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871章

正义杀手确实骗过了郑毅的眼睛。

不，这么说也许有些不妥。

因为从客观角度来说，正义杀手并没有【欺骗】郑毅。

在那处工厂里与郑毅相遇的，是柚子，也是正义杀手。

只是那时的郑毅并没有能察觉到这一点。

原因，就在于【魔女】与【魔法少女】之间的关系。

所谓魔女和魔法少女，这个叫法最早来源于丘比，放在经过了各种文学艺术作品熏陶的现代人看来，多数情况下，会认为魔法少女与魔女之间应该是对立的敌对关系。

为了世界和平安定而与魔女勇敢战斗的魔法少女——放在周末早间剧或者晚间七点档的话，可以说是比较王道的儿童向节目主基调了。

但丘比并不是什么会准时收看周末早间剧和晚间七点档的生物，它们这样称呼魔女和魔法少女，理由很简单。

既然在人类的常识中，少女是女性在少年时期的一种代称。

那么迟早会化身魔女的女孩们，叫做魔法少女，也就合情合理了。

没错，魔法少女与魔女，从本质上，是同一根源的两端。

或者说，是丘比这个族群以人命所制造出来的循环机械里，最为重要的两颗零件。

在那献身于奇迹的少女出现之前，每一名魔法少女，几乎都每时每刻的奔跑在将自身孵化为魔女的绝望之路上。

魔女并非是没有知性的野兽，事实上，根据魔女的特性，不同的魔女甚至会展现出不同的性格，当然，这其中都免不了某一方面的偏执。

而这种偏执，往往都和让魔法少女最终堕为魔女的致命一击息息相关。

那么，在这里，提出一个假设。

如果，有魔女能逆转这种过程……

那是否就有可能从原本狂乱的怪物，再一次重生为抱持着梦想的花季少女呢？

答案是，可以。

而最具说服力的铁证，此刻就在郑毅面前。

曾经在数百次轮回中，与各种各样的魔女进行过你死我活的斗争，甚至亲手杀死过由就在眼前的少女所变为的魔女，郑毅对魔女孵化时的那股腐朽气味印象深刻。

就像是你吃臭豆腐的次数多了，走在街上的时候，你就基本能很正确的分辨出这味道究竟是来自臭豆腐，还是路边的公共厕所。

郑毅不会认错。

就在刚刚，就在这里，就在他面前。

柚子【魔女化】了。

而魔女化的结果，就是正义杀手。

只是，郑毅有两点想不明白。

第一点是为何作为【魔法少女】的柚子，会是匹特星人？

因为他确实是第一次遭遇匹特星人，所以当时用封印能源探查柚子身体的举动，除了威慑柚子之外，主要目的就是想排除柚子就是正义杀手的可能。

为此他特意在柚子身体里找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类似悲叹之种的东西，更没有发现和正义杀手近似的能量波动。

所以，当时郑毅是真的认为柚子的真身就是匹特星人。

正义杀手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第二点则是，柚子作为【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此前到底被藏在了哪里？

从过往的经验来看，魔法少女如果和自己的灵魂宝石相隔太远，用于战斗的身体便会进入假死的状态，甚至有可能开始出现腐烂发臭的情况。

究其原因，魔法少女本质上是丘比制造出的类生物兵器，只要核心的灵魂宝石不破损，魔法少女就很难迎来客观意义上的死亡。

但也因为这种特性，一旦灵魂宝石破碎，魔法少女就基本没救了。

郑毅当时搜遍了柚子全身，都没有发现像是灵魂宝石的东西。

那正义杀手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以柚子的身体完成了魔女化？

“在苦恼……”

正义杀手低吟了一声，随后突然尖声喊叫了起来。

“兄长大人在苦恼！在苦恼——在为了我而苦恼！”

“您能感觉到吗？”

“想更加了解对方，想触碰对方，想强烈的触碰对方……”

“想着对方的身体，想着对方的神情，想着对方的思维方式。”

“不管是在进食、在睡眠、在排泄，乃至于是在和别的什么东西厮杀的时候都是这样。”

“困扰。”

“越是去想越是困扰，痛苦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又如同熔岩一样滚烫。”

“苦闷难耐，抓心挠肺……”

“从我们相见的那一天起，不，是从我诞生的那一刻起！”

“我就一直，在为您这样苦恼着?！”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郑毅平静的回应道：“你这些话，是从什么地方学的？”

“是父亲留下的数据库哦，他事事追求完美，所以我的数据库里，为了能及时对人类还有您的行为逻辑进行有效判断，曾被他录入了不少有关人类的资讯。”

面对郑毅的问题，正义杀手的回答总是显得那么兴高采烈。

似乎只要郑毅对她有兴趣，哪怕只是看起来有，都能让她欢欣雀跃。

“那不知道你有没有从那个红烧龙虾的垃圾数据里找到这么一条？”

“人类很复杂。”

“大多数人都会渴望他人的善意，但若是这种善意来源于自己所憎恶的对象……”

郑毅张开了锐利的口器，喷吐出的热流，仿佛是他无声的嗤笑。

“那对有的人来说，只会感到恶心。”

“恶心到，恨不得亲手打烂对方脸的地步。”

“所以你不如猜猜看。”

郑毅压低头颅，猛地前倾身体，狠狠一记头槌撞在了正义杀手的脑袋上。

沉闷的碰撞声中，郑毅那混着嘶哑笑声的言语徘徊在主控室之中。

“猜猜看，我是哪一种？”

“……真是的，我很不擅长猜谜，希望您能记住哦。”

正义杀手的沉默仅是一瞬，很快，她又扬起了那掺杂着愉悦气息的语调。

“不过我知道，兄长大人很擅长解密！就连父亲设下的那些谜题，您都能游刃有余的挨个破除，最终让父亲生不如死的在夹缝里度过了好久好久。”

“所~以！”

正义杀手稍稍抬起头来。

不知是什么缘故，相比起郑毅而言，她要矮上一个头，也正因为这样，郑毅这一发头槌落定后，双方是以一上一下的高度望着彼此。

郑毅俯视，而抬起脸来的正义杀手成了仰视。

她甚至看起来有些享受的向上顶了顶脑袋。

“我给您预备了一道有趣的谜题。”

“提问。”

正义杀手放声欢笑。

“在场的所有人里，有一位体内被我埋藏了能量炸弹！”

“那么，您觉得，会是谁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这是她的福分

“你用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我就说您擅长解谜嘛！”

如果不是正在与郑毅角力，正义杀手怕是要拍手称快。

“还是说，您要让柚子，为您而死呢？”

“何等光荣！何等让人羡慕！”

“啊……我也想，我也希望能得到兄长大人的爱！”

她的声音愈发高亢，就像是从幽深泥沼里探出了头的巨蟒，勒着郑毅危险的身躯，恍如要把自己都揉进去似的，细密的用视线和言语去一寸寸磨挲，即冰冷又炙热，滚动着潮湿的阴霾。

最后，如坠深渊般尖声嘶鸣。

“痛楚、焦虑，心痒难耐！”

“能为兄长大人而死——”

“——如你所愿。”

一般来说，人是很难有机会听到金属被像软泥一样，扭曲、拉扯、绞碎，蹂躏得支离破碎的声音的。

但如果是对骨肉做这些的话，就算得上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做饭，进食。

将肉块骨头劈开剁碎扯断，不论是在入锅钱，还是在入腹前，这些行为所产生的动静都会落在人们耳边。

这不是什么稀罕的声音。

那么，如果把对血肉白骨做的这些事，同样在坚硬扎实的金属上践行呢？

——这个瞬间回荡在主控室内的，就是这样的声音。

到了郑毅和正义杀手这样的地步，身体的肌肉、骨骼、神经，都已经很难用人类现有的生物构造知识理论去解释。

可以如寻常的血肉一般柔软，却也能拥有超出任何已知金属的坚硬与强韧。

就是这样的身体，在凯玛的亲眼目睹下，被活生生撕开了。

那是正义杀手的两条臂膀。

或许是猝不及防，也可能真的就是单纯的技巧差距，在正义杀手的话语被截断的刹那，她的双臂也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拧断了关节。

右臂自肘部被扯下，左臂则是干脆从肩头被拽了下来，狼藉的裂口里迸射着靛蓝色的星辉，犹如挥洒的鲜血，可尚未来得及溅落地面，便于半空消失无踪。

郑毅没有停下动作。

漆黑色的猛火骤然吞噬了他双手中攥着的破烂手臂，随着郑毅踏前一步，吞吃了饵食的烈火像是嗅到了腥味的狼群，呼啸着壮大了势头。

紧追着郑毅延伸出去的双臂，火焰凶恶的咬住了正义杀手的咽喉！

几乎是在郑毅掐住了正义杀手喉咙的瞬间，从正义杀手身体的两处断口上，靛蓝色的能量流体蠕动出来，伸展、固定，眨眼间两条完好如初的手臂向上抬起，死死扼住了郑毅的手腕，试图掰开郑毅的钳制。

“因我而死？”

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以郑毅的十指为中心，正义杀手的脖颈上缓缓绽放出了细碎的裂痕。

大拇指朝里推挤，其余四指向内收束，正义杀手的头颅近乎要与脖颈呈现出骇人的直角。

郑毅那赤红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正义杀手似是垂死的模样。

“你以为，因我而死的，还少吗？”

就像是要印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一样，于郑毅的体表，漆黑色的浓雾盘旋隆起。

而浓雾之中，隐隐绰绰，摇曳出了种种模糊且奇特的轮廓。

活像是将要开启的地狱之门里，那嚎叫着企图脱身而出的怨魂。

【英雄？别逗我笑了。】

依靠这主控室的墙壁，凯玛支着有些发软的膝盖好不容易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