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67章

双手用力拽着郑毅的脖颈，嘴里叼着用布匹包装好的便当，杏子盯着前方不断迎面撞来的树木和岩石。绯红色的长马尾被擦身而过的疾风拽动高高扬起，熠熠生辉的双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亮，腾不出空来的嘴里也不自觉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

“别说话，会咬到舌头的！”

全能形态下的郑毅娴熟的用双手操控着R6的龙头，以惊险却极具效率的动作穿行在崎岖的山路上。

两人的目的地如果从正规路线走，需要在到达临市后绕一个大圈才能到达。了解到这一点的郑毅自然早有准备，这台购买回来的R6在立花老爹那里经过了紧急改造，能够适应崎岖地形的同时具备着人类难以掌控的动力上限。哪怕是技艺超群的专业特技摩托车手，也无法操控这台马力怪物沿着没有道路的山壁直直向下冲击，更别提还要规避开以260km/h迎面而来的树木和裸露的岩石了。

虽然比不上三角追迹者-2000的性能，但这台R6在立花老爹的魔改下也足以称之为难以被人类操纵的魔物了。要用全速驾驶它在山林这种复杂地形移动的话，即便是如今的郑毅也需要变身后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好在杏子变身后也能够承受这种程度的颠簸，不然就算她之前再怎么闹腾，郑毅也不会同意她和自己一起前往目的地。

林间的种种转瞬即逝，杏子还没来得及回应郑毅的唠叨，前方被枝叶树木所遮掩的视野兀然被春日的日光撞开了阻碍，郁郁葱葱向着两边如浪潮般退去，眼前的景象霎时间豁然开朗——

空无一人的白净沙滩。

波涛汹涌的无垠海洋。

以及……

“到了。”

有力的右脚扎进坚实的岩盘内部，整辆重型机车的惯性悉数被郑毅坚韧的躯体转移至地下，皲裂的地表上R6一个利落的甩尾，绘制出一条弧度完美的漆黑轮胎印记，稳稳停靠在了山脚下。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

“嗯。”

摘下嘴里叼着的便当，杏子蹦下机车，提溜着便当盒站在郑毅的身后。

停靠好R6，郑毅注视着海平面的上方，那里有着如今仅有他和杏子能瞧见的东西。

“虽然听说过，但实际见到才真的明白……这家伙是不是大过头了？”

“确实，从这里都能瞧见那种大小的话，估计靠近了以后规模就更加难以估计了吧。”

评价着自己接下里的对手，郑毅挠了挠被黑色生物甲胄包裹起来的脑壳，语调轻松得仿佛是在评价大海上突然冒头换气的蓝鲸。

只是，眼前的对手恐怕不光是比蓝鲸庞大，也更加凶恶棘手得多。

【魔女之夜】。

历史上世代相传，被认定为单独的魔法少女绝对无法攻略的强大魔女，其身姿犹如身着华贵夜礼服的人偶倒挂在一个巨大的齿轮上。正体的说法似乎众说纷纭，但在晓美焰的描述中，无数次的轮回里她判断出魔女之夜恐怕是以某个魔女为中心，将复数魔女糅杂起来的巨大集合体，能够操纵代表着魔法少女怨念的人形黑影使魔，在传说中是具备着毁灭地表文明力量的存在。

在郑毅看来，比起怪物，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台没有自我的大型生物兵器。

关于它的危险性，为了打消郑毅单打独斗的念头，小焰已经好几次贴着郑毅的耳朵反复叮嘱。但实际上直面魔女之夜的时候，才能真正理解它究竟是怎样的对手。

光是体积，就足以让孱弱者失去对抗的勇气。

依靠过人的视觉能力，郑毅能判断出魔女之夜此时距离海岸线恐怕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可即便如此，入目的体积就已经接近了十数米。若是待到它完全登陆海岸线与郑毅面对面对战，恐怕实际大小接近百米级乃至以上也说不定。

而即便就像那样简单的沿着海平面移动，整个大海此时就已经如同掀起了强台风一样浪涛滚滚。原本碧蓝的海面似乎摇摇欲坠，数米高的惊涛骇浪凶狠的殴打着海岸线的长廊，宛如有什么发怒的恶兽潜藏在这一片水色中，下一刻就会破浪而出一般。

无须刻意战斗，仅仅是途经就足以毁灭城市的力量，郑毅此刻真正用自己的双眼见证并确认了。

“.…..这种对手，你准备怎么做？”

“说的是呢……”

沉吟了一下，郑毅突然头也不回的朝着杏子竖起了右手的大拇指。

“总而言之，先打赢它再考虑吧！”

“.…..”

紧盯着郑毅的背影，杏子脸上的神色不知为何显得冰冷又坚硬。

“你明知道一个人没有胜算吧？”

“怎么会，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只有百分之一的胜率对你来说也能算是把握？”

“还有百分之一的胜率对我来说就是胜券在握。”

“哪怕这样会死得毫无价值？！”

“到了那时，记得往我的腰间打。”

话音落地，杏子冷硬的面容猝然被名为愤怒的烈火烧灼的扭曲了模样，女孩瞪大了眼睛，凶狠的对着男人的背影咆哮——

“那就让我一起战斗啊！既然带我来，又不让我战斗！就这样！就这样——就这样……让我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你一个人……”

垂落的额发掩住了女孩的面容，让人看不清神态。可不管是紧咬的牙还是紧攥的拳，杏子颤抖的身体像是砸碎了理性的堤坝，肆无忌惮的将情感的洪流尽数砸在了郑毅的背后。

“……笨蛋正义……至少，让我一起……”

“抱歉，杏子。”

“.…..够了。”

轻轻摇了摇头，杏子抬起头，犹如红宝石一般璀璨通透的眼眸里，完整且深刻的印下了男人非人的身躯。

“是我犯蠢，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笨蛋，如今再混蛋一些，也没什么不同。”

“……谢谢。”

“别废话了！快去快回，不要我便当都吃完了你还没解决，到时候我可不等你！”

一定要活着回来，笨蛋正义。

“那——”

之后，就拜托你了，杏子。

“我去去就回。”

战士迎风。

全力独走！

第九十二章:升华

要如何同这样的对手战斗呢？

孤身一人屹立在狂风骇浪中，对敲打着身体的惊涛不为所动，郑毅仰着头，紧盯着在视野中逐渐扩大的魔女之夜。

他并非没有和大型敌人对战的经验，在这个世界中与魔女交手的次数很多，多到郑毅如今已经能做到在遭遇大型魔女的瞬间就制定出简易战术的程度。面对能力千奇百怪的魔女，郑毅同它们之间的战斗也越发不局限于单纯的力量对抗，更是战斗智慧的一种比拼，如何有效的利用自己吞噬的特性，成为了同魔女战斗时郑毅的战术核心。

但眼前的敌人是截然不同的。

同样作为魔女，魔女之夜没有所谓的魔女结界——或者说，魔女之夜本身显现于郑毅眼中的姿态就是魔女结界的一部分。无法进入结界中与魔女进行面对面的肉搏战，也无法做到无时无刻的脚踏实地进行战斗。自大海上袭击而来，始终悬浮于高空之中，对于暂时没有飞行手段的郑毅来说，这样的对手似乎只能依靠天马形态的火力压制才有些许胜算。

但更重要的问题在于，郑毅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对魔女之夜发挥自己吞噬的特性。

无法进入近身战的领域，就代表无法依靠肉搏汲取对方的魔力从而形成针对性破坏的封印能源，也没办法形成此消彼长的战斗局面。

郑毅不认为自己现阶段所持有的封印能源强度和量能依靠天马弩的连射突破魔女之夜的防护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

既然如此，想要阻拦对方登陆海岸线乃至消灭对方的话，对郑毅来说现阶段唯一能实现的战术就只有一个了。

双手交叉在腰间，腰背挺得笔直，郑毅深吸了一口气，屏气凝神。

“嘶……”

将心神悉数灌注进身体，郑毅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下沉。扑面而来的浪涛在远离，脚下纠缠的泥沙在远离，连逐步逼近的魔女之夜也缓缓消弭。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从四面八方缓慢却坚定的攀附而上，细密有力的将周遭的所有拽了进去。

前后左右，东西南北，郑毅入目之处，皆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高不见顶。

深不见底。

看不到尽头，仿佛这片黑暗正向着未来无限延伸。可只要踏出一步，就有可能被困入完全封闭的狭小空间里。

黑暗中将会出现什么？

痛苦？

无助？

彷徨？

亦或是……

直视着无垠的黑暗，郑毅猛地张开了双臂——

凝练精神。

坚定信念。

传递意志。

燃烧灵魂。

诉诸身躯。

最后......

“噼啪。”

大步踏入黑暗——

赤金色的雷光猛然自腰间的灵石上奔腾而出，手臂粗细的雷霆如同数十条躁动不安的巨蟒，刹那间就覆盖了郑毅的全身。深黑色的硬化皮肤和赤红色的生物甲胄在这些雷光面前如若无形，雷光肆无忌惮的穿行于郑毅的四肢百骸，从头到脚由上及下。雷光的轰鸣声仿佛流淌于郑毅身躯中的力量正发出震慑人心的嘶嚎，滚滚向前的奔流撞击着他的每一处的骨肉，沸腾的血液仿佛流窜于岩层之下炙热的岩浆，在郑毅的躯体中横冲直撞，粉碎着孱弱的组织，重铸出更为坚韧的血肉。

犄角变得更加庞大，肌肉更为结实有力，身躯愈发强健魁梧，甲胄与皮肤也展现出更为坚固的特质。

相比于之前的狰狞的姿态，郑毅如今的身姿竟是隐隐展现出了一种莫名的威严。

而在郑毅的右腿上，赫然生长出了一块灿金色的生物甲胄护板，端正有力的临多文字篆刻其上，在雷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华。

“.….成功了。”

长出一口浊气，郑毅重新看向天穹那头已经逼近许多距离的魔女之夜。

升华形态的产生是由于五代在现代汲取了大量的电能后产生的进阶形态，有着比全能形态更高的基础能力和潜力上限，尤其是封印能源所具备的破坏能力被大幅度提高。

但产生升华的条件在郑毅看来可能不一定必须依靠电能。

灵石能够吸收各种各样的能源并迅速适应和役使着些能源强化宿主，只是过于强大的能源会导致灵石的过激反应——也就是在不考虑宿主人格意志的情况下，将宿主朝着【最强战斗兵器】的角度不断异化强大身躯。只要宿主不会因此死亡，灵石就不会停止对外来能源的吸收和运用强化，至于宿主本身的意志是否能得到维护，很大程度上灵石并不会将之作为强化的考虑因素。

所以，魔力这种能源，在郑毅吞噬特性的发挥下，产生了相似的作用。

每一次同魔女的战斗，郑毅体内的封印能源总量就在不断的壮大，不单单是解析制造出针对性的破坏能源，更是能提高将外来能源转化为本身力量的效率。这种突飞猛进的成长速度让郑毅一直处于一种满溢过载的状态，于是每每溢散出来的力量就会被灵石用于强化郑毅的身躯。

时至今日，积累的成果得到了体现。

郑毅，如今已经能够无时限的驾驭升华的力量了。

感受着体内涤荡的力量，郑毅的心情却依旧没法轻松下来。

他不知道升华全能下针对魔力这一特性的封印能源踢击是否能十拿九稳的消灭魔女之夜，由于双方特性的问题，郑毅能够阻拦魔女之夜上岸的机会可以说只有仅仅一次。如果这一击没能击退或者击杀魔女之夜，空中无处借力的郑毅即无法躲避魔女之夜的反击，也没办法找到地方快速发动第二次踢击。

至于踏着对方那巨大的身躯作战这种想法，郑毅不太看好。

对魔女之夜，哪怕是小焰也不敢说完全了解，作为初见的郑毅自然更是只能依靠从小焰那里得来的情报进行分析。

这是孤注一掷的战斗。

一击……

郑毅缓缓沉下腰身。

窜动于他周身的雷光像是听到了号召的精兵，眨眼的功夫就从各处扬身而起，前仆后继的扎进了郑毅的右腿。脚踝上赤色的宝珠绽放出绚烂的雷光，金色的护板上篆刻的临多文字在雷光的洗礼下摇曳，恍惚间如同被点燃的星火，簇拥在璀璨的雷光中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

第九十三章:绽放的凄厉之花

逼近…..

雷光纠缠在郑毅的右脚之上，本应是暴躁无序的能量被一层层绑缚在灿金色的甲胄护板下方。飞窜的雷光像是要宣誓自己不可撼动的主权，以郑毅为中心，被浪潮拍打侵蚀得如同泥潭的沙滩眨眼间变了样子。砂砾之间的水分被瞬间蒸发，干涸碎裂的砂砾也紧接着被高烈度的能量绞动粉碎。伴随着向上蒸腾腾跃的气柱，郑毅所处的位置从一脚一深一浅的泥沼霎时间变作了平整皲裂的表面，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层坚实的表面上开始出现了琉璃化的倾向。

逼近——

从一开始和郑毅相差不多的大小，到如今光是头部就比他还要庞大些许的比例，不过是短短十数秒的时间。魔女之夜的前进速度之快没有超出郑毅的估计，但也着实接近了他之前预估的最大值。这就意味着留给郑毅凝聚力量的时间并不多，一切计划都必须要以最坏打算为基准才可以。

升华全能的一击是否足以结束这一次战斗？郑毅无法断言。老实说他其实隐隐约约能察觉的出来，如果想要处理眼前的敌人，光是升华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加强大，更加具有决定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