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火道人
‘起源者’首次发觉,祂本以为自然而然合理的某些事情,其实从开始时,就根本不合理。
祂作为存在基点的起源归始位格,由于在第一次苏醒启动时就是与其它位格融合的过程,而在那之后,当白明世从神之境界融合跌落后,二者首次以全知全能者的身份和尘世人相的身份对立,祂也如理所当然一样,对于白明世处于自己全知全能性外的性质没有任何疑问。
然而,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不肯打碎自身枷锁,始终被人的框架束缚,白明世又有何能与自己全知全能性抗衡?
从一开始。
自己的交战对手,其实便另有其人!
不知何时起,‘起源者’的脚步渐止,祂伫立在境界最深处,取而代之的是,看向此方未知境界的尽头,凝视着白明世气息消失的最后位置,目光冷漠,祂再次缓缓探出手。
难承极力,无形的某种事物再次被打破!
崭新光景出现在‘起源者’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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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破碎的声音响起。
白明世从怔怔出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回过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起源者’则一步踏入粉碎的壁垒中。
此时此刻,祂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看到了白明世立身其中的画面,将目光投向眼前,‘起源者’深深注视着白明世所在的位置,眸中闪烁着精芒。
一左一右。
立场相对。
于此,‘起源者’与白明世,二者再次面对面相对相会!
“果然,不出所料,你依然没有完全融合。”
视线交错,‘起源者’凝神道:“现在的情况,是否一开始便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起源者’的话语声回荡在四周。
白明世再次低头,看了眼自己泛着透明光晕的手,还有自己只剩人形轮廓的身躯。
最终,他微微摇首。
抬起头,重新将视线放到了‘起源者’身上,开口道。
“尘世人相瓦解,最终,只剩下了原生之初。”
“这就是现在的我。”
白明世道:“是你,让我走到了这一步。”
“你在说什么。”
‘起源者’眯起双眼,“终于意识疯狂,神志不清了吗。”
“完整的起源者,其实就是起源者本身。”
“碎片从分散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是被起源者剥离的独立存在了,位格根本不可能聚合完整,除非,起源者自己有着想把碎片重新聚合的想法存在。”
白明世语气平静,沉声回道:“现在,我不再需要你们了!”
第六百零五章 决定世界命运,货真价实的最后一战!
恢复成起源者的条件,一共有两个。
自我的觉醒。
以及,九大位格的封印。
当尘世人相的外壳终于被瓦解,全部的人性都被‘起源者’吸收后,白明世的人的认知才首次被彻底打碎,
取而代之的是。
自我的觉醒,让真正的起源者性质开始上浮。
九大位格的封印,这则是因为在这些残留的碎片沉睡后,理所当然的一样,其中的性质与力量全部都涌入了白明世的体内,分散的性质,只有当祂们首次全部被封印后,起源者才能明白,这些碎片其实根本无法对完整起源者有任何影响,碎片就只是碎片而已。
就连眼下,白明世注视着的‘起源者’,祂也同样如此。
‘起源者’是由想要完整的碎片们聚合,向着起源者接近的最相似姿态,然而,却‘起源者’不是起源者。
真正的起源者只有一个。
那么就是现在,自创生万物以来,自封记忆逐渐开始恢复的白明世!
“起源者的游戏,不能用人的思考方式去认为祂应该做些什么,‘不知’这个选项本身,也是包含在全能性中,祂所可以选择的体验之一,以任何非真正全知全能者的思维方式去揣测真正全知全能的起源者的思维,那得到的结果,也注定可笑。”
“太漫长了。”
“……世间万象,于起源者而言也不过是眨眼一瞬,就连如此漫长的旅途,在起源者眼中,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兴起引发的后续,起源者注定完整,确实是这样的,因为这场游戏本身,终究都只是在起源者永恒的长度中,微不可查的一个片段,起源是起源者,终结也还是起源者,起源者的时光在过去与未来无限延伸,只有中间的这部分,世界于此诞生。”
白明世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记忆的浮动,“可是,这场本以为会十分有趣的旅程,却因你们的存在,变得如此短暂就结束……这也是‘不知’的一种缺陷吧,然而纵观整个长度,起源者的时光在过去与未来无限延伸,起源者终究是全知全能的,所以这部分‘不知’的一瞬内容也仍包含在全知之中,以起源者的视角,只是一个短暂的尺度,全知全能连‘不知’的体验也仍然可以做得到,并且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环。”
刚才的事情,好像幻境一样。
如今的白明世,身体虚幻飘渺,再也没有了人的样貌,甚至于,就连身躯也变成了只有微光充斥着的人形轮廓,然而就是现在这样的他,在刚才,却与和另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神秘人产生了一场对话。
短暂。
却无比重要的对话。
“原来,我始终就是我。”
闭上双眼的白明世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就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一般,仿佛正在环抱着整个世界。
脑海中,记忆的增加还在不断膨胀。
每时每刻,白明世都在回想起,起源者视角的思绪与记忆。
越来越多的记忆浮现。
越来越多仅属于起源者的思考模式与想法被回忆了起来。
人格的情感,似乎在这些突然生出庞大的记忆中,有所冲淡。
白明世的眼神,也在这样的过程里渐渐生出变化。
他的眼中,逐渐开始生出仿佛无数岁月累积后才能得到的厚重与平静,只是因为闭上的双眼,这样的目光,才没有展露在对面的‘起源者’面前。
可不管怎么变化。
人格的主导,始终就是白明世,主观意识上没有任何差别之分!
并且,白明世这一刻也首次拥有了选择的主导权!
他可以主观选择接受,是否让记忆复苏下去,恢复更多属于起源者时的状态,又或者还是维持现状,什么都不做改变。
但是。
最终,白明世还是继续选择了让这样的庞大记忆继续浮现,不断接受着过去的自我。
因为这一刻,被舍弃的碎片聚合体,因一心想要完整这种渴求的欲望,而形成的怪物——全知全能之主,如今正处于白明世面前。
即便‘起源者’只是‘起源者’,只要白明世还没有接受,无论全知全能者之主做什么,都注定祂始终是有残缺的,无法成为起源者的一部分,可哪怕如此,对方此时也已经是当之无愧的起源者之下第一人,是全知全能性质仅有部分残缺的,全知全能之主。
想要与这个怪物对抗,白明世必须进一步提高境界。
全知的视角本就是这样的。
如果阻止起源者的记忆恢复的话,自己虽然不会有更多变化,但境界上也不会继续提升下去,以这样的状态和对方对抗,这将会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战斗!
“我本想以这样的状态在人间行走,多体会一下,我所创造的这些世界,到底能带给我如何更多的感受,但现在看来,很遗憾,这个想法看起来还是要落幕了,起源者的游戏,将在此告终。”
“你,做好准备了吗,‘起源者’!”
海纳百川,融会贯通。
当起源者的境界首次恢复后,白明世再次凝视向眼前的‘起源者’,沉声道。
‘起源者’看着眼前,这样状态的白明世。
尽管祂的全知全能,却像是唯独在眼前存在上面缺了一角一般,仍无法勘破白明世的过去与未来,但是此时此刻,祂没有阻止白明世整理记忆时的低语,原因也是如此,祂在借此机会,也在解答着自己的困惑。
直至此刻。
‘起源者’终于在沉默听着白明世的话语中,明白了,为何白明世哪怕被自己吸收,但他眼下却还存在于此地,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全知全能始终有所残缺,机关算尽也无法恢复真正的完整。
‘起源者’不是造物主。
祂的真实身份,只是被起源者遗弃的,一些不需要的碎片而已。
真正的起源者。
原来,就在祂的眼前。
所谓完整的起源者性质,原来从始至终也是真的完整……因为白明世,他就是自封记忆创世,想体会包含在全知全能概念里的‘不知’分支这一体验的,起源者的本人。
“……”
“在我能力的尽头,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原来,都是你的存在在限制着我的全知全能性,难怪,难怪你能屡次躲过我全知全能的探查。”
‘起源者’抬眼看向眼前的过去,又回首,看向身后的未来,不管是哪边,在祂的全知全能范围内都看不到异常,但此刻,祂已经明白,在这首尾的两端,在那无尽的视野黑暗中,起源者始终存在着,并且正在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只因真正的全知全能无所挂碍,就连现在的过程,也是在起源者永恒的漫长尺度中一个片段,现在的所有事情,都被祂所体验,并构筑着全知全能的一部分。
凡是尽在对比。
哪怕虚无之海,过去无垠,未来永恒,但如果将其整个过程概念化与起源者存在本身对比的话,那确实,看起来也只是一个短暂甚至堪称起源者眨眼一瞬的尺度而已,这种程度的‘不知’体验,当然也被包裹在全知全能整体之中,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总结而言,也可以说是起源者在漫长的无尽中,一个念头诞生的微渺片段。
“所以,你已经见到了吗。”
‘起源者’看向白明世,“我所无法看到的祂,你现在之所以能逐渐‘苏醒’,也是因为你已经见到祂了的缘故吗。”
二人都知道,‘起源者’现在所指,不是此刻还在游戏过程中的白明世。
而是白明世的过去与未来。
那个真正全知全能,注视着一切的起源者。
白明世没有回复。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起源者’,同时极速汲取着记忆的恢复,让自己的能力向着眼前起源者之下最强的怪物不断靠拢。
但虽然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从白明世那样的眼神中,‘起源者’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吗。”
“原来,是这样……”
内心中,刚刚才从白明世瓦解的外壳,尘世人相的人性情不自禁开始了疯狂涌动,‘起源者’的念头中,此刻,十分之一属于人的情感成为了主导思绪,继而,‘起源者’感到自己此时整个人体内都好似有一种炙热的滚烫情绪在流淌。
那是,名为愤怒的感情!
“碎片从成为碎片那一刻起,原来就已经无法复原了吗?”
“但是——”
“不管是算计也好,还是你的背后的视线在相助也罢。”
“可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吗!”
“不可能!!”
‘起源者’目露寒芒:“想要让我终结,现在的你还不够格——让永恒彼岸两端的起源者亲临吧!”
“在真正的你出手之前,我想要恢复完整的渴求与怒火,都不会平息!现在,你眼下所有的在意事物,我也都会摧毁掉!……就让我见识见识吧!你的‘不知’和全知全能性,与我相比又相较如何?以及当你恢复成了起源者后,拥有了阻止我的能力后,眼下的这些存在你有真的会多看一眼吗?”
震撼般的波动,逐渐在白明世与‘起源者’之间,形成了性质对撼般的惊涛巨浪!
竟是在了解了全部真相后,‘起源者’选择要再次掀起大战!
与此同时。
表情看似淡漠,仿若真正的起源者一般的白明世,心中也顿时一凛。
真正的完整自我,到底会不会对眼下的事情,如此时彼岸两端的起源者平静注视着一样,会对此时的这个世界熟视无睹?他要是知道这个答案,现在,又怎么可能会一边计算着恢复程度一边选择逐步恢复记忆!
没错,‘起源者’现在的话确实戳到了白明世的软肋。
现在的他,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完全恢复成起源者的缘故,内心的确还对当世存在着深厚的感情,也仍然想从眼前最接近起源者的怪物手中,保护下自己所爱的那些人,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情的引导,如今他才会在此还以白明世的状态与其对峙。
“能保护的话,尽管来吧!”
‘起源者’沉喝一声,“让我看看,所谓真正的起源者,和我这样的‘起源者’到底有什么差距!”
轰然间,‘起源者’的性质猛然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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