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位面苹果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爱丽丝一脚将埃里克从原地踹开,自己也借助着反冲力朝后一跃。
“叮!”箭矢没入地面,位置刚还是埃里克此前手放在法阵边沿的位置。
“看来不用进去提高警惕了,我觉得现在我们就能够进入战斗状态。”爱丽丝右手掏出枪,左手托着不远处的埃里克回到了远征的队伍之中。
“轻点...”埃里克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爱丽丝完全没有留力,是全力踢开自己的,现在他肋骨还疼得要死。
“不那么踢,你手都被射穿了。”爱丽丝一点都没有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觉得亏欠了埃里克。
“我知道...可也不用全力啊。”埃里克虚弱地说道。
“收不住脚。”爱丽丝面无表情地回答。
远征队里的布雷,看到埃里克平安无事之后,右眼便扫向了射箭过来的阴影处。
“有十五个人。”布雷语气平淡地说道,自己也将剑拔.了出来。
“杀意满满啊。”鸣子撇撇嘴,她总觉得对方就是冲着杀人来的。
“这安全区是被人占领了吗...”埃里克扶着爱丽丝,咳了几声之后说道。
“看样子是。”布雷点点头。
“没问你,我自言自语而已。”埃里克没好气地说。
“...”
不过埃里克也没有忙着跟布雷吐槽,很快就让所有人都进入安全区找到了掩体。
布雷靠着墙,眉头不禁皱起来,他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进入战斗,对方不是怪物,而是正儿八经的低等种。
里面有精灵、有兽人、也有野蛮人和帝国人。
要是是大型怪物的话,布雷还觉得比较好处理,灵活的人组队的话,反而让人很头疼。
尤其是对方占据了地形优势的时候,布雷觉得自己出去也被连续的攻击骚扰得半死不活。
“怎么说?”布雷完全放弃了思考,扭头就冲着埃里克问道。
布雷也不笨,为什么就自暴自弃放弃了思考呢?当然是因为有一个比他脑子好使的在,懒得去思考了。
“你想冲出去斩了对面吗?算了吧,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埃里克看出来了,布雷眼里面有一个“莽”字。
你说好好的一个经验丰富的剑士,怎么在自己手里下就成一莽夫了呢?
埃里克刚就开始斟酌到底是要跟对方交涉,还是硬着头皮打起来。
自己这边有一个瞎眼佬,战力当然不成问题,主要是不想要有远征队人无缘无语白给。
对方完全就是未知的,刚才的攻击是掠夺行为还是自卫行为,都不能确定。
“莫名其妙来一箭还不开腔的家伙,真烦人。”埃里克嘟囔了起来。
不过,不需要埃里克烦多久,很快对方就替埃里克做出了选择。
“为什么就不肯好好地接受死亡?”阴森的声音响起,一个黑影冷不丁地就出现在了远征队伍之中。
下一秒,就是一声惨叫,队伍中的一个男人被黑影手中的镰刀直接处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布雷冷冷地看着那握着巨大镰刀的黑影将自己手刃的人像垃圾一样踢开。
对方是没有任何移动的过程,瞬间来到这个地方的。
因此哪怕是布雷明白有杀意袭来,还是没法替远征队的那男人挡下这一击。
黑影最终完全暴露在了所有人眼前。
他身穿这黑色的破布长袍,长袍异常地长,衣摆甚至已经拖在了地上。
唯一露出长袍的手臂苍白得像是长期缺血。
因为他带着那骸骨组成的头盔,所以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毫无疑问,这就是一个人,而非什么魔物或者半神。
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实在过于阴森,让人本能地抗拒跟他接触。
刹那之间,布雷动了。
跟着布雷一起动的还有远征队的所有人。
只是面对一群人涌来,那拿着镰刀的黑袍人毫不犹豫地朝着最近的人斩去。
仿佛他的目的就是来杀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走你!”鸣子甩出一鞭子,将即将被镰刀命中的远征队成员卷起来,朝着自己这边猛地一拉。
“沙沙——”由于鸣子没有手下留情,所以那个被拉过来的人,在地上摩擦得很厉害,估计隔着衣服的皮肤都被磨得发红。
不过,他因为鸣子这随意的一下,避开了被人拦腰截断的下场。
“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死去,老老实实地成为亡灵——”黑袍人沙哑的声音透着愤怒,似乎不被他杀是什么弥天大错一般。
“呜哇,这家伙是疯子啊。”鸣子吐槽了一句,缩在了布雷跟蕾比后面。 黑袍人嘶吼着沙哑的嗓音,挥舞着巨大的镰刀。
而这镰刃根本就不是铁质的,还给人一种“活着”的感觉。
“这个家伙我来,还有十四个。”布雷迈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保住自己的命。”话音落下,布雷就来到了黑袍人的跟前。
那举起来的嗜血镰刀,就赤果果地悬挂在布雷的头顶上。
“予你仁慈的葬礼。”黑袍人骷髅头盔下的眼睛,凝视着布雷,幽幽地说道。
“免了。”布雷稍稍侧身,镰刀就这样贴着他劈在了地面上。
然后布雷跃起,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黑袍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将布雷摔下去,可是那之前布雷的剑已经划出了一道月牙。
“咔嚓——”那镰刀的长柄,乃至镰刃本身,被那流畅的弧线同时切断。
不仅如此,布雷踩着黑袍人肩膀的脚,猛地一用力,径直将对方踩倒在地上。
“轰!!!!!”一声巨响足以说明这让对方倒下的力量有多么重。
“安分一点。”剑刃穿过对方的肩膀,将他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在布雷解决完这个黑袍人的瞬间,其他没有隐藏起来的黑袍人便都坐不住了。
十四个黑袍人像幽魂一样出现在远征队周围,他们有男有女,手中的武器也不尽相同,甚至连那骨头做成的头盔也不一样。
唯一相似的只有那破旧的黑袍。
他们宛如午夜索命的死神,出现的那一刻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下来。
“我们是索命者,我们替伟大的「黄泉领主 迪佐卡」散布死亡,恢复冥界真正的姿态。”
“献出你们的生命完成这一伟业,是你们的荣耀。”
“为什么要拒绝死亡...为什么!!!!!”四周的黑袍人声音由冷清渐渐变得疯狂激动。
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们为索命者了。
“「黄泉领主 迪佐卡」,什么东西,半神吗?”埃里克没有等对面啰嗦完,就一个响指下去。
巨大的冰墙个将远征队的人跟索命者全部隔绝开来,四周瞬间就从最大音量变成静音。
埃里克在戒指的加持下,两年多前可是拖住了白银种的脚步,这冰墙正常的人根本无法破坏。
就算对面真的很牛叉,也需要一点时间。
“瞎眼佬,闪开,我来问东西。”埃里克趁着冰墙还在的时候,跑到了被布雷一招制服的索命者面前。
冰墙外不断地响起“轰隆”声,看来对方已经开始破坏冰墙了。
不过没有关系,埃里克反手就再打了一个响指,又添了一层冰墙。
只是远征队不可能一辈子缩在龟壳里面,埃里克是打算趁这时间让所有人冷静先来、整顿好。
顺便好好问一点东西。
恰好埃里克还对周围的行尸走肉一无所知,看来能够自称索命者的疯子口中打听到不少东西。
“...”布雷尽管很无语,但还是站边上了,不过仍然用剑钉着对方。
总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被这样使唤怎么都不像是厉害的角色...
尽管是布雷自己放弃思考,主动选择做打工仔的,可果然这样很让人郁闷。
我布雷不要面子的吗...
埃里克压根就没有理会心里活动丰富得可以开小剧场的布雷,粗暴地扯住索命者的领子,用不屑的眼神看向索命者。
“你们都会死亡,你们都会是冥界恢复秩序的垫脚石。”索命者就好像不会感觉到痛一样,用接近癫狂的语气说道。
“好了,傻子,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埃里克撇了撇嘴。
“那个叫什么「黄泉领主 迪佐卡」的,是白银种吗?半神?”
“白银种!?半神!!你将「黄泉领主 迪佐卡」当做了什么!”那个索命者听到埃里克的话之后,不断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掐死埃里克。
只可惜布雷的剑很稳,一点机会都不给。
“哦哦,那是啥?普通人?”埃里克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说道。
“「黄泉领主 迪佐卡」是伟大的神明!掌管一切死者的神!你们这种愚蠢者无法接触的存在!”索命者咆哮着,有卸掉自己肩膀扑向埃里克的冲动。
“掌管死的神啊...”埃里克眯起了眼,悄悄地在自己胸口处叠了个冰甲。
“那你们的神怎么不让你们殉教啊。”
“呵,我们可是执行迪佐卡大人神谕的使者,我们能在那群肮脏的半神毁灭世界时活下来,就是因为迪佐卡大人的仁慈。”
“我们会忠诚地替迪佐卡散布死亡,尤其是你这种白痴。”
“喂喂喂,不要人身攻击啊,骂我白痴就过分了,你骂我边上这个做白痴倒无所谓。”
“...”布雷用很微妙的眼神看着军人,在考虑之后怎么算账。
“所以说啊,杀人有什么意义?你们那个白痴神喜欢看人死?”埃里克仍然用着相当嫌弃的语气跟索命者对话。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祂!!!!!”埃里克的话,彻底让这个索命者的情绪失控。
“往后跳。”布雷这时候来了这么一句。
“?”埃里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布雷自己将剑收回去,往后就是猛地一跳。
“咚!”本来被制服的索命者,不仅从地上爬了起来,还将周围的所有东西都震飞了出去。
虽然布雷想要拉住埃里克一起推,可是他刚伸出手,埃里克就像皮球一样飞出去了。
“咳...”不过埃里克被弹飞十几米后,被及时出现的爱丽丝公主抱接住了。
埃里克从口子吐出了大量的血,差点昏厥。
“幸亏...辛亏我聪明,提前...弄了个冰甲。”埃里克捂着胸口,满脸痛苦地说。
“不许你侮辱迪佐卡大人!”索命者那沙哑的声音透着无穷无尽的愤怒。
庞大的神力,撼动着「绝响」的镇压效果,涌向索命者。
他没有变成肌肉怪物,可是气场在刹那间暴涨,让人本能地意识到对方变得更强大了。
只要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索命者原本苍白的手臂,早已化作了白骨。
原本就破烂的黑袍,此时此刻添了一份腐朽的感觉,那骨头打造的头盔也完全与索命者融为了一体。 对于这个自称索命者一员的男人来说,「黄泉领主 迪佐卡」这是不允许侮辱的存在。
在无数白银种毫无征兆地降落大地上,所有人都没有能够得到救赎。
没有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原本的信仰并没有能够给他们任何支持。
就连简直的精神支持都没有。
绝望、绝望、绝望,面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活下来的末日,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根神经也彻底崩断了。
可就在那个时候,在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的时候,一个恐怖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的,是恐怖的身影,一点都不圣洁的身影。
那身影的形态就跟他现在的穿着一样,而且更加古老。
不对,应该说是他的穿着跟那身影一样才对。
但那穿着破烂黑袍的身影,就是他现在狂热般信奉的「黄泉领主 迪佐卡」。
当祂这个化身降临的瞬间,那一只戏谑地玩弄活下来的人生命的白银种被消灭得连渣滓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