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按嵯峨的说法,以前画里只有她一个外人的时候,她每次就寝后睡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就会回到原点。
受伤的人,伤口会痊愈。消耗掉的食材,会重新补完。
就连已经和嵯峨混熟的镇民,都会又变得不认识她,一切都变成了初始状态。
所以嘛,嵯峨如是说道:
“小僧只是猜测,没有明确的证据。或许因为小僧是外来人,是以自己的眼睛在观测这幅画作。画作本身并不会变,变化的只是小僧的认知。”
“所以当小僧入睡,这个世界没有了观测者后,一切就会回到该有的样子。就像是被石子溅起涟漪的湖水一般,即便水中月破碎了,很快也还是会恢复如常。”
水中月......这个词黎也说过,她也是这么称呼自己和画中世界的。
如果嵯峨的猜测是对的,那这话题就很量子力学了。
嵯峨和罗真、炎熔她们这些外来者,就是一个个观测者。
只要这些观测者还有一个在看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持续变化下去,不断掀起涟漪。
但是当所有人都失去意识或者入眠了,涟漪就会平息,水中月就还是水中月。
至今为止的十几天,之所以世界都没有重置,大概是因为斯卡蒂的存在。
深海猎人几乎不需要睡眠,加上她这十几天一直在西边的山里迷路,整天就是杀墨魉了,根本没睡过。
这对斯卡蒂来说属于很清闲的工作,比起在海里杀海嗣简单多了。
即便她根本不知道婆山镇的存在,但因为身处同一幅画中,她就也是掀起涟漪的观测者。
但是昨晚,斯卡蒂吃完罗真后就睡了,睡得很死。
这下就全员入眠了,涟漪最终还是平息了。
黎:“这下你就明白了吧,罗真君。”
悄悄推门而入的黎,笑容显得有些伤感。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揉揉垂在肩膀上的辫子。
但罗真给她编织的辫子已经消失了,她原本已经断掉的头绳恢复如初,发型又变成了平时的模样。
黎轻笑一声,放下了手:
“我们对你们来说,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不管在我们身上浪费多少时间,对你们也不会有收获的。”
“所以罗真君,听我一句劝,快离开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那些在乎你的人身边……——!?”
罗真没等黎把话说完,就自顾自握住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背对自己。
然后罗真解开她的头绳,十指灵活的梳理起她的秀发。
对观念很传统的黎来说,让男性给自己梳头,这件事本身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所以哪怕她想保持冷静,身体依然本能的僵硬着,动摇都藏不住的。
罗真就很轻巧的说道:
“既然水中月会复原,那就一遍遍殴打,殴打到水中月不会变回来为止。而且我本来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有这种重置机制那不是更好?我有更多想玩的玩法了。”
“所以黎你也是。如果真想劝服我,就别露出这么寂寞的表情。看到你这种表情,我作为男人当然......啊,不好意思,把你头发弄湿了。”
帅气台词说到一半的罗真,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沾着点水渍。
把黎都玷污了, 真是罪过。
第19.宅女的谈情说爱方式
“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啊啊!”
此刻,在一片杂乱的画室中,一个青色的女人正在无能狂怒。
她额前两侧长着优雅的黛青色双角,让墨色的曼妙秀发也染上了几缕点缀,感觉很可口的样子。
和年红色的大花臂同款,她细嫩的双臂上也有着彩绘般的图纹,区别只是整体都以青色为主。
高贵典雅的青黛之兽。
明媚皓齿,宛若戴月披烟。
挑眉抬目,便是星藏点雪。
好一个绝世的美人。
如果罗真看到这个在他醒脾上跳舞的高冷大美人,一定会当场告白,然后被拒绝怒骂爽一波。
而看那标志性的大花臂就知道,她当然就是年的妹妹。
12个岁相碎片中,排行第11的幺妹·夕。
她们十二个人说是兄弟姐妹,但本质上其实是同一个存在的分裂碎片,原本该是一体的。
所以在分裂之后,年和夕虽然有着相同起源,外表也有相似之处,但性情脾气却是天差地别,这就很有意思。
此刻,夕正无能狂怒的扑在案台前,像泄愤似的挥笔泼墨:
“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年到底耍了什么手段,怎么让区区一个人类能用如此恐怖的力量的?......她难不成想造就个人间霸主出来不成?真不怕大哥教训吗!”
岁相中最年长的个体,第一个从混沌鸿蒙中确立了自我的存在,所有岁相碎片的大哥。
那个男人,直到现在还在炎国的军队中服役。
厉兵秣马,守护那些弱小凡人的生存空间。
夕很烦那爱说教的大哥,更不理解他自找麻烦的活法。
但她很了解大哥的脾气。
如果年真的暴走到,想操控人类来游戏人间、大肆改变人类社会的版图,那大哥一定会下场把她抓回去,封到帝陵面壁思过百年。
所以夕,怎么都无法理解年的举动。
她怎么敢造出这种离谱的神兵,给区区一个人类使用的?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那人类是怎么能够使用如此离谱的神兵的?
夕无法感知到罗真的气息,只感觉他是个普通的人类凡人,就和那些寿命只有几十年的芸芸众生差不多。
和其他几个明显带着巨兽气息的家伙不同,夕并没有感知到罗真有哪里特殊,所以才被真的惊到了。
她烦躁的咬起手指,白皙小巧的贝齿和指甲接触发出脆响,让罗真妈妈看到肯定也免不了说教。
在把自己烦躁的情绪全部宣泄到纸上后,夕才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间画室,物理上是在炎国的灰齐山上,就是罗真他们最早看见的那间破烂茅屋。
但如果罗真此刻到夕身边,肯定会意外这间画室的占地面积之广,轻松就有几百平方了。
在这宽敞到不可思议的大广间里,没有任何一根支撑房屋的柱子,转而是一座座高有五六米叏的大书架,堆满了各种书籍和画卷。
这当然不是现实中的世界,而是夕给自己用的【画中画室】。
罗真他们所在的婆山镇,则是在【画中画室】里画出来的画中世界,也就是套娃第二层。
夕的能力正是恐怖如斯。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真正回到过现实,那间茅屋无论多破败,对她都没有意义。
她虽有食欲,却不需进食。
她虽有睡欲,却不敢入眠。
纸没了,就画纸取纸。
墨没了,便画墨取墨。
偶尔确实有了口腹之欲,就按自己的记忆,画出自家12个兄弟姐妹中、唯一比自己更小的12弟所做的饭菜,自娱自乐一下。
但上次这样进食也是好几年前了,而且只吃了一口,便没了食欲。
毕竟人是会腻的,巨兽也会。
夕已经对自己既有的记忆感到烦躁,再好吃的食物画出来,重温一遍也只感到味同嚼蜡,甚至连同记忆都褪色了。
但比起回到物质世界,要出门去的恐惧,夕还宁愿就这么空虚下去。
夕也有自觉,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精神状况大概会越来越糟糕。
直到被看不下去的大哥拖出来,或者干脆发狂,被讨伐为止。
但那又怎么样呢,夕已经习惯摆烂了。
比起直面真正的恐惧,夕宁愿承认自己的弱小,逃避可耻但有用嘛。
......但问题是,就算自己只想摆烂,却总有人会来打扰自己的清净......!
好不容易,近十年来都没人打扰过自己了,这次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而且其中三个,都带着明显的巨兽气息,让夕感到了久违的威胁。
她们都不是真正的巨兽,但身上的气息都很浓郁,大概是宿主或者眷属之类吧。
夕对别的巨兽的生态没有兴趣,单纯不想和她们打而已。
所以在那三个女人,跨入画中世界的一刻起,夕就把她们丢到了各自独立的画卷中去。
而且夕还最大限度的延缓了时间流动,让她们到现在还保持着进门的那一瞬间。
就算拥有巨兽的力量,她们充其量也只是人类。
她们还需要靠自己低矮的五感来观测世界,那就不可能脱离自己的掌控......大概。
......但是那个男人,那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不但能灵活运用年铸造的神兵,甚至还有一瞬间......虽然确实只有一瞬间,却反制了自己,从自己手上夺取了画中世界的控制权!
就是那一瞬间,婆山镇的时间和现实中同步了,然后召唤来了那个离谱的机甲。
那废铁玩意直接冲进自己的画里,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直接冲进婆山镇去了!
甚至它还钩破了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很喜欢的那件亵衣都......咕呜~~~!!!
一想起自己当时丢人的样子,夕就再次羞愤的想杀人,恨不得直接把画撕了。
但那样,就太便宜那男人了!
既然他是年看上的宠儿,还打破戒律,私自给凡人铸造了能改变人世的神兵,那肯定是真的很宠爱吧。
虽然夕是很难想象,年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会真心看中哪个人类。
但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带有巨兽气味的家伙,气势汹汹的来找自己,准没好事!
那自己就非要抵抗到底,把她看中的男人搞坏!揉碎!淦爆!
漆黑的冲动在夕的心里不停翻滚,让她作画的速度越来越快,名副其实的下笔如有神。
夕自己或许还没意识到......或者说是不愿意承认,故意视而不见。
比起过去那些孤独难熬、畏光惧暗。不止是害怕明亮的阳光,更恐惧孤独的黑暗的日子。
比起每次眨眼的片刻,仅仅是那瞬息的孤独都会让自己感到窒息的难受,只能靠不断画画来逃避的时光。
现在这样,哪怕还没有直接交流,仅仅是让自己有个目标、有个奔头的状态。
竟然是如此的充实,如此有活着的实感......满足到让夕恐惧的程度。
如果沉迷于这种充实,那等到这短短的游戏结束之后......
......自己,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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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真:“所以嘛,我们来玩怪物猎人吧!”
“【怪物猎人???】”
众女迷惑的眨着眼,没明白这男人突然之间在说啥。
因为婆山镇进行了重置,损坏的房屋都已经复原,本来住满人的客栈又变回平时的样子。
所幸的是,这重置好像也是有条件的,并没有彻底回到他们刚进画中的时候。
证据就是,客栈的原掌柜还在腰疼,现在还是黎代管客栈,罗真依然是主厨。
而且黎并不会和普通镇民一样重置记忆。
虽然她不愿意说理由,但只要有这个事实就好,罗真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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