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相簿 第63章

　　小木曾雪菜肯定地说道：“我喜欢唱歌，我想去舞台上唱歌。”

　　对于这种说法，雪菜的父亲只觉得有些无奈。

　　“可是爸爸不是已经同意了，你晚上可以自己一个人去KTV这么危险的要求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去KTV唱歌有多么危险？”

　　有多少家庭会允许自己正青春年少的女儿在晚上KTV开门了以后，让她独自一个人去那样的声色场所玩的?要知道这里可是新宿区，坐一个站就到全泥轰最大的红灯区了。

　　而且本来KTV这种娱乐场所里面鱼龙混杂的很，一个女孩子自己去，到时候遇到了流氓混混，那可就只能指望老天爷帮忙。

　　就算是这么严厉的他，最后也没坳过自己的女儿，允许女儿做这种事情满足自己的爱好，已经算是对自己的女儿很溺爱了。

　　“不一样的爸爸。”

　　看着自己表面上很严厉的，但实际上只要撒撒娇就能够解决的父亲。

　　“一个人在KTV里面唱歌，唱给自己一个人听，和能够站在舞台上把自己的心情唱给大家听的快乐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而且你难道不觉得只能一个人唱歌给自己一个人听的，你的女儿，很可怜吗？”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愿意接纳我的，喜欢我的，我也喜欢的新朋友，并且大家也有着一样相同的爱好，为了一个目标而一起努力着，奋斗着。可是你现在却不由分说说要让我退出这个舞台。”

　　小木曾重重摇了摇头。

　　“不管你再怎么说，有多么大的道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你的意见的。在他们抛弃我之前，我永远不会自己主动退出轻音乐同好会，离开这些相信我，喜欢我、鼓励我帮助我的新朋友。”

　　“就算是曾经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跌倒过，被人排挤过，最后不得不转校到另外一个地区的学校生活，但是人总是要重新再站起来。不可能因为以前受过伤害，所以现在就对那样的事情只知道逃避，永远不敢再去面对。”

　　“就算能够带逃避一时好了，以后呢，大学呢，工作呢，人生那么长，我不可能永远都不去交新朋友，永远不去谈恋爱，永远不和别人一起玩。”

　　“爸爸，你也不想自己养了这么大，最后长大的孩子还像是个没有断奶的婴儿，遇到了什么事情就只知道往家里面跑，躲在你们的避风港里面，埋在妈妈的怀里。只要看不见外面的风雨，那么我永远是你们的好宝贝，那个听话的小雪菜。”

　　“你也不想这样的吧？爸爸？”

　　雪菜再度强调了一遍现在的自己的年纪。

　　“而且我明年就要读大学了，我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大人了，不再是那个初中时候的我了。”

　　“爸爸，你明白吗？我已经不小了，有自己的权利来判断人生了。”

　　突如其来的，这个像是永远都没有叛逆期的，在很多方面都让家长满意的女儿——小木曾雪菜。

　　居然能够说出那么多的话，用来吐露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一直表现得很严厉，实际上却是外刚内柔的父亲，什么时候听过自己女儿这样的回话。

　　看着站在身前的，为了自己的选择而努力说服自己——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通过撒娇的方式来挣得自己同意的女儿。

　　身为老父亲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她真的已经长大了的，这样的实感，还有止不住觉得自己已经老了的感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女儿开始长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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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挺满意这一章，稍微合理地开了脑洞。

　　解释雪菜父亲当初为什么那么不讲道理的把女儿喊走的理由。

　　把“店长”、“初中告白事件”、“辞职”、“学园祭”这些事件联系起来。

　　汇集成一个不再作为突发事件出现的“恶人”父亲。

　　今天大概还有1~2章吧。

　　发的首章VIP章我感觉因为赶时间写糙了，可能事后会倒回去修一下。

第46节 第38章 老父心、女儿情

　　站在一旁的雪菜母亲心底里面也有这样的感受，但总不能和大老爷们一起哭出来。在自己的女儿面前，父母都开始偷偷抹眼泪，那像个什么话？

　　而且父亲容易因为女儿哭，母亲容易因为儿子哭。也许平常的时候，身为女性的她会容易控制不住泪腺，可到了这种场景，更多的是觉得看到后来者的欣慰。

　　有些忍不住地打趣道：“感觉女儿一直没有到的叛逆期终于来了。”

　　不管是男是女，总有这么一个特别叛逆的时期。

　　可是她的两个孩子都意外地听话，从来不怎么惹麻烦，学习上面也放心，不和其他的孩子胡搞乱搞。虽然出门和一大堆家庭主妇聊天的时候，的确挺挺多人羡慕的，可秋菜也隐隐约约有点自己的担忧。

　　调皮的孩子有时候管起来麻烦，但调皮的孩子也有自己的好。最起码这种人以后放到社会上面去，不用太担心。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可太乖过头了的孩子，要是以后工作没有选好的话，那可就非得在以后的生活上吃不少亏不可。

　　没点自己的脾气，总是对家里面的父亲唯唯诺诺的小雪菜，以后到了社会上，会不会吃瘪呢？

　　别看她在家里面对付孝宏一点都不手软，仗着丈夫喜欢女儿有点耗子扛枪窝里横的感觉。可实际上只要弟弟一道歉，就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就这么一点，自己的脾气没多少，连质疑家里面的权威都做不到，那以后到了外面又该怎么生活？

　　遇到了委屈，也只会默默地忍受下来吧？

　　这可真的会吃大亏的。

　　不过就现在看来，自己的女儿的确是没有被家庭的权威给阉割掉了女儿自己的独立性，这又怎么不让身为母亲的她开心呢？又怎么哭得出来？

　　小木曾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一下子之间眼睛湿润。

　　仿佛自己说了很过份的、大逆不道的话，惹得自己的父亲伤心了。

　　“爸爸？”

　　想要上前安抚这个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好多岁的男人，又摄于往日的威严而不敢向前，一时之间停留的原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道歉吗？可是……

　　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有说错啊？

　　高中生参加社团活动，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且就在刚刚之前，自己的父亲还是那个威严满满的，想要把自己的想法施加在自己孩子身上的暴君？怎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身为孩子，不懂得作为父母的心理。

　　可身为母亲，秋菜就再清楚自己的女儿不过了。

　　先开口定了定雪菜的魂。

　　“没什么的，雪菜，不是你的问题，只不过是你爸爸太高兴才这样的。”

　　男性向来是家里面的顶梁柱，可有些时候女性才最能体现人的品质里面作为坚韧的、撕不烂的这一点。

　　看着有点哽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的丈夫，雪菜母亲向前走了两步，搂住自己丈夫的肩膀，轻轻地，像是拍一个大婴儿。

　　轻声缓语地说道：“孩子迟早有一天会长大，早晚会有自己的想法的，现在咱们该高兴才是。”

　　又小小的揶揄了一下，“总是垮着一幅臭脸唱红脸，难不成还真以为能够这样教育孩子一辈子不成？”

　　“而且，不只是自己的女儿长大了，你也该长大了。”

　　男性大概有四次成长的机会。

　　第一次，是初次意识到自己作为男性的不同，不论是该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是打算用自己的小拳头保护自己的母亲，从无性认知，到开始初步意识到区别。

　　第二次，是性意识彻底开始觉醒，不单单发现了男女之间更多的不同，也发现更多的责任压在自己的身上，也发现了自己可以有着各种各样的理想，世界有各种各样的可能，而自己居然可以是自己的主人。

　　第三次，是拥有了自己的的家庭。飘荡着的灵魂总该有个寄居之所，再美丽的花朵也应该沉入地下化作后一代的养料。责任、支柱，这种沉甸甸如同大山一样的东西让他们定了型，变成了死板的雕像。

　　因为有更重的东西，沉甸甸的未来在身上。

　　而最后一次，应当是意识到自己终于会老去，身上的那副担子不知不觉之间就在自己人生旅途里深一步浅一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那一天那一夜就卸下来了。

　　就连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解脱了也不知道。

　　侥幸等到回头再望，原本以为卸下来了重重的负担，可以像是年轻的时候那样畅快的呼吸，不再大气不敢喘了。

　　可最后，却只能发现自己的肺功能早已经老化，无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游丝一样的呼吸。

　　既跑不快，也跳不高，声音也嘶哑了。

　　原来人已经老了。

　　作为父亲的小木曾晋擤了擤自己的鼻子，又抹了抹自个湿润的眼睛。

　　“只是发现自己变老了而已，什么长大了。”

　　失去了对子女的控制权，谁都会有这样世界改变了的想法吧？

　　不再有一个人围着你爸爸长，爸爸短地叫了。

　　看着一脸倔强，又带着点担忧的雪菜，最后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服了软。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你既然这么想的话，那爸爸也不反对。毕竟就像你说的一样，自己一个人唱歌给自己听，的确是挺可怜的。”

　　父亲态度的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差点没让小木曾反应过来。

　　她这次可还没有撒娇呢，而是气鼓鼓地顶撞了回去。

　　原本还以为自己会惹得自己的父亲大发雷霆，让自己在客厅里面面壁思过不可。

　　小木曾瞪大了眼，惊讶地问道：“真的？爸爸你同意了？同意我去学园祭上面唱歌了？”

　　一个小步快跑扑到了自己父亲的怀里，带得老男人重心一偏，步子一个趔趄。

　　“我就知道爸爸最喜欢我了，我也最喜欢爸爸了。”

　　被自己的女儿这么一抱，再听听这么甜甜的话。

　　就算是铁汉的内心也只能像是果冻遇到高温铁球一样融化得半点不剩。

　　现在乐呵呵的他，哪里还有刚刚半点大家长的样子？

　　而看到这么一幅父慈女孝而画面，在自己丈夫身旁的秋菜一挑眉，假装吃醋道：“那妈妈呢？”

　　女向父亲果然不假。

　　也不想想私底下的时候母女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觉，聊天谈心的过去，谁在打雷的雨夜陪着度过夜晚

　　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开心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说到的，还是那个从来都是一脸严厉的父亲，而不是总是包容她的妈妈。而且比起爱自己，有时候秋菜也觉得，似乎丈夫更加喜欢女儿一些。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有时候也会有种很微秒的酸味。

　　“我也最喜欢妈妈了。”

　　小木曾连忙腾出手来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给搂在怀里。

　　但同性对同性，总是容易有一种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敌意。

　　这种合家快乐的温存还没有多持续多久，小木曾又习惯性地用自己在家里面小霸王的地位抱怨自己的母亲。

　　“不过，妈妈还是更加喜欢孝宏一点吧？”

　　在自己挨训的时候，妈妈总是事后等她晚上一个人在床上都开始哭了才来。

　　可要是孝宏被爸爸训了，没多说几句，母亲当场就跳出来保住。

　　这里面的区别待遇，小木曾可是记得很清楚呢。

　　这么记仇的小木曾也让母亲觉得有点尴尬。

　　“害……你这孩子。既然也能和自己自己的弟弟争这些，羞不羞啊？而且你弟弟不也是最喜欢你了？什么地方都让着你？你爸爸最喜欢你，我稍微多喜欢一点孝宏怎么了？”

　　说起来，也还真有点对孝宏那孩子感到抱歉。

　　家里面也就只能勉强送一个孩子去更好的私立学校读书，即使儿子孝宏并没有什么意见，也觉得有些亏欠。

　　“我不管啦，反正妈妈就是偏心。”

　　“我哪里偏心了，要偏心也是你爸爸偏心的最厉害。你看看你弟弟有没有被你爸爸这么管过？要不是你弟弟的的确确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我都要以为他是我们家捡来的了。”

　　三言两语之间，之前还存在在客厅里面的紧张气氛也顷刻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闹过矛盾似的。而且，倒不如说这种吵架更像是感情里面的催化剂，让一家人的感情更加融洽了许多。

　　但还有一件事情，是没有解决的。

　　白菜和种地的之间没要矛盾了。

　　但是和那只在菜园外面，打算随时进来拱雪菜的猪的问题，可还没有解决呢。

　　雪菜的父亲，小木曾晋正了正神色——但露出来的倒不是之前那种僵尸一般的脸色。

　　“雪菜。”

　　“你去参加那个学园祭，想上去唱歌，这些爸爸都同意。”

　　学着自己父亲的话，小木曾和自己的父亲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一句：“但是有个条件。”

　　早就知道自己父亲会长这么说的小木曾把小鼻子一抽，小嘴巴一瘪，小嘴嘟得和能够挂起酱油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