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之下
下午三点半，第一批需要排查的人便已经被带到了一楼的大礼堂（宴会厅）之中。
而他和卡泽尔教授作为负责排查的主力，则是坐在教师席，身边有莉莉教授和卡莲修女作为助手。
被带到大礼堂的工作人员与商贾此时还一头雾水，希尔芙教授并没有向他们透露任何情报。
针对这一批人，达克与卡泽尔教授采用的是最简单快捷的排查方法。
他们将那只完整的“脑液魔”摆放在桌子中间，然后在各自的面前分别摆上一张课桌，再让莉莉教授操控小妖精将事先打印好的答题纸放在课桌之上，等到有人答完便换上一张，如此反复。
需要接受排查的人都在那两张课桌之后排成两列，一一落座答题。
如此一来，达克与卡泽尔教授便不需要耗费口舌，也不用担心答题泄露
尽管泄不泄露都无所谓，但他们需要对外展现出一种信息。
让那些人错误的认为他们是通过答题来进行排查，而并非是别的什么。
尤其是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掌握着“读心”这一项能力！
……
排查进行得还算顺利。
达克和卡泽尔教授在答题纸上写着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桌子上的生物是什么？”
“脑液魔”在战争之中曾是一个令无数人畏惧的名词，但在战争结束之后便很快销声匿迹。
而真正见过“脑液魔”本体的人，实则屈指可数。
绝大多数的人，包括直面过被植入“脑液魔”的魔族的战士们，都认为它应该是如同魔鬼般丑恶的事物。
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桌子上纯净如水的“水母”，会是“脑液魔”的本体。
旅人街的商贾和学院的一般工作人员也很少有足够的学识来对它抱有认知。
因此能够答出这第一道问题的人，几乎没有。
——不过这和本次排查的关系不大。
对方是能够培育出“脑液魔”的人，就算将其视作是对大脑有着特殊研究的研究者也不为过。
而对于这一类人，操控记忆恐怕只是小术。
他极有可能在预料到本次排查之后对自己的记忆下手，将关于“脑液魔”的记忆彻底封存。
如此一来，他的回答就会和普通人无异。
而达克和卡泽尔教授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答题的时间，通过“读心”的能力来在他们的思想表层之中寻找破绽！
当然，确切的说是“心眼的女神”与卡泽尔教授。
……
无论是桌子上的“脑液魔”，还是答题纸上的题目，都只是为了引出思想而存在。
达克很快便将位置让给了“心眼的女神”。
而且为了更庄重一些，他给“心眼的女神”换上了大龄版的皮肤。
此后仅仅半个小时，这第一批的排查结果就出来了。
除了包括伊芙在内的少数几人之外，没有人认识“脑液魔”。
知道“弗恩?摩尔斯”这个名字的人倒是不少，但提到他的时候，这些人的脑中也并没有特殊的想法。
“无法百分百确定他们与“脑液魔”无关，但可以先让他们回去了。”卡泽尔教授最后总结道。
在排查之后，达克趁机找到伊芙，与她约了一个时间，便将她放走。
紧接着，得到通知的教授们也一一道来。
圣玛丽安学院的教授，平时除了授课之后，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深居简出。
他们依靠着圣玛丽安学院的丰富资源，整日沉迷研究不可自拔。
而这一次为了全面排查，希尔芙教授便将能到的所有教授都叫了来。
而且在排查之时，她全程旁观。
一旦有教授露出马脚，暴起伤人，她会立刻出手镇压！
达克坐在“心眼的女神”身边，一边为其补魔，一边观察着到场的教授们。
好些教授，他根本叫不出名字，但气势上却一个比一个强。
对于这些教授，简单的答题纸已经不具作用。
卡泽尔教授在教师席的周围布置了单向结界，使得结界之外的人无法看到，也无法听到，结界之内的人则丝毫不受影响。
而后由莉莉教授操控小妖精在结界边缘自由穿梭，将排队等待的人一一引入。
达克与卡泽尔教授则在结界之内对他们进行口头提问。
但仅仅几个人之后，他们便遇到了麻烦。
“霍尔德尔?博德教授，能稍微放开一些您的脑域吗？”
面对着“魔导语言”的教授——霍尔德尔?博得，达克有些无奈的说道。
“心眼”的能力并不是无法防备。
只是防备所需的手段较为稀少，且对魔导师的水平要求极高。
而且日常之中，很少有人会在自己的大脑之中严防死守。
但很可惜，眼前的这位博德教授，便是其一！
“心眼的女神”，根本无法看穿他的心灵。
而无法看穿，自然无法排查。
达克只好请求他自行开放脑域。
但霍尔德尔?博德教授立刻皱眉道：“为什么？”
霍尔德尔?博德教授一如既往的留着一头天然卷的深褐色卷发，脸上皮肤略微干枯，鼻子突出如鹰钩，眼神稍显阴鸷。
在出声询问之时，语气如刀锋一般割人。
但达克已经习惯了他的语气，当下便道：“配合调查。”
霍尔德尔?博德教授眉头一挑，说道：“虽然我大致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但很抱歉，我不能放开自身脑域让人窥视。”
达克便尽力说服：“教授，只是临时开放一些。我不会窥探您的其它心思。”
但霍尔德尔?博德教授依旧摇头道：“不可能。”
达克略感无奈，只好转头看向卡泽尔教授，寻求帮助。
但卡泽尔教授在排查完一名教授之后，却是立刻说道：“博德就算了，不会是他。”
达克稍微一怔，又转头看向了希尔芙教授。
直到希尔芙教授也点了点头，他才对霍尔德尔?博德教授说道：“既然如此，我这里就只进行一次简单的提问。博德教授，你知道弗恩?摩尔斯吗？”
“当然知道。”博德教授直接说道，“弗恩?摩尔斯，愚者院五年级生，是个小丑。”
达克眨了眨眼，说道：“教授，这么说一名学生不好吧。”
但霍尔德尔?博德教授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他不是我的学生。”
达克说道：“好吧，教授。请从这边出去。下一个。”
等到霍尔德尔?博德教授走后，下一个教授便被小妖精请了进来。
达克开口一问，便知道了这位教授的名字，而后按照计划对其进行提问。
这位教授虽然有些固执，但好歹没有霍尔德尔?博德教授那般难缠，达克很快便完成了对他的排查，接着便是再下一位。
由于对每一教授进行排查所需的时间相对较长，因此整个程序进展非常的慢。
达克在那之后还遇到了瑞恩?哈克斯教授。
作为一名已经正式入职的二年级魔法史教授，瑞恩?哈克斯教授已经完全适应了环境
包括讲课的风格也在飞快适应，最近已经有了向迪迪教授靠拢的趋势。
达克和他简单交谈之后，便随口问道：“哈克斯教授，你入职圣玛丽安的目的还未达成吗？”
“目的？什么目的？”瑞恩?哈克斯教授一脸疑惑的问道。
达克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再就业吗？”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瑞恩?哈克斯教授顿时一脸的恍然大悟，“那只是去年的目标，今年我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了。”
达克好奇道：“什么目标？”
瑞恩?哈克斯教授侧头看向卡泽尔教授，说道：“卡泽尔说我有一些魔导天赋。”
达克心中一动，说道：“哈克斯教授，你莫非要从头开始学习魔导学？”
瑞恩?哈克斯教授顿时有些苦恼的说道：“是啊。我知道这很难，但总有希望不是？圣玛丽安学院不是总被成为奇迹之地吗？希望奇迹能够眷顾我。”
达克点头道：“加油，教授！你的问题已经结束。请从那边离开。”
等到瑞恩?哈克斯教授走后，达克便立刻转头看向“心眼的女神”。
然而“心眼的女神”只是摇头道：“他的言行与思想完全一样，但这很奇怪，人类的想法总是会与言行略有出入，因为人类时刻都在抉择。”
达克沉吟片刻，抬头道：“瑞恩?哈克斯教授或许真有别的想法，但他并不是一个研究者，与“脑液魔”有关的概率不大。暂且不管。”
紧接着下一个教授便走进了结界。
那是一名算术课的教授。
……
整个排查的过程一直进行到晚上六点才告一段落。
达克直接在礼堂内与卡泽尔教授等人一起进餐，并快速讨论。
教授们大部分都很配合，少数如同霍尔德尓?博德教授那样的硬茬，也都获得了几位教授的担保。
最终结果令人松了口气。
“只要“培育者”不是教授，情况便不算坏。”卡泽尔教授分析道，“学生的话，所能造成的威胁终究有限。或许这“脑液魔”，也只是某个学生在好奇之下的产物。”
达克说道：“但不会有正常的学生会在好奇之下将“脑液魔”植入到同校同学上。”
卡泽尔教授哈哈一笑，说道：“总之，既然已经将目标圈定在学生之内，那么就此分析的话，事实上有能力将“脑液魔”植入弗恩?摩尔斯脑中的学生并不是很多。我们可以就此进一步缩小范围……”
达克摇头道：“没人能够确保它不是一名一年级生。教授，你应该知道，放倒一名五年级生，事实上只需要一支昏睡药剂。”
“说的也是。”卡泽尔教授说道，“那就只能继续辛苦你了。”
达克说道；“这算不上什么。”
希尔芙教授在此时抬头道：“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今晚先对骑士院的学生进行排查，如何？”
卡泽尔教授说道：“问题不大。莉莉毕竟是在骑士院的塔楼附近抓到了的“脑液魔”，“培育者”是骑士院学生的可能性并不低。”
希尔芙教授说道：“考虑到弗恩?摩尔斯是愚者院的学生。第二个顺位就选为愚者院吧。之后是可能性更大的魔导院学生，最后再是贵族院。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希望我们能够确实的找到“培育者”。我并不想看到还有人的脑子里被植入“脑液魔”。”
达克闻言之后，便好奇道：“教授，如果找到“培育者”的话，要如何处理？”
希尔芙教授不禁皱眉。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将“培育者”开除。
但考虑到对方能够从无到有培育出“脑液魔”这样的生命，在这方面必定有了很强的造诣，若是可塑之才的话……
“这件事，阿尔忒校长会做出决定。”
表面上的严厉只是掩饰，希尔芙教授实则是内心优柔之人。
她继续说道：“根据具体情况，或许会做出不同的决定。如果实在恶劣，不排除将其送上法庭的可能性。”
达克微微颔首，细细思索。
他对“脑液魔”的资料，其实很有兴趣。
因为这玩意儿，总给他一种与“魔脑滴管”极为相似的感觉。
而他的“魔脑滴管”已经逐渐变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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