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律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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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抬起头正色看着面前的泽法和桃兔，沉声道：
“泽法老师、祗园，你们经常说很佩服我的意志力。”
“自律，努力，从来没有休息和停下脚步。”
他淡然地笑了笑，
“我想这跟天赋、智商都没有什么关系，只有强大的信念才能够支撑一个人坚持对抗下去。”
“我知道，只要我一旦在某些事情上妥协，我就会沦落为这片大海上的其他人一样，再无区别。”
“我们忍让，我们一退再退，可换来的却是更是变本加厉的压迫，更加无情的嘲笑。”
“海军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一开始，你尊崇它、你仰慕它、渴望成为它的一份子，然后等你慢慢成为这其中的一员，当时间越来越长，你却发现原来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军校教科书上所描写的“正义”。”
当人被制度控制之后，人的思想也会随之而被固化。
这一身军服，这一身荣耀，那一面雪白的海鸥旗，也成了你追求正义的负担。
···
···力.
第583章
罗伊的声音透着一种深切的语重心长，并非是一味的说教，而是切切实实的感同身受。
“泽法老师，我知道你依然对世界政府存在疑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抱有希望······”
“不——”泽法直接摆摆手打断了罗伊的话，沉声道：
“老夫早就知道世界政府已经无药可救。”
“这一点，老夫一清二楚。”
他抬起头，苍老的眼神闪烁着落幕，在窗外泛黄的黄昏日光中映衬出萧瑟。
泽法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苦涩。
“罗伊，老 夫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顽固和愚昧，对于这所谓的世界政府，老夫并没有心存敬畏。”
“老夫也从来没觉得那一群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天龙人是什么好东西。”
“恰好相反，在过去老夫从军的数十年生涯中，那一群天龙人和政府的老不死们，不知道多少次在大后方给老夫使绊子······”
“如果可以，老夫这暴脾气甚至会忍不住直接杀上红土大陆将那一群垃圾一般的家伙揍趴下！”
“可是啊······罗伊，你知道老夫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吗？”
泽法看向了罗伊。
罗伊呆了呆。
此时的病房依然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窗外夕阳如火烧，万物哀凉。
他从面前的紫发老头子眼中，看到了慈悲和怜悯。
他瞬息间就明白过来了，张了张嘴，可却有些哑口无言的味道。
“看来你也明白了。”
泽法苦笑，缓缓站起，长长地吐出一口俗气，好像要把内心的郁结在这一刻通过坦诚尽数倾吐而出。
“老夫并不是害怕世界政府，更加不会认同世界政府的统治方式是正确的。”
“老夫担忧的，是这个世界。”
“一旦我们正式向世界政府开战，那就不是仅仅拘泥于一个国家、一个岛屿甚至一个海域的问题，而是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将会被拖入战争的泥潭，这片大海上的每一朵浪花，都将被鲜血染红······”
泽法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一条条肉眼清晰可见的血丝逐渐爬满了瞳孔周围。
“老夫这辈子见过太多的战争，婴儿的啼哭在战车的碾压下戛然而止，美满幸福的家庭在炮火的轰炸下支离破碎，年迈的老人失去了他们年轻的子女，巍峨繁华的城市化作没有生机的废墟······”
“尤其是经历过德雷斯罗萨事件之后，老夫更是彻底意识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事实······”
泽法深吸了一口气，
“为了维护他们的统治，世界政府，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无论牺牲多少无辜平民的性命，他们都会在所不惜。”
众人沉默了。
即便是罗伊和多拉格，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
这个固执了一辈子的老头，
这个为了正义事业奉献了一声的老兵，
连妻儿都被海贼残忍杀了的“不杀”大将，
明明自己过得不怎么样，
却依然对这个世界慷慨地挥洒他的温柔。
他害怕的，
并不是世界政府的强悍，
他也从来不畏惧向这一座统治了世界八百年的大山发起挑战.. ......
他自己不怕死。
他唯一畏惧的，
只是害怕战争一旦爆发，
整个世界都将因为他们的这个决定而陷入无边的灾难。
罗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嘶哑着声音问道：
“泽法老师，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事实上，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发动这样的一场战争。”
“可事实不让我这样做。”
“哪怕世界政府的存在，真的能够让这世界有那么一点希望的话，我也不会去这样做。”
“但是没有······”
“世界政府存在八百年了，也就意味着这片大海被统治了八百年。”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世界上有哪一个国度就真的能够在这样的政府统治之下而幸福安稳地生活。”
“我未曾见过孩童天真烂漫的笑脸，我也未曾见过老 人慈祥安稳的入眠······”
“战争，从来没有停息。”
“真正的正义，也从来没有降临。”
“泽法老师，从参军的那一日开始，您就教导我们所有人，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要坚守内心的正义，保护好那些需要我们守护的弱小。”
“现在就是践行我们正义的时候了。”
“想要推翻世界政府，诚然会导致战争的爆发，但这是为了整个世界的未来，为了这片大海永永远远的和平！！”
····
····.
第584章
“这是为了整个世界的未来，为了这片大海永永远远的和平！！”
“泽法老师······”
罗伊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身体颤抖着从病床上坐起。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直疼得身体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连病号服都打湿了一片。
可他却不管不顾，咬着牙坐在床边，双手按住泽法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
“我们这一次所掀起的战争，并不是为了征服。”
“一时的战争，只是为了日后永恒的和平！”
泽法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反反复复回荡着罗伊所说出的这一句话。
“一时的战争，只是为了日后永恒的和平！”
是啊，
26 再继续退让下去，难道真的能够换来和平吗？
这片大海的局势已经发展到了今时今日这种情况，哪怕他们不主动出击，世界政府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对付他们neo新海军。
与其被动地等待，让世界上更多的国家受到世界政府的折磨和压迫，倒不如主动出击，将损伤和战争缩减到最小的范围和程度！
“老夫明白了，你说得对。”
泽法忽然微笑着谈了一口气，满脸感慨，看向罗伊的眼神中透着欣慰。
“真是没想到啊······老夫当了几十年的海军，都没你这个臭小子看得透彻。”
泽法话音刚一落下，罗伊却是没什么，旁边的多拉格却是炸了。
“喂喂喂泽法老头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瞪着眼睛，好像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愤怒道：
“当年我跟你好像也是说类似的话吧！？”
“当时你这老混蛋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你骂我“做白日梦”！！”
多拉格这下心态也有些不太平衡了。
类似的话，
当年刚从海军出逃创立革命军的他也曾经私底下跟自己的恩师泽法说过，可当时却被泽法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差点被后者暴揍一顿生擒回去海军受审。
如果不是自己溜得快的话，估计后来也没革命军这一回事了。
可现在罗伊也是跟你这么一说，
你老头子竟然来一句“你说得对”？
多拉格只感觉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差点一口闷血吐了出来。
罗伊才是你亲儿子吧？
还是你遗留在东海的私生子？
听到多拉格这话，泽法顿时翻了一个白眼，笑骂道：
“你滚蛋，你这臭小子当年是怎么跟老夫说的？”
“如果老夫没记错，你的原话是“泽法老头子，加入我的麾下吧，我们一起干掉世界政府，贼牛逼！！”······”
“当年老夫没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就已经很给卡普面子了！”
泽法吹胡子瞪眼。
多拉格脸色一滞，顿时哑口无言。
当年的他依然年轻气盛，虽然心中有着远大的梦想，但归根到底还没有如今这么的成熟和稳重，还只是一个热血的愣头青。
所以那个时候他说出来的话，如今听来也是满满的中二气息。
不过经过多拉格这么一打岔，病房中的气氛也是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
···
新世界，和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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