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食性软泥怪
······
“真是哔了狗了!”
路仁甲摔上背后的门,一屁股坐在沙发客厅上,一脸忧郁。
他白色衣服上还有一片大大的殷红,鲜艳欲滴,红得像血。
不过他现在看上去没有一丝大难不死的惊喜,反倒是脸上阴云密布。
在长长地出了口气后,路仁甲表情恢复了平静,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次没死,这就不错了。
“衣服有点黏啊,啧,味道也很不妙,得洗澡了。”
路仁甲脱下自己染血的衣服,拿在手里细细擦了遍身上残留的血红,愤愤扔在茶几上,同时将手里握着的某铜黄色金属扔进茶几的抽屉里。
铜黄色金属在抽屉里蹦跶了几下,安静了下来,那是一颗流线型的金属块,前椎体后柱体,前方有些陷了下去,整体黏着没有擦干净的血,这正是学名子.弹的玩意儿,也是前不久进入路仁甲身体,和他进行了负距离交流,造成他衣服脏掉的罪魁祸首。
“嘿,这也算纪念品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中一弹后还能活下来捏着射进自己体内的子.弹谈笑风声的啊。”
路仁甲苦中作乐道。
“薇薇,衣服就麻烦你了。”
躺在沙发上,半身赤裸的路仁甲边用茶几上热气腾腾的毛巾擦着自己身上残留的血迹,边向空无一物的半空中说道。
这是一间一室一卫一厨的窄小公寓房,理应除了路仁甲一人没有其他人的,哪怕这时候进来其他人也只会看到这样的景色,但是——
此刻在路仁甲眼里,一名身穿连衣裙的银发幼女却悬浮在半空!
“是,主人。”
银发幼女低下了头,捡起路仁甲的染血外套,轻车熟路地走进卫生间开始了清洗。
听着卫生间传来洗衣机的响声,路仁甲仰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两个多月前。
“不行,CPU线路断了,没法修,只能重换手机了。”
手机维修店的老板把路仁甲刚买来没几个月的纯白VV手机放在柜台上,无奈说道,这不是他不想做这笔生意,VV手机的CPU是黏在后盖板上的,不像某些其他牌子的手机是独立分隔的,如果硬扯下来修难免会扯下电路上的金属点,这样他不仅修不好还得倒赔钱。
他可不傻,这种赔本买卖换谁也不做。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站在一旁的路仁甲轻抚着自己贴了抗蓝光钢化膜的VV手机屏幕,不甘地说道,虽然这款叔叔庆祝他考上大学送的手机才陪了他一两个月,但他却是相当喜爱这款手机,因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这辈子属于他的第一部手机啊。
“没有没有,你去别的店也一样。”
维修店老板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大早上他刚一开门就看到有人进来,还以为今天运气好一开门就有生意,没想到忙活了半天一个镚子都没挣上,这让他感觉很不愉快。
“哦,谢谢您了。”
路仁甲沮丧地把手机装回了口袋,向免费帮他检查了手机的老板道谢后离开了维修店。
“明明换个手机就好了,非要抱着那个现在价值顶多一千左右的破手机用,也不怕周围同学笑话他。”
“看来也是个穷学生啊。”
看着路仁甲穿着普通的背影,维修店老板半是同情半是蔑视地感慨着。
先不提维修店老板想什么,此刻走在回宿舍路上的路仁甲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如果不是昨晚玩得太晚把手机放到了左侧,如果不是早上起迟了,如果不是翻了个身······
一边不断想着“如果”,一边悔恨着,路仁甲反复摸着口袋里的手机,偶尔掏出来按开机键,期盼它如往常无数次般亮起屏幕,但是这个愿望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坏掉了就是坏掉了。
“唉!”
路仁甲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上衣口袋,看来这手机是真坏了没办法了,他也不能再懊悔下去了,只能想办法去买个新手机了。
不过也不想问阿姨和叔叔他们张口要钱啊······看来只好想办法去打工了。
心里做好打算后,路仁甲步伐加快,准备回宿舍找舍友暂借一下他们的旧手机凑合几天,可就在这时,路仁甲肚子突然一阵蠕动,饥饿感顺着声音逆流而上,刺激大脑。
持续性低落,打不起精神
“额,早上起来还没吃饭呢,先去吃饭吧,顺便给他们带点,这样也好问他们借手机。”
路仁甲停住脚步,手掌划过肚前,思索片刻后,他改变了之前直接先回宿舍的想法,调转方向朝餐厅位置走去。
路仁甲这时并不知道,就只是因为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想法转变,竟将他未来的人生彻底扭曲,转个一个不知多大的角,走向难以预料的方向。
路仁甲的大学,天北大学占地面积很大,所以基于此而出现了某种不太不人性化的情况,就是食堂和宿舍的距离很远,骑自行车都得无六分钟,走路最起码也得走十来分钟,让那些平常喜欢宅在宿舍里的学生不知吐槽过多少次了。
不过,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弥补,路上的景色还是不错的,一路上花草树木很多,还有一条不知从哪儿引流进来的小河和桥,而且顺路还经过女生宿舍,看着阳台那些花花绿绿的内衣,更是一种心儿蹦跳的青春享受,让他们的一天从兴奋开始。
不过,眼前路仁甲并没有这种心情,但是他现在也基于某种和上述不同的原因心剧烈蹦跳中,不过这样的心跳带给他的并不是兴奋和羞涩,而是惊恐和战栗。
(那,那是什么?!)
路仁甲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要不然完全无法解释出现在他面前的景象。
在路仁甲抄小路的女生宿舍附近,某树林小径旁,一名身穿黑衣,仿佛异界的恶魔降世般的怪人,就那么背对着路仁甲蹲着,距离他不足二十米。
在这名打扮怪异的黑衣面具人脚下,一名赤裸的【肉块】倒在地上,黑衣人兴致勃勃地哼着怪异不成曲调的歌,正聚精会神地做着什么。
“这,这是什么!?”
因为太过震惊而瞬间失言的路仁甲在取回语言能力后,下意识地呢喃出声,明明上一秒前方还什么也没有,但在下一瞬间眼前就突然出现了这一幕,这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出现幻觉了,这样像是恐怖电影一般的景象让他的喉咙突然相当干渴,像是噎了一斗沙子般,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下一瞬间,路仁甲就捂住了自己的嘴,转身拔腿就跑。
只因为那个黑衣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倏地以完全不符合人体学的角度倒扭过头面朝路仁甲,盯着他看。
也就是在黑衣人转过头后,路仁甲才发现黑衣人居然还带着一副红漆漆,沾着不明肉块的,像是狐狸又像是猫或者狼之类生物的诡异面具。
(完了完了,居然被发现了。)
后悔着自己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抑制住出声,路仁甲心脏揣急大口呼吸,皮肤就像被冰冷的刀锋划过般疼痛。
危险,很危险,跑慢一步绝对会死!
一种类似于直觉般让路仁甲绝对肯定的预感如电流窜过他全身,刺激着肌肉。
路仁甲此刻可以说是爆发出了他十八年来最快的极限速度,他可以保证就是他在当年大学入学体育考试中五十米短跑中都没这么卖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