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小席
谁又能想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平静地离开世间的最后一刻,会遇到生命如此炽烈的你们,你们逸散出来炙热的光焰居然让得我不自觉地开始无比地眷恋着这个愈发冰冷的世界。
这或许让我夹在梦与现实之间痛苦,如果擦肩而过的话,我一定会怅然若失吧......
这远比我的前半生来得精彩........
人果然无法一个人度过呢,过去一样,现在即便我如此也是一样呢.......只是换了一批人而已......
第四章老师请对我抱有期待吧!
阳台上,明澈的光缕印在樱良灰蓝色的病服上,同时也可避免地照在了她身前玻璃扶桌上的一叠试卷上,最要命的是扑来的满眼空行,仅仅只有几行字迹。
这显然对于一个处于停课状态的学生来说,完全就是一种折磨。
至少对于现在的樱良来说是这样的。
“哎呀,老师为什么我都住院了,还要写作业啊,完全不想写.......老师你饶了我吧。”
樱良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无助的哀嚎声。
“虽然请了病假,可是学校里的作业并没有停不是吗?而且就算是有胰脏病,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就要中心考试了。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落下的功课只会更多。
再怎么样,你也不希望自己考得太差吧。虽然人生灰暗,好歹见识一下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吧。”
坐在对面的上杉信司,拿着一册杂志看着,没有半点感情地说着,表示无论对方怎么耍小脾气都不可能妥协。
报纸上右侧的大版面上刊印着一侧短报:
【东京大学宇宙线研究所梶田隆章所长证明了常年未解的中微子质量问题,为基本粒子物理学带来巨大进展。】
当初在理学部的时候,他还去听过这个教授的课,明明是涉足于宇宙射线领域的专家,但是这小老头比起宇宙射线,倒是对基本粒子更加感兴趣。
顺便从他那里顺了点东西,不过这小老头与藤野教授似乎不对付,可能他俩一个是实验系的一个是理论系的,但是奈何因为研究方向问题相连,以至于每次他来找藤野教授要拓扑材料的时候特别尴尬。
他真正认识他,还是那次作为东京大学的学生团队去参与建设神冈探测器,这小老头在矿洞里喝酒喝多了,莫名其妙和他怼上了,在和自己就质子衰变辩论无果之后,恼羞成怒准备干架,之后被自己一拳打晕。
之后他帮自己申请麻省理工的名额时,也出了份力,自己这样还真是对不起她呢。
“唉,不要嘛,反正就算是上了也没多久。这种事情无所谓了吧。”
樱良随即走下了椅子,一下子趴在了床上,像个小孩子一样打起了滚,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你这孩子.......好歹有点追求啊,就让自己的生命这么简单地结束?好歹让她也灿烂一下啊。”
上杉信司合上了报纸,有些无语地看着床上的身影,然而不一会儿,他的目光微变。
“樱良,想去东大看看吗?”
“没兴趣,一帮老学究的地方,无聊死了.......等等,东京大学?老师的母校吗?”
躺在床上的樱良一下子坐起了身子,面露惊异地看着坐在桌前的上杉信司。
“算是吧。哪里可不止有哪些教授,东大的樱花可是一处盛景呢。不想去看看吗?”上杉信司轻笑着。
“想,当然想.......老师什么时候去?出院了就去好吗?”
樱良一下子跳下了床,兴冲冲地跑到了上杉信司面前说道。
“这个嘛.......看你表现了。所以还不赶快去写作业。”上杉信司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
“打点滴的时光真是好无聊~~~~”
樱良仰躺在床边,挥着扎着滴管的手挡住了扑撒在她脸庞上的光缕,微眯着眼睛
“那两个打点滴的人,是不是就好一点了。”
另一侧正坐在樱良旁边的上杉信司突然说道,此时的他右手上也打着点滴管,一手抓着吊杆,的确是一副病人打扮。
“也许吧。”樱良一下子靠在了上杉信司的肩头,突然笑说道。
身穿着灰蓝色病服,手抓着吊杆的两人,正迎着窗外透进来的昏黄色暮光。
一男一女都带着颇显病态的苍白,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
倒还真像是两个即将走向死亡的垂暮之人。
只是相比之下,两人的年龄都太年轻了。
“那个,老师,你知道樱花为什么会在春天开吗?”樱良突然蓦地转过了脑袋,看向了上杉信司说道。
“怎么说?”
这个问题很简单,他甚至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解释这个问题,但是此时的他却觉得让这个女孩继续说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原来老师也有不知道的,樱花其实在谢了之后的三个月左右,下次开的花就发芽了。但是这些芽会休眠,等待天气变暖,然后再一口气开花。也就是说,樱花在等待该开花的时候。很棒吧?”樱良轻笑道。
上杉信司歪了歪脑袋,捏住了下巴几天没刮的胡须,略作思考煞有其事地说道:“原来如此,和你的名字很配呢。”
“因为这很美?”
“不,不是,你觉得邂逅或变故都不是偶然,而是选择,对每天都抱有着期待,为自己的每一次选择,而一直期待着过程与结局。”上杉信司看着她说道。
樱良微楞了一下,随即欣然道:“谢谢你。”
“看来也这么想,那还真是年轻的想法,让人羡慕。”上杉信司手指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突然笑道。
“老师,不认可吗?”樱良握住了上杉信司的手指,有些疑惑地问道。
“倒不是不认可,只是......算是一半一半吧。”上杉信司有些怅然道。
有的时候可没有选择的余地,人也不一定每天都会为自己的选择而期待。
“嗯......老师吃蜜柑吗?”
樱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拿起了一边柜台上的蜜柑盒子,拿起一个缓缓地剥开了露出了果肉,掰下一块递到了上杉信司的嘴边。
“你递到我嘴边,说得我好像还能不吃似的。”
上杉信司微微摇了摇头,咬下了嘴旁的果肉,抿了下去。
略过干涩的舌头,没入喉咙,静静地着落在胃部,没有什么味道,只感到一层微凉。
樱良掰下另一块,自己吃了一块,接着又递给了上杉信司,上杉信司配合着转过头抿住吞下。
静静地躺在樱良手中的一个蜜柑,很快就分食完了。
樱良剥下最后一块,手肘微微地偏向左边,然而下一刻塞入了自己的嘴中。
感受到樱良动作的上杉信司微微地偏向右边,然而一阵柔软的物质印在了他的唇瓣上,随着它叩开齿间的侵入,微凉与温热交缠的液体随即没入了他的嘴中。
颗粒的果肉绕在了他的舌尖,在他瞳孔猛然放大的同时,樱良紧紧地揽住他的脖颈,软弱无力的身躯猝然间便被那具娇柔压在了身下。
良久之后,樱良小手撑着上杉信司的肩膀,缓缓地起了身子,微微地喘着粗气,眼眸盈着雾气。
“老师,即便是我也对着生活抱有着期待,你这个健康的人,可不能活着这么枯燥呢。所以至少对我抱有期待吧。毕竟对于我来说,干出什么事情都可以理解的吧。”
樱良歪着脑袋对着他盈盈地笑着,依旧是那样地有着活力。
第五章两个相撞的输液架
樱良双手抱胸,顶着微红的脸颊,略微严肃地说着。
然而话语间,一道剧烈的力道一下子打在了她的脑袋上,伴随着两声金属杆的碰撞声,小身子毫无悬念地倒在了上杉信司的身上。
裹挟着一声闷哼,略显吵闹的病房轰然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只是刚塑起来的气氛一下子被按下,突然让人感到有些滑稽。
“痛痛痛痛痛!!!!”樱良小手捂着后脑勺,蜷缩着发出了可爱哀嚎声。
“你这么说话还真是和你的风格不搭,倒是莫名其妙的莽撞才是你常有的答案。完全是你自讨苦吃。”
上杉信司轻叹了一声,随即扶起了怀中的樱良,一手按住了她那只扎了针管的右手,手背上未刺入血管之中的针头上端反流出了半截血液。
刺入的针头附近泛起紫色瘀血。
“疼吗?”上杉信司微微地按了按她两边固定针管的胶带。
“有点。”樱良微微地点了点头,然而目光却是不自觉地瞥到了一侧上杉信司的脸庞,如此之近的距离,她的鼻梁似乎只要轻轻前移就能触碰到他的脸颊。
老师身上那股常年盘踞着的烟草味,似乎也由于身上的病服打扮,好像淡了不少。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只要靠在老师身边就分外安心的奇怪感觉。
只是这样的时间对于她来说,是极为有限的,对于老师来说自己也许不过是他人生之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比较麻烦的学生。
明明已经碰上了自己所期待,并且值得自己永远记忆的人,也许这也应该感叹这即将终末的生命让得她尝到了珍视的感觉。
只是人总是贪婪的,现在的她又开始不可控制地期望自己剩下的时间能够长一些。
..........
夜幕落下,这夜依旧像是那样深沉,廊道和病房依旧还是闷得不像话。病房里的灯光关掉了,浓稠的暗色笼着房间里的一切,唯一的光亮似乎就只剩下床边一侧透过窗户玻璃映照进来的月华。
上杉信司独自一人静静地靠在床靠上,侧着视线望着窗外已然寂寥无影的街道。
就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夜已经深了,空间之中仿佛已然没有了任何声响。
阳乃过来送完饭,并未做过多停留就离开了。
除却一部分家族生意忙碌的问题,这几年她的母亲已经逐渐将家族事务慢慢地全部交托在她的手里,还要兼顾学校里的学业,毕竟她可是一个不服输的女孩,这的确是一件难事。
上杉信司微微地低下了视线,此刻他的手上正捏着一件大面信封,或许也可能是感到这封迟到的信件异常地刺眼吧。
封面蓝色的日文字体正写着,一个名称【川和安乐死疗养院】。
其实这个计划从三年前他就预约好了服务,连疗养基金都付好了。只是没想到自己这身体情况居然又平安无事地撑了三年,所以一直都没有递交申请。
自从上个月在酒店左手僵硬麻痹,从福冈回来之后,才重新去递交申请的,毕竟总不能等到自己全身除却眼睛外其他肢体都不能动的时候,再去想这个问题。
最近还得找时间去挑个墓地,话说要不要留个遗像什么的?
如果回右京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要和仗助他们通知一声,帮忙置办一下自己的葬礼。
不知怎么地明了愈发接近的死期,他反倒是不忌讳什么了。
看着这份会执行,他并没有产生任何毛骨悚然的畏惧感,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尽管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些许惆怅。
但是比起平常的状态,是要好上不少了。
正在上杉信司正在想着关于自己死后事情的时候,房门的金属把手微微轻动,发出几声震颤声,随即带着一丝滋啦的门栓扭动声。
一只小小身影佝偻着腰,低着身子,缓缓地向着上杉信司的床边走了过来。
已然平躺下来,将那封信藏好的上杉信司,微微地拉起被褥,身子沉了下去。
不一会儿,自己左一旁的被褥,被褥缓缓地被掀起,带着凉意的身躯挤了进来。
还不待上杉信司出声反应,两只冰凉的小手随即抱住了上杉信司的脖颈。
陡然间的温度刺激,刺激得上杉猛地直了一下身子。
“哈哈哈,老师,我就知道你没睡,刚才就发现你了。”
看着上杉信司的反应,樱良一下子来劲了,小手多用起了力道,指尖带着冰凉的肌肤紧紧地印在上杉信司脖颈的软肉上。
“臭丫头,别闹。”
上杉信司不动声色地把压在床垫里的信封,塞进了床底,免得等会因为这丫头闹腾给压坏。
随即右手一把擒住了她作怪的小手,然而樱良却是不恼,依旧是抿着嘴唇,瞪着晶莹的瞳眸盈盈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又跑过来做什么?你的胰脏可经受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你要是再受凉了,到时候有你受的。”上杉信司松开了樱良的小手,帮着樱良掖了掖一旁的被褥缓缓地说道。
樱良却是身子一抖挤到了老师怀里,压得床垫摇晃着,凑到上杉信司的耳边故意小声呢喃道:“当然是来诱惑老师的啦,老师没有女朋友吧,有的话,也至少是大学期间的了。听别人说男生都需要解决生理问题,老师也不像是会去那种地方的人,所以......”
然而樱良话还没说完,脑袋两侧的耳朵传来了剧痛,登时惨叫了起来。
“疼疼疼!!!老师,饶命!饶命!我错了........”
樱良赶忙吐着小香舌,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上杉信司这才放过她。
“是做噩梦了吧。”
刚才离开她病房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而且现在这孩子病服被汗液浸湿了一大片。
上杉信司轻叹一声,右手握拳敲了敲有些头痛的脑袋,有些无语地看着身边的这个小女孩,这种话也是能和老师讲的吗?
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现在的平成对这种事情这么乐衷吗?
这已经完全构成是耍流氓,性别骚扰的级别了。虽然说话者是女性一方,大概率会因为性别优势被原谅。
上一篇:为美好的无限献上萝莉
下一篇:三国从掳走洛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