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33
秦墨笑道，“陛下不用太过担心，这场蝗灾根本就闹不起什么风浪来。”
李二和老货们也算是当局者迷了，秦墨却是能够冷静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不仅仅是粮食，更关键的是科学的普及。
他对科学有信心。
李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得了李二的吩咐之后，老阴货和秦墨两人出了皇宫，返回家中，换了便服，混入市井之中观察百姓们的反应。
当然，为了避免泄露身份，蒸汽汽车是不能开了。
报纸一般情况会在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开始发行，所以老货们才没有从报纸上得知蝗虫要来的消息，因为他们上朝的时候，还买不到报纸，反而是市井里的百姓先得知了消息。
茶楼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两人混进一间普通茶楼，要了一间视线很好雅间，点了一壶清茶，仔细倾听着茶楼里的对话。
蝗虫果然是成为了百姓们口里的谈资。
“你们看报纸了吗？蝗虫果然是要来了，已经在陇西了，以它们的速度，不用半个月，便能够飞到长安。”
茶楼里到处都是谈论这些的声音。
“种地的百姓可就惨喽，本来就干旱，粮食已经减产，再被这蝗虫一吃，只怕什么都剩不下了。”
“嘿！还是某聪明，年初报纸上刊登着蝗虫可能到来的新闻，家里的地便不种了，暂时休耕一年。”有人得意的说道。
“你财大气粗，休耕一年，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可那些普通的百姓呢？老常可就靠地里那点收成呢。”
“愚昧！某家里的粮食多得粮仓都装不下，今年没有收成，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那位叫老常之人反驳道，“现在可不比贞观二年了，那时候即使是富裕的人家，也不能天天吃白米饭，但是现在，某告诉你，家里养的鸡，都经常喂米。”
“某的族叔是户部的小吏，他告诉某，朝廷早就做好了救灾的准备，只要粮食不够，便马上开仓放粮。”
“陛下仁慈，只是百姓们并不需要救济。”
……
老阴货听着这些，自然是喜上眉梢。
“去市井看看。”
两人从茶楼里出来。
到了热闹的市场上去看看，茶楼里代表的是有些身家的人。
而市集所代表的则是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更加具有代表性。
两人直接去了西市，这是普通货物的市场。
他们最先去到的是粮铺，因为以前每遇到灾难的时候，粮铺总是最热闹的，百姓们去抢购。
蹲在粮铺的门口盯着看了一刻钟，发现人流量并没有太多，也没有抢购粮食的迹象。
“去问问情况。”老阴货道。
“叫你们掌柜出来。”
两人随意找了一间粮铺。
掌柜很快过来，“不知道两位贵人有何指教。”
老阴货和秦墨身上流露出非同常人的气质，加上陪同的护卫，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掌柜很有礼貌。
“粮铺的生意如何？销量是否比往常大增？”
掌柜回答道，“销量与往常并无太大变化，百姓们并没有因为蝗灾的到来而抢购粮食。”
老阴货问道，“这是为何？”
掌柜说道，“现在粮食的生意是最难做的，因为大唐的粮食多得都吃不完了，即使发生了蝗灾，也有充足的粮食供应，不需朝廷去说，百姓们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以前会发生恐慌，是因为粮食不足，不良商人在从中哄抬粮价，便会发生抢购。
但是现在不行了，报纸的存在，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唐是不缺粮食的。
老阴货继续问道，“其他粮铺也是这般？”
“也是如此，没有例外。”
“很好。”
两人于是出了粮铺，在市集里面逛了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蝗虫即将到来，错过今年，可能又要再等十年了。”有商贩在叫卖着。
这马上就吸引了老阴货和秦墨的注意。
“去看看。”
“这是某新研制出来抓捕蝗虫的工具，买了某的工具能抵十个人用。”小贩却是在卖力的吆喝着，“蝗虫抓了，不但可以自己吃，还可以卖给蓝田侯，这比粮食还贵呢。”
围观的百姓们在喊着，“留着自己吃，不卖给蓝田侯，收购价格太便宜。”
“对，不卖给蓝田侯，吃不完的，可以拿到市场上自己卖。”
百姓们皆在哄笑，他们当然不是对秦墨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这只是表明了蝗虫的稀缺罢了。
“你小子名声不好啊。”难得看到百姓们没有站站在秦墨一边，老阴货忍不住打趣道。
秦墨笑道，“收购蝗虫的店铺是在贞观二年开的，价格也是贞观二年那个时候的，一直没变。”
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通过收购蝗虫粉来赚钱，秦家的店铺在贞观二年的时候开展的这个业务，也一直没有撤下来，但也没有生意了。
蝗虫有飞虾之名，在贞观二年的时候，在秦墨的影响之下，关中的百姓十分的喜欢吃，蝗虫供不应求，价格自然高涨，甚至都成为奢侈了。
在起哄中，小贩的生意极好。
两人在市场逛了一圈，发现卖捕捉蝗虫工具的小贩不在少数，生意也是极好。
“蝗虫来了也好，可以大快朵颐了。”
这是百姓们的一致反应，你敢相信这是面对蝗灾态度？
和如临大敌的李二等人相比，百姓们实在是太从容豁达了。
并不是说他们喜欢蝗灾，而是对蝗灾的到来持一种乐观的态度，这只是他们苦中作乐。
当秦墨回到家中，李丽质等人也是在准备着网兜。
秦墨问她们，“你们这是在做甚？”
李丽质道，“夫君，听说蝗虫很快到长安了，我们去抓来油炸着吃。”
“炸着吃？”秦墨满头黑线，“厉害了，蝗虫大概要灭绝了。”
第0920章 蝗虫：我们不要面子吗？
对于李丽质等人，只能用女中豪杰来形容。
事实上，女子对于昆虫之类的东西，是十分害怕的，喜欢的还是少数。
“想起贞观二年时吃的蝗虫，至今还是回味无穷。”
李丽质和襄城公主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脸上皆是带着兴奋的表情。
当年蝗灾到来，整个朝廷上下无比惶恐。
虽然秦墨通过报纸来解释了蝗虫到来并不是皇帝失德，但民间仍有恐慌，为此，他怂恿李二一家子吃蝗虫，又通过高价收购蝗虫的方式来引导百姓捕捉蝗虫。
最终百姓把蝗虫给吃光了。
当年，李丽质等人还是个小孩子，只记得当初的美味。
襄城公主叹道，“这些年来，也有吃过蝗虫，确实没有当年的味道了。”
这道理十分简单，就如同后世，许多人感叹新年没有以前的年味了，是一样的道理。
大概缺的是气氛吧。
长孙无忧摆弄着一个网兜，“夫君，你看看我这个网兜如何，是我亲自做的。”
秦墨说道，“做的不错，应该可以捕捉不少蝗虫。”
李丽质兴奋的道，“夫君，等蝗虫到来的时候，我们也去抓吧。”
秦墨亲昵的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子，笑道，“回头便带你们出去抓。”
郑丽婉则是在一旁抱着孩子，脸上露出母性的光辉。
秦墨一家子讨论着去捕捉蝗虫的时候，皇宫里的李二也是收到了老阴货的汇报。
在市集里面观察了一番，秦墨便与老阴货作出了结论，这场蝗灾，百姓并不慌张。
这就足够了，于是两人便分道扬镳，秦墨返回家中，老阴货则是前往皇宫向李二汇报。
“你是说，百姓皆在讨论着去捕捉蝗虫的事情，对于蝗虫有可能带来的损失全然不顾？”李二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虽说大唐连年丰收，但百姓也不至于毫不在乎吧？”
老阴货解释道，“百姓们不是不在乎，而是苦中作乐，用秦墨的话来说，生活就像那什么，既然无法反抗，那便学着去享受。”
李二哭笑不得，“这话很粗俗，但却在理，百姓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
蝗虫的到来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至于地里的庄稼，那也是无法收锅了，因为它们还未到成熟的时候。
老阴货绘声绘色的向李二介绍着市井里面的情况，让李二安心不少。
“最重要的是，粮价并没有上涨，百姓也没有抢购粮食，这便是人心。”
这点最能够体现百姓们的心态以及大唐的现状，粮价稳定，民心便稳定，不会出乱子。
李二也点头道，“对于这点，百骑也已经向朕汇报了，民间反应如此平静，朝廷也就高枕无忧了。”
如今看来，李二以及老货们如临大敌般的准备着面对蝗灾的到来，实在是有些搞笑。
老阴货笑道，“这都是陛下治理有方。”
李二摇头说道，“朕可不敢居功，百姓们不在意地里的粮食，是因为秦墨弄出来高产的粮食来，百姓家里的存粮多到吃不完；百姓们不畏惧蝗灾，是因为秦墨普及科学有功，朕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如今大唐能够如此的稳定，秦墨可谓是积功至伟，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这也是朕让他排在凌烟阁首位的缘故。”李二捻着胡须满意的道，“若不是他离的如此之多的功劳，朕岂会跟所有的公主全部下嫁于他？”
老阴货忍不住翻着白眼，实在看不过去了，“陛下不是为了那百亿贯的聘礼？”
李二轻咳两声，正色道，“聘礼只是顺带，他有钱给多一点也是正常，朕以为辅机会懂朕的。”
“臣知道的。”老阴货道，“没什么事情，臣就告退了。”
实在没眼看你要装逼了，某信你个鬼。
“去吧。”
李二也整个人都轻松了。
秦墨随后在报纸上发布了一篇文章，号召全体百姓打一次消灭蝗虫的保卫战。
百姓们看到报纸，皆是笑道，“蝗虫尽管来吧，某已经饥渴难耐了，油锅都已经为蝗虫准备好了。”
长安百姓的表现，只是整个关中的一个缩影，其他地方也是如出一辙。
对于蝗虫，朝廷以及地方官府是如临大敌，战战兢兢，民间却是十分轻松。
关于蝗虫的情报源源不断的传过来，蝗虫扩散的速度非常快。
仅仅在收到情报的第三天，已经有三个州十五县受灾。
随着时间的推移，受灾的州县数量在扩大。
五州。
八州。
十二州。
十五州。
……
“这场蝗灾竟然比贞观二年的规模还要庞大。”
收到情报的李二以及老货们忍不住感叹，“庄稼的损失很大。”
“多亏有秦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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