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赫莱尔
所以什么事情都能做的恰到好处。
小木曾是一个很容易让敏感性格的人产生亏欠感的人。
她会理解你的难处,也会猜测把握到你的想法。会去规避那些你会不开心的事情,做一些让人开心的事情。如同为人吸取毒液的虫一样,把那些肮脏污秽的东西吞咽下去,让一切看起来白玉无瑕。
两个人在一起,除了偶尔她天真的时候,更多像是两个正常的成年人在来往,甚至她这种偶尔的天真也是潜意识里认为的恰到好处所以随性出演。
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会觉得对不起她。
谁不想要从来不问缘由的感情,只像是命中注定那样,我们就应该在一起撕破天空的使命感呢?
可生活在人世,偶尔也会觉得累的吧?难道又不想要一个像是小木曾这样不需要你去操心,甚至还能在情绪价值上反过来哺育你的对象吗?
选择了冬马就是选择那个自己心里面想要成为的、能够为他人撑起一片天空的、无所不能的自己。
选择小木曾就是在灵魂的漂浮之后最终落下来,打算找一个栖居之所,两个人互相拥抱着的平凡的自己。
北原春希就遭受过这样的折磨吧?
灵魂的本我已经选择了那个让自己第一眼灵魂触动的女生,可是作为社会上的人的这一部分却又被小木曾夺取了。
三魂丢了两魂,留下来给北原春希的也就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躯壳。
人可以在社会里面自我麻痹,也可以短暂的脱离现实,但又没有办法完全不在乎社会的属性。
即使走了一条万分之二的冬马TE路线,北原春希依然会惦记着自己伤害过人。
可如果拥抱雪菜,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在大家的努力之下让一切重回高中的梦幻可能。
所以,在清楚地了解这一切的缘由之后。
夏生明白如果想要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是不可能对小木曾说出那样的话来的。
如果这么做了,通过这种卑劣的社交伎俩去拨开小木曾,那么自己对于冬马的感情毫无疑问不如冬马对自己投入的那样纯粹,自己依然是小木曾那样的,通过一定的手段去维护社交关系,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不那么纯粹的人。
而且这么选择,就代表自己真的输了吧?
因为自己被诱惑了啊,不通过一定的手段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感情会不会走上偏路。
那么这样的自己还配得上冬马那灼热的真心吗?
自己会不会像是北原春希一样在梦里面为自己胆怯而弱小的过去而泪流?
所以哪怕是……知道小木曾明明就仰慕着这样的选择也只能这样。
——认为自己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小木曾从喜欢自己,但依然更加爱和纱的北原春希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那不加丝毫掩饰,不用任何手段的真实的自己,并且在逐渐加剧的三人拉扯中成为了最完美也最让人心折的雪菜。
在这段三个人的复杂感情里。
雪菜才是那个不断成长的人,而另外两个只是试图洗去那些身上的污秽拥抱本来的自己的人。
“至少你的心里面不想要这样。”
很想叹气。
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不会因为这种坦白变得更加遥远,反而会更加近了。
“是的,我不想要这样。”小木曾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那笑容绽放,“我不想要我自己喜欢上的人是一个只为下半身支配的动物,而是真正的,好好看着我的人。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人好好相处的人。”
然后眼泪便没有丝毫预兆的从眼眶流淌下来。
声音也跟着变样。
“到底……是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所以我才喜欢你,还是因为你喜欢着别人,所以我才会这么喜欢爱上别人的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像是现在这样无可救药爱上一个爱着别人的人?”
于是,更多的眼泪撕裂了小木曾的脸。
也许是这个狭小的车内的空间作祟容易让人变得感性,也许又是长期以来压抑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在对方理解自己的话语里面终于崩溃。
那个完美的小木曾脱下了自己的面具,展现出了自己真实而脆弱的一面。
“到底为什么……”
小木曾哽咽着。
质问着两个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对冬马和纱抱有既喜欢她的纯粹和单纯,又嫉妒和憎恨她的幸福。
对安乐冈夏生既享受两个人相处时候的互相理解的挚友般的过程,又爱他能够在爱着和纱的同时反过来坦诚地面对自己,从来不曾动摇,还爱他能够依然选择和纱的选择所以更加无可救药。
为什么,人是这种自相矛盾的生物呢?
退一万步来说,大家倒回去做最能够互相理解的朋友不好么?
世界上也不是只有爱人和陌生人吧?
还有许多夹杂在这里面的不同温度的关系。
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又要贪心地仰慕着、羡慕着,想要成为其中的一员呢?
造成现在的难堪的状态的,最根源的问题不是他的又或则是和纱的两难,而是在这里面依然保有爱意的自己。
这种感情如此炙热的燃烧在心底,这灼热的情感烧毁了自己的大脑,让自己没有办法像是往常那样平常对待身边的事情。
因为自己正燃烧着,所以才会灼烧着身边的所有人。
感情里面没有先来后到,可是事情的起因却是有的。
自己介入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里面,并且非常迅速地掉了进去,这才是一切的起源。
和纱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好朋友成为情敌的事实,夏生也不得不面对这样爱慕着他的自己。
三个人都沦入了相同的境地里面。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可……爱上一个人为什么会是有罪的呢?
正是这样既痛苦又清醒着,所以又让还没放下手的自己陷入了无穷尽的自我折磨中。
爱情这盲目的东西。
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又甘之若饴。
“也许是因为爱本来就是偏爱吧?大家都不是圣人,没有办法平等地去爱所有人,所以对这种事产生恐惧,进而美化了这种只能爱一个人的偏爱,将它大加赞歌,这样就能掩盖掉爱上一个人是对大多数人残忍的事情了。”
“爱是自私的,所以才会痛苦。”
“游乐场里面的旋转木马美妙就美妙在梦幻的同时又永远在原地兜圈子,永远和别人保持着不会拥挤在一起也不会变化的距离,所以才在旋转的过程里面非常棒。如果旋转木马像是卡丁车那样必须得人撞人,又或则是一辆脱轨的,不会回到起始点的过山车,那么会变成事故的吧?”
在和他人保持距离的时候才能得到体验。
正是如此痛苦,所以得到它的人才会值得去羡慕、去歌颂、去传唱。
现实永远都是这样残酷吗?
小木曾啜泣着听着他的充满理性妥协的安慰。
心里面倒生出来了痛恨。
可这股痛恨的火焰不是因为对方不在自己心碎和脆弱的时候抱住自己,而是痛恨他为什么要表现得如同自己内心希望的那样让自己清醒过来。
自己想要什么呢?
是想要通过这种楚楚可怜来得到他人惋惜的安慰吗?
也许吧?
可是那种能够得到的快慰终究是得到了之后就会厌倦的满足。
真正让自己喜欢的是自己没有办法不对他的话表示赞同,然后进一步觉得他是理解自己的,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像是感觉自己在心灵的深处被人拥抱。
自己的痛苦被他人感同身受,并且和自己拥有一样的想法。
所以就在这样的心理的自满里堕落到了更加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
没有办法再清醒过来。
第271节 第251章 泪之花
而人的眼泪是那么容易就流淌下来的事物吗?
夏生想那不是的。
人脸上的东西,不管是欢笑也好,忧愁也好,恐惧也好,伤心也好,都是自己心里面的情绪实在是太多,然后不得不满溢出来。
现在在小木曾脸上流淌着的晶莹的泪珠,是她现在人生中所结出来的果实。
花。
开了啊。
在这个下满雪的城市。
美好的东西向来只是一瞬。
想要拥抱住这刹那之间的花朵。
想要拥抱她。
哭泣的小木曾,作为这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之一,想要近距离的感受那一颗纯洁剔透的心。
在这个世界里面,没有人是可笑的、只有声优的电子成像或则是纸人的记忆,都是活生生的人。
有人在你面前落泪哭泣,即使是不宽阔的胸膛也能够借出来让人所依靠的吧?
虽然这并不是地铁之上,但是人生中不是常常会遇到那种看到坐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在世界中前行的陌生人突然崩溃的一刻么?
所以,只是暂时的出借自己,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从夏生的角度上只能看见的小木曾的头在轻轻抽噎着,像是正吃着东西的龙猫和兔子,颤抖着。
更多的眼泪透过了衣服、肌肤、骨骼、血液、组织,从胸膛处传递了进来,让人也变得像是在阴云密布的海上,成为用水构筑起来的人。
想要跟着一起泪流。
自己是海王吗?
自己是卑劣的,在玩弄大家感情的人么?
自己想要像平凡的人糜烂在现实里,还是像神一样生活在幻想中?
胸腔里面的心脏并没有溺水在小木曾的眼泪中, 反倒是为了生的希望强烈跳动着。
就像是第一次被她们的故事所触动那样,心底里的异样升腾起来,如同触电一般流经四肢百骸。
“有办法的。”
夏生再次提议道。
一定有办法让三个人再次快乐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办法。
“世界上有能够接受更加妥协的婚姻的国度,也许我们也可以像是开放婚姻那样生活在一起。”
也许真的有这样的办法。
但小木曾只是抬起头来,理智地问道:“那么和纱呢?她能接受吗?蛋糕能完全平均地被分割成两个部分么?”
在大多数时候,女性总是感性的,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属于她们的理性又会被激活。
从泪眼朦胧的状态里面清醒过来。
小木曾变得开始坚定。
“你陪她的时间多一点,给我的时间就要少一点,反之也一样。你能接受自己需要人的时候,她并不在你身边的感受吗?”
可人向来是孤独的。
大多数人都是在这个世界上踽踽独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时间才有人陪伴着,就连在梦中也是如此。
没有一个人可以完整的属于另外一个人,就像这一刻的河流和上一刻的河流完全不相同一样。
如果要求对方的时间完整的属于你,岂不又是另外一种没有底线的自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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