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等不到天明
嬴扶苏终于不再惧怕,他和阮翁仲对视着:“公子远比我们个人的荣辱和生死重要。”
“我可以死,将军可以死,但在这个时候,只有我可以死,将军一定要活下来!”
阮翁仲看着嬴扶苏目中决然的神采,他金色的眸子里,缓缓地滚出炙热的两行泪。
“咚!”
金人落地,阮翁仲翻身下马,跪在嬴扶苏马前,重重的磕头。
嬴扶苏在马背上,微笑着,然后缓缓的驱马,从跪在地上的阮翁仲身边走过。
如雪的龙驹白马打着响鼻,昂扬着头颅,金色的夕阳照在它和主人洁白的衣裳上。
这一刻,是神圣的一刻。
忠肝义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值得尊敬和称颂的。
“走!”
看了一眼那个像是要走进金色光辉中的背影,阮翁仲抹掉脸上的泪水,咬咬牙翻身上马。
“恭送长公子!”
五百残兵中,有人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喝了一声。
“恭送长公子!”
夕阳下,五百残兵人马如黄金浇筑而成。
“哈哈哈……”
前方,那已经走进夕阳中的背影,发出苍凉的笑声。
阮翁仲纵马重新选择了方向出逃。
“但凡走了一人,提头来见!”
纯黑不见一根杂色毛发的战马上,白起面无表情的下令。
“咚咚咚……”
战马疯狂的追了出去,人屠军人人手提陌刀。
嬴扶苏昂扬着头颅,他认为长公子扶苏是真正的王者,哪怕死,也应该保持应有的风度和威严。
人屠军的人围了上来,嬴扶苏眼眸威严沉稳大气,宛若是帝王在巡视自己的疆域般,而不是一个阶下囚。
这一刻,他认为自己绝对不能令公子扶苏蒙羞。
“孤乃大秦长公子扶苏,你家主将何在?”
一骑呼啸而来,阴冷的笑声从白起口中发出,像是夜枭在哭嚎,死神狂喜的后情绪失控的啜泣。
“嗡——”
陌刀一挥,长公子嬴扶苏所有的骄傲,都瞬间化为一具死尸。
白起伸手将那倒飞上高空的人头一把抓在手中,他把陌刀搠在青草离离的地上,双手捧着长公子嬴扶苏的人头,无视那正在滴落的温热鲜血,凑到了自己面门前。
这个动作,几乎鼻尖对着鼻尖。
没有人敢见到长公子扶苏的时候,一刀就将他斩首;正如同当年在长平之野一样,没有人认为白起敢把赵国四十万降卒全杀了一样。
这段历史,隔着两千年,依旧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白起照样坐了,所以杀一个嬴扶苏而言,只是挥刀、收刀那么简单。
他脸上露出极为残忍的笑容:“你以为你能阻挡住我前进的脚步?这天下间,只有皇帝一个人可以。”
“呼呼呼——”
狂风在阮翁仲耳边吹过,他在马背上回头的瞬间,看到了嬴扶苏倒飞上天空的人头,更看到了那无头尸体胸腔中喷涌而出的热血。
他来不及悲伤,人屠军两翼合围过来的铁骑速度飞快,只是一眨眼,他们的退路就像是被截断了。
天色摸黑,人屠举火。
五百骑像是寒冬中取暖那样互相挤在一起。
阮翁仲捏紧了手中的金人,看着那缓缓驱马走到自己面前的白起,嬴扶苏的人头就挂在他的马鞍上,伴随着战马的走动,而晃来晃去。
“本该入土了的人,又何必出来丢人现脸呢?”白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在北543疆,颇有战功,令匈奴人畏惧胆寒,长城之上,尚且有你的塑像,以此威慑匈奴人。”
阮翁仲看着白起,目中忽而恢复了平静,不怒不悲,但却一片漆黑,不见任何慌忙,仿若是他的整个眼眸都已经彻底变成了玄黑色。
“你是人屠白起后人?”
白起道:“是。”
“那你可知武安君白起最后的命运是什么?”
白起平静道:“遭君王猜忌赐死。”
“你认为你将来的命运是什么?”
白起忽然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伸手丢给了马背上的阮翁仲,阮翁仲单手抓住酒壶,几大口全部喝光,盯着这酒壶,他目中满是追忆之色。
却不知,他追忆的又是些什么。
是曾经的功勋荣辱吗?
又或者,只不过是年幼时候,清贫的家里,父亲正在喝入口中的浊酒。
又或者,是第一次得到公子的礼遇,为他埋葬了从出生到死亡,都一直清贫的父亲?
又或者,是年少时候,踏入金戈铁马之前,曾经对那个女孩儿许下的承诺?
若无意外,她现在应该已经为他人的祖母了吧。
可惜,也不可惜。
“我清楚我的命运。”这一刻,白起整个人从上到下,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杀人利器,“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阮翁仲道:“什么话?”
白起说:“太平本是人屠定,人屠何须见太平?”.
第940章
阮翁仲低着头,发出一阵笑声来,随即又抬起头来,他看着白起说:
“我这辈子除了公子以外,就只佩服一个人,便是曾经在长城上将我击败蒙恬将军。”
白起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那你今天可以在佩服一个人了,那就是我。
我不仅会将你击败,还会割下你的头颅,站在你的尸体上,向着世间所有人宣告:
看!这就是逆贼的下场!”
说完这句话,白起忽而轻蔑的笑了,他很少有感情波动,一旦有感情波动表现出来,那后果其实很严重。
比如第一次有感情波动,就爬上了大秦长公主殿下的床榻……
眼下,似乎是第二次。
“你想激我与你决斗,真的是可笑又愚蠢。我的面前,神来了,照样可屠!”
阮翁仲目中带着意外,脸色也逐渐阴沉了下来,他伸手提着那丈二金人,表情阴恻恻的看着白起:
“你既然已经看穿我的想法,那就应该明白,我想生擒你,然后以此作为人质,我就能活着离开这里。”
白起挥了一下手,铜墙铁壁一样的人屠军快速后退一百步,但是有人在草原上插上了多只火把,以此照明。
火光把白起的脸照耀的忽明忽暗,正如他整个人一样,无法让人捉摸。
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阮翁仲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白起缓缓驱马上前,手里的陌刀沉重无比,显然是特质的。
寻常长柄陌刀,就已经很沉重了,可是他持在手中,却依旧觉得很轻。
那并不是陌刀真的轻,而是他的力量太强了。
“来!念在你曾经有功于我大秦,给你个光荣的死法!”
阮翁仲微微扯了一下缰绳,他胯下那个像是怪兽一样的坐骑前蹄轻轻地在地上刨了一下土,地面上顿时出现一个土坑。
“你太自信了,当你倒在我面前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为你的狂妄付出多大的代价々」!”
“废话真多!来战!”白起猛然爆喝一声,他胯下哪怕黑龙王忽而嘶鸣一声,人立而去,随即腾跃而却,飞起来一样,朝着阮翁仲狠狠地压来!
“你——”
阮翁仲怪吼一声,怒吼着挥动手中的金人,迎接白起开天辟地的一刀!
“铛!”
声音巨大,天崩地裂!
“咚——”
大地震颤,宛若地震!
白起开天辟地一刀,狠狠地劈砍在阮翁仲那重新浇筑过的金人身上。
狂暴的力量顿时令的阮翁仲双手虎口崩裂,坐下的那怪兽一样的战马,更是四蹄直接莫如泥土中,俨然陷落到了马大腿的位置。
力量之强,超乎所有。
“嗡——”
白起大刀轮转,又是刚猛无匹的一刀落下,天地都在那刀锋下颤抖。
“呕——”
阮翁仲雷霆怒吼,天地神灵都被他的大吼声所惊到。
白起可怕的一刀不仅被他当下,而白起和坐下的黑龙王,更是被他直接掀翻出去!
“啾啾啾——”
黑龙王发出骇人无比的叫声,四个粗壮的马蹄子,在草地上犁地般开出四条沟壑来。
刀光下,白起的脸阴沉可怕,却带着一种无比诡异和恐怖的笑容。
阮翁仲抬起手来,擦掉了嘴角边上留下的血丝,随即大吼一声,坐下的怪兽嘶鸣一声,四蹄跃动而起,顿时从凹陷的泥土中跳跃出来,漫天碎泥卷动。
阮翁仲呼啸着,裹挟雷霆之怒而去。
白起双手攥紧长柄陌刀,猛然运气,大吼了一声!
“破!”
一时间,阮翁仲身后那群五百残兵骑士中,最前边的五人忽而齐齐口吐绿色胆汁,就此跌落下马毙命!
这赫然是被白起一声怒喝,惊碎了肝胆而死!
阮翁仲见状,越发怒上心头,恨不得撕碎白起。
“铛——”
黑夜下,火光中,赤红的碎铁飞溅而出,击落在地面上,竟然将草地都射出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小洞来。
那相互交锋之后碎裂飞溅出去的兵器碎片,带着炙热的高温,落在周围的青草地中,顿时有一阵阵白色的烟子升腾起来。
“咔——”
疯狂交手五十招过后,阮翁仲忽然被砍飞,从马背上倒飞出去。
“轰——”
像是一座山倾颓了。
阮翁仲看了一眼手中被白起生生劈砍成两节的金人,目中的惊怒之色,简直要把夜幕都焚烧起来。
白起看了一眼掌中已经变得像是铁棍一样的陌刀刀身,伸手摸了摸额角往下流淌着的汗水,平静地说道:
“除了在我婆娘身上流汗,所有敌对之人,你是第一个让我流汗的。”
阮翁仲站起身来,只觉得肝胆都要碎掉了,他方才要说话,口中便已经止不住的大口喷出鲜血来。
白起伸手将手中那已经变得跟棍子似得陌刀丢掉,缓缓地抽出腰间的横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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