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综漫主神空间 第536章

无形中，眼前的一幕，好像与某种记忆深处的画面重叠。

那是名为绫波丽的少女，曾几何时，对白明世在那个深夜安静微笑的场景。

“拜托了。”

她轻声说道。

下一秒，少女的身影被黑暗吞噬。

大地撕裂，恐怖巨震掀起万丈尘涛，向着整个下界席卷而去。

“布洛妮娅！！”

白明世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他拼了命的伸出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竖起重装小兔，眼前黑暗中那个若隐若现的轮廓。

仅是短暂数秒。

白明世就看到，黑暗的巨浪里，少女的身形渐渐消散分裂。

即便在这一瞬间，布洛妮娅拼尽全力将半超越者复合神性的力量提升到第二阶段，但在外神衍生物的邪神面前，在真正的超越者之力面前，那也脆弱的难以想象。

片刻后，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回归了虚无。

布洛妮娅，就此消散。

白明世看着布洛妮娅被粉碎，目眦欲裂，可他此时的伤势之重，甚至都不清楚还能否以人类定义的活着来形容，所以哪怕他拼尽全力想要挪动着身体，但也无法动弹分毫。

并且除此之外。

更恐怖的是，就在布洛妮娅以生命点燃的半超越者复合神性光华也被粉碎后，黑暗潮流引发的冲击波，依旧还有余波向着白明世这里袭来，他根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这种时候。

“等等！！……我求求你，不要！”

远方，一道若有若无的悲鸣声响起，但因为距离过远，最终也只如一阵清风般消散在空气里，白明世恍惚间甚至以为是错觉。

面对恐怖震动的剧烈冲击，一道身影此刻扑到了白明世身上，将他压在了身体底下。

两道人肉构成的盾牌。

这一刻，成为了白明世的救命护罩。

血滴在了脸上。

白明世睁大双眼，看向眼前，那熟悉却又不太的面容。

“就算是没有任何特长和才能的我，这一次，总算也是帮上忙了吗？”

粉红发的少女喃喃道，眼神逐渐失去了光芒。

解脱般。

鹿目圆满足的露出了笑容，身体倒在了白明世怀里，闭上了双眼。

善良的心不堪主神空间种种黑暗，无数次的怀疑自我和自卑绝望，但这一次，她成功坚持自我到了最后，将意志用行动贯彻。

所有的一切，只因她想偿还白明世的救命之恩，她想回报，白明世在唤醒了她生命时，她所感受到的心中温暖的某种东西。

那是她怀疑过，动摇过。

最终却在白明世这里得到的答案。

人心之光，即便在残酷中也仍然高尚，即便再苦再艰难的环境中，人类所构筑的诗篇也依然并非只有黑暗，白明世将这一点用心和记忆告诉了她。

所以现在，她也想再试一次。

看看能不能将这份温暖，传递回白明世那已经遍体鳞伤的内心，告诉他并不孤单。

白明世感受着怀中少女的体温。

他已经大脑彻底一片空白，呆呆的目光看向天空，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眼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无理解。

不明白，为什么布洛妮娅能放弃心中的愿望，选择这一刻以生命构筑肉盾。

无法理解，为什么身躯这个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的少女，现在却能在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如布洛妮娅那样，义无反顾挡在自己面前。

如果不是自身的记忆里超群。

白明世现在，甚至都根本不清楚怀中这个少女的名字。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白明世看着天空中随着最后的一波黑暗冲击消散，灰霾的世界即便附近已经彻底被冲垮成了废墟，但瓦解的里世界在没有了外力介入后，灰霾仍然从天静静落下，如雪般飘在白明世脸颊一侧。

“小圆！小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姗姗来迟的黑发少女，她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的扑到了白明世身侧。

泪水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

晓美焰痛苦的不能自已，从白明世怀中拥抱起鹿目圆的身体，双眼变得空洞，不住地痛哭流涕，嘶喊道：“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这份宝贵的性命，你却又这样草草放弃，你对得起我吗！睁开眼睛看着我啊！”

明明是时停的使用者。

可在与时间的赛跑中，她却从来没有赢过。

在自己的起源世界时是这样，到了现在，晓美焰也仍然是如此。

“我求求你了……”

晓美焰用脸蹭着鹿目圆的脸颊，喃喃道：“再看一次我的脸啊，小圆。”

与蓝染的大战中，同样遭到了重创，复数次的使用半超越者复合神性，晓美焰的身体也早就濒临极限，耗力甚巨的晓美焰，如今她已无力再开启半超越者复合神性，自然也再不能变身成为魔法少女。

天顶之门，横立在里世界的天空上，看似伸出手便可触碰。

实际上，当晓美焰真的想要达到其中，到达那个异世界同位体的身侧时，晓美焰却发现，那却就像她无数次试图拯救自己心爱之人的历史一样。

可望不可即。

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怀抱鹿目圆的尸体，晓美焰痛声嘶喊。

悲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街区。

白明世呼吸艰难，撑在地面上，看了一眼身旁的晓美焰，虽然看起来很狼狈的模样，蓬头垢面满身土渍，但应该是之前布洛妮娅把这附近的冲击大概都抵消了的缘故，晓美焰看起来除了四肢有些奇怪扭曲外，并没有性命之忧。

大概，这个人现在除了她自己眼前的少女尸体，已再也看不清其它事物。

白明世理解晓美焰的心情。

他再次吐了两口血后，额角青筋暴起，自行挺起了身体。

爬在地面上，一点一点行动，在晓美焰哭泣的声音作为背景，白明世来到了不远处，前不久布洛妮娅所在的位置。

双手无力的在地面抓起一团土渍。

除此之外，那个冷面少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便再无一物。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白明世目光恍惚，低声道：“难道，这就是我妄图擅自牺牲，上天给予我的惩罚吗。”

天空中的阴霾渐渐消散。

随着微光洒落着这片千疮百孔的城市，里世界终于重新恢复了安宁。

但对于白明世来说。

他内心中的阴霾，如今却再也挥之不去。

内心的苦楚化作绞痛，白明世攥紧了拳头中的灰尘，目光中闪过深深哀恸，布洛妮娅和stocking的接连离去，他至今仍感到不敢相信，为何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现在却会走在自己面前抢先一步离自己而去。

这种结局，未免也太过残酷了点。

始终未曾言明的是，Stocking对白明世来说，其实并非特殊的人。

她对白明世而言，更多的，代表的只是一段特殊回忆——那象征着白明世最初团队那段时光的宝贵相处，那个时候，还有琪亚娜，还有缠流子，他懵懵懂懂，茫然无措跟随着她人的脚步，迈向忐忑未知的未来。

Stocking本身绝非重要之人。

可毫无疑问，白明世也一次都没有真正忘怀过这个前队长，把她当做外人。

本性而言，白明世是个很冷漠的人，他并不介意在做任务时力所能及情况下去帮助其他人，但那只是在任务情况和局面没有冲突的时候，更多时候，一旦二者真的产生冲突，为了达成目的，他哪怕牺牲再多不在意的人都不会侧目。

只有他真正关心的人。

无论如何，白明世都无法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成为邪神使者，在白明世看来，这是stocking身不由己的选择，她本意并没有去做这个方向的打算，而身不由己的这种情况，即便不是stocking，把局面换做是其它和白明世有关系且他在意的小队成员，他也做不到通过牺牲这些人的性命，来解决问题的这个方法。

小队的人还有不少。

今天的困难遇到了要牺牲stocking，那往后，如果还有像今天这样，除了主神、外神，有什么天神、里神出现的情况下，在减员就能将风险降低至最小的危境，他都要这么选择吗？

这样的话，在主神空间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无论多少队员都不够死的。

所以这个口不能开。

白明世是这么想的，实际也是这么做的。

不愿意牺牲stocking，那么当然，就只能牺牲自己。

至于白明世打算牺牲自己的后续事情。

……那个外神，它本就是人力所无法抵挡的事物。

今天他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击败外神，仅仅只是暂时击退对方的力量气息，让通道强行关闭而已，斩断stocking起源的那残留邪神气息，不再让其锁定这个世界，侧面达成躲避正面交锋的场面。

外神锁定了这个世界，是个客观事实。

不想办法去应对的话，甚至都没有第二个选择，现在所有轮回者就会带着《EVA》世界全军覆没。

只斩断通道，才能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幸存。

表面上的二选一，实际只有一个选项。

那就是应该选择牺牲谁去斩断通道之门。

至于自己牺牲后，往后其他人就算活过了这次任务，以后要是在其他世界在遇到外神怎么办，这个问题，只能留给她们自己处理，即便先不提，茫茫浩瀚虚无之海，今天以后她们今生再遇这个外神的几率有多么低微。

即便再遇。

天灾也是人力不可抵御的。

他无法抵挡，别人也同样不可能。

外神的存在，本身和主神一样，就像是天地规则般不变的常理。

它就如同太阳与之没有星际文明时的地球一样，光是存在于那里，外界就必须围绕着它的规则而持续，如果它本身的存在就会带来毁灭，那就说明，它就是这样的存在。

在其他人的视野里，她们甚至都无法察觉到这个外神，真当毁灭的时候，也就只是如生老病死、因果轮回般，是自然现象一样应该接受的事实。

如果真的再度遭遇，那也只能说明是她们以及她们所处的世界本身，寿数将尽。

他今日尝试将末日规避，已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

所有的事情都算的清清楚楚。

也明明白白的，把所有的利弊和因果前序考虑于心。

本该以自己牺牲便能解决的问题。

然而现在。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白明世匍匐在地面，整个人就像被灰霾淹没的枯枝，挺直的后背也彻底佝偻，在渐渐崩塌的里世界中，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EVA》表世界。

被表里世界侵蚀壁垒所分割，如今已然陷入血色的人间。

随着里世界情况愈演愈烈，慢慢的，异象也传到了表世界的部分区域。

虚幻的画面如海市蜃楼般不断浮现在世界各地，这些里世界侵蚀浮现的建筑物似幻似真，时而能接触，时而又无法触碰，简直就像真正的镜花水月虚无缥缈。

不过无论被里世界的影响深远程度如何，这些地区，如今都有一个明显共同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