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8章

不过一码归一码，当能放松下来的时候，她不会介意用自己的方式去加深双方的了解和交流，尤其是在当下这样的局势中，更是如此——不单是为了郑毅，也是为了毒岛自己——关于这一点，毒岛冴子的认知是深刻且清晰的。

居中的平野和鞠川校医也紧随其后，这两人在目睹了方才的战斗后显然逐渐开始适应起战斗的氛围。虽然平野的面色苍白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吐出来那般难看，但从他已经不再打颤的手臂和腿脚来看，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逼迫自己去适应这一切。至于鞠川校医，不知道是因为医科生所以对尸体司空见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从她的神态来判断，比起那些被打翻在地的东西，她对于郑毅和毒岛所表现出来的剑技更感兴趣，兴致勃勃的脸上全然看不见害怕的意味。郑毅甚至觉得要不是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吵嚷，她这会怕是已经扑倒郑毅和毒岛这来了。

在队伍末尾的教导主任一如往常，那一地的尸首只是让他显得更沉默了一些。这个稳重的中年男人手持木刀以端正的中段架势守护着整只队伍的后方，虽然时不时落在郑毅背影上的视线会泛起疑虑，但终究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多话。

他很清楚眼下情况紧急，再者就算猜想成真，郑毅也不是什么会对学生和这只队伍产生威胁的对象，自然就没必要在这时候开口给队伍增添不安定因素。

整支队伍的移动不算太快，为了防止踏步的声音过大吸引更多家伙，五人都尽量以最安静的方式向着前方移动。

所幸整条步行街很宽敞，而且因为时间的原因这时候还有许多店铺没有开张或者干脆是大门紧闭，所以即便时不时有几只丧尸杵在道路中央，大家也可以用紧贴两边店面的方式去规避移动。

至于遇到那种实在躲闪不开的情况，郑毅和毒岛就会抄起在街道口一家空无一人的平价店中撞到口袋里的金属小饰品，向着整支队伍相反的另一边投掷。这些丧尸在郑毅看来很难当做完全没有智商或者判断力，因为他发现这些家伙虽然对声音会有反应，但在移动一段距离后如果还寻找不到人类，且声音消失，就会选择停留在原地或者返回原来的地方。

也就是说，它们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对于行动价值有着自己的某种评判标准。

不过也是拜此所赐，郑毅就不用担心这种诱导行为会把其他地方的丧尸吸引到这里，可以放心的诱导这些家伙从行进路线上离开，而不用上去拼死拼活。

近二十只，如果只是毒岛和郑毅的话，打带跑完全没有问题。但整支队伍每个个体的运动能力不同，考虑到体力的分配和安全性，他选择有些费时但相对安全得多的方法。

只是，途径的店面越多，他越是感到不安。倒不是因为这些店面里有隐藏复数的丧尸，事实上就算是把店面里的家伙也算上，整条街可能也就有个三十出头的数量。

真正让郑毅感到不安的，是那些损毁店面上被破坏的痕迹。

碎裂的混凝土结构、撕裂金属防盗帘的杂乱抓痕，以及一些暗绿色的奇怪粘稠液体散落在显然是被腐蚀了的柜台周围。

这些痕迹可不是路面上傻乎乎的丧尸能产生的，尤其是当郑毅发现了一辆卡在店面上，整个车身中部向内凹陷下去的运货面包车时，那种不安的情绪更是激烈的翻腾了起来。

他知道这些家伙的力量很大，但像这样将一辆面包车横着嵌进一处店面，并且从地上的拖拽痕迹来看是一次完成，这样的事丧尸是绝对做不到的。

至少，普通丧尸做不到。

算是磕磕绊绊把生化危机系列全数通关了的郑毅此时心情复杂，自己的担忧以如此贴近的形式被证实，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如果对上了的话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也不是真的毫无办法，但……

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郑毅有些无奈的耷拉着眉眼。

一直分出部分注意力在郑毅身上的毒岛自然发现了他的举动，只是一直能理解郑毅大部分意图的女孩此时，除了能明白郑毅似乎是在担忧什么之外，并不太能理解完全男孩脸上那复杂的情感。

毕竟又是皱眉又是苦笑的，看上去好像是在为什么幸福而烦恼一样。

一个男孩抚摸着腹部露出这种表情，看上去真的怪。

好在郑毅只是表露出了一瞬的纠结，旋即又回到了戒备的姿态，毒岛虽然好奇，但也藏在心底没有多言。

就这样，队伍在郑毅的小心翼翼中向前移动，过程中免不了一些小波折，但直到众人成功脱离商业街地段进入大道，郑毅担心的家伙们也没有出场。

这让郑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的不安又扩大了些许。

他很清楚，那些痕迹表示着丧尸中有独特的个体存在，如今这些个体全部处于未知的状态，哪怕现在没有遭遇，但难说会不会在接下来的行动中遭遇上。若是真的情况发展到那个地步，那也就是他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因为他腰间的这份【馈赠】，其实早在最开始校门那的战斗时，就已经随时处在能够使用的状态了。

第十三章:腰带,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进入大道后，一切就逐渐脱离了郑毅最初的设想。

对于沿途散乱的车辆和零星的丧尸，他是有心理准备的。相对于商业街的情况，实际上大道的状况还轻松一些，无论是丧尸的数量还是密度都要低得多，加上因为时间问题并没有进入交通高峰期，整个大道上的遗弃车辆虽然有，但也没有多到能够横栏整条道路的情况。

显然，这些车辆并不是出于避难的目的，而是就以往日的行动为基准而行驶在大道上，并且遭到了袭击，被迫遗弃在了这里。

换句话说，要嘛是爆发这次异变的中心距离这一带较远，因此对这一带影响较浅，政府可能发布的警戒令和避难指示还没有传达到这片地区。

要嘛……

就是发生异变的中心，就在这附近，因此在政府发布相关的避难指令前，这里的多数人员就在室内沦陷了。

老实说，虽然心里无比期望是前者，但越是沿着大道移动，郑毅越是确信现在的情况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因为在商业街看到的奇怪痕迹，郑毅在这里能发现更多，甚至有一些新的痕迹出现了，从这一点来说，比起相信这些痕迹出自一个个体之手，郑毅倒是更希望它们是出自不同个体的手笔。

毕竟现在的情况来说，在不确定对方是否具备智能的情况，复数的1比一个单体的10要好对付的多。

只是无论是哪种结果，郑毅都不认为对方是恰好晃荡到这里造成了这些触目惊心的破坏痕迹。从常识上去考虑，排除这附近可能有什么吸引这些特殊个体前来的可能性，就只剩下【由于异变中心在这里所以产生特殊个体的几率变高了】这一种较为合适的判断。

那么，究竟是哪一边？

……虽然哪边，郑毅都不觉得接下来的道路会轻松就是了。

沉下膝盖，双臂微曲持木刀以背面从下方贴住丧尸扑来的手臂，扭转手腕，回旋腰身，左脚踏前半步紧接着右脚踏前一步，从面对面的态势翩然一转切入丧尸的右方，顿时这个男性个体的整个右半身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了郑毅的正身剑围中。

抖腕崩起肩背，由菱形肌的收缩迸发出力量，伴随着腰身与双脚的蹬踏，暗红色的木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月轮般的轨迹，兜头而下直直劈斩在了丧尸的后脖颈上。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丧尸立刻被木刀上的力道带动，扑倒在地不再动弹了。

警视流木太刀型·妙华。

“呼……”

抖开木刀上的不明液体，郑毅长出一口浊气，抬眼看向前方。

距离始点站还有不到一公里，其实从这边已经可以稍稍看到始点站的模样，一如平野之前所说，因为是新建立的始点站，所以看上去占地不小且外围建筑都比较新。这也就表示如果内部的地形比较复杂的话，相应的行动的危险性也会提高。

但最让郑毅感到不安的并非是始点站的占地面积和大家对其中内部构造的陌生。

“有变动吗？”

一旁的毒岛同样甩开木刀上的污渍，跨过脚边安静的尸身来到郑毅身边。

“不。”

坚定的摇了摇头，郑毅轻轻摸了摸腹部，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厮磨了一下虎牙，冲着身旁的毒岛竖起大拇指飒然一笑。

“计划照旧，都到这里了，之后的事交给我就好，没问题的。”

“.…..”

然而这次女孩没有像之前那样用温柔的笑容去回应他，冴子安静的盯着郑毅的眼睛，像是要从那双深黑色的眼眸中探寻什么秘宝一般仔细而珍重。

郑毅可以清楚的看到冴子眼中倒映着的自己。

“嗯……我其实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嗯，你笑起来很好看，正义君。”

“是郑毅，不是正义。”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其实已经好到可以互相取昵称了？”

男孩被女孩的话语噎住了下文，被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注视，迎着少女眼底扬洒的粼粼波光，郑毅不自觉的偏开了双眼。

“.…..走吧，时间不多。”

喉头滚动了一下，郑毅润了润自己有些干涩的咽喉，扯动着声带用接近于嘟哝的轻缓声调说道。

侧过头去注视了一下身后的三人，毒岛似乎是思考了些什么，但过程很短暂，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她就回过头去跟上了郑毅的背影。教导主任虽然瞧见了这个女孩那一瞬流露出的犹豫，但作为一个感情经历不算丰富的中年男人，他着实是难以理解那一刹那毒岛冴子流出的少女思绪。

不过他能看得出来，毒岛冴子和郑毅似乎都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只是两人都不对对方说起。而且从刚刚的回眸来看，毒岛冴子恐怕察觉到了郑毅的心思，但郑毅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不过有朝气也不算坏事。

在心中感叹了一声少年人之间的进展真快，教导主任一丝不苟的守护着整个队伍的末尾，虽然这段不算短的跋涉让他稍稍有些气喘，但相比于已经额头见汗的平野来说，时不时需要处理一些漏网之鱼的他此时只是有些喘气已经算得上是体力不差了。

且行且战，直到真正来到始点站前，众人其实都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首当其冲作为前卫的郑毅和毒岛都趁着这个间隙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虽然一路依靠各种方式避免直接作战，将体力消耗压缩到了最小，但积少成多依然能对两人造成不小的负担。好在两人似乎都对呼吸法和体力分配有着心得，充足的实战经验和高超的技艺又保证了不浪费多余的体力，所以到现在两人其实也就是有些肌肉酸软，精神和整体体能都算良好。

站在始点站前观察了一下，郑毅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因为地下铁的缘故，所以作为公交车站的始点站是建立在地表的，这就排除了因为地下设施特性而导致的麻烦。

坏消息则是——

“大家，在进入始点站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

从那根被完全揉成团子的站点牌上收回手掌，郑毅让过地上那滩暗绿色的奇怪液体，不去理会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呛人气息，半侧过身看向所有人。

“关于接下来行动的方针，有一点要改变了。”

一边说着，郑毅下意识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腹部，随后苦笑着抬起了头。

第十四章:顶上独走!

“如果等会在始点站内遭遇棘手的情况，我让你们撤离时不要犹豫，全员分两辆车离开这里，不要纠缠。”

“你发现了什么吗？和这些痕迹有关？”

教导主任站在队伍的末尾，他其实也发现了沿途的这些奇怪痕迹，但相较于有着相应见识的郑毅而言，他只是对这些痕迹感到好奇，却做不到和【特殊个体】这种情况进行联系。但作为一个社会地位不低的中年男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不会差。根据对郑毅一路的言行和此时的神态举止来看，能让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少年如此忌惮的因素，多半就是造成这些痕迹的东西。

没有去隐瞒，郑毅点了点头认可了教导主任的猜想，用手中的木刀指了指地上那滩在水泥街道上腐蚀出一个大坑的暗绿色液体，示意大家把目光放到这些痕迹上。

“简单来说，就像是人有普通人、军人、格斗家等等，在它们中似乎也衍生出了更适合战斗和厮杀的个体，这些痕迹就算是一种证据。虽然不清楚这些特殊个体的能力究竟在什么水准，但从这些痕迹来看不是我们这几个人就能靠武力取胜的对象，因此我希望如果等下在始点站中遭遇这种特殊个体，在不能力敌的情况下大家能听从我的指挥立刻撤离。”

说到这里，郑毅顿了一下，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庞。

“能遵从吗？”

面对面感受着少年眼中忽闪的坚毅和勇决，平野和教导主任都不由得面色一肃，这种沉重且凝实的凄怆氛围让这一大一小两个男性不自觉的对郑毅产生了一种共感。

那是仿若男子汉之间交托身后事一般勇壮的情感交互，眼前的男孩手持着木刀，面容依旧带着那少有变换的灿烂笑容，弧度扬洒的轻松写意也好，眉眼勾勒的阳光温润也罢，男孩给予每个人的情感总是像这样饱含着热忱的善意。

仅仅是这样不到一个小时的相识，平野却认真的将这个与自己同级的男孩放在了一个前辈与引导者的位置上，憧憬与向往的纯粹从这个男孩的表情上就能看出。

教导主任没有表达出平野那样显眼的情感，但这个健壮沉稳的中年男人此时用一种平直的目光与郑毅相互交换着眼神。对于一个比自己女儿还要幼小的大男孩，这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用一种看待同龄人的视角去看待他。从这个半大的男孩身上，他即能看到少年人的腼腆、羞涩与悸动，又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负责、觉悟以及稳重。

作为一个长者的角度，他对郑毅抱有心疼的怜悯。

作为一个男人的角度，他对郑毅抱有敬佩的赞赏。

不约而同，两个男人冲着郑毅重重点了点头。无须过多言辞上的自夸与保证，三个年龄不一的男性间定下了不言之约。

鞠川校医的反应则有些奇妙，总是显得有些神游天外的她在郑毅说话时一直紧盯着郑毅的脸，直到郑毅带着笑容面相她时，才安静的点点头，示意自己会遵从郑毅的嘱咐。这也让郑毅松了一口气，四个人中他第二担心的人就是鞠川校医，平野和教导主任都是较为冷静的类型，只要言明厉害的同时掩盖一些东西，要说服这两人撤离是比较容易的。反倒是鞠川校医这样的类型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沟通，好在对方意外的明事理，并没有让郑毅花费过多的口舌。

接下来……

有些无奈的看着毒岛冴子，在郑毅的考虑中，这个强势独立的女孩可以说是整只队伍里最难说服的人。想要说服对方抛弃同伴逃离危险，在郑毅看来难度恐怕不亚于直接和对方求婚，虽然交流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但少女那鲜明的个性已经用她自己的方式烙印在了郑毅的认知中。

“我明白的。”

然而，出乎郑毅的意料之外，毒岛只是对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平静的接受了郑毅的嘱托，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表现出激烈的反对意向。

是没有意识到这个计划中暗藏的内容吗？

不，对方不是愚笨至此的女孩。

那是理解了我的心意吗？

两人对视了片刻，郑毅从那紫罗兰一般瑰丽的眼眸中能看到的唯有如湖面般澄清的平静和玉润，那双眼里并没有隐藏着什么更深的事物。

也罢，如此便好。

长吁一口气，郑毅朝大家招了招手，架起木刀又一次走在了队伍的最前端。

“走吧，时间紧迫，保持警惕。”

这一幕在这段行进中已经上演了十数次，众人娴熟的站好自己的位置，整支队伍悄声鱼贯而入，走进了始点站中。

越过进站口，众人依靠着进站口的指示牌迅速确定了车辆、出站口以及职员休息室的位置。不知道是因为发生异变时还没来得及发车，亦或是别的原因，整个始点站内没有哪怕一只丧尸出现，队伍的行动也因此进展的相当顺利。甚至直到众人来到职员室冒着风险击碎玻璃窗进入其中拿走钥匙，都没有遭遇到一次袭击。

可这不但没有让郑毅的表情放松，反倒是让一直背对着众人的他越发皱起了眉。

——他在始点站内，也发现了那些奇怪的破坏痕迹。

“嗯，我看看……”

嘟囔着摆弄手里的钥匙，鞠川校医站在一辆车身以黄色为基调的大巴前头。而旁边的教导主任已经拿上了相应的钥匙打开了另一辆大巴的车门上了车子。

“55，是这一把，鞠川老师。”

抬手揪起钥匙堆里的一把，郑毅看了眼上面写着【55】的粘性便签，又抬眼看了看标着55号红色字体的车头，将它举到了鞠川老师面前。

“啊，是呢，确实是55，HERO君你眼睛真好~”

一边对着郑毅露出那种软绵绵的傻笑，鞠川校医伸手包住了郑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双手，然后小心翼翼的一只手捧着郑毅的左手，另一手拿起了郑毅抓着的钥匙。

对于自己有多了个外号的情况，郑毅除了苦笑着摇头，也不准备对这个总是看上去不着调的校医多做苛求。

“麻烦您去看看这辆车是否可以使用吧，我和毒岛继续警戒周围。”

不轻不重的挣开鞠川老师的手掌，郑毅笑着指指大巴，然后持着木刀后退一步，就像说的那样继续做着警戒的工作。

就这会功夫，那边的教导主任已经检查完了大巴，下车和平野毒岛一起回到了郑毅这边。

“油量充足，没有设备问题，再具体的检查就必须发动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