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赫莱尔
但埋怨的话总归不好说。
她是知道自己的脾气,也是知道自己这张嘴的,如果要说出来,指不定一会儿要吵起来,所以先等等看吧。
只看到夏生拉着单人的沙发椅的椅背,借着这东西作为倚仗,绕了一圈把自己扔到沙发里。
“我刚刚送雪菜她回去了。”
虽然不是表白,也不是问出了要不要在一起的询问。但就像是那天雪菜在教室里面说出要一起逛学园祭一样,很容易就能被误解成为其它意思的话。
女孩子是不会让随随便便的人送自己回家的,但男孩子也不会对任何人提出我以后要送你回家的说法。
这一点他们两个都知道。
所以最后得到的答案才是在外人耳朵里面听起来有点答非所问的回答。
“然后在路上遇到了新田义史先生,就是昨天我们在软叶大街那里,那两个黄毛里面的一个,眼角带疤的那个。”
夏生说的这个人,她都记不起来了,那些人的长相。
虽然那天像是长了一对眼珠子,可实际上和没有差不多,而且当时完完全全就没有一点儿心思听得进去他们说话。
脑子里面完完全全都是自己做不到的,小木曾应对自如的言谈,到显得她像是个舞台剧里面公主背后的布景。
“喔。”冬马点点头。
“然后我们就去喝了点酒。”夏生又拍了拍沙发扶手。“你不知道——”
“那里面居然有一个初中生调酒师,就算是手艺不错,但店老板那是属于使用童工吧?”
和冬马印象里面那些完全喝醉酒了的人差不多,坐在沙发上的男生很没有形象的哈哈笑了起来。
“你喝醉了。”冬马平静地说道,“未成年人是禁止喝酒的。”
之前的时候,他有喝醉过吗?
为什么去送别人一趟,就去喝酒?
“那些都不是重点。”
“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是违法的。”冬马严肃地说道,“你该庆幸的是,在夜晚的路上走着回家却没有被那些热情的东京都市民给发现,然后把醉成这样的你给扭送到局子里面去。”
“我是坐车回来的。”
要是给人看到了一个未成年人酒气熏天的走在夜晚的路上,那些人正义感爆棚的大爷大妈早就把人送去报官了。
“怎么,是那位新田先生送你回家来的吗?”
“我打了个的士回来的。”夏生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能够走得了那么远的样子吗?”
“所以应该是出租车司机心好了?没把你送到局子里面去?”
“是因为我的钱给得太多了。”夏生又打了酒嗝,从口袋里面摸出了钱包,晕头转向地数着钞票,“之前在酒吧的时候就给了好几张小费,下车了以后也是……我感觉今天莫名其妙花出去好多钱。”
“就是因为你这样败家,所以你才会被发配到这里来有家不能回。要是有人把你送到那些夜晚巡逻队的人手里面去,再举报你未成年人喝酒,你今天晚上要怎么出来?叔叔阿姨好像都不在这里吧?就连我妈她也不在这个地方。”
冬马叹了口气。
一个看起来像是滴酒不沾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喝那么多酒醉成这种走路都说不定成问题的样子,而这件事情发生在他去送小木曾去电车站之后。
女人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猫腻。
试探性地问道:“你为什么今天去喝酒,还喝了那么多酒?”
“你好烦啊,冬马,唠唠叨叨、叽里咕噜的。”
大概还意识清醒着一部分的夏生也还能记得什么话能够说,什么话不能够说。
不大想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夏生从单人沙发椅里面撑起来。
“我要回房间里面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
“你是朝小木曾告白失败了,所以去借酒消愁吗?”
夏生离开的动作停滞了下来。
冬马看着他转过身来,用那双醉眼打量了自己一下。
欲盖弥彰地说道,“嘛,算是吧。”
如果只是想要继续和小木曾在暧昧的道路上继续往前一步的话,的确是这样的。
飞蛾扑火不只是飞蛾的天性,人类也有。
向往着冬马,又贪心小木曾温柔的夏生有,和夏生或多或少有着暧昧的小木曾也有。明明知道面前就是万丈深渊和深不见底的沟壑,但总是克制不住心底里面的冲动。
小木曾很精明,很明确地停在了暧昧不堪但大家又可以随时脱身的地步,但也有不受控制而偶尔忍不住越界的行为——这就更加显得小木曾也有一些自私的地方了。
她不允许自己偶尔的越界得到相等的回应。
冬马有些激动地问道:“告白失败了你就去买醉?喝成……”
“怎么了?我不可以像是平常的男孩子那样喜欢人,平凡地告白被平凡的拒绝然后去平凡地买醉吗?”夏生粗鲁地打断了冬马的问话。
“我不可以拥有一段简单的爱情吗?”
难不成就得那种刻骨铭心到像是刮骨一样的爱情才是最好的?
平平淡淡又何尝不是真?
气氛陡然间沉默了一会。
像是两个人都看着一根被点燃的引线,都知道要是这样继续下去,肯定会引起更加剧烈的爆炸,晃动整个房子。
熬了一会,终于是夏生开了口。
“现在事情你都知道了,可以放我去睡觉了吧?”
……
“安乐冈……”
冬马站起来,重新喊住了对方。
两个人之间陡然对视,竟然有一种难言的局促感。
这大大的房间在顷刻间缩小,似乎只有这么方圆几步。
这一刻她竟然有点恼怒自己为什么把自己的布偶玩具放得那么远了,居然够不到,不可以抱在自己的面前,用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一大堆词在胸腔里面酝酿了好一会,但……
“小木曾她……”
“她很喜欢你,你不继续努力吗?”
努力?
夏生撑着醉眼盯着面前紧咬着下唇的冬马。
“努力什么?”
“你不坚持一下,怎么可能会和小木曾修成正果呢?”
听到这样的话,夏生的心里面只泛起了一股心头火。
这股从心头冒起来的有名的鬼火,像是有了助燃物品,借着从胃部反上涌到口腔里面的酒气,顺着一直燃到口腔里面。
轰地一声炸开在自己头颅里面。
言语不善地反顶道:“你凭什么在这上面来教育我?”
“追女孩子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不耐心怎么可能……”
耐心?
两年的耐心还不够吗?还要多么有耐心?
如果不是耐心已经磨光了,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地被小木曾轻轻拍自己的头,一句话动摇?
“够了,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我的耐心早就没了,而且凭什么我要有耐心?我有钱,多的是钱,只要我愿意回家,整个东京都我想去哪就去哪,多的是女孩子投怀送抱到我怀里。”
冬马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有了这么大的火气,几乎是被这种喷涌而出的反感的气浪激得倒退一小步。
“你就是因为这样没有耐心,所以才会五花八门地学一点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天赋好,家室好,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就有专门的训练师跟踪身体情况,想学什么都可以请家庭教师来家里面私人指导。我花了那么多时间从才落地刚会跑就开始练习,到了现在我有这样的成果不是很正常的吗?难道我投入的时间久不该有回报吗?”
“你对我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说我没有耐心?”
想要人前显贵,自然得人后受罪。就像冬马如今的技艺是从三岁开始就练习起来的一样,现在夏生成为学校里面的全才,也并不是完完全全一点自己的努力都没有,只是依靠前世的经验和见识来糊弄人。
剑道、柔术、坐姿礼仪、汉语典籍、现代知识,凡此种种都是因为作为下一代长子就开始学习了。熬了这么久才从家里面逃出来,是来这个地方受罪的吗?
受过这么一套明显就是太过超前的教育,还要再来这种即使是对穿越者来说也是明显浪费时间的学校里面消耗光阴,为的是谁?
世界上谁都可以说这种话,但是冬马她不可以。
“你!”
一点就炸的人可不止夏生一个。
这种因为无端的指责而涌起来的恼怒很快又被冬马强行压制了下去。
转过身俯下身子去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你今天状态不对,我不想和你说了。”
已经打定好主意以后要好好的像是最好的朋友一样相处的冬马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现在转身离开,躲避这种明显就只会带来无穷尽争吵的气氛。
以前就是这样经常地会吵起来,所以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只是稍微地关心了一下,虽然这里面有着一点点的私心,可为什么要遭受这种无端的怒火?
而且,为什么告白失败以后的脾气要往她这里发?
“你就只会跑吗?”
夏生的嘴角扯动起一点讥讽的幅度,冷冷地看着冬马又打算做这种缩头乌龟、把头埋在沙子里面的鸵鸟一样的行为。
逃,就只会逃。
仿佛只要躲得远远的,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一样。
只要跑得够快,什么东西都追不到她。
不去想着解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问题,一味地逃避,对什么事情不是完全不合作就是采用视而不见的态度。
这些烂习惯,他早就已经受够了。
“什么叫我只会跑?”
“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就只会跑。”
夏生一一数落着冬马的缺点。
“被母亲否定了,不去迎难而上证明给自己的母亲看,是你眼瞎看错了。反倒是自暴自弃地去学点别的东西,像是那些得不到父母爱的孩子一样,想要通过作践自己好让自己的家长看你一眼。”
“觉得自己人生价值全无,干脆也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胃,天天去外面吃什么便当,明明柴田太太也非常关心你,你却把她处理得像是每周只会来两次打扫卫生的保姆。”
“明明曜子阿姨也经常有打电话回来关心你的生活,但是却从来不接。”
“明明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还关心你在意你的人,却弄得你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
“一个人自以为是地跑得那么快,跑到只有一个人的地方去,把所有人都远远地甩在身后面,最后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孤单一人。”
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迷惑自己两年的,明明就长不大的叛逆少女。
夏生自嘲地轻笑了一下。
为了一直以来的失败做着最后的辩解。
“冬马,你啊……”
她只不过就是一个会弹钢琴的,性格恶劣长不大的,到处都有的那种女孩而已。
“冬马……你啊……”
“就是世界上最差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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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卡文,不是卡剧情啊……是卡文笔
感觉自己写得不好,写得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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