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赫莱尔
那个该死的冬马和纱。
她再不早点软化下来,说不定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再也无法继续坚持下去,投入到别的女孩子的怀抱里面。
“你这么喜欢唱歌,为什么不考虑来轻音乐同好会呢?”
最终,夏生还是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诶?”
“我们的主唱,由于出了一点个人的事故所以离开了,现在正缺一个主唱。”
所谓的个人事故,也就只是朝自己告白失败了,所以不打算继续呆在同好会里面罢了。
“你在那个……”
“轻音乐同好会。”
“你在那个轻音乐同好会里面吗?”
“是,所以我们现在和委员长正在为到时候学园祭的表演而发愁呢。”
“委员长?”
“啊,我们轻音乐同好会里的一个成员,你二年级的时候见过的,北原春希,那个模范优等生。”
“是他啊。”
小木曾完全没有表露出自己要不要加入的看法。
“还有,我听说你要退出今年的峰城附属小姐的投票比赛?”
“是,我一直都很为‘大小姐’的身份而苦恼,第一次报名,也是别人瞒着我偷偷报名的,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变成这样了。与其说带来了荣誉,还不如说是带来的麻烦更加的多了。所以想着,这一次,不论怎么说,也不再参加了。”
可现在信誓旦旦的承诺,也只不过是在明天看到了北原春希的后一个瞬间就改变了想法了吧?
不过夏生不会挑明雪菜现在说出来的,必定会被推翻的话。
夏生唱了九首歌,小木曾唱了八首歌,算上杂七杂八的时间,差不多也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十点钟出门,现在已经十一点。
那个冬马,到底今天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想到这里,安乐冈夏生的确有些坐立不安。
“抱歉,我家离这里比较远,我现在必须得回去了。再晚一点,要是错过了电车就不好了。”
这个理由很正当。
本来小木曾以为着自己可以一个小时唱上十几来首歌的,可是没有想到安乐冈夏生居然也是一个麦霸,强行从她的手里面剥夺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
“要记得和家里人好好打好关系哦,她们都是爱你的。”
看着即使自己突然提出要离开,但还是摆出了一幅笑容的小木曾。
不由得在心里面多感叹了几声。
冬马,你要是能够多笑笑就好了。
爱笑的女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
面前的雪菜除外。
你要是多笑笑,就没那么多困难的故事了。
“很抱歉……”
再怎么说,订下的也是两个小时的包厢。现在才时间刚刚过半,自己就要提前离开,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就连要谈好的轻音乐同好会的事情,也没个什么定数。
关于冬马和纱的一切,都缠绕在心头上,让夏生的脑海里完全是一片混乱的思绪。
“嗯嗯。”
小木曾雪菜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开心的、恍惚的表情。
“我今天,真的十分高兴也非常开心呢。”
并不是我刻意地要去挑动小木曾的心弦。
只不过,她也只是一个封闭了自己太久,同样把自己装在套子里面的人罢了。
只是希望不要因为今天脑袋一热犯下的错而出事吧。
你的救赎,在北原春希那里呢。
你的温柔,足以拥抱那个同样因为家庭关系影响,显得执拗的努力的北原春希。
我只要那个浑身是刺的刺猬就好了。
第6节 第6章 她所畏惧的和我想拯救的
十点。
距离那个冒冒然闯入自己家里面,闯入到自己生活里面的那个男生离开,已经有了快有好几个小时。
已经完全算是哭干了自己眼泪的冬马和纱才从沙发里面坐起来。
四周是那个空荡荡的豪宅。
它是如此的大,现如今才显得一个人居住在里面,作为人,是这么的小。
“无论再大的房子,也是要用人和人的温度来填满的,而不是用家具。”
安乐冈夏生为了避免被自己轰出去而嬉皮笑脸的话,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就浮现在耳边。
为什么……
为什么我家的房子会那么大呢?
从客厅,想要走到卧室,也是好长的一段距离。
可明明从这里,走到厨房那边,就似乎要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了。
如果自己只住在一间只有三十平米的房子里面就好了。
抽着鼻子,从地上把那些踢飞出去的菜收拾好。
没敢拿走它们。
因为那个讨人厌的男生走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带自己的行李,他肯定晚上会回来的。
冬马和纱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在外面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去找什么房子住,完全就是死皮赖脸地生活在她家的房子里面。
更何况,明天还要去上学呢。
他难道不换衣服了吗?这样会被猜测是不是去别的女孩子家过夜了的。
由于家庭里面加入了一个新人的关系,在对方的威逼利诱下,这几年冬马和纱的饮食也开始规律了起来。
不再像是以前那样,饱一顿饿一顿,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吃了——也许有时候饿过头了,那就干脆不吃好了。
不规律的生活会导致胃病,可过于规律的生活也会导致胃病。像现在,冬马和纱空空如也的胃部就按照着平时的饮食规律分泌着比往常多的胃酸,这样就显得肚子更加的难受了。
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她,该吃饭了。
这一切都是安乐冈夏生的错。
都是他用自己的生活习惯绑架了她,才会让她现在受到胃痛的折磨。
喉咙咕哝了一下,重重吸了下鼻子,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走到厨房边把手和脸简单的洗了洗。
冬马和纱决定,做一份,做一份粥。
因为和对方吵了一架的关系,自己压根没有时间去外面买一份寿司回来,现在也提不起什么力气出门了。
学着在感冒的时候,对方在床边唠叨的话。
在锅里面放了米,又用勺简单的淘了淘。
本来就是该用这双手弹琴,而不是用它来洗米的。
那个王八蛋。
在那里嚷嚷什么,“因为发现了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女生,而没有办法就这么随随便便抛弃对方,让她一个人继续回去过那种吃喝都靠面包和便利店的生活。”
既然说出了这种话,那就好好负起责任啊。
不要让我依赖上你了以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好不好?
不要像那个女人一样,在自己完全信任了对方以后,再彻底否定掉自己因为憧憬着母亲的存在而喜欢上钢琴的梦想,并且抛弃了自己离开。
说出要照顾我的人是你,说出不会放弃自己的人也是你。
可是为什么最终要离开的也是你。
逐渐变得混浊的锅,一如冬马此刻说不清道不明白的内心。
安乐冈夏生曾经有一次在病床边上捧着大部头念过睡前故事。
“太宰治曾经说过,胆小鬼连幸福也会害怕,就连碰到棉花也会害怕受伤。而且他真的在人间失格里面这么说过哦,不过你大概听不懂这是个什么梗。”
“我家冬马啊,就像是那个胆小鬼,一直害怕碰到太阳呢。”
虽然意识有点不清醒了,但当时的情形冬马和纱还是能记住的。
自己还和他斗了嘴,让他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太阳。
他以为自己是尼采吗?
孔雀所开屏的瞬间,难道不就是为了挡住自己最脆弱的背部?河豚发怒而膨胀起来,难道不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弱小?
冬马和纱所不愿意承认的,所不愿意暴露的……
就是害怕。
如果是寒风就好了,裹紧衣服就可以了。
如果是侮辱就好了,闭上耳朵就可以了。
如果是别人就好了,不去认识就可以了。
可是,如果是太阳呢?
要怎么去躲藏?要怎么去规避那样的热量?
在太阳下,难道不是只能一件件脱开自己的衣服,好让自己坦诚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可是,一个人的夜晚呢?
自己难道要守着清冷的月亮生活?赤条条的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面裸奔?
这种一点点被人剥开,似乎要看到自己内心的软弱,是在离开了母亲之后,所再也不曾有过的感受。
一个孩子在自己不听话被打过之后,是会记得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的。
比如说不要摸高压锅的小帽子。
自从和安乐冈夏生认识之后,自己整个人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随意地发脾气,颐指气使,像是那些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被宠坏了的那种讨厌的小女孩。
可她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她可是每天都可以练习十几个小时钢琴以上的,能够吃苦但天赋不足,只有勤奋还算是能够被认可的小女孩。
“你没有那样的才能,弹出的音乐完全是对于前人拙劣的模仿,像是死板的机器人一样。也许那些评委会喜欢,但走上音乐这条路,想要达到我这样的成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还是早点放弃这条路,去过普通女孩的生活吧。”
说出了这样的话,冬马曜子很快就离开了日本,独自前往了欧洲。
她已经是给没人要的孩子了。
为什么值得呢?
同学不喜欢,老师不喜欢。
所觍着脸上来的人,所在意的,也只不过是她母亲的身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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