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等不到天明
大祭司沉默了一会,他看着昏迷中的祁连紧皱着眉头,自己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如果我们不出来,不去投靠秦人皇帝,那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掉,世界上有比这样更痛苦的事情吗?”
大阏氏已经哭得哽咽起来。
大祭司却没有掉一个眼泪:“但我们去投靠秦人的皇帝,尚且有一线生机。”
他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像是秦人的那个吴狗子一样,他当初来见大单于,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结果活下来了。”
大阏氏擦掉眼角的泪水:“希望我们对于秦人的皇帝还有一些用处。”
从匈奴军营到大秦军营这段路程,是大祭司这一生走过最远的路。
这远比当年他身受重伤,一个人远走他乡,最后苟延残喘活下来的那段时间更加艰难。
一个人心里一旦有了牵挂,那无论他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身上都有几座看不见的东西压在他身上。
“走吧,我大秦皇帝就在大帐中々」!”到了大秦军营以后,那个像是女人一样的宦官,忽然从那非常夸张的高大露天卧榻上走了下来。
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大祭司才发现这个大秦皇帝最为信任的宦官,他的脚有些问题,走路的时候,一摇一拐的。
祁连还在昏迷,大祭司和大阏氏两人都没有选择叫醒他,一来是这个孩子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在不确定这一家人能不能活下来之前,能然他多睡一会儿,就让他多睡一会儿。
二者,怎么说这件事情,成为了最大的问题。
或者说,大祭司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儿子。
那么同样,祁连那边,或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父亲,而自己曾经以为的父亲,却是自己真正的杀父仇人。
“其实,你们如果不来的话,应该还能活一些时间?”韩谈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祭司眼睛看向了左右,秦军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动作,反而不远处那些秦军正在操练,震天动地的怒吼声。
远处霹雳炸开一样的弓弦振动声音,所有的一切,都领大祭司感到有些恐惧。
“但如果我们不来的话,我们可能会死得更快!”大祭司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那里边的人,是头曼的大阏氏,但……”大祭司嘲讽一笑,他伸手指着自己:“你可能不知道,在二十五年前的时候,她是我的大阏氏,而我是匈奴的左贤王!”
韩谈吃惊的看着大祭司,随即冷笑:“这样的谎话,你只管说来,我又怎么会当真?”
“可这是真的?”大祭司苦笑一声:“算了,我还是见到你们大秦的皇帝再说吧,我认为,他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一刻钟后,大祭司见到了苏文。
两刻钟,苏文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而大祭司却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
不过目前来看,苏文总算是弄明白了冒顿单于怎么回弄出一个影子。
“皇帝难道不相信我说的?”大祭司有些绝望,如果大秦皇帝不相信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人头落地。
“这故事离奇无比,如果不是真的发生过这样的故事,那谁能编的出来?”苏文反问了一句。
大祭司急忙磕头,可还不等他说话,苏文又问了一句:“可是,你怎么确认祁连就是你的儿子?”
苏文的目光落在了大阏氏身上,大阏氏不自觉的有些发抖,感受着秦人皇帝非常侵略的目光,她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
在不知道臣吉还活着的时候,她已经不把自己当做人看,而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件工具来看。
一件能为了自己儿子继承大单于位置,去做任何下贱事情的工具。
可,现在臣吉就在自己面前,她再也无法和以前那样,把自己当做一件工具看。
这或许和人们常说的女为悦己者容,是同一个道理。
“.ˇ你们既然说,祁连你们两人的儿子,那不妨来试试我们华夏人的办法。”
“什么办法?”大阏氏惊恐的看着苏文。
苏文咧嘴一笑:“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大祭司似乎没有听说过。
而且大帐中许多将领们,似乎也没有听说过这滴血认亲究竟是什么东西。
“自周代以来,天下战乱,号称一百多个国家,列国纷争战乱,那自然就会有许多亲人离散。
那怎么确认这个已经和自己分别十多年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于是有人想出了一个办法,滴血认亲。”
苏文命人端来一碗清水,随即道:“滴血认亲的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将父母的一滴血丢落在这碗水里,如果这个人是你的孩子,那么你们的血就会融在一起。
如果这个人不是你们的孩子,那么这两滴血就不会融在一起。
这就是朕所说的滴血认亲!”
苏文咧嘴一(好钱的)笑:“就是不知你们愿不愿意试试看团。”
“愿意!”大祭司激动不已:“快去把祁连叫醒……”他迟疑了一下:“你还是把我们过往的事情,都和他说一遍吧。”
“好!”大阏氏眼中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样。
苏文背负双手,看着一边上的韩谈道:“关于匈奴大祭司的事情,你都记清楚了吗?”
“奴婢记下来了。”韩谈咧嘴一笑:“这事情太过于稀奇,恐怕百十年后,千百年后,都会传为美谈。”
苏文却恶趣一笑:“自然是美谈,而且搞不定千百年后,有一群扑街写手,会把这段历史记载拿出来左写右写,最后会写成什么样子,恐怕都无人得知了!”
韩谈一愣:“扑街写手?”
苏文却爽朗一笑,这份内心深处的记忆,独属于他一个人所有。
这是属于自己的快乐,属于曾经那个时代的快乐。.
第677章
很快,祁连来了,他先是朝着苏文行礼,随后木讷的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表情有些苦楚,他走上前来,去来一把匕首,轻轻划破了手指,一滴血“吧嗒”一声,就落在了水碗里。
祁连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走上前来,照着大祭司的动作做了一边。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两滴血竟然真的融合在一起了!
一边上的韩谈干笑一声,拿起匕首来,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下去,结果并没有和大祭司的血融合在一起。
“你真的是我的生身父亲?”祁连惊恐的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点头,平静的说:“你母亲已经把当年发生的一切全部都和你说了,你要是不认我,我也不会怪你。
自然,你要是恨我,我觉得那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复仇,那现在你应该稳稳地坐上匈奴单于的位置。”
“不……”祁连摇了摇头,他转身朝着苏文跪了下来:“大秦皇帝在上,祁连愿意归顺大秦,还请皇帝垂怜!”
大祭司、大阏氏也一并跪下,行大礼:“大秦皇帝在上,匈奴大祭司、大阏氏,请求归降!”
苏文看着下跪的三人,若是放383在以往,这三人跪在自己面前,请求归降的话,那自己定然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只是现在吗……
“报——陛下!校尉李弃携带一千铁骑,两千五百锦衣卫归来,归来的路上,牛羊虽冻死不少,但抵达白起军中的时候,牛羊尚且有数百万之多!
现而今,数百万牛羊已经转移到了昭武城外,正交给月氏放羊。
李信将军有令书到,请求将月氏所有超过车轮告诉的男子处斩,以防止月氏人得了这么多的牛羊以后作乱。”
一个斥候快步跑了进来,跪在远处大声禀告道。
苏文颔首道:“做的不错,传李信将军,暂且控制住昭武城即可,我军现在和匈奴人决战,昭武城那边需要稳定,此事容后再议,且不得走路半点消息和风声。
那李弃本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弃正在辕门外等候陛下召见!”斥候拱手说道:“大秦军令,但凡没有主将军令,就算知道是自己大军的人来了,也不得随意放进来,违令者斩!
所以李弃等人还在辕门外候着!”
苏文闻言,忽然想到了那个匈奴的(bgdi)祭天圣女,他颔首道:“宣进来!”
“喏!”斥候快步退下。
他这才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人,也颔首道:“起来吧,你们既然愿意归顺大秦,朕自然欢迎!”
“臣等谢过吾皇天恩!”大祭司率先带头喝道,然后退到了一边上。
没多大功夫,风尘仆仆的李弃来了,跟着他身后的,则是一个姿色诱人的漂亮小娘,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匈奴的祭天圣女。
“圣女?”
祁连愕然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祭天圣女。
苏文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塌,祭天圣女惊愕的目光随即被惊恐取代,她乖巧无比的走上前去,为苏文把盏。
“陛下!除了路上冻死了不少牛羊以外,其他的臣全部都带回来了。”
苏文颔首道:“不错,上前来与朕饮酒,同样……”苏文伸手捏着祭天圣女挺巧光洁的下巴:
“给朕的将军介绍下,这三人如何?”
李弃跪坐在一边上,祭天圣女的嘴唇轻微颤抖着说:“那位是匈奴的大祭司,我……我的父亲。那位是匈奴的大阏氏,而他,则是匈奴的左贤王祁连!”
李弃这么一听,差点把喝到嘴里的酒水全部喷出来,他狂喜万分的看着苏文:
“陛下!臣过来的时候还听说准备开战,这才日夜兼程驱马冲过来,难不成战都打完了?
匈奴的大祭司、左贤王……咦!”
看到大阏氏的时候,李弃的眼睛骤然一亮:“大阏氏,竟然全部都让陛下俘虏了。”
咸阳城众多传言李弃纨绔子弟,苏文此前算是和他关系不错,也是标准的纨绔子弟。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叫李弃上来和自己坐在一起喝酒,还让祭天圣女为他把盏。
不过,和李弃的发小关系,也都是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了。
大祭司、大阏氏,还有左贤王祁连三人大气也不敢出,立在一边上。
苏文喝了一口酒,他当然知道李弃心中在想什么,大阏氏号称匈奴第一美人,能把头曼纳等人迷得团团装,姿色又怎么会差了?
“看上大阏氏了?”苏文恶趣一问。
李弃笑呵呵,一双眼睛也色眯眯的盯着大阏氏,微微摇着头,活脱脱的二世祖模样:
“那可不是……哎呀!陛下说什么呢,臣哪里敢妄想什么!”
李弃回过神来,吓得跪在案桌前头。
苏文忍不住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李弃的肩膀:“看上也不顶用。
他三人是来归降我大秦的,而且现在头曼已经死了。”
“头曼死了?”李弃正色起来:“谁杀得?这么大的功劳?那怎么着也得封侯吧?”
苏文笑眯眯的看着李弃,说:“朕倒是想给他封侯,可他不干啊!”
“陛下!我不是……这那个大傻子?”李弃转头朝着后边看去。
涉间缩了缩脖子,对这丞相大人家的二世祖似乎很不感冒,觉得他和他二哥李鼎比起来,两个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咦?你就是那个背马破阵的狠人英布?”李鼎盯着英布看了看。
英布笑了笑:“不错,我就是那个背马破阵的狠人英布!”
“嘿!依照我看,难不成就是你小子宰了头曼?你这大傻子怎么不要陛下给你封侯?”
英布一张笑脸顿时凝固,他干笑了一声,白眼道:“我倒是想做这个大傻子呢?”
一时间,大帐中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便是一边上给苏文斟酒的祭天圣女,也不由得在这欢乐的气氛下放松了起来。
苏文挥了挥手:“给他三人赐座,朕既然说了接纳你们,那自然会将你们视作自己人。”
“谢过陛下!”
大祭司三人急忙行礼。
韩谈这才低声对着李弃道:“三公子,冒顿兵变,杀掉了头曼单于,自己现在做了匈奴人的单于。”
“有这事?”李弃吓得一哆嗦,惊恐的看着皇帝:“陛下,这该不会是闹鬼了吗?冒顿不早就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那不是应该找个厉害点的方士驱邪?”
“哎哎哎!那什么……英将军,就算你军职比我高,你也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吧?”
李弃一回头,发现皇帝也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让他感觉有些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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