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火酒颂
“这个问题不会有结论，我不是你，你没法切身体会我的情绪，我也不知道你愉快、生气会是什么感觉，跟我的有什么差别，”池非迟道，“不过有的时候，确实没什么感觉。”
“邮件被远程删除，想检测电波也没办法检测，”安室透有些遗憾，又问道，“那么，昨晚他们是在逼顾问做决定？”
“昨天晚上就是期限的最后时间，门外有人堵，我估计还有狙击枪瞄着窗户，”池非迟道，“我让你去看看，就是想确认自己的判断有没有错。”
不是让自己去做目击证人？
安室透想了一下，决定放弃猜测池非迟的脑回路，“顾问同意加入他们了？”
“同意了，”池非迟点头，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他们人多武器多，我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弱小，可怜，又无助。”
安室透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呆呆看着池非迟。
这话是顾问说出来的？
说也行，至少表情或者语气该配合一下吧？
这么一脸平静地说出来，他感觉池非迟是在一本正经地推卸责任……
不过他想了想，被堵洗手间、窗户外门外都有枪口的感觉，是挺无助的。
“顾问自保没有错……”安室透觉得该宽慰一下。
“不，之前我就打算靠拢他们，摸摸他们的底细，争取把他们一锅端了，你也可以认为，他们觉得我上钩了，有我故意操作的成分，加入正合我意，”池非迟摸着下巴，“不过我本来是想慢慢来，中途找时间跟你打招呼，毕竟你是公安，没想到他们的动作比我想象中快，全程监视，最后还仗着人多直接武力威胁，有点打乱我的安排，只能答应之后再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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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别刺激池非迟比较好
安室透觉得自己需要捋一捋。
组织盯上了池非迟，池非迟就打算反潜一波，把组织端了，这种想法让人觉得有点惹不起……
嗯，挺大胆的。
“顾问在杯户市立饭店，没想过求助警方吗？”
“那个时候，电话应该被监听，而且我身上有窃听器，说不定没说出来，就被狙击枪爆头了，”池非迟道，“而且他们的人好像不少，藏得也很深，身份千奇百怪，企业家、大明星都不是一般人，说明他们的势力很庞大，我不敢保证警方有没有他们的人。”
安室透有些佩服，顾问算是刚接触组织，就已经把组织的行事风格、还有水深这一点看得很透彻，也就是说，池非迟不是自大的刚上去，而是很清楚面对的是一个庞然大物，还是打算弄掉这个庞然大物，“顾问刚才提出不在公安内部公布自己的详细信息，也是担心公安内部有他们的人？”
池非迟点头，他确实不相信公安内部的人。
安室透突然有点感动。
他也发现了，池非迟的防备心确实重，说是谨慎多疑也不为过，谁都不信，偏偏这么信任他，就像一直以来信任他的能力一样……
不过，感动归感动，吓唬还是有必要的，他是真的想看看池非迟被吓一跳是什么样。
而且，池非迟都对他这么坦诚了，将心比心，他觉得有必要将自己的情况说一下。
想着，安室透脸上突然露出温和的笑，盯着池非迟的目光却变得阴沉，戏谑道，“顾问还真是信任我呢，你觉得组织不会再试探你的态度了吗？自我介绍一下，代号波本……”
池非迟默默将枪口对准安室透的脑门，脸色如常，语气依旧平静，“别乱开玩笑，会走火。”
安室透脸色僵了一下，“别走火，我乱开玩笑的。”
他不觉得池非迟有被吓到，倒是自己被吓到了。
换了其他人，他相信不会冲动，但如果是池非迟，受了刺激，他还真不敢保证……
还是别刺激池非迟比较好。
池非迟把枪放下，收到沙发缝隙里。
安室透心里松了口气，也有些郁闷，又忍不住了，“我说开玩笑的，顾问就信了吗？不怕我骗你放下枪的？”
说完，安室透就后悔了，说好了不刺激池非迟呢？
“要是你骗我，那就当我瞎吧。”池非迟没再拿枪，虽然知道安室透是故意吓他，但该演的还得演，否则他解释不清自己怎么知道安室透卧底进了组织。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好吧，又感动了，同时，神色却认真起来，低声道，“我也在那个组织卧底，代号波本是真的，不过我并不建议顾问待下去，顾问的能力我认可，但……他们在针对顾问的精神状态。”
“我的精神没问题。”池非迟忍不住声明。
安室透压根没信，喝醉的人也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不过他也不想跟池非迟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正色分析道，“我不确定组织以前有没有试过对其他人试过电波影响，但我们都没有被影响，也就是说，这种电波对你影响很大，比常人大得多……”
他觉得，应该是针对有精神疾病的人。
“为什么不会是因为我心情平静的时候多，才发现这种不太明显的情绪波动？”池非迟反问。
安室透认真考虑了一下，点头道，“也有这个可能，不过他们既然针对，这种手段无效，也会换一种手段。”
“你担心我被控制了？”池非迟道。
安室透看了池非迟片刻，“不，你不是甘愿任人操纵的人，我是担心因为他们的影响，让你以前的病复发，而且卧底生活本身就很压抑，时时刻刻警惕怀疑，以顾问的状态，不适合卧底工作。”
“我已经进去了，”池非迟冷静分析，“一般而言，能去罪犯组织卧底的，都是警校精英，或者外招有能力的人进行培训，以保证忠诚，不过这段时期就是卧底的最大破绽，你们只能造假消除，或者伪造一个假身份，容易被怀疑，我不一样，我的经历从小到大都能查清楚，被怀疑是卧底的可能性很低，至少比你们卧底有优势。”
安室透沉默，的确，他们有一段经历需要遮掩，而假身份再谨慎，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会有查不清的一段经历。
那一位很谨慎，相比起来，池非迟确实占优势。
“也没人会觉得，公安能让一个跨国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去卧底，”池非迟继续道，“另外，是他们老大主动联系我，他肯定有什么原因需要我，只要我配合着表现出被慢慢控制，他就会觉得我是他一手发掘并慢慢攻克的人，比较容易信任。”
安室透惊讶了一下，皱眉思索。
他没想到会是那一位主动联系池非迟，也就意味着，池非迟对于那一位恐怕有不一样的意义……
池非迟又道，“还有，我有摆出来的弱点，心理疾病、大集团继承人的身份，比你们容易控制，那个人也会比较放心。”
安室透继续沉默，池非迟分析得很对，有池非迟这么一个容易获取信任、本身又聪明有能力的人帮忙卧底，是公安求都求不来的。
更何况，池非迟已经进入组织了，和他配合，沟通情报，对他有好处。
不过，抛开朋友不谈，他也要考虑到真池集团给警方多年的资助，这是份大人情，是让他们保护池非迟，而不是让池非迟去送死的。
而池非迟的心理状态也确实危险，只要以前抑郁症之类的病症复发，池非迟走不出来，这辈子就完了。
那一位或许因为某种原因需要池非迟，但明显不会考虑池非迟的精神状态，否则也不会用电波影响情绪这种偏激而可怕的手段。
池非迟没再说下去，等着安室透考虑。
“其实你没必要冒险，”安室透还是决定劝一劝，“卧底里聪明人很多，但也死了很多，你不是公安体系里的人，甚至不是警察体系里的人，犯罪怎么也轮不到你……”
池非迟默默拿起了自己的小本本。
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