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杯酒
在她学园祭结束的那天晚上,荻原明说她不哭不闹不是没道理的,虽然她当场就眼泪汪汪了一回,给荻原明破了个防。
现在算是好不容易又看到了一次,荻原明当然犯起了心疼,就这么把她抱回来后柔声说道:“继续睡吧,不去了。”
七海呆了呆,又揉了揉眼睛问道:“荻原先生不想看日出了吗?”
“与其说想看日出……”
不如说是想和你一起看日出吧。
但果然还是睡个好觉更重要点,疲惫的睡眠不足,是荻原明看来痛苦程度仅次于吃不饱的事。
荻原明用揽着七海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像是哄孩子那样轻缓的拍着:“总之睡吧,不去了。”
七海满怀眷恋的在荻原明怀里钻了钻,安静了几秒,就当荻原明以为她已经打算继续睡的时候,又突然说道:“但我想和您一起看日出,至少也想……有一次吧。”
荻原明缓缓吸了口气。
他都不知道是自己防御低了还是怎么着,反正最近一段时间,总有种在被七海疯狂穿刺的感觉。
虽然不是疼的那种,而是爽的那种。
啧,说着说着就更奇怪了。
荻原明享受着这种早起被窝里的温馨感,低声说道:“你先缓一缓,确实困的话咱们就不去。”
“您担心过头啦,荻原先生。”
七海揉了揉脸蛋,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已经大致恢复了往日的清亮,至于剩下的少许迷糊,不如说是一种像是喝醉酒般的晕乎。
脸挺红的,像是她昨晚自己刚拍过的样子。
天色未明,佳人初醒,又是这般红着脸贴在怀里,想保持平常心可太难了。
荻原明看的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脸热到发红和自己拍到发红,给大脑的影响显然是截然不同的,在被吻了一口而升温后,影响显然也会更大。
在这样的温度感和过于旖旎的气氛中,七海突然把脑袋缩了下去,抱怨般的小声说道:“荻原先生又亲我了。”
这似乎在表达不满的语气,让荻原明有点发愣:“呃……嗯?不行么?”
“唔,没有不行,我只是……”
七海停顿了几秒,带着安静的吸气声,明显是在给自己打气,待到气打足了,她又缩了缩脑袋,小声问道:“光您亲我太不公平了,我能不能亲回来呀?”
“……”
“啊,虽然女仆和主人之间本来就不该是公平的,嗯,那就……回报?我能不能,回报一下?”
真的,真的在被来回穿刺。
这不是防御问题,是破甲值和克制的问题。
而且真的被捅的很爽,有被炉里的生理反应为证。
荻原明难得的红了老脸,也难得不太利索的回应道:“哦,嗯,可以。”
七海咬着嘴唇,抬起脑袋凑过来,在荻原明侧脸亲了一下。
因为没有撑起身体,所以亲的是耳下的腮帮子那里。
那个位置多少有点敏感,于是和温馨相比,这一亲也多少显得有点色。
七海并未意识到被炉里更加明确的“证明”,眨着仿佛在发亮的眼睛,红着脸说道:“那,荻原先生,咱们起床吧。”
荻原明点点头:“嗯,起,你把我的烟拿来,我缓缓神。”
“好。”
七海爬出了温暖的被炉与怀抱,将荻原明的烟和烟灰缸放在被炉上,轻声说道:“那我去洗漱了。”
“去吧。”
荻原明答应着,坐起身来,点着了烟。
明明知道过年这两天情人没空,外面的一些店也关门休息了,怎么就脑子一热,让七海陪睡了呢。
命不要啦?
这大早晨急着出门看日出,也没空处理一下。
荻原明转移着思维,试着驱除那些污秽的念头,将注意力放在温馨上,其实自始至终,重点也都是温馨,由此产生的欲望也能算是一种肮脏。
但回味着这种,如同和小妻子一同醒来,在早晨的被窝里旖旎温情了一番的温馨感,荻原明脑子里的侵犯念头反倒越跳越高。
爱情的本质,是为了让有思维的智慧生物乐意繁衍,至少荻原明这个喜欢用进化论解释事情的是这么认为,而他的精神境界又没有柏拉图式恋爱那么高明。
所以对他而言,性和爱是不分家的。
所以也别琢磨什么温馨感了,没用的。
在失败后,荻原明很有逼数的叼着烟离开被炉,坐上飘窗,打开窗户吹着寒风。
很后悔,下次真有点不敢了的后悔。
而彻底摆脱这种纠结的办法,不是什么克制忍耐控制,一直控制到整个人矫情欠揍,而是想想以后。
不过单纯的想也没用,在经历过对花天酒地失去兴致,和对以前的情人失去兴致后,荻原明对自己的兴趣热度显然没有什么信任感,只能依靠时间去验证和确认。
想着这些东西,荻原明用一根烟的时间冷静了下来,叹着气关上了窗。
走了,该去一起看日出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成年人不要胡思乱想
虽然看日出已经是没多少人会做的传统,但好歹是东京这偌大的城市里为数不多适合看日出的地方,在这一天凌晨,台场海滨还是零零散散有着不少人。
也在这里,荻原明见证了太阳自海平面缓缓升起的奇异景象。
嗯,对于一个没有什么闲心看日出,又长期生活在城市里的人而言,首次在海边看日出,真的会新鲜到感觉奇异。
七海哈着有点发凉的手,俏脸微红,时不时的小跳两下,显然在为这份带有正面意义的美好而亢奋着,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亢奋理由,就不是荻原明能去想的了。
那叫自我意识过剩。
这片被晨曦的阳光所洒满的海平面,着实称得上一片如画般的美景,带有微微咸味和湿气的海风,也会让人清晰意识到自己入了画。
那显然比站在画外的观赏更加惬意。
荻原明吹着海风叼着烟,好好的留恋了一会,思索自己明年会不会还想来看。
目前的答案是想。
暂时来说足够了。
荻原明看了个够,也等着七海的亢奋劲慢慢平缓下来,这才说道:“走吧,去吃个早餐,还有个要排队的活呢。”
“是!”
明明应该是休息不足的状态,但今天的七海,却比往常都要有活力。
不过平时睡眠营养都很充足,偶尔压榨精力亢奋一天,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年轻人的特权。
在台场找地方吃了早餐,荻原明开着车,带七海去了位于涩谷区的明治神宫。
作为能在寸土寸金的涩谷区占上70公顷地的神社,明治神宫在传统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从高远处看,这就是在紧凑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高楼大厦中,突兀出现的一片巨大绿地。
那不仅是一个传统文化方面的标杆,也是各种宣传里东京游客必来的旅游景点之一,每年络绎不绝的游客,尤其是新年期间那三百万的参拜客,更展现了其恐怖的地位和影响力。
近年来听说还屡创新高,达到了四百万这个数字。
荻原明和七海来的很早,来参拜的人还比较少——但也只是相对人少,至少在元旦这一天,明治神宫不存在真正人少的时间。
早晨来的大多是更加重视传统的中老年,为数不多的年轻人或孩子也是和家人一起,于是站在名为神宫桥的入口前,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中老年人群和维护秩序的警察,荻原明感到一阵头疼。
他没有社恐,但在家清净自由的呆久了,出门又毫不吝啬的花钱图方便,当然会讨厌这种需要进入人群的状况。
所以说,成年人不要胡思乱想。
因为既然称为胡思乱想,就表示是平日不会做的麻烦事,一旦脑子一热开始做,往往在付出资金行动时间等成本的途中,就会开始感到后悔。
但作为一个成年人,出于面子又不好中途放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为自己的胡思乱想付出惨痛的代价。
“……走吧。”
荻原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踏出了汇入人群的这一步。
然后被七海抓着衣角扯了出来。
“人太多了,荻原先生。”七海看着人群,很为难的说道,“进去之后还要排好久的队,咱们还是不去了吧。”
荻原明乍一听挺高兴,但仔细想想,七海又没社恐或对密集人群的讨厌,应该也不缺乏排队的耐心,来的路上还显得兴致勃勃。
那么这种事到临头的退却,就不是她的个人原因了。
荻原明欣慰的叹了口气,揉了揉七海的脑袋:“没事,路上人还不算多,进去之后,咱们也用不着跟人挤。”
七海想了一下,想起了只要有着大笔纳俸,就能进入大殿参拜的特权。
这个社会,总是对钱充满着善意。
“您是说进大殿参拜吗?”
“嗯,去大殿。”
听到这个,七海点点头,不再说话。
她之所以在这退却,就是因为看出了荻原明因人多而不喜——在适当的时候给出适当的提议,包括给主人台阶下,是女仆的分内之事。
既然荻原明已经表示人多点没问题,她也不会去过分照顾。
至于需要供奉的那笔钱?
算了吧,那笔钱虽然不少,也有点浪费,但比当时让霞之丘小姐留下猫耳便宜多了。
因为家里不缺钱,七海本就以荻原明的舒适为优先,而在经历过那番差点砸掉家底的刺激后,就算七海本质上还是个勤俭持家的女孩子,也很难对荻原明一些普通的挥霍产生什么感觉了。
她紧跟着荻原明的脚步,踏着细碎的石子路经过鸟居,正式进入了明治神宫的区域。
前面说过,明治神宫占地70公顷,这么大的面积里当然不会全是宫殿,大部分是已经形成了自然林的林区,且有相当一部分是四季常青的树木。
虽说为了维持肃穆感,林区在建立时特意要求不用过分艳丽的树,没有什么特别的盛景,但从一街之隔的繁华都市,突然踏入充满自然气息的林间,已经足够让大部分的都市人感到心怡。
何况时间又是清晨。
荻原明慢慢吐了一口气,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毕竟今天到这里的都是正正经经来参拜的,完全没人吵闹,通向神社的路也足够宽敞,总体还挺让人舒心。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两人经过一段有些漫长的行走,前后经过三个鸟居,进入南神门,到了神社本殿。
明治神宫用来参拜的正殿没有一般想象中那么宏伟,而在接纳极多参拜客的时候,门前那几个参拜处更不可能够用,于是在这显然超负荷的特殊的日子里,明治神宫的办法是在殿前的半个广场铺上白布,围上半人高的护墙,并省略掉一切多余步骤。
参拜者只需走到护墙前,把硬币扔向白布中,二拜二拍一拜,双手合十祈祷完毕,便可以右转出东神门,完成全部的参拜流程。
也不好说算不算糊弄事,总之从高处看,这沿着固定线路进出的密集人群和高效率的参拜,就仿佛一条不停涌动着的长蛇,在身体弯折经过这片白布时,不停的蹭下了一些零散东西。
荻原没往护墙前层层叠叠的人堆里凑,而是在殿前修成圆形的巨大树木下,找到了在那维持秩序的神官,直接开口道:“带我去里面。”
神官一听就明白这是来大主顾了,而作为一名大神社的神官,基本的职业素养当然要有,至少不可能世俗而掉价的在这说价钱,恭恭敬敬的一抬手道:“这边请。”
七海跟着神官和荻原明,绕过殿前的汹涌人群,从侧面进了供奉着神瓮的大殿,第一次享受到有钱人的特殊待遇。
这里也有人在参拜或等待,仅看衣服和气质,就知道不会是一般人,而殿内与外面截然不同的肃穆感,也让她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呼吸。
她在殿内专用的手水舍处洗净了手,回头却看到荻原明还在那站着,意外的问道:“荻原先生不来吗?”
荻原明点了下头:“嗯,我不参拜,你去就行。”
这让神官和七海一起露出了异色。
神官是搞不清荻原明到底来干嘛的,虽然确实有些进了大殿却不参拜的人,但那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的随从,不可能跟自家大人肩并肩的在那参拜,也不可能让自家大人等着自己参拜完。
但这一男一女,显然是以男人为主,就显得比较耐人寻味了。
话虽如此,神官也没有多问,哪怕他心里觉得这种进来了却拒绝参拜,多少有些对神明不敬,但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更不会在贵人面前失仪。
神官确实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但也不是不会挨收拾,至少他这一个普通神官对上达官贵人,还是需要老老实实的看眼色做人。
至于七海则是隐约想到了什么,没再说话。
待到她洗净手后,神官将她引到了神瓮前,随后便暂时离开,给七海留下参拜的时间,也去拿点必要的东西。
神瓮前有着正常参拜所用的赛钱箱和摇铃,七海投入准备好的硬币,摇响铃铛告知神明自己的到来,随后二拜二拍一拜,默默的双手合十,在心中许下了新年的愿望。
只不过她许的愿望,不是两个月后下一次的声优试镜通过,而是在几天后的回家时,可以和父母谈妥女仆工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