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33
碰见亲友来访，拿蔬菜出来招待客人，也能赢得客人的羡慕和钦佩。
妇人回娘家时，若能带上几斤蔬菜都会面上有光。以至于有些权贵求到老秦，只给得到几斤蔬菜送礼。
别人有，你没有，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顶级权贵。
蔬菜的魅力如此之大，让秦墨大为意外，他本意是弄些蔬菜给自己吃的，没想到竟演变到这种局面。
不过不是什么坏事，现在提起秦家，谁不说一声豪奢之家。
外来人问怎么豪奢之法，只需提上一句秦家天天吃蔬菜，别人便会立时肃然起敬。
当然，不是没有权贵要建一个玻璃大棚，但是马上被那百万贯的天价吓退。
为了配合李二，老阴货和老秦装逼，秦墨也是辛苦。
第0208章 冯智戴
冬至大朝会，李二用新鲜蔬菜招待大臣，还有使节，让那些外臣觉得大唐不愧是物华天宝，天朝上国，在大冬天都能够有新鲜的蔬菜吃。
从秦墨这里知道鲜花授粉的知识后，温汤监开始给黄瓜和昆仑紫瓜授粉，据说已经结出果实了。
大朝会过后的第二天，长安终于下了一场雪。
然而这场雪很小，无法冻死蝗虫卵。
对于蝗虫，李二现在已经完全不害怕了。
他现在反而对于蝗虫粉不够感到忧心，毕竟秦墨的单兵口粮需要加入蝗虫粉才足够营养，口味比不加好上许多。
至于粮食减产的事情，有林邑运回来的粮食，李二完全是不担心的。
冬至之后，权贵们的走动更加的频繁了，礼尚往来也更多，秦墨的蔬菜经过大朝会后变得更加珍贵。
尤其是一些从来没有在大唐出现的蔬菜特别受欢迎，番茄甚至被当成了水果来吃。
这东西的保质期比一般蔬菜还长，深受贵妇们的喜爱。
临近新年，秦墨却闲不起来，《贞观民报》在冬至日发了一刊之后，就停刊了，报社的主编和编辑们也开始放假。
他们本身也是朝廷的官员，但是被李二调归了秦墨使用，现在报纸停刊，他们自然也不用上班。
和他们一样爽的还有国子监的官员，他们兼着中科院的差事或者老师，不但可以领俸禄，还有中科院给的补贴，放假还早，让同僚们无比的艳羡。
而秦墨却没有这么轻松了。
因为要随军出征，为免影响报纸的发行，他开始闭关，把报纸未来数月要刊登的内容全部抄写出来，忙得很。
在十二月二十五这天，秦墨正躲在自己的小屋抄写，老秦就派人把他叫去客厅，说有客人拜访，要见秦墨。
来到客厅的时候，见到老秦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在和老秦交谈。
“岭南冯智戴见过蓝田候。”年轻人向秦墨拱手行礼。
冯智戴是岭南越国公冯盎次子。
贞观元年十月，李二派使节慰问冯盎，他则是让次子冯智戴跟随使者前来长安以表忠心。
冯盎对朝廷忠心耿耿，但是却怕死，有人诬告他要谋反，他不敢来长安。
冯智戴来长安之后，就当起了散财童子，到处送礼，希望能够让大臣们为冯家说话，免得皇帝对冯家起疑心。
秦墨道，“你就是冯盎之子？我正要找你，没想到你就送上门了。”
冯智戴心里一惊，道，“不知蓝田候找我有什么事情？”
秦墨道，“我听说你来长安之后到处送礼，让他们找在皇帝面前给你说好话。”
冯智戴点头道，“确有此事，朝廷之中有人说家父会谋反，某欲找朝廷大臣在陛下前面美言几句。”
老秦静静的喝着茶，对于冯智戴的来意，他洞若观火，但却没有什么动作。
秦墨笑道，“那么可有人替冯家说话？”
冯智戴来了长安之后，依然有人告状，说冯蛊要谋反的声音依然不断，于是他就急了。
“没有。”冯智戴摇头。
那些权贵们收冯智戴的礼物不手软，但却没有人替冯家说话，都是人精，自然不会亲自开口，否则日后冯家真的谋反，他们也要受牵连。
“久闻蓝田候简在帝心，我冯家绝无谋反之意，还请蓝田候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冯智戴恳请道。
秦墨道，“你可知有人告冯家谋反，陛下有意征伐岭南，后来是魏征劝告陛下，陛下才息了兵戈。”
冯智戴随着使者前来长安之时，李二认为魏征仅靠一个使者就让岭南安定，赏赐了五百匹绢。
“自然是知道的。”冯智戴来长安之后，还特意带着厚礼前往魏征府上表达谢意，但是被魏征推辞了。
“陛下已经相信冯家没有反意，你什么都不需去做。”秦墨笑道。
“难道任由流言中伤。”冯智戴迟疑道，他担心太多人到李二面前告状，会让李二起疑心。
“做的太多反而适得其反。”秦墨笑道，“冯家只需为陛下守好岭南之地就行了，如果太多人为冯家说情反倒会引起陛下疑心。”
冯智戴恍然大悟，“多谢蓝田候提点。”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冯智戴忧心有人中伤冯家，所以出了混招，结交那么多权贵是要做什么。
秦墨摆手道，“无须客气，只要冯家对朝廷忠心耿耿，自然会有人为你们仗义执言。”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我相信冯家没有反意。”
“某替冯家上下谢过蓝田候。”冯智戴马上就明白秦墨话中之意，他可是知道秦墨在李二心中地位的，有秦墨开口，冯家稳如泰山了。
“蓝田候先前说要找某，不知所为何事？”冯智戴想起秦墨之前说要找他的话。
“我找你却是有一桩生意要和你做。”秦墨笑道。
“不知道是什么生意？”冯智戴问道。
虽然来长安才月余，却是早听闻秦墨可是有着陶朱本事的，长安城最大的生意都是他的。
秦墨问道，“你来长安是不是带了一批灰糖？”
冯智戴运了一批灰糖到长安出售，却没卖出去多少，已经成为长安的笑话，这戴东西也不能拿来送礼，已经挤压这仓库里许久。
冯智戴马上道，“这灰糖不值几个钱，蓝田候若是喜欢，某愿亲手奉上。”
灰糖的味道不讨喜，也只有穷苦人家拿来逗弄一下小娃子，权贵富人是不喜的，价格只有二三十文钱一斤。
秦墨摇头道，“可不是只要这一批，我要做的事长久的生意。”
灰糖自然是不值钱，但是白糖可就值钱了。
“不知道蓝田候要多少？”冯智戴问。
秦墨笑道，“多多益善，我可以给你一百文钱拿货。”
“一百文！”冯智戴惊道，“蓝田候给这么高的价钱恐怕会亏本。”
这个价格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秦墨笑道，“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冯智戴问道，“市场上二三十文钱就能够买到一斤灰糖，蓝田候为何出一百文钱购买？”
照常来说，应该是压价才对，秦墨反而抬高价格，让冯智戴摸不清楚头脑。
老秦也是看向秦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0209章 白糖的生意经
对于冯智戴的疑问，秦墨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僚人为何时常造反？”
这是一个敏感话题，岭南一带，稍微好一点的土地都集中在汉人的手中，僚人只能挤在穷山恶水之中，当遇见天灾人祸，没饭吃的时候，就会起兵造反，围困城池。
所以冯盎虽然威望很大，但也只能是到处灭火，勉力维持。
僚人造反就是一个字：穷。他们也不是天生就喜欢造反的，穷疯了怎么办？饭都吃不起了，怎么办？
说到底一句话：造反有理。
冯智戴嘴皮动了动，不敢回答，生怕踩着雷。
秦墨笑道，“是因为穷。”
冯智戴点头，“蓝田候言之有理。”
“所以这灰糖的生意并不止是赚钱这么简单。”秦墨笑道，“它还起着维稳的作用，若是僚人都能够吃饱饭，他们闲着蛋疼才去造反。”
冯智戴感动的道，“蓝田候仁义，请受我一拜。”
说罢，就朝秦墨鞠了一躬。
为了大唐，或者说为了这个民族的未来，秦墨真是操碎了心，朝廷的宰相都没有他这么殚精竭虑的。
“大郎心系天下，为叔甚为欣慰。”老秦听说了秦墨的目的，也是很高兴。
冯智戴道，“蓝田候如此高价收购灰糖，真的不会亏本吗？”
灰糖就是甘蔗熬出来的第一道糖，虽然有些甜味，但是渣很多，更有苦涩之味。
大唐百姓吃的粽子用的是蜜汁，也就是蜂蜜。
天竺来的石蜜能够卖到三百文一斤，石蜜也是蔗糖，只是比大唐的灰糖好上那么一点。
如果把白糖弄出来，也不多，就卖那么一贯钱一斤，那也就是暴利啊。
而且白糖这个东西是一个大宗的民生货物，消耗量很大的。
在后世，西方国家殖民美洲大陆，就靠种植甘蔗生产白糖来发展经济。
可以想见，一旦秦墨的白糖生意起来，一定能够改善当地撩人的生活环境，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
到时候僚人都跑去种甘蔗了，哪有空去造反。
对于冯智戴的怀疑，秦墨则是直接回去拿了半斤白糖出来。
“冯少卿试一下我这白糖味道如何？”
冯智戴来了长安之后，李二封他为卫尉少卿。
看见晶莹剔透的白糖，冯智戴感到十分惊讶，“这也是糖？”
秦墨点头。
冯智戴用手抓了一把，放进口中，露出了陶醉的表情，“真甜，没有苦涩之味，远非灰糖可以比拟。”
秦墨笑道，“这白糖卖一贯钱，冯少卿以为可值？”
“值！太值了。”古人对于甜食有着十分执着追求，冯智戴忍不住又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如果我说这白糖是灰糖制成的呢？”秦墨笑道。
白糖是由灰糖制成的，这个事实是无法隐瞒的，一旦他将来大规模出售白糖，又大规模购进灰糖，别人很容易就能够联系在一起，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还不如开诚布公，还显得坦诚一些。
“白糖竟是灰糖制成的？”老秦身体一震，他最喜欢的就是用白糖沾着粽子吃，还有豆腐脑。
秦家的冰店推出来的冰激凌，还有其他的糖水，豆腐脑都使用了白糖，这些老秦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白糖竟然是灰糖制成的。
因为灰糖在长安市场上的流通量不大，秦墨一直都是小规模的制造白糖，而且他从网络上查阅大唐的资料时，知道冯盎会在贞观元年的十一月派冯智戴前来长安服侍皇帝，于是准备等他来了，再启动白糖大业。
秦墨自然可以用甘蔗直接制造白糖，但是岭南离长安太远了，他不可能为了制造白糖，千里迢迢的跑去岭南，而从岭南运输甘蔗来长安也不方便。
购买灰糖虽然多了一道环节，反而更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
“没想到灰糖竟然能够制成如此美味的白糖。”冯智戴点头，“这笔生意很是做得。”
既然灰糖能够变成白糖，自然不会亏损了。
秦墨笑道，“这门生意太大，怕你做不了主，还是修书去给越国公，让他带动僚人种植甘蔗吧。”
“陛下那里……”
这个生意因为关系着僚人和冯盎，生性谨慎的冯智戴也担心会引起李二的不悦。
秦墨笑道，“陛下那里我去说，灰糖生意关系着岭南的稳定，陛下高兴还来不及呢。”
“某马上给家父修书一封。”冯智戴忍不住兴奋起来……
秦墨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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