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15章

一股灼热、躁动，饱含着恨意和杀意的意念狠狠扎进了郑毅的脑海中，像是要一剑劈开少年所有的意志和灵魂，又仿佛企图撕碎郑毅的精神和思想，这道充斥着怨怒的思念在郑毅的脑海中横冲直撞。不单纯以郑毅的心神为攻击目标，却也不准备放过郑毅那已经被折磨得摇摇欲坠的自我。

直面着这股意志，郑毅能明确的感受到其中的恨与怒，甚至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正逐渐被这种怨怒的成分所渲染。如同墨水滴入清潭，郑毅那澄如明镜的内心被这股意志搅动的愈发浑浊，一股无名怒火不知从哪里涌了上来。像是沉睡在身体深处的炽烈岩浆，一旦抓住了机会，就迫不及待想冲破理性的岩层，向着周遭的一切喷吐带来破灭的怒火。

他想与人争执。

他想与人争斗。

他想与人厮杀。

他想——

锐利的金属口器兀然分开，郑毅颤抖的身体微微佝偻，闪动着寒光的口器互相厮磨着发出如同玻璃划拉黑板一般的讨厌声音，那副让人不寒而栗的模样活像是……

正试图撕咬什么一般。

看到郑毅的状态，那柄大剑上的眼睛小幅度的眯了起来，竟是在笑。

【你渴望力量吗？】

模糊不清的意识中，郑毅仿佛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那声音像是声带经过了长时间声嘶力竭的咆哮一般嘶哑而嘈杂，但郑毅却能从中听出一种有别于怒与恨的东西。

空虚。

【你想成为英雄吗？孩子。】

【我曾见证过星辰，曾见证过数千个太阳的光辉，而如今！我被这优雅，蒙蔽了双眼……所以，我的目标又怎能不黑暗？】

【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孩子，我是要与世界为敌！】

【我的落差有多大？从神明……到囚徒——】

【我曾有另一个名字，孩子。在那曾经的高贵战场上，我的战吼划破寂静，我的光明抵御黑暗。但那都不重要了，如今，我是暗裔。】

【我的身上，不留下任何良知，它被夺走了…….被偷走了。】

【如今，我是一切生命的死敌。】

【我是亚托克斯！我是世界的终结者！】

【来！拿起我！拥抱你所渴求的，足以成为英雄的力量！你拥有这个资格！】

“.…..”

郑毅，再一次踏出了脚步。

跨过二十米的间隔，却又像是跨过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曾经跨过的岁月。

从英雄，到被背叛。

从战士，到一把工具。

从神明…….

到失去一切的囚徒。

终于，少年来到了大剑跟前。

【拿起我，或者……】

郑毅紧盯着大剑的剑柄，缓缓松开了手中的泰坦剑，将其变回的木刀放在脚边。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少年的右手，攥紧了白骨铸就的剑柄。

——“913！就是现在！”

感受着腹部从方才就开始散发的热意，耳边是终端第一次如此急切的喊声，郑毅却是安静的将左手也一同攥住了剑柄。盔甲退去，怪物恢复了人类的身姿，郑毅就这样双手秉持着剑柄恢复了人类的姿态。像是在为祷告，又仿佛在祭奠，少年默然握住了大剑，低着头与那只眼睛抵近相望。

他的双臂同时发力——

【有朝一日，你也会成为我。】

“即便如此，我还是……”

看着手中的大剑逐渐泛起的灿金色光辉，伴随着手中的质感逐渐变轻、变薄，最终整把大剑在郑毅的面前化作漫天飞舞的金色粒子向上飞扬，穿过被亚托克斯之前坠落时凿穿的天花板，消失在苍穹的某个角落。郑毅低下头，看着手中那些许不起眼的金色残留，信手任其扬洒开来。

少年重新抬起头，透过顶上的窟窿向着天空高高抬起右手，努力分开五指迎向外头的蓝天，像是要去触摸那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悠哉云朵。

“呐，终端，这样是不是就算完成试炼了？这个世界不会再有别的情况了吧？”

“指定回收物收取确认，编号913的试炼任务正式完成，已登记并将试炼记录上传至庭院。至于913您提出的问题，只需要这个世界的人类将那些变异个体完全清除，就不会再有后续问题了。”

“这样啊……”

收回看着天空的视线，垂下右手，郑毅蹲下身拾起木刀拍打了一下上头的灰尘，随手将其扛在肩上，转身走向来时的露天咖啡厅的方向。

“终端，我还能在这里待多久？”

“可支配时间为2小时。”

“倒是绰绰有余了。”

他准备去把下面广场连同一二层的变异个体统统解决，普通个体和特殊个头都是。

这也算是郑毅最后能为这个世界的朋友们做的事了。

“呐，终端。”

“请说。”

“英雄什么的，是不是都少有善终啊？”

“从已知的数个世界的文化记录来看，确实如此。”

“哎…….老实说我对你这个实话实说的性格真是又喜欢又无奈，这种时候你就不会说点好话哄哄我嘛？”

“了解，终端会将该要求录入相关记录，并以此作为往后同913的交流基准。”

“你呀……”

苦笑着摇摇头，无须步步为营的郑毅不过是插科打诨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露天咖啡厅的边缘。看着下方已经逐渐重新聚集到广场上的丧尸群，他笑着腾出双手摆出了架势。

即便如此啊……

“变身！”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成为英雄。

一个，属于大家的英雄。

——————【第一卷：默示录下的觉醒完】——————

卷末语

那么，第一卷到这里就正式结束了

哎呀七万字恐怕确实有些短暂，不过老实说这七万字把我想表现的东西基本都表现出来了，剩下无法通过文字传达给大家的，就属于我力有未逮了，十分抱歉。

这本新书其实是蛮早就有构思的了，最初第一个副本我考虑了很多，诸如黑弹，甲铁城等等，因为第一卷的目的就在于让郑毅坚定自己的内心。

是要选择去背负一些沉重到可能压垮自己的事物，还是就这样对眼前的种种视而不见？

老实说，扪心自问，如果将空我的力量交给我，在知道很可能会在战斗中逐渐失去自我，并且一步步成为和人类不同的存在的情况下，我真的很难做到放下生活中原有的一切，去换取这样一份力量。

或许有了力量我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吧

也有人说人生苦短不过百载，哪怕你会变成战斗兵器，在那之前靠着这力量你也能活得比现在要快乐。

当然，庭院如此广阔，也或许下一刻就能找到完美规避黑目的能力或者道具。

或许吧，这些话也有自己的道理。

但如果仅仅是为了这些，那换取力量的代价和风险对我来说就太过沉重了。

对郑毅，也是这样。

而如果这份力量是为了保护家人和朋友，我必须去拥有的话，我想我绝对会比现在鼓起更多的勇气，或许在使用时依旧会害怕，战斗中依旧会恐惧，但至少在那个时候，我不会选择退缩和逃避。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而勇气，就是学会将恐惧化为自己的朋友。

忧虑未来，恐惧末路并不丢人，真正可怕的，永远是知忧患却不识奋进。

于我是这样。

于郑毅也是这样。

最后，冴子和郑毅的事，两人互有好感，但郑毅很清楚自己暂时给不了冴子任何答复，所以从始至终都是明确自己心思的冴子会主动，而郑毅总是显得很克制。我甚至可以这样说，郑毅整卷里你绝对找不到任何他撩妹的举动。

因为他对男对女，都是一副傻兮兮的阳光笑容啊（不）

那么，下一卷就是明天见啦

以上

间幕:近乡情怯?我现在没有这个余裕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回到了庭院。

郑毅看着眼前的大门，无论是四下的风景，还是身上变回来的服饰，一切都和他来时别无二致，仿佛那一场充斥着血肉的时光不过是南柯一梦。

唯有他手里始终攥着的那把木刀，正向少年无声证明着那段时间的真实。

低头端详着手中的木刀，看着上面因为搏斗而留下的痕迹，郑毅有些出神。

“编号913，首先恭喜你完成了试炼。”

终端那富有安定感的男中音从面前的门扉上传来，乳白色的舒缓光晕沿着岩石材质的大门升腾起来，照亮了郑毅有些恍惚的面庞。他眨了眨眼，从手中的木刀上收回视线，定定的看向大门。

“终端，这样一来我就算是通过试炼正式成为代行者了吗？”

“是的，庭院已经正式将您的信息登录至所有个人属终端，今后您将正式作为庭院代行者的一员完成由庭院接取的委托。另外，这是本次委托的报酬，由于您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委托，委托方按照合约付出了相应的报酬。在扣除了庭院所需的运转部分后，剩下的部分全权交由编号913您来支配。”

说着，门扉上乳白色的光晕开始流转，紧接着一道深紫色的光晕和一道猩红色的光晕兀然浮现在了这些乳白光晕之中，相较于如同浪潮般汹涌的乳白光晕，这两道异色的光晕就像是无根浮萍一般被推挤着向外游动，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郑毅面前。

不知为何，这两道光晕都让郑毅有一种奇妙的熟络感。

就好像你大学毕业后都参加工作四五年了，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了你大学时的舍友。他与你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联系了，你连名字都有些模糊而叫不出口，但你却仍然能从那张经历了岁月冲刷的脸上直端的找到曾经的影子。

恍若昨日的似曾相识。

还未等争议反应过来这两道光晕的正体是什么，乳白色的光晕就如潮水般悉数退回了门扉上，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失去了乳白色光晕的依托，两道色泽迥异的光晕顿时出现了不同的反应。

猩红色的光晕猛地窜了上来，绕着郑毅告诉旋转了起来。从左向右从上到下，还时不时跑到郑毅的面前停驻一下，等到郑毅把视线焦距过来时又继续绕着他奔跑，好像完全不知道倦怠一般肆意妄为。

而深紫色的光晕则是安静的来到郑毅的面前驻留了片刻，随后才贴着郑毅的右手向下流淌，依依不舍的躲进了那柄木刀里头。

翻腕抬起木刀，郑毅下意识有些慌乱，对于这柄毒岛赠与自己的木刀，他是真的很珍惜。虽然有形之物终有一日会毁坏，加上这又是一把武器，郑毅对于这把木刀或许会断在某次劈砍中这件事算是有着心理准备，但如果像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弄坏可不行，他不希望自己和朋友之间的纪念被稀里糊涂的损坏。

好在，那道深紫色的光晕似乎并没有损坏木刀的打算，它只是静悄悄的钻进了木刀深红色的刀身里，而木刀在泛起一阵淡紫色的光华后，就又恢复了原貌，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若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大概就只有……

“好暖和。”

原本冰凉的触感不见了，郑毅能清晰的感觉到手中的剑柄在微微发热，那是一种恰好能在寒冬中暖和手指的温度。

他认真的审视了一下整柄木刀，发现上头因为敲击骨骼和血肉而出现的损坏都不见了。除了在木刀接近刀镡的刀身部分上，有三个细小的文字被篆刻在那里。过于细小的字体让人如果不是仔细打量，甚至会因为这些文字篆刻的位置而不自禁的忽略它们。

【待君归】

“.…..笨蛋。”

低声嘟囔着，明明是说着责备的话语，郑毅的脸上却怎么也止不住溢撒出来的笑容。用食指轻轻抵着那三个字磨挲了一下，少年深吸一口气，信手抖腕，任由木刀沿着手掌在空中翩然起舞，随后由少年人们编织的情谊之花飞旋而下，温顺且轻柔的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抬起头，郑毅发现，那道猩红色的光晕居然没有继续围着他闹腾，而是相当乖巧的漂浮在郑毅的身侧，直到郑毅重新看过来时，才像是恢复了活力一样又绕着郑毅打起转来。

不过这一次，它没能撒欢太久。

就在郑毅思考该怎么处理这玩意，并且考虑要不要询问终端的时候，他只觉得腹部一热，下意识低头看去，发现隔着自己的白T恤衫有一道柔和的光亮正从腰间亮起。而刚刚还一直乱跑的猩红色光晕在这道亮光升起的同时突然刹住了车，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手掌临空拽住了一样晃动着向下移动，并逐渐靠向郑毅的腹部。

“这个……”

通过刚才的事情已经大体猜到深紫色光晕来源的郑毅，其实也或多或少察觉到了这道猩红色的光晕是来源于什么。也正因为这样，他对于应该是灵石做出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抬着的左手僵在半空，去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中段。

“不用惊慌，913。它们都是处理过的产物，安全性庭院可以担保。只是相较于由终端直接为您形成某种道具或者武器，终端根据你的数据认为直接将力量本身给予你，让你自己来按照最适宜的方式来得到它们会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只要像这样看着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