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凉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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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
镜中的桔梗凝望栩栩如生的木雕，灵魂的双手却无法触及他的身体。
总是这样......因为自己，杜若一次次陷入危险之中。
他本来可以自由地去他想去的地方，做他想做的事。
现在却变成木雕，一动不动。
笨蛋......
明明是灵魂凝成的身体，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
如果不是和你一起，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滴答。
晶莹的液滴坠落，落在杜若的脸上。
镜中的桔梗瞪大了眼睛，几乎完全贴在了镜面之上。
那不是她的泪水，而是......
“醒来吧。”熟悉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在上方显露。
水神手持雩之鉾，金色鉾尖有晶莹地液体坠落，落在杜若脸上。
木质的肌肤颤动，僵硬的眼珠转了两圈，冲桔梗眨了眨眼，杜若盯住了空中的水神。
他声音迟缓，“终于......来了......”
水神眸光清冽，“你知道我会来？”
“不然......”杜若微笑，声音逐渐恢复，“我也不会来。”
虽然只是蛛丝马迹，但杜若依然察觉了隐藏的脉络。
为什么白蛇被驱赶之后，会去水神那里？
为什么源之宫的侍卫会使用金雷，樱龙却惧怕金雷？
为什么源之宫水中沉没的宫殿，和水神的神庙如此相似？
苇名一心曾经说过，在很久之前，这里的人们，祭祀的是水。
被赶走的不仅是白蛇，还有此地的水神！
所以水神离开这里之后，才回去寻找水神。
白蛇窃取了雩之鉾，召唤雷云却只能驱动狂风，因为雷霆的力量，被水神留在了这里，压制樱龙。
源之宫中驱使金雷的侍卫，并非是贵族的侍卫，而是当初水神的侍卫。
樱木并非无主之物，原本应该是水神的所有物。
而所有怀疑的起始，便是并蒂莲的出现。
杜若来到苇名，靠的是水流的指引。
如此遥远的距离，从未离开水潭的温良，又是如何知晓雪山的另一边遥远的地方有一座白灵山的？
恐怕，也是水流的指引。
第326节 第325章 在你身边，就是最好
最初不过是一个模糊的猜想。
伴随杜若接触到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越来越多的事。
猜想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思路。
而水神的出现，验证了他思路的正确。
将得到的信息相互验证，曾经发生的过往便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在很久之前，水神才是这里的神明。
而樱木，应该就是她的神器之一。
后来神龙到来，用未知的方式夺走了樱木，化身樱龙，顶替了水神的位置。
水神因此离开了这里，成为一个小城的神明。
她的留下的宫殿被水淹没，她曾经的护卫被樱龙夺走。
白蛇同樱龙抗衡，战败离开，带着樱龙的树枝找到水神，恐怕是想要水神重回苇名。
而在知晓水神没有这种念头之后，便想夺走水神的另一个神器——雩之鉾。
结果杜若和桔梗到来，打败了假神，放出了真水神。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潜力。”水神缓缓开口，“我曾经历过丛云牙中的恶灵肆虐的年代，知道那样的力量有多可怕。我有让你帮忙的想法，但更怕你会失控，所以想要和你撇清关系。”
“宁可失去力量呆在一个小城里，也不愿借助无法控制的力量。”杜若尝试活动脸上的皮肉，“又怕自己忍不住，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水神冷哼，“结果你自己跑了过来。”
桔梗想起身体被瘴气侵蚀的那一次，为了救她，杜若找到了水神，“为什么又改变主意？”
“因为你。”水神看向生命之镜，“想要救那时的你，最快的方法就是杀死强大的妖怪，或是杀死足够的生命，若是他选择了这样的方法......我就会断绝找他帮助的想法。”
“不仅是断绝你的想法。”杜若盯着水神的脸，“还会断绝我的生命，对吧？”
“正是因为她，所以你不会做任何错事。”水神挑眉，“你不想复活的她有任何罪恶感。”
“于是你指引温良找到我们。”桔梗回想发生过的一切，“你知道我们一定会救他们。”
“将他们送回水生村的你们，不会对发生的一切坐视不理。”水神的目光扫过杜若的身体，“结果没想到，你们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过来。”
“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桔梗眼中萌生希望，“所以你一定知道怎么救他！”
“我知道。”水神点头肯定，“但是我很好奇，杜若，你是怎么确定我能救你的？”
“我并不确定。”杜若扯动嘴角，“但是，情况不会变得更糟糕了，不是吗？”
就算没有希望，杜若也会来尝试。
何况种种迹象都表明，希望很大。
说点儿轻松的，飞龙骑脸可能输，但骑飞龙脸必赢好吧。
“你想要重新归位，就要收回力量，所以我一定能恢复自由。”杜若深吸一口气，“那么，桔梗呢？”
“她可以作为妖怪复生。”
“妖怪？”杜若木质身体颤动，“你说什么？”
“想要以人类的形态复生，需要她自身的血肉，以她现在拥有的生命力和灵魂强度，有一滴血都能恢复原本的身体。”水神反问，“问题是，有吗？”
杜若沉默不语。
怎么可能会有？
桔梗是火葬的。
就算不是火葬，也已经过了五十年，去哪里找她原本的鲜血。
“死而复生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水神语重心长，“何况，她这是第三次了。”
可是......
杜若咬紧牙关。
桔梗是圣洁的巫女啊。
虽然被自己带坏了。
“杜若，”桔梗按着镜面，“你会嫌弃我变成妖怪吗？”
“当然不会。”杜若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想想还有点儿小刺激......”
“坏人。”桔梗言简意赅地总结，眸光温柔，“我以前连妖怪都不是，现在可以变成妖怪，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因为我很贪心。”杜若有些不甘，“要是能做得更好的话......”
“对我来说，”桔梗一字一顿地说明，“在你身边，就是最好。”
杜若心中百转千回，却只在嘴边露出温柔的笑，“对我也是一样。”
水神轻咳两声，“要不我走？”
当初还感觉这两个家伙磨磨蹭蹭不进入正题。
现在......啧。
杜若回过神，“先救桔梗。”
“就算让我先救你，我也做不到。”水神手中雩之鉾轻点生命之镜，“正好有合适的凭依物，两个神器，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杜若脑中灵光一闪，“神久夜的出现，该不会也和你有关吧？”
“既然桔梗是你的束缚，那她越安全，你就越安全。”水神轻哼，“本来是想增强她的力量，现在换了个用法也是一样的——上善若水·还灵之法！”
纯净的水流冲刷生命之镜，蕴藏其中的力量同时作用于生命之镜和天之羽衣，为游荡的灵魂提供凭依。
桔梗的身影愈发凝实，自生命之镜中飘飞而出，在天之羽衣的环绕之下，生的气息逐渐显露，在生命力的驱动下放肆生长。
水是生命之源，而现在的桔梗，缺少的就是源头。
灵魂力量与生命力交融，依附生命之镜和天之羽衣，诞生出强大的妖力，构筑真实的身体。
伸手接住生命之镜，感受全新的身体，桔梗缓缓伸出手，触摸杜若的脸庞，“碰到了。”
已经习以为常的接触，再次感受到，却让她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对自己来说只是一瞬的时光里，杜若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
“碰到了就好——强大的人拥有力量，强大的力量也会束缚人类。”水神缓缓举起雩之鉾，“樱木的力量强大，已经侵蚀了他的身体，加上北之国众多人类对不死的信仰，他被牢牢束缚在樱木之上。”
正因如此，她才无法独自战胜樱龙。
人们不感谢水神，人们需要不死。
桔梗看着微笑的杜若，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所以她需要先救桔梗，只有桔梗才能将神明从神座上拖下来。
第327节 第326章 确定！碎片的意志
“杀生丸少爷，”邪见看着巨大的无头铁鸡，“这是......巨鸟？”
血腥味消失了。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看着巨鸟的尸体，明明是那么浓郁的血腥味。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难道是那个杜若干的？
“看样子，你来迟了一步，杀生丸。”神乐从天而降，离开白童子之后，她找杀生丸很久了，“这里的入口已经关上了。”
如果是杀生丸的话......
“哇啊。”趴在阿哞身上的小玲象征性地怕了一下下。
“神、神乐！”邪见恼火，“你、你在这里做什么？老是在杀生丸少爷身边鬼鬼祟祟的！”
神乐刚要开口，眼前忽然一花。
原本站在远处的杀生丸，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什么入口？”
难道是那个生死交界？
“就是通往此世和彼世交界的入口。”神乐如实回答，“奈落跟犬夜叉都过去了，杜若也在那边。”
“听你的口气，”杀生丸俯视神乐，“你还知道别的入口。”
“我是知道有另一条路，”神乐有些受不了他的目光，“其他人都会死，不过如果是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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