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位面苹果
毕竟巴芙拉这个任何时间线都没有存在过的人,相当于一个信标。
一个继“布雷 克拉斯”这名字之外的信标。
“巴芙拉,已经过多久了?”布雷对着在边上跟蕾比玩的巴芙拉问。
“布雷大人,您可真是没有时间观念呢。”
“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了。”巴芙拉说道。
“哦…”布雷颔首,记住了。
他托着自己的下巴,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大殿。
周围是用灰色岩石锻造的柱子,柱子上则是画着很多莫名其妙的图案。
这些图案布雷是看不懂的,听说是画着各种黄金种投影被击败的画面。
但布雷有点不太相信,毕竟画得太过于抽象了。
他的披风还是那么黑,还是那么破旧。
不对,应该是比一年前还要破旧。
布雷现在像极了那些听课听到一半的学生,在不断地钓鱼。
不管什么时候,布雷都是那么困乏。
你问布雷如今是在哪里?
嗯,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数理会建造了某个宫殿里。
布雷本来是不打算住在这种空旷没人的地方,然而数理会的人太狂热了,他几乎是被架上去的。
他总是听着那些人感动得喊自己黑皇。
在宫殿里面,他还不止一次看到过罗兰利亚。
对,就是原本应该在东大陆狐村的罗兰利亚。
她不知道为什么瘫痪的两腿康复了,还穿上了一袭黑袍,成为了数理会的一员。
在记忆重,罗兰利亚的瘫痪没有被治好过。
所以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布雷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巴芙拉。
从罗兰利亚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狂热。
自己记忆中的熟人,用一种狂热到可以献身的眼神看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这一点都不好,甚至让布雷产生了某种疏远感。
算了,那种熟悉感终究是其他的记忆中的。
布雷也想问巴芙拉,到底做了什么。
但大概问到最后,巴芙拉也只会回答说是“告诉了她黑皇大人的伟大”。
无法理解。
就连身为黑皇本人的布雷,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伟大的事情。
可是巴芙拉去总是说布雷很强大,说布雷很伟大。
换任何一个人,早就被巴芙拉吹捧得飘起来吧。
被吹得飘到天际,飘到不知什么地方。
然后坠落,死去。
“黄金种的投影找到了?”布雷随意地问道。
在没有事情的时候,他更想要和蕾比在街上走走,而不是坐在做这种地方。
他不是什么领导者,他不过是一个勉强记得住自己名字的疯子。
可惜没有相信他是疯子,还对他产生崇拜。
甚至他就算去否认这一切都没有用。
崇拜他的人,会一如既往地崇拜。
布雷仿佛成为了某种信仰,数理会成员心中的精神支柱。
对于数理会的人来说,布雷便如同其他教会中的神。
布雷很清楚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然而,巴芙拉并不打算停止做这样的事情。
于是布雷确信了,巴芙拉跟曾经的乔纳森有着很多共同点,例如搞事情这一点。
“您说黄金种的投影吗?”巴芙拉一下子来了精神。
平日里的布雷大人,总是打瞌睡,或者不知道想什么东西,很少会问自己东西。
“已经找到了!”巴芙拉跳了起来,身上抖落了大量的星星。
这些星星闪烁着光芒,照耀着巴芙拉。
蕾比呆呆地看着这一幕0A0。
巴芙拉总是可以做出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让蕾比很是羡慕。
“这一次的投影跟之前的有点不太一样呢。”巴芙拉摇头晃脑地说。
“不太一样?”布雷抬起了眼皮,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困乏。
只可惜深深的黑眼圈出卖了他。
“一块岩石,由于常年被当作神的分身来祈祷,所以成为了‘容器’。”巴芙拉道。
“对应的黄金种,只要想的话就可以付出很小的代价降临。”
“石头么…”布雷在记忆的洪流中翻找了一下类似的内容。
貌似其他时间线遇到过木头跟泥土。
石头比较少见。
“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骗祂下来。”巴芙拉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之前由于有好几个黄金种的投影被布雷宰了,所以很多黄金种不再贸贸然尝试降临。
黄金种想要以投影的方式降临到卡普拉斯,无非是想通过更强的干涉手段要加速世界之壁的崩坏。
顺便,回来这个黄金种日思慕想的故乡。
在所有的黄金种看来,卡普拉斯是属于祂们的故乡,所有低等种都是抢走这里的群居蝼蚁。
祂们会有这种观念也无可厚非,黄金种终究是原初的存在。
“骗下来吗…”黄金种间联系虽然少,但也不是相互断交的。
所以布雷做过的坏事,应该有黄金种知道了。
“你骗得下来?”布雷试着问。
黄金种可是有着很正常的智商的,只是有着过度的骄傲罢了。
“这个啊,可能有点难。”巴芙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蛋。
曾经的转生者身份是神明的代行者,所以对于黄金种来说还是值得信任的。
只是巴芙拉这一次转生当了二五仔,估摸着黄金种也不会信任她。
所以神明的代行者这个身份也形同虚设。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巴芙拉道。
想要突破的话,果然还是要从黄金种固有的那种高傲着手。
“算了,我去亲自看看吧。”布雷站了起来。
蕾比看到布雷站起来之后,小脑袋就抬了起来,长长的精灵耳朵抖了起来。
布雷朝蕾比伸出了手。
“走吧,我们去看石头…”布雷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用沙哑的声音说话,不是布雷在装深沉,而是嗓子不好而已。
经常不睡,人也容易得病。
布雷嗓子不好是常事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肌肉酸痛,还有小感冒。
虽说很多法术都可以治病,但很多时候人是懒得去治的。
这就很真实。
要是想要少得病一些的话,还是要先解决解决自己的睡眠问题。
“噢!”蕾比想都没有想,就牵住了布雷伸出来的手。
那狰狞的尾巴摇得飞快,证明蕾比心情相当不错。
蕾比看布雷的时候,也时常带着崇拜的目光。
只不过,这种目光跟数理会的成员都不一样。
这不会让布雷有莫名的疏远感。
“啊啊啊啊啊,好羡慕,好羡慕啊。”巴芙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蹲在了地上,用自己的魔法棒委屈地画圈圈。
“只有蕾比小姐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呢。”巴芙拉也想要被布雷大人牵手,也想要被布雷大人举高高。
太遗憾的,明明她今年两岁,比蕾比小姐还要小,为什么布雷大人就不宠自己呢。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大问题。
“布雷大人,也请…”巴芙拉勇敢地站了起来,却发现布雷早就跟蕾比走出了很远。
“也请等我一下!”
她原地扔了一个烟雾弹,下一秒以次元穿梭的速度跳到了布雷身边。
为了来到布雷什么,不管什么样的速度她都可以使出来。
“呀呀呀,数理会的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尊敬布雷大人呢。”巴芙拉双手背在身后,左右看着夹道的数理会成员。
清一色的黑袍,让整条路上去黑压压一片,如同深渊中的一条小道。
布雷每一次看到这一幕,心里都不会有任何的虚荣感。
他只是觉得很无奈。
总有一天,他可能会跟一些本不应该兵刃相见的人战斗。
而原因,就是数理会。
不管布雷是否承认数理会,这个组织已经出现了,并且发展了起来。
恐怕就算没有布雷离开,他们也一样回崇拜下去。
崇拜那被虚构出来的黑皇,并不真实的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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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风堡的街头,贝特利打开了怀表。
怀表上是一张全家福。
贝特利微笑着抚摸了一下这照片后,又盖上了怀表。
他之所以将怀表绑在手上那么奇怪,就是为了可以很自然地看一眼这照片。
这可能是复仇鬼一路上唯一的慰藉。
在绕了几圈后,贝特利深入了一条又一条巷子中。
他深蓝色的风衣,被巷道中的风吹起来。
他摘下了自己手里的墨镜。
那几个人穿着一袭的黑袍,似乎在低头商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