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等不到天明
军卒若是不小心被泼洒到身上,那身上那一部分就会感染病菌彻底腐烂,最后整个人痛苦地死去。
毫不夸张的说,纵横数千年上下,这两种东西,绝对是职业军人最大的噩梦。
城楼上的军卒大声喊叫着。
“咚——”
成片箭雨爆射而来,臧荼看到自己身边诸多弓弩手顿时被射到了一片。
他正要喊话的时候,就被人按倒在地上,随即密密麻麻的箭雨倾斜而来。
盾兵成片的涌上前来。
“大王小心!秦军井阑上的军卒开始反击了!”
臧荼顺着盾牌缝隙看了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瓮城。
所谓之瓮城,也有人叫做内城,是外边一层城楼之后,重新修筑的更高的一层内城。
这东西只会出现在非常重要的军事要塞,或者是久战之地。
敌军攻外城的时候,可以借助井阑这样的破成利器。
但是攻破外城以后,大军退守内城,外城上边的敌军就只有依靠云梯和冲车进攻内城。
这也是非常令进攻一方崩溃的事情。
“上内城!”
臧荼大声喝道,随即在一众军卒盾阵的掩护下,上了内城。
内城高大,一眼就能把诺大的战场尽收眼底。
秦军井阑与城楼齐高,上边的弓箭手和城楼上的弓箭手对射。
可恨的是,秦军身上的板甲醇厚无比,都已经被自己这边的人射的就像是刺猬一样,却依旧疯狂开弓不止。
不少人都已经被射出去的箭矢震得吐血了,却依旧能双臂开弓回射。
“井阑上的人换一下。”苏文也在高台上,他当然看到那些没有被射死,但却被诸多箭矢射在甲胄上,震得吐血的军卒。
一边上的娄敬挥动令旗。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在盾阵的保护下,往前推进。
井阑上边顿时挂满了盾牌,人也全部都躲到了盾牌后边。
燕军密集的火箭直射过去,却难以要死在井阑上。
秦军实在是太有钱了……不仅人手一把盾,就连井阑外边,都是用牛皮包裹,然后又在井阑外边定了一层铁盾……
从燕军的角度看去,就像是那木头井阑长出来了一层铁质的鳞片似得……
很快,置换完成!
秦军这边把燕韩联军的俘虏换了下来,没有让他们力战到死。
这一幕落在不少人眼中,刹那间,秦军的攻势暴涨!
这说明什么?
往前冲,皇帝在看着,皇帝不是一定要让自己所有人力战到死的!
只要奋勇杀敌,是有机会活下去的!
人在绝境中,但凡是有半点能活下去的可能,都会疯狂的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
同样,有了这一根救命稻草之后,人的力量就会变得无限极大。
“架云梯!”
军中豺声暴起。
高大的云梯铛铛铛的砸落在城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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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的燕军按耐住心思,准备在秦军往上冲的时候,就撒猛火油。
“嘭!”
也有人挥动战剑,疯狂的砍这那栓在云梯顶端的铁钩。
只要把云梯顶端紧紧勾住城墙垛子的铁钩子砍断,从上边掀翻云梯,就会变得很轻松。
到时候,云梯上所有的人跌下去,都要摔死。
苏文和蒙蕙两人坐在高台上的椅子上,蒙蕙掌心已经见了些许汗水。
倒是苏文,却沉稳无比,端着茶一边缓缓喝茶,一边看着攻城状况。
偶尔会出言问一下军中诸将,该如何防御敌军的某种特定的反击。
城楼上浓烟滚滚,明目张胆的在上边熬煮金汁沸水。
...... .... .......
这个真的是要命了。
“下开水!”
面对着密密麻麻的秦军,城楼上的燕军雷声怒喝起来。
“哗啦——”
早就煮沸不知道多长时间,蕴含可怕热量的白开水,被燕军直接泼洒了下去。
盾牌可以防御箭矢,甚至于防御檑木滚石,但是唯独这白开水……
最是可怕。
只是顷刻之间,泼洒下去的白开水,飞溅开来,顺着盾牌的缝隙急落下去。
秦军士卒只要擦到一点儿,手上就是皮开肉绽。
一时间,苏文看到已经爬到了云梯上的军卒几乎全部都不受控制的惨叫着掉了下去。
燕军的金汁和猛火油这两种绝杀手段都尚未用到,足可见白开水当真万能。
“诸将,如何抵御沸水倾斜?”苏文好奇的问道,水这东西有缝隙就能钻下来,还真是没办法。
一下子烫不死,但是却也能把人吓得不敢往前冲。
杨端和率先拱手出列道:“陛下,臧荼此人倒是有些本事。
军卒头顶缝制在一起的牛皮,可以轻而易举阻挡住白开水。
但如果换上牛皮,敌军马上就会让猛火油。
猛火油沸腾燃烧起来,牛皮虽然坚硬,但却也难以抵挡,顷刻间就会燃烧起来。
到时候大火焚烧,我军损失更为惨重。”
苏文眼睛一眯:“那意思就是说,攻城之战,只能用人命去填?”小.
第1098章
杨端和笑笑:“陛下无需着急,井阑已经推进到城楼底下了。”
苏文举目看去,井阑确实是已经快要接近城楼。
城楼上的燕军手中有三丈多长度的巨型长矛,三四个人抬着一口巨型长矛,杵在井阑上,想要把井阑推翻在地上。
杨端和不免嘘嘘道:“臧荼此人,恐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其战阵进退之法,着实不凡。”
“老将军何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英布听不下去了,他拱手拜道:
“陛下,区区肥如城,在末将眼中,不过是弹丸之地罢了。
末将请求领军出战,渡河之战末将不到半个时辰,马踏燕军营地。
而今这肥如城,末将也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将之攻破!”
苏文笑道:“安坐!”他看着诸将:“你们都是朕的宝贝疙瘩,朕可舍不得在这个时候让你们去攻城。”
英布、白起、杨端和、杨熊、李信、王离、王猛、苏角众将军闻言,16一个个老脸发红的看着皇帝。
皇后蒙蕙啐了一口:“君王说话,怎么可孟浪?”
苏文略显无奈道:“这是比喻!比喻!”
这个时代的人,脸皮太薄了,女的如此,男的更是如此。
“更况且,此等攻城之法,唤作蚁附,顾名思义,就是想蚂蚁一样附着在城墙上往上爬。”
杨端和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昔年七国争锋,都以这办法攻城。”
“陛下!禁军校尉夏侯婴、雍齿请求带兵攻城!”
苏文抬起头来,往前边看了一眼,就看到夏侯婴和雍齿两人立在不远处。
感受东岸皇帝的目光以后,两人急忙拱手拜道:“万岁!”
一边上手持令旗,为皇帝号令三军的娄敬猛然看了一眼同样立在一边上的王陵。
王陵顿时走上前去,拱手拜道:“陛下!臣锦衣卫请战!”
苏文看了看王陵,又看了看远处列阵艳明的夏侯婴和雍齿。
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陈胜!”苏文颔首道。
陈胜赶紧跪了下来,王陵目前只是千户,升官的速度当然没有雍齿和夏侯婴快了。
雍齿在北地郡一战之后论功行赏,自然成为军中校尉,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夏侯婴本来就被苏文高看一眼,曾跟随将军李鼎接任人屠军在上林苑的戍防。
接管匈奴人有一套,也是让李鼎也高看一眼,便直接成为了李夭派系的人物之意。
自然在军中擢升的速度就快了。
毕竟,夏侯婴的命比其他的人好得多。
吕雉那边遭受皇帝的狂暴打压以后,反而被李鼎看上。
他自己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属于李夭派系的,还是属于吕雉派系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自己争取立下战功。
他非常清楚,处于这种夹缝之中,只有拼命杀敌立功,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才不会变成权力角逐的棋子。
但实际上,他真的想多了,皇帝就不会让他成为权力角逐的棋子。
这等西汉开国名将,傻子才会让他成为权力角逐的弃子。
“朕着你令三千军!夏侯婴令三千军、雍齿令三千军,以你三人为前锋破军,如何?”
“此臣之所愿,但随军的锦衣卫就有不少,锦衣卫不仅能为陛下监察百官黎民百姓,照样可以为陛下征战疆场,不输给那些精锐部队!”
锦衣卫一直在收拢那些所谓的江湖上的高手为己所用,其力量壮大,所有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好!”苏文赞道:“朕就在这里,看你们三人如何破军!”
“得令!”陈胜领着王陵拱手退下。
娄敬在一边上挥动令旗,下边的夏侯婴和雍齿两人见状,兴奋无比的山呼起来。
在他们两人身后的军卒,更是一并纷纷呐喊起来。
苏文看了一眼焦灼的战场,随即道:“燕军和燕军自己开战,在前锋部队占据了甲胄兵器优良的情况下,竟然都没有摸到城楼垛子,着实有些可笑啊。
让他们后撤下来,换陈胜、夏侯婴、雍齿上。”
娄敬再度挥动令旗,前方鸣金收兵的声音顿时响彻战场。
疯狂进攻,踩踏着自己人尸体的前锋军,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随即,进攻的时候有多么疯狂,后撤的时候,就有多么疯狂。
看着潮水一般退去的秦军,瓮城上的臧荼顿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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