璨炫光。

它挥舞着不计其数的扭曲肢体，在这仅有三者的晦涩空间中无声嘶嚎。

【――为什么你会掌握固有结界！】

世界变换了模样。

明明上一秒还是在摇摇欲坠的地下秘密设施之中，脚踏着皲裂开来的地表，头顶着随时可能崩毁的穹顶，无论是哪一处，仿佛只要魔神柱在奋力一些去挣扎，一切就会随之坍塌，隐没于漫天的尘埃和轰然而下的钢筋水泥中。

可如今眼前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充斥着火烧云的绵延天穹。

裸露着坚实的岩盘，在足以将视线扭曲的灼热空气包裹下一望无际的平原。

以及一颗，高悬于天穹正中的漆黑之日。

向左也好。

向右也罢。

向前不变。

向后亦然。

在魔神柱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广阔视野中，这片焦土之上别说人或者动物，就连植物与砾石都难觅其踪。

就像是世界本身在无声的宣告着某种蛮不讲理的主张。

立于这赤地之上，要嘛付之一炬，要嘛融为一体。

仅仅是像这样屹立在大地之上，全身就不间断的传来直击灵魂的炙痛。

别无他选。

魔神柱很清楚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哪怕对方所使用的力量与它所知道的【魔力】似乎有些不同，但就导致这一现象产生的原理和魔力运作的方式仍是有着令它感到熟悉的部分。

无限接近于【法】的大魔术。

哪怕在英灵之中也绝不是等闲英豪能够驾驭和拥有的传说之证，是对于使用者心像世界的诠释与延伸，也是对使用者的一生所蕴含价值的体现和肯定。

其名，为固有结界。

只是魔神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固有结界中，竟是这番宛如末日之后的苍凉景象。单单从这一方天地的尊容来看，怕是会误以为这是人理烧却后的残像败景。

这个怪物的心像世界，竟是如此荒芜吗？

“固有结界？”

收回抬起的手掌，明明是在昂首仰视，可郑毅的身姿却如同是在垂首俯瞰一般巍峨。

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可不会……不，对你来说，这确实也可以称之为固有结界没错。”

毕竟，魔女结界的性质，在方方面面与固有结界都颇为契合，如果要以魔神柱所持有的知识来看待，或许魔女结界和固有结界就是同一种存在也说不定。

郑毅确实不会固有结界，事实上他甚至不具备型月概念上的【魔力】，更不用说是以【魔力】为基础释放如此高等级的大魔术了。

他所做的，仅仅是将那一战中魔女之夜遗留下的残骸，悉数通过亚克化为了属于他的力量。

【吞噬】，然后【运用】。

作为足以颠覆整个地表文明的生物兵器，可以称之为文明重置装置的魔女之夜所凝聚的是不计其数的魔法少女们在堕落为魔女时迸发出的浓烈情感。

怨恨、痛苦、悲戚、愤怒、恐惧……

最后通通化作盛放的绝望之花。

浓稠的负面情感像是一潭混浊且深不见底的幽幽之水，哪怕在郑毅的烈火中这些涌动的恶质被点燃了大半，可就像水被蒸发后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这些黑漆漆的情愫不会因为仅仅一次的烈火熊熊就被焚烧殆尽。

它们不过是换了一种连郑毅也不曾预料的方式，死死纠缠着这个总是喜欢孤身一人奔赴战场的男人。

小焰提供的，是释放的方法。

恶魔，又怎么会不懂区区魔女的把戏呢？

“那什么，打个商量？”

就在魔神柱与郑毅对视也是对峙的时候，一道有些失真的声音插入了战局。那声音的主人似是在压抑着某种疼痛，故作轻松的语调里满是遮掩不住的苦涩。

郑毅微微侧过脸，宽大的复眼上清晰的倒映对方的模样。

那是一只蜕皮后的成体原虫。

一只锹甲虫类型的成体原虫。

郑毅知道它就是方才那个男人，也知道对方多半是这间秘密设施的负责人或者指挥官。在潜入并处理指挥室的原虫时，他就得知了这一点。

这是郑毅第一次见到锹甲类型的原虫，如果时间允许，他或许会多看对方两眼。

但现在的话，他下意识对着这只锹甲原虫抬起手掌。

锹甲原虫也就是铃木，顿时面色一变。

“好汉饶命！别急着动手啊！你们神仙打架就打嘛，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原虫，你就干脆把我放了如何？”

【你想违背约定？！】

“话别说这么难听。”

对于魔神柱的怒斥，铃木高举着双手一副投诚架势，又转过一些身子看了眼魔神柱：“你不也没说过，自己有这么个迫不及待想取你性命的追杀者在。”

铃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所谓魔神柱之前谈交易的时候虽然一副天老大它老二的自负模样，但事实上眼前这位看上去或许和自己还有点挂钩关系的老大哥才是真大腿。

交易是要建立在双方受益的基础上。

可现在别说受益了，再不站好队，怕是要把一族都搭进去！

谁知道这位浑身煞气的大爷是不是个喜欢迁怒的主。

是踹开累赘紧抱大腿安稳生存，还是跟着一个能力水准与野心大小不成正比丢人东西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