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火道人
第五百六十三章 ‘白明世’给予的选择
位于浩瀚苍茫的雪白中，不知其在这个白光世界里待了多久，也不知其就这么注视着孤身一人的鬼龙院皐月几时，驻足在浩瀚的光芒里，他看起来就像是过去无数年岁月永存于此的倒影，未来永劫也抹不消的背景一部，巍峨而不朽，永恒且至高。
和以前造型完全不一样。
此时的白明世单手插着兜，穿着一身修身西服，身材笔挺，五官端正，表情则是带着一丝不苟的认真，目光中有过被社会磨砺过棱角的温和，配合其自身颜值，再加上带着些清新的青年社会人气质，第一眼看上去给人的印象就是普罗大众观念中白领上班族该有的姿态。
白明世站在鬼龙院皐月的身前，打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即便理论上来说，此时的白明世，不应该是出现在这里的。
不论是鬼龙院皐月对于这个白光世界的攻略进度而言，又或者单纯的从白光世界以及此时白明世的性质本身，他都应该在白光世界的最深处安静持守，用那双眼静静地注视着世事变迁，看着所有人在末劫里苦苦挣扎模样。
然而。
起源者之所以是起源者，那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他才是万物之始。
是没有任何规则能够束缚住他的。
“队长！”
鬼龙院皐月紧张看着眼前，艰难从干涩的嘴唇中挤出这几个字。
眼前的白明世形象，这还是她首次目睹到，西装革履，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身上气质，看起来都和个普普通通的白领一样，与记忆中的白明世模样相差甚远，如果换到鬼龙院皐月原本世界，那如今的白明世，看起来简直就和鬼龙院集团随处可见的小职员差不多形象，是鬼龙院原本连看都不不会看一眼的低层众生。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一瞬间感到了陌生感。
紧接着，便是大脑强烈的混乱感涌上心头！
鬼龙院皐月一时语塞，整个人浑身紧绷进入了仓促的临战态势，死死看着眼前，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队长’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本该在神塔外的‘起源者’，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所措。
迷茫。
胆寒！
无法理解的状况，此时形成一股寒意爬上了鬼龙院皐月的后背。
生物面对起源者最本能的恐惧感，让她这一刻浑身都在下意识的微微颤抖，透体冰寒，手脚冰凉。
看到眼前鬼龙院皐月的这一幕表现，一身西装革履打扮的白明世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浩瀚的白光世界里沉浮游曳，迈着步履均匀的步伐向着鬼龙院皐月靠近，很快就来到了对方身边。
就好像今日才首次见到对方一样。
站在距离呼吸急促的鬼龙院皐月大概只有两米左右的位置，白明世视线不断上下挪移，注视着少女眼下的模样。
片刻后。
好像通过这样的观察，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白明世收回了有些不太礼貌的目光。
取而代之的，淡淡双眸看向了鬼龙院的双眼。
“无需惊慌，我是以你所熟知的白明世侧目为主体的‘起源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
“我出现在这里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单纯想过来看看你而已。”
白明世表情略显漠然道：“想来看看，超越了路上的所有人，唯一一个踏破了两道难关能够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姿态。”
淡淡的声音回响在白色世界四面八方。
如天威、如神旨。
听到这个声音，鬼龙院皐月更加显得紧张，因强大的压力感导致气血上涌，哪怕霸道如她般，此时面色略显苍白无力的神情中脸色也多了几分红润，表情上充满窘迫到极点的凝重。
“但是，队长你不是已经被吸入了那个家伙的体内吗。”
鬼龙院皐月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道：“可是在我眼里，队长你现在看起来仍然还很正常的样子，而且说是过来看我……这种事情……那你现在看过后，又想干些什么？我又到底该怎么看待你？”
唐突出现在身前的白明世，这时已经让鬼龙院皐月彻底陷入混乱状态。
其实现在想想的话，早从一开始，鬼龙院皐月以及其它轮回者们，她们从小白明世那里得到的指示就是进入神塔，然后摧毁它，可具体到时候要怎么摧毁，怎么从而拯救世界，她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算前进路途疑似终于到了某个阶段，甚至‘白明世’就在身前出现，鬼龙院皐月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之前坚定前进，那是因为除了前进根本没有其它选项。
但是现在。
见到队长后，鬼龙院皐月反倒迷茫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凝视着身前这个一如既往强大神秘的男人，对方熟悉的姿态，也没有发起攻击，队长好像还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说实话，这稍微让人安心了点。
以至于不禁产生了错觉。
该不会，队长还是伙伴什么的……
“所以呢？”
“我确实是已经被吸纳成为了起源者的一部分，但那和我身处于此有什么关系吗。”
只是就在此时，白明世摇了摇头，就好像闲聊一样再次开口道：“不要用常态思维来揣摩起源者，你现在的混乱感，纯粹只是因为你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便踏入了这里的缘故，但是，你知道神之塔的内部，也就是这里究竟是哪里吗？”
“哪里？”
鬼龙院皐月下意识回道。
“这个答案，就是现在我出现于此的理由。”
白明世深深凝视了鬼龙院皐月一眼，说道：“而现在，我将会给与你，一个‘选择’的权利。”
被达成的试炼。
完成的事实。
而今，白明世主动来到了这里，鬼龙院皐月的身前。
这个情况的局面发生，不是由白明世意识所主导的，是正因为鬼龙院皐月，这个白明世此前从未在意过的伙伴这时大幅度超越了其它轮回者所有人，在神相空间能前进至此，由此才引起了白明世降临到此地的事实。
白光世界，本就是轮回者个体构造的具体概念扩展化，这也是每个轮回者白色世界里都只有自己的原因，而她们越是想要接近白明世，不断前进的过程中，其实也就相当于在接近着白明世的概念，向白明世的‘内心’不断靠近。
所以。
鬼龙院皐月能够前进到这个程度，并且还比其它所有轮回者都要快，这其实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现象。
因为，这就意味着一件事情。
比起一直陪伴在身边经历任务的资深者们，比起看起来和自身亲昵，想要接近他的小家伙们。
反倒是鬼龙院皐月。
这个看起来只是入队后，与白明世接触没多久的存在。
实际上，她却比其它任何人都能理解，接近白明世的内心。
“神之塔，它本质上，其实是起源者再临时的遗褪物，是承载我降临世间，一个临时被构造而出载体罢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本该九个位格合为一体的局面，这却被由另一个侧面之我所构筑的魔剑中断，由此，这个遗褪物的神之塔也就成为了我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等力量性质物，它仍然承载着自身使命，完成起源者即将降临的载体任务，将分裂的各个侧面意识容纳进了此地。”
“也就是说。”
“神之塔内部，它其实除了最原初的混沌世界外，仅在融合状态被打断的当下，它还是我等内心世界的具象化，象征着远在天边的起源者心相构造。”
“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选择’的权利。”
白明世面向鬼龙院皐月，表情平静，“你既然突破了两层难关，能够来到这里，这变相意味着，其实你已经比其她任何人都要接近了我的内心，不论是从价值观还是思维方式哪点的共鸣，你都有着能够结构我的部分，仅从这点而言，我认可你了努力，但接下来，你所要面对的还有你自身的‘未来’，以及人神之别最根本的差异，在这条永无止境的靠近之路上，你永远也不可能突破殆尽的人神之间间隔，不管再前进多远，你终究也不可能到达神相空间的最深处，来到我的身边。”
“那……！？”
鬼龙院皐月睁大了双眼。
“如果你现在选择离开，不再继续深入神之塔的话，我会保证你和你起源世界的存在安全。”
“哪怕是在起源者恢复完整时，这个承诺也依然有效。”
白明世如此说道。
漆黑的眼眸中，仿若无底的幽暗深渊，吞没着眼前一切光。
随着这道淡淡的声音。
鬼龙院皐月怔在当场，表情瞬间变得恍惚。
不管再如何坚定的意志。
但是生物本能所刻下的那些事物，也不会改变。
在这一刻，就在鬼龙院皐月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的究竟是什么选择后，纵使是她，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心动了。
并且还是前所未有的心神动摇！
“这是……队长，你的慈悲吗。”
“还是说，这是来自神的怜悯？”
鬼龙院皐月身侧拳头捏紧，深深注视着眼前男人的眼眸，沉声道：“又或者是……我现在不断前进的行为，让你从中感受到了威胁呢？起源之神。”
对于白明世所说，她们所有人终究无法突破人神间隔，靠近白明世这点，鬼龙院皐月并没有怀疑，因为早就在进入神之塔之前，从看到起源者降临的那一刻起，其实鬼龙院皐就已经在怀疑了。
面对这样神一样的存在。
说实话，她们不管做什么，真的有用吗？
但话虽如此。
小白明世的只手回天，让起源者的降临最终被打断，并且他也成功构筑出了眼下局面，让轮回者得以在这个神之塔内部前行，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现实并不是绝对的，所以见证了这一切的鬼龙院皐月也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小白明世所说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的。
所以此刻，一个想法，很自然而然的就从内心中生出。
会不会。
会不会，其实小白明世所说的，要她们进入神之塔内部摧毁神之塔。
这个条件，已经接近完成了呢？
故而眼下，这个‘白明世’才会突然出现，阻挡在她的面前！
“说到底，其实那个小队长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进入神之塔后，我到底该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达到条件，也就是说，这其实是很有可能的，其实摧毁神之塔的条件，我根本就不需要真正到达眼前这个‘白明世’所说的身边。”
脑海中，瞬间，想法如电光火石般闪过。
鬼龙院的眼神逐渐锐利。
毕竟她是鬼龙院皐月，她不可能如某些轮回者那样天真，就先不提眼前队长口说自己是队长侧面，这个话语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大。
就算是单从最基本的一点进行猜测，纵使融合被打断，队长真的还抱有一定程度的自我人格，眼前的人，大概率也已经不是最初的队长了，就算他说是以队长为主体，但百分之九十九是主体，百分之五十一也是，而且主体并不需要多高，只要比其它的部分高就行了，按照这个理论推算的话，九个部分平分，队长所谓的主体到底有没有百分之二十都是个问题。
这点，她身为局外人看得比谁都要明确。
“比其她所有人都要更接近你的内心吗？那么我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否也在接近你的真实内心呢？队长。”
鬼龙院皐月心跳逐渐恢复平静。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面临选择的当口，明明是身处于底细未知的存在身前。
但这一刻，当想到自己或许与队长同在后。
紧张的心情，渐渐消失不见了踪影。
“迷茫消失了吗。”
白明世注视着鬼龙院皐月逐渐变得坚定的双眼，淡声道：“那么，你的答案呢。”
“……抱歉。”
沉默了半响后。
最终，斩钉截铁的话语，从鬼龙院皐月嘴中说出。
“我还是要选择前进，队长！”
鬼龙院皐月喝声道：“不管有什么挡在我的面前！”
第五百六十四章 鬼龙院皐月之死,第九小队全灭!
不可动摇的意志，随着这个神相空间对灵魂的增福，几乎仅在顷刻间，四面八方浩瀚白光便对鬼龙院皐月话语做出了反应，虚幻的漆黑漩涡又一次在世界彼端成型，通道后面，人间的百般色彩从中若隐若现。
第三道作为屏障的门已经悄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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