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杯酒
这番话别人也许会听的一头雾水,但对于知晓荻原明穿越身份的侑子小姐而言,倒是没什么听不懂的。
“安心,就像我们的交易不能强迫一样,功德也从来不会强塞给你什么,如果碰上不想要的,只要拒绝就好。”
侑子小姐微微的笑着,意有所指的说道:“谁会嫌好事多呢,何况是已经动起来的你。”
听到这个,荻原明便把最后一丝被命运掌控的感觉丢了出去,若有所思的道:“说的也是,但要说起交易不强迫原则,你把四月一日留在店里那事……”
“不聊了,走了。”侑子小姐将怀里的小白扔给荻原明,向着楼上喊了一声,“要回去了!四月一日!”
“啊,来了来了,侑子小姐。”四月一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荻原明撸着落到怀里的小白,在趴窝正舒服时突然被扔出来,小白的猫脸上充斥着几分很有灵性的懵逼。
七海闻声也从房间里出来,打算替客人来时便赖在沙发上的荻原明送客,虽然荻原明说不去送和接是表达朋友之间的亲近,但她还是觉得很不对劲。
“下次再来玩啊~”荻原明似笑非笑的招呼了一句,然后貌似有点没精神的躺了下去,对七海说道,“送到门口就好,不用往外,我还有话要给你说。”
七海赶紧点头应下,将侑子两人送出了门。
在院子里,侑子小姐突然回头问了一句话:“对你来说,荻原君是什么人呢?”
这个有些奇怪的问题,让七海认真的想了想。
之后同样认真的回答道:“是主人。”
“虽然不同于一般,但也是一家人了。”侑子小姐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七海的头,“好孩子,好孩子呢……”
并非初见时那仿佛调笑一样的审视,而是充满温情的抚摸,那种谜一样的亲和感,让七海更加兴不起反抗的心思。
她有些茫然的接受了下来,直到侑子小姐飘然离去,才反应过来挥了挥手。
明明是背对,侑子小姐却好像看到了她的动作一般,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同时留下了一句充满愉快笑声的话语。
“告诉荻原君,你的第一次摸头也被我收下了哦~”
七海猛的捂住脑袋,脸色微微发苦。
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变得有些期待。
……
看着走路有点发飘的侑子小姐,四月一日叹了口气。
“侑子小姐,都出来了,你就不用装了。”
“嗯——?”侑子小姐拖着长长的鼻音,笑眯眯的说道,“谁说我是装的?”
“哈?侑子小姐也会喝醉?”
“人在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总会比较容易醉,当然,今天是高兴。”
这让四月一日理解不能,之前不是还嚷嚷着快被欺负哭了,怎么又高兴了呢……
他挠了挠头,想要问点什么,然而侑子小姐在那之前开口道:“四月一日,你知道一个孤魂野鬼会做什么吗。”
“孤魂野鬼?啊……害人?”
“我不是说恶鬼,而是说一只真正的孤魂野鬼,既算不上善,也算不上恶,既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
四月一日试图去想,但他也想不到一只不善不恶的鬼会做什么,最后只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侑子缓缓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是啊,没错,没人知道他会做什么。”
“侑子小姐也不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因为除了维持存在,没有什么能牵动他的线,而维持存在所需的牵动又太微弱,不能让他有任何动摇。”
以往常一般的缓慢语调,壹原侑子轻声诉说着。
“这样的孤魂野鬼,也许会就这样毫无目的的存在着,也许会在哪一天自我消失,也许会伸手帮一把路过的人,也许在不经意间化身恶鬼,将附近的村子屠杀殆尽。”
“没人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因为他的心是空的,没有指引他的方向,身上也是空的,没有牵住他的线。”
侑子小姐抬起一只手,像是捏住什么一般,悬在了空中。
“我是第一根线,就像一根向上的线,一根被固定住的线,只能在他坠向深渊的时候牵住他。我曾经想过做点什么,但我这根固定的线并不能牵扯他的左右,他也不愿顺着线走向我。”
听到这里,四月一日明白了什么。
“侑子小姐说的是荻原先生?把别人比作孤魂野鬼是不是不太好……”
侑子小姐摇摇头:“不是我在使用恶意的比喻哦,孤魂野鬼这个词,是荻原君自己亲口说的呢。”
“诶?”四月一日很难想象有人会这样形容自己。
反观侑子小姐,则对此充满了赞同之意。
“这是非常贴切的比喻,他就像一个孤魂野鬼,无牵无挂,难喜难悲,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后会做出什么。”
“所以我很高兴看到他的心里有了欲望,有了方向,哪怕并不是多正确,然后在走动的过程中,缠上了一根又一根线,又从那些线上,得到了一份又一份生存之外的养料。”
“最后,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
带着几分醉意,侑子小姐望着月亮,露出了喜悦的微笑
第八十章 七海想要撒娇
“我回来了,荻原先生。”
七海小跑着来到沙发边,看到躺在沙发上轻轻呼着气的荻原明,担忧的问道:“您还好吗?”
“还好,今天有你在场,侑子小姐没有发酒疯,总算在喝完后还能站起来了。”
荻原明打了个哈欠,之后睁开眼睛笑了笑:“以后就叫你小七海了,可以吧?”
“嗯……嗯!”
七海迟疑了一下,但那份迟疑显然是因为害羞,之后便用力的一点头,接受了这个带有宠溺感的称呼。
其实这个称呼是有人用的,就是那位同住在樱花庄的美咲学姐,但大大咧咧的美咲学姐叫起来,和荻原明叫起来,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于是荻原明转向了下一个话题:“今天做的不错,想怎么撒娇呢,说说看?”
七海的脸以极快的速度红了起来,可爱的关西腔也一下子冒了出来:“不!不需要!那都是我该做的!”
荻原明露出了稍稍有些揶揄的笑,语气倒是很正经的说道:“那就换成奖金?唔,倒是也行,你觉得多少合适?”
当然,这其实是一种算计——以荻原明的了解,七海大概率不愿意要更多的钱,何况是让她自己说数字,面对这种二选一的局面,她当然会倾向于自己原本想要的,且不会有什么多余压力的另一个选项,哪怕那个选项很令她害羞。
七海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又死死闭上了嘴,那憋闷的样子,让荻原明开始怕她会背过气去。
不过在荻原明试图进一步引导之前,她突然说道:“等我一下,荻原先生。”
说完话,七海小跑着回了房间。
她并未让荻原明久等,只是过了几分钟后,便以女仆的形象重新出现。
因为是荻原先生的女仆,所以不会慌乱害羞,也因为是荻原先生的女仆,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嘉奖。
她将茶几挪开一些,然后坐在了地板上。
能想象吗?你躺在沙发上,而一个女孩子穿着漂亮的,代表着顺从意义的女仆装,以可爱的鸭子坐坐在你面前的地板上,双手扒着沙发边沿,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狗狗般看着你,眼中是只在看向你时才会出现的热切,以及想要奖励的期盼,又因为羞怯的缘故,布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
挡得住吗?
挡不住,神仙都挡不住,何况是一介俗人。
本就带着酒劲的荻原明,差点让这一波直接掀翻了,他用力按了按额头,缓解着由骤然升高的血压所带来的痛苦,以比平日沙哑的声音问道:“想……怎么样?”
“今天,侑子小姐用手摸我下巴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反抗的,但那是荻原先生很重要的朋友,也是女性,所以我才忍着没有……动,您……生气了吗……”
首先是带有认错意味的解释,明明在害怕主人生气,很胆怯,但依然要先好好承认,去求得谅解。
荻原明很想喝口水,但实在腾不出那个心思,只能以这干渴的嗓子回答道:“当然没有,没生气,只是有点可惜而已,毕竟……我都没舍得调戏过,对吧。”
“您也可以的,嗯,可以……调戏的。”
七海微微抬起下巴,然后就这么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荻原明深吸一口气,再猛的呼出,然后尽可能压抑着呼吸,不将其变成足以带来旖旎感的喘息声。
这小狗狗究竟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虽然本意显然是方便荻原明伸手去勾下巴,去调戏,但只要坐起来一点,从高一些的角度去看,这个姿态就和索吻毫无差别。
而以躺在沙发上的视角,抬起下巴这个动作,又是将绑着黑色束带的脖颈暴露在荻原明眼前。
酒会唤醒男性一部分暴力因子与本能,荻原明的性癖中,其实也有一部分轻度的暴虐倾向。
在这种带着醉意的状态下,看着那白皙的,纤细的,致命的脖颈,以如此毫无防备的姿态暴露出来时,荻原明的脑海中,甚至升起了几分撕咬的欲望。
当然,即便是完全发泄欲望,荻原明也不至于做出真正具有伤害的撕咬,毕竟他的口味还算轻,只是将此作为一种情调。
而出于还想当个人的心态,虽然单方面的施虐与对方的痛苦确实可以带来快感,但他并不愿意那样做,通常只在女方能接受,或者也有这份兴趣的情况下进行适度撕咬,以双方共同的快感来获得精神上的满足感。
但很显然,目前的情况与对象都不合适,而且是完全不合适。
“不许睁开眼睛。”
荻原明说出了带有命令意味的话语,换个姿势侧躺着,以免自己的反应被七海看到,然后抬起手,先用中指勾住了那束在白皙的脖子上,如同项圈一般的黑色束颈。
受到这份牵引,七海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前倾了一些。
接下来,荻原明才用食指轻轻勾了勾她光洁的下巴,动作缓慢而温柔。
七海对于脖子上的牵引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以为自己离的有点远,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被轻轻挠着的下巴上,为此发出了一点惬意的哼声。
“荻原先生,这个是给猫挠下巴的动作吧……”
“嗯?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很舒服,嗯……但是……”
听到但是二字,让荻原明的手指停了一下:“怎么了?”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侑子小姐还摸了我的头,让我告诉您说,我的第一次摸头也被她收下了。”七海依然闭着眼睛,羞愧的咬了咬下唇,“但是不一样的,那最多算是除了我的父母外,拿走了……女性第一次摸头吧,异性的第一次,想让荻原先生来……”
听到前半句,荻原明险些让找茬的侑子小姐弄岔了气,但是听完后半句,他就没什么火气了,甚至还有点感谢。
如果不是那样,七海也找不到理由,让自己拿走她的“第一次”吧。
荻原明伸出另一只手,在她戴着女仆发箍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又觉得那东西实在碍事,索性摘下丢去了一边,在那蓬松而柔顺的头发上尽情摸了个爽。
当然,女孩子想要的摸头是要顺着头发与刘海的方向摸,那种所谓的揉乱看似温情有趣,但其实就跟逆着猫狗的毛撸一样,不但很不舒服,还会让女孩子升起跟你拼命的心思。
如果不是有着想找一顿抽的抖M心理,没有做好被讨厌的心理准备,或者已经把好感度刷到爆,实在是不太推荐。
当然,就算好感度已经刷爆,根据相处方式,下次让不让你摸也是另一回事。
经过一番温情的抚摸,荻原明那差点爆掉的血压终于一点一点恢复正常,走入岔道的欲望,也被七海这乖巧而享受的样子一点一点摆正了回来。
“这样就算撒娇了?”荻原明笑着问道。
“……嗯!”七海睁开朦胧的眼睛,又赶紧闭了回去,“啊!对不起,我能睁眼了吗,荻原先生。”
“嗯,可以了。”
荻原明再最后的摸了摸头,挠了挠下巴,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
七海再次睁开眼睛,原本朦胧的瞳孔在几次眨动之后恢复清明,又在注意到茶几上剩余的酒菜时,迅速投入了工作状态。
荻原明也趁此机会休息了一会,舒缓着刚才过于亢奋的神经,等到收拾清洗的零碎动静消失,脚步声再次接近时,他看到了已经换回原本衣服,准备下班回家的七海。
“要走了?”
“是的,荻原先生今天喝酒了,也早点回屋休息吧。”
“不着急,我再躺一会,暂时不想动。”
听到荻原明这样说,七海便将沙发上的薄毯拉下来,盖在了荻原明身上。
荻原明任由七海把自己盖好,半眯着眼睛,似乎带着几分困意说道:“说起来,小七海你每天这么跑来跑去的,不觉得太辛苦了么,我给你的待遇里本来就有包食宿这一条吧,要不要住下来?”
“嗯?”七海迟疑着说道,“可是晚上我还要照顾真白……”
这话让荻原明愣了一下:“你怎么还在照顾她?”
“因为老师和美咲学姐实在靠不住,剩下的又都是男生,白天的培训时间实在没有办法,但到了晚上,当然要由我照顾啊。”
七海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这完全没想到的情况,让荻原明一时间陷入了迷茫,再仔细想了想,才理出了一条逻辑。
在原著里,七海在病倒之后意识到自己无法承担过多的负担,因此把照顾真白的事还给了神田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