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又坠了一架……这是第几架了大古?”
一旁揉着脑袋的新城撑着大古的肩膀,他虽然很幸运没脑震荡,但也摔得不轻,现在还有点晕乎。
大古咧咧嘴,有些无奈的回道:“我也数不清了……”
“没受伤是好事。”
宗方一抬手,勒住了两人的脖颈:“但是你们俩回去之后,还是逃不了写检查和陪着维修组修复一号机。等完全修好一号机,再归队。”
“啊?”
新城和大古对视一眼,顿时都蔫了下来。
“咦,正义,你还拿着这把刀啊?”
一旁的崛井有些惊讶的看着郑毅手里的井龙剑。
还不等郑毅解释,一边跟着来的山田先生先一步开了口。
“这把井龙剑本来就是他们家的神剑,只不过为了镇封宿那鬼才被留在了庙里。如今宿那鬼既然已经死了,那这把井龙剑也应该物归原主,县里的老人基本都知道这回事,于情于法,都是合适的。”
“而且……”
山田先生看向郑毅。
“正义啊,你拿着井龙剑回道场一趟吧,其实……其实你爷爷当年写了封给你的信,只是他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你信上的那些事,怕会变成你的累赘,也就把信藏了起来,没有交给你。”
“可我当时觉得,也许有一天……”
“现在的话,你知道这些也没问题了,但到底要不要看,这取决于你。”
郑毅安静的听完了山田先生的话后,没有马上给出回应。
宗方拍了拍他的后背。
“去吧,给你一天假期,结束后马上归队。”
“……谢谢您,指挥。”
第二十九章:你听过侠客行的故事吗
道场所在的地方距离宿那山一带其实不算远,道场的大小也比郑毅原本想的要大。
不,与其说是道场,不如说是将居所和道场一体化后的建筑
从正门的庭院进去,院子里并没有少人照料而导致的杂草丛生,就连踩在脚下的石砖路也没有多少灰尘,清晰的呈现着上头的纹理。
“你爷爷走后,你也很久没有再回来,道场虽然不再开放,但对我们这些也差不多快跟你爷爷一起走了的老家伙来说,这里还是很重要的地方……”
山田先生走在前头,口中说着话,轻车熟路的带着郑毅穿过前庭,来到了真正的道场门前。
推开门,换下鞋子,赤脚踩上道场里的红木,本应该是几年都没人打扫的道场却称得上纤尘不染,光亮的木制地面折射着从窗口投进来的斜阳。
和宿那鬼纠缠了一天,现在也快到傍晚了。
让郑毅在原地稍等,山田先生一路走到道场的尽头,在那里设有一个小小的神龛,神龛内供奉着一尊通体深黑色的金属塑像,从模样上来看,是一个上身赤裸,怒目圆整,手持利刃的怒汉。
但从形制上又与常见的罗汉、金刚、明王或者仁王像相去甚远,神龛内又无示明身份的牌位或篆刻,以郑毅的见闻,一时间也不清楚这究竟是谁的塑像。
山田先生跪在神龛前的蒲团上,先是面色虔诚的拜礼,随后才睁开眼睛站起身,掀开了神龛后写着【仁义】二字的古旧卷轴,从其后拿出来一封白色的信。
重新来到郑毅面前,山田先生将那封折叠起来的信纸递到了郑毅手中。
“孩子。”
他抬起头看着郑毅,脸上带着一种介乎于释然和缅怀的放松表情:“能把这封信交到你手里,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你爷爷是一个很出色的人,也是一个很让人伤脑筋的人。”
“但也正因为是这样的人,我们才希望你作为他唯一的亲人,能更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事。”
拍了拍郑毅的肩膀,山田先生错身而过,似乎是准备离去了。
“山田先生?”
老人背对着郑毅挥了挥手,没有出声回应,只是笔直的走到门那重新换上了鞋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道场。
一时间,本就寂静的道场里,只剩下拿着信与井龙剑的郑毅,独自站在那里。
他盘膝坐下,将井龙剑放在身侧,拆开了那封信。
【正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头子我肯定是已经走了……】
信的内容说不上多,通篇下来或许还不到千字,作为一名老人临终前的最后一封信,或许有些单薄。
但也就是这不到千字的白纸黑字,却几乎讲述了一名老人隐藏在平淡之下,波澜壮阔的一生。
“……井龙,看来你没有记错。”
【是啊,在下没有记错。】
一旁的井龙剑上,一道若有若无的光辉逸散出来,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成了井龙的模样。
这个踏足天涯,斩妖除魔,将自己的一生都尽付诸于此的男人,看着那神龛,或者说是看着神龛内的那尊塑像,总是如钢铁般坚硬的面容中,竟是流露出了些许忧伤和怀念。
【没想到,当年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被一个在下曾看不起的流氓贯彻了数百年……】
“空条正义”的爷爷,并不姓空条。
而是姓花形。
当年井龙讨伐宿那鬼,并非是一帆风顺的将其击败封印,宿那鬼狡猾阴狠,实力也并非等闲,再加上精通变化之术,为祸一方之时曾用美女的外貌蛊惑了当地的领主。
当时,唯有当地一名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曾不巧亲眼撞见了宿那鬼变回真身害人的景象,可一名流氓的话又会有多少人听信?
那名流氓被宿那鬼反咬一口,险些被当地领主处以极刑,好在井龙当时就为讨鬼而来,当面用计策戳穿了宿那鬼的伪装,将其封印的同时也救下了这名流氓。
流氓感恩戴德,不只是因为被救下一命,更是因为当时唯有井龙相信了他的话,并认同了他内心仅存的良善——如果那流氓只想着自己,大可逃走,何必冒着风险又回来指认宿那鬼。
当流氓问井龙,他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时,井龙说,那你便为我守护这封印,以防宿那鬼再度复活作乱吧。
对当时的井龙来说,这只是想打发一名流氓的无心之言。
可对那个流氓来说却不同。
流氓自此之后不再浑浑噩噩,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同时,将守护井龙剑和封印的重担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了下去……
那流氓,便是“空条正义”的爷爷,花形老爷子的祖先。
可时过境迁,到了现代,宿那鬼和井田井龙的传说逐渐变得只是传说,虽然花形老爷子依然恪守着这份代代相传的职责,但他心中却对这份责任爱恨交织。
一面是从敬爱的父亲传下来的责任。
一面是不得不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奉献出几乎一声的怨恨。
花形老爷子在坚持下这份职责的同时,也决定,将这种看似愚蠢的传承断绝在他这一代——这也是老爷子为何一生未娶的原因。
若不是捡到了“空条正义”,想来老人会孤独一生,将这关于英雄和恶鬼的传说统统带进棺木。
至于为何会给正义取名空条,老人说,空条是他年轻时曾彼此寄托思念的一名女子的姓氏,只是老人最终,没有和那女子走到一起。
空条的姓是一种寄托,也是希望这个自己捡到的孩子不要被花形一族的“诅咒”所束缚。
而正义之名……
是老人即便将要离开,也依然藏在心中的,儿时的梦想。
听着井龙除妖故事长大的,那份渴望成为正义英雄的梦想。
【人老了,也许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这封信可能会让你困扰吧?但正义,若是可以的话,老头子我希望你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哪怕会遭遇挫折,哪怕偶尔会误入歧途,老头子仍然希望你最后都能回归正途,坚信属于你的正义。那样的话,至少…….】
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
大概,是老人写到这里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将信藏起的缘故吧。
郑毅能看到在信的最后,那因为笔尖停留太久而扩散开的墨迹。
【是在下的过失。】
井龙忽然出声。
郑毅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
他将信件折叠起来,小心的收进胜利队制服的内兜,提起了一旁的井龙剑。
“也许有痛苦和迷茫,也会有怨恨与艰辛,但数百年来,被冠以花形之名的人们依然坚守了这份承诺,即便到了最后,也用自己的一生来为此画上休止符。”
“这是……他们的选择。”
郑毅缓缓站起身。
【终端?】
【伴您左右。】
【如果没有“空条正义”的存在,那花形老爷子……】
【是的,从以往其他代行者的任务执行记录分析,在这种情况下,花形一族的血,无论如何,都会在这位老先生的手中止步,或许正因为是这样,才方便于世界构建您的身份。】
【那……】
从某种意义上,也许花形老爷子和“空条正义”之间的时光是虚假的。
但同时,此时此刻这份展现在郑毅面前的属于花形老爷子的心,却也是真实的。
“贯彻属于自己的正义,成为不辜负自己的英雄。”
郑毅对着神龛弯下腰。
“素未谋面的老爷子,你的期盼,我收到了。”
言罢,提着利刃的他直起腰来利落转身。
过去的传说会留存在人们心中。
而时光的洪流,会推动着人们不断向前。
将过去化作力量,于现在竭尽全力,然后……
创造未来的传说。
这才是郑毅看来,告慰逝者最好的方式。
第三十章:郑毅,你还是个剑士啊
“又是失踪案件。”
坐在驾驶座上,新城叹了口气。
“不过似乎至今为止的几起,失踪的都是男性?”
一旁的郑毅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的肩头靠着井龙剑。
胜利队员们的随身武装基本上是以胜利海帕枪为主的复合套装,巡逻过程中虽然有时会根据特殊需求增加组件,但也都差不多是以胜利海帕枪为核心。
然而郑毅却成为了现在胜利队中武装比较特殊的两个队员之一。
除却胜利海帕枪,这把被郑毅带回来的井龙剑也成为了他的常驻武装,并经过了居间惠队长的批准。
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居间惠队长那极富有人情味的温柔考量,但更多的是因为郑毅用这把井龙剑,在测试中确确实实的展示出了他手中多一把好剑时的实战能力。
所以虽说胜利队队员腰间挂着把古香古色的利刃,颇有种壬生狼的微妙视觉冲击,但郑毅还是得到了这份不大不小的特权。
至于另一个特殊的队员嘛。
“呜?”
哥莫拉扒拉着两人的座椅后背,把小脑袋探到了前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
看上去不过是初中生年纪的小姑娘却穿着一身胜利队的制服,放在常人眼中多少有种孩子气的笑果。
更别说哥莫拉的腰间连胜利海帕枪都没,完全就像是个穿错了长辈衣服跑出来的小丫头。
然而新城却知道,在这个距离的话,也许整辆车里最菜的是他自己。
哥莫拉并不会使用枪械,自然也不可能会使用其他的复杂组件,但少女出色的五感和那超乎寻常的怪力,以及胜利队众人都见过的奇怪肢体,都让她具备了即使不使用枪械也分外出色的战斗能力。
不过平常的话,没有生长出那些特殊肢体的哥莫拉看上去真的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威胁性。
上一篇:从柯南世界开始的打工者物语
下一篇:穿越成地仙界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