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香味咖啡
就好像没人会相信那么强大的吉尔伽美什,居然会被Lancer如此干脆利落的击败一样,卫宫切嗣也没想到,远坂时臣居然会这样直接找上门来,甚至没有携带任何的魔术礼装,随意的样子好像只是到朋友家串门。
这种无异于送羊入虎口的举动,实在不像是名为远坂时臣的男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是因为穷途末路了吗?
“所以,Archer的Master,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卫宫切嗣一只手放在桌面,一只手握着桌面下的卡利科M950,在这个距离下,他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把远坂时臣射成蜂窝。
远坂时臣动作优雅地端起红茶,轻轻地抿了一口,仅仅只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便将成熟男人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以预见的是,倘若这个男人稍微放纵一些,估计现在已经欠下一屁股的风流债了。
“何必说这些浪费时间的话呢?卫宫切嗣。”远坂时臣放下茶杯,低沉醇厚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回荡在卫宫切嗣耳侧,即便身陷敌营,他也依然显得从容不迫,“我来此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的吧,不然以你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把我放进来呢?”
卫宫切嗣沉默片刻,默默地将卡利科M950放回原位,把两只手都放在了桌面上,目光幽邃地注视着远坂时臣:“你想和我结盟,一起对付Lancer?”
“你难道不觉得Lancer一组现在才是我们当前最需要解决的敌人吗?”远坂时臣笑得含蓄而优雅,如果是其他人做出这样的笑容总有种做作的感觉,但放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是恰到好处,“最强的Master和最强的Servent,这样的搭配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我们不联起手来把他们淘汰,根本就没有得到圣杯的希望。”
卫宫切嗣沉默地注视着远坂时臣,一言不发。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对付肯尼斯的底牌,但你又怎么保证那一定会生效呢?
“直到现在我们对Lancer的能力都还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程度,倘若你的底牌失效了,后果怎样,想必应该不用我多言吧?”
远坂时臣意味深长地看了卫宫切嗣一眼:“我想你应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到了那时候,Lancer会看在Saber的面子上对你手下留情吧?”
卫宫切嗣自然不会那么天真,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已经让他深刻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和无奈,更何况这还是战争,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你死我活。
“我和你没有信任的基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坂时臣,“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前天晚上才指使Saber向远坂家发起突袭,连人家的房子都给炸了,这种时候远板时辰来找他结盟,他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打算趁机报复?
“信任?不需要信任,这是战争,我们本就是在为了各自的利益战斗,只有利益,才是最牢固的纽带。”远坂时臣微笑道。
卫宫切嗣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但是就Archer现在的状态,拿什么去和Lancer斗?”
“放心吧。”远坂时臣露出了自己的右手手背,那里只剩下一道清晰的红色纹路,其余两道都已经明显黯淡下来,“我已经用令咒给Archer进行了治疗,虽然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战斗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另外,到时候Berserker也会和我们一起行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卫宫切嗣沉默片刻后站起身,朝着远坂时臣伸出了手。
“我接受。”
第二十六章 卫宫切嗣的觉悟
“切嗣。”会客厅的大门忽然打开,爱丽斯菲尔和Saber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满脸无奈的久宇舞弥。
“爱丽?”卫宫切嗣微微一怔,“你们怎么回来了?”
“这位美丽的夫人想必就是来自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爱丽斯菲尔小姐吧。”远坂时臣站起身,优雅地朝着爱丽斯菲尔弯了弯腰,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你好,鄙人是远坂家的家主,远坂时臣。不知阿哈德翁近来还好吗?”
看着这位曾经的盟友,爱丽斯菲尔眼中浮现出些许警惕之色,微微颔首道:“阿哈德翁一直很好。”
“是吗?那我就安心了。”远坂时臣微笑着,“等这次圣杯战争结束以后,我就去拜访一下爱因兹贝伦家族吧。不管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当初一起构建了圣杯系统的御三家,虽然后来因为理念的冲突分道扬镳,但这份联系却是实实在在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重现祖辈的辉煌,让御三家重拾起两百年前的盟约。”
爱丽斯菲尔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那到时候,爱因兹贝伦家族就恭迎远板家主大驾光临了。”
“呵呵,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远坂时臣微笑着,站起身,施施然地从会客厅里走了出去。
Saber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看着卫宫切嗣的眼色,久宇舞弥点了点头,拉开房门追上了远坂时臣:“远板先生,让我送您出去吧。”
“呵呵,那可真是感激不尽。”
听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卫宫切嗣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远坂时臣,果然是个自信的男人。”
嘴上说着什么圣杯战争结束以后去拜访爱因兹贝伦,但那自信的语气和从容不迫的态度想表达的意思明显就是“等我获得了圣杯战争的胜利,再去拜访爱因兹贝伦家族。”
还有重拾当初的盟约,两百年来御三家那么多杰出的人才都没能做到的事,他远坂时臣又算哪根葱?当倘若他真的得到圣杯抵达根源,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办到这件事。
这个男人表面上一副和煦温和的样子,但举手投足间已经将胜利者的姿态展露无遗。
他就这么确定自己最后一定能赢?
卫宫切嗣微微皱起了眉头,倘若是其他人做出这幅姿态他只会理解成对方是在盲目自信,但远坂时臣不一样,虽然这个男人骨子里带着魔术师的骄傲和自信,但也并不缺乏微小谨慎,这一点从他为圣杯战争做的诸多准备就能看出来。
远坂时臣不是那种会轻易夸下海口的人,他的从容和自信都是建立在已经确定的砝码上。
所以,在只剩下一划令咒以及一个不完全状态的Archer的情况下,他到底是凭什么认为自己最后一定能获得胜利?
是因为Berserker?还是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底牌?
“Archer的Master,”Saber忽然开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危险?”卫宫切嗣微微一怔,远坂时臣顶多算是实力不错的魔术师,怎么可能会让作为Servent的Saber感觉危险。
“不是那种实力上的危险。”Saber斟酌着言语,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虽然那个男人表现上看上去很绅士,很有贵族风范,但我总感觉对方就像是个无底的黑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里面钻出什么东西。”
卫宫切嗣满头问号,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用黑洞来形容一个人的。
不过他对此也并不在意,不管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反正最后都会成为他的敌人,拦在面前的,只要全部干掉就行了。
这是.......为了全人类的救赎!
卫宫切嗣暗自握紧了拳头。
“对了,切嗣,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爱丽斯菲尔这才想起自己闯进来的目的,连忙道,“我们遇到Assassin了。”
最后一骑从者终于现身了吗?卫宫切嗣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把你们的具体遭遇告诉我。”
爱丽斯菲尔点了点头,讲述起了自己和Saber在返回途中被Assassin袭击的事情。
卫宫切嗣听完以后,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Saebr:“Assassin有什么特点吗?”
“气息遮断等级极高,连我的直感都发现不了他,速度也很快,起码不低于A级,使用的武器是一把小刀,但不确定究竟是宝具还是伪装。”Saber说道。
“外貌方面呢?”
Saber仔细回忆了一下,虽然当时雾气有点重,光线也不好,但作为Servent,这样的环境并不会影响到她的视力:“衣服是黑色的,头上戴着红色的兜帽,看不到具体的样子。”
“是这样吗?”卫宫切嗣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远坂时臣来找我们合作,明显就是认为我们是最没威胁的一方,现在连Assassin也最先对我们动手,看样子,我们是被小瞧了啊。”
“你说Archer的Master是来找我们合作的?”Saber微微睁大了眼睛。
“没错。”卫宫切嗣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他想和我们一起,再联合Berserker,先把Lancer给淘汰掉。”
“那切嗣你的意见呢?”爱丽斯菲尔略显紧张地问道。
“我答应他了。”卫宫切嗣语气平静道,“Lancer一组目前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如果不优先打败他们,我们根本没有得到圣杯的希望。”
“可......可是......”爱丽斯菲尔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把Lancer的话说出来。
她很清楚切嗣对于圣杯有多么渴求,如果这种时候把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他的话......
“有话就说吧,爱丽。”卫宫切嗣眼中罕见地浮现出些许柔和,这已经是这个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正义”的男人仅存的属于人类的感情。
“可是......圣杯已经.......被污染了。”爱丽斯菲尔小心翼翼道。
卫宫切嗣的脸色顿时僵硬下来,眼中充斥着明显的愕然。
“圣杯......被污染了?”他低声喃喃着,“不可能的,那可是万能的许愿机,不可能有东西能够污染它。”
“切嗣......”爱丽斯菲尔脸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切嗣,你还记得上一届的圣杯战争里,爱因兹贝伦家族召唤出来的那个从者吗?”
“你是说,安哥拉曼纽?”卫宫切嗣微微一怔,来之前他将爱因兹贝伦家族所有关于圣杯战争的记录都翻阅了一遍,自然不会忘记这种事。
“在上一届的圣杯战争里,爱因兹贝伦家族本来想召唤波斯神话中的恶神之首,安哥拉曼纽,但不知道为何,最终召唤出来的安哥拉曼纽却是个无比弱小的从者。”爱丽斯菲尔坐在卫宫切嗣旁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希望能用自己的温暖让他的心情稍微安定一些,“安哥拉曼纽在圣杯战争的第四天就死去,因此,爱因兹贝伦也失去了角逐圣杯的资格。”
“一直以来,爱因兹贝伦家族都以为是因为灵基的缘故,才使得安哥拉曼纽如此弱小,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波斯神话中的安哥拉曼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邪恶,是最初的魔神,这样的存在是不可能被圣杯召唤的,当初爱因兹贝伦家族召唤出来的那个安哥拉曼纽,只不过是被寄予了这个称号的普通人类而已。”
“也就是说,那个安哥拉曼纽只是个象征?”卫宫切嗣眼中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这么多年他走遍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在不少偏远地区的乡村角落见过这样的习俗。
因为得不到救赎,所以愚昧的人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怨气。
“是的,那个安哥拉曼纽,只是个被期望负担世上所有罪恶的普通人,他并不是由自己,而是由周围人的愿望而被塑造出来的‘英雄’。”爱丽斯菲尔轻轻地将脑袋靠在卫宫切嗣的肩膀上,“这也是他如此弱小的原因。”
“可是,这跟圣杯被污染又有什么关系?”卫宫切嗣眉头微皱道。
“安哥拉曼纽是藉由愿望而被创造出来的英雄,他被圣杯吸收以后,就等同于直接许下了愿望,然后圣杯受理了人类施加在他身上的愿望「希望你是此世全部之恶」,也正是因为这样,圣杯的无色之力受到了安哥拉曼纽「绝对的恶」影响,被施加了上了无尽的恶意。”爱丽斯菲尔轻声道。
“这就是圣杯被污染的真相。”
沉默,良久的沉默,不算宽敞的会客厅,此刻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过后,卫宫切嗣才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这是阿哈德翁告诉你的?”
“不。”爱丽斯菲尔摇了摇头,“这是Lancer告诉我的。”
“Lancer?”卫宫切嗣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Lancer拥有千里眼的事情,这说明对方很可能并不是在信口开河,而是真的看见了什么。
所以......要放弃吗?
牺牲了那么多,斩断了那么多,亲情、友情、爱情,将所有的一切珍贵之物全部赌上,将自己的人生践踏得面目全非,跨越了那么多的死亡,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一点希望。
就这样.......放弃?
别开玩笑了。
卫宫切嗣脸上的茫然瞬间消失,这一刻,那个冷漠无情的魔术师杀手再次回归。
“切嗣?”爱丽斯菲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忧虑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不用说了,爱丽。”卫宫切嗣的声音平静得宛如波澜不惊的湖面,“我是不会放弃的。”
站在一旁的Saber微微挑了挑眉。
“可是,Lancer都已经说了,圣杯已经......”爱丽斯菲尔有些着急地拉着卫宫切嗣的胳膊,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之色。
“圣杯还能实现愿望吗?”卫宫切嗣问道。
“......可以。”爱丽斯菲尔依然有些不甘心,“但是Lancer说,那会以非常扭曲的方式实现。”
“即便是这样......”卫宫切嗣微微侧过头,“对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因为......我已经只剩下圣杯这个选择了。
“切嗣......”爱丽斯菲尔张开了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却逐渐暗淡了下来。
“那么,Saber,你呢。”卫宫切嗣转头看向Saber,“你的意见又是什么?”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我的目的只有圣杯,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手段。”Saber的语气十分平淡,随后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但如果是为了那种肮脏的东西,我不觉得有争取的必要。”
“你就这么相信Lancer吗?”卫宫切嗣的脸色略微显得有些复杂,“也许他只是看到了我们三方联手的未来,所以想要提前破坏而已。”
“这是我的直觉。”Saber语气不变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卫宫切嗣的目光微微下垂,看向右手手背上那鲜红的令咒。
“不过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没有亲眼看见真相之前就盲目做下判断,确实不是件明智的事情。”Saber双手抱胸,语气不变道。
卫宫切嗣暗自在心底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你能够理解就好。”
“好了,既然现在你们两个的问题都已经解决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
Saber淡金色的眼眸眯缝成一丝危险的弧度。
“告诉我,卫宫切嗣,爱丽斯菲尔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七章 韦伯·维尔维特的觉醒
用暗示魔术将自己伪装成一对老年夫妇孙子的韦伯·维尔维特住在二楼的卧室里,像往常一样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外面的太阳已经很高了,如果是按往常的作息习惯他现在已经开始为一天的学业做准备,奈何昨天他们才刚刚参与了对Caster的宝具的征伐战,虽然提前使用令咒为Rider补充了魔力,但激烈的战斗还是极大的消耗了他那本就薄弱的魔力,顺带着消耗了他那和魔力一样贫瘠的体力。
所以现在他只想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最好能够一直像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本来底蕴就很差的他如果再不努力,如何能够在人才辈出的时钟塔出人头地,又如何能够证明自己论文的正确性?
可是看着手背上仅剩两划的鲜红令咒,韦伯却陷入了沉默,他来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作为魔术师的才能和实力,为此他甚至不惜做出了窃取师门重宝这样大逆不道的行径,可他的老师对此却毫不在意,反手就召唤出了更强的Servent。
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忘记Lancer面对Archer时的英姿,那种如同巍峨高山一般沉重的压力简直和面对肯尼斯老师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就是传承数代积累下来的魔术世家的底蕴吗?韦伯有些不甘心地握了握拳头,随后又丧气地垂下头,心里难以抑制地涌现出挫败感。
他相信Rider的实力并不输给Lancer,但作为御主,他和肯尼斯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别的不说,光是Rider开一次宝具就已经快要把他所有的魔力抽干了,而且这还是在将固有结界维持在最低程度的前提下,哪像Lancer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各种宝具,根本不必担心消耗的问题。
没有任何征兆的,韦伯忽然回忆起了自己在梦境里见到的那一幕,那支在战场上斗志昂扬,高歌前行,追随君王朝着无尽之海前进的军团,明明都是如此豪迈的男儿,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只能被拘束在狭小的领域里,甚至连原本的实力都无法发挥出来,想必他们一定对我很不满吧。
也许真的是我错了吧,韦伯苦笑一声,自己这种天赋差到极点,性格还如此恶劣的魔术师,根本配不上那位心怀无限梦想的王者。
妄图以一己之力颠覆血统论的自己,才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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