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位面苹果
只不过跟洛卡洛亚不一样,他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看到的是什么。
在那宏伟的墙壁之上,出现了一点不被人注意的裂痕。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了洛卡洛亚的残魂的灰烬在一点点往上升,似乎是被什么吸住了一样。
这是…「邪帝龙 帝普菲克」在回收某些东西。
只是一个巨大的黑箱凭空在空中出现,将所有的灰烬都笼罩在其中。
黑箱子轰然落地,在一秒之内缩小,在地面上咣当咣当地摇。
一个男人走在了黑箱子旁边,手放在了顶盖上。
“看到了吗,布雷 克拉斯。”贝特利用一个很惬意的姿势站着,把玩自己的那一枚戒指。
“世界之壁在碎裂。”
“...”布雷沉默着,只是捂着自己的伤口跟贝特利对视起来。
他想起来了,似乎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尽管还有一小段时间,但快了。
“放心,没到时间。”
“我们说好了是两年,那么就是两年。”
“不过看数理会一点改善都没有,我跟你应该不会和谐握手吧。” 贝特利很随意地说道。
“所以你现在是做什么。”布雷看着那小小的黑箱子,问题脱口而出。
“把一些黄金种的东西回收一下而已。”既然某些东西落在了卡普拉斯上,贝特利捡到了自然就不可能会还回去。
“我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看到了没有。”贝特利道。
“看到了。”布雷淡淡地回答。
“造成世界之壁毁坏的根源,是你。”贝特利语出惊人。
布雷瞳孔猛地一缩,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世界之壁的裂痕是因为他自身?
“你就是混乱的根源,布雷 克拉斯。”
其实在贝特利看来,这是一件很讽刺的时候。
这个被数理会成为黑皇的布雷 克拉斯,一刻不停地跟黄金种对抗,企图维护世界之壁,不让世界之壁被混乱影响。
然而,如今成为混乱根源的却是布雷本身。
“我?”布雷皱起了眉头,有点不确信地看着自己破皮、流血的手背。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造成混乱,根据其他时间线的记忆,能够撼动世界之壁的混乱,至少有一定的规模。
个人没有“资格”去影响这庇护着整片卡普拉斯的墙壁。
哪怕是持戒人都没有资格。
所以布雷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造成混乱,即便是他杀再多的人、制造再多的混乱,都不应该。
因为这一切在跟诸如战争、屠杀这种混乱比较,显得微不足道。
“啊, 没错,就是你,自信点。”贝特利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笑着说。
只是,这笑容跟之前的不一样,略显狰狞。
以前的话,贝特利是不会对布雷露出这种笑容的。
但这已经不是以前,尽管现在贝特利不会乘人之危,但约定的时间一到——
他跟布雷之间的对峙将不可避免。
到时候会是单纯的战斗,还是厮杀,都没人知晓。
“我以前也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对世界之壁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只不过在稍微研究了一下你之后,我就理解了。”
“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一个身上缠着大量锁链的错乱怪物。”
“这些锁链缠住了时空的每一处,你的随意一个动作都会掀起常人无比想象的波澜。”
贝特利知道了布雷曾经进去了一个遗迹,并且得到了很多“记忆”。
然而在贝特利深入研究那些恶魔留下来的资料,他发现了更深层的东西。
恶魔们发现了这个世界被重置了无数次,而布雷在遗迹里面得到了是一次次被重置的“他”的记忆。
单纯是记忆还好说,但作为时空的特异点,布雷得到早就不仅仅是记忆了。
还有那厚重的命运锁链。
布雷站稳,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死死地盯着贝特利看。
“看你的眼神,你有点不相信我啊。”贝特利撩起了自己的头发,狞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既然这样的话,我让你亲眼看看你身上的锁链如何。”
“啊,忘记了,你似乎有洞察真实的能力,应该早就隐约察觉到了。”
“不过你应该没有用肉眼真正地看见过吧。”贝特利说着,打了一个响指。
受重伤的布雷,骤然感受到了身上多了一份沉重感。
跟比尔斯的重量不同,是一种压在灵魂上的沉重。
布雷抬起了自己的手。
他看见了贝特利口中的锁链。
生锈的、乌黑的锁链,密密麻麻地缠在了布雷的手腕上。
不仅仅是手腕,他全身都有锁链纠缠着。
锁链相互之间错乱地缠绕在一起,又连在了布雷身上。
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布雷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正常地迈出一步。
而这些锁链,最终链接的另一头,是遥远的天空,或者说是天空之外没人看得见的某一堵墙壁。
继承了记忆,也意味着继承了其他“布雷”与卡普拉斯的关联。
他自身就是卡普拉斯最错乱的特异点。
只是谁都没有察觉到,连布雷本身都没有察觉到。
也许,是因为布雷从来没有真正地注视过自己。 原来是这样。
布雷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黄金种一个又一个退场,世界之壁仍然有裂痕。
不需要黄金种的干涉带来巨大混乱,布雷本身就是一个奇点。
他的一举一动,都深刻地影响着世界之壁。
因为每条时间线的“存在”,都有着世界意志的牵引。
如果只是一条线存在的话,并不会发生什么。
但无数条线交织在一起,却能够千里的堤坝上出现一个蚁穴。
然而,这一切世界意志都肯定知晓。
可是世界意志都没有告诉布雷这件事。
伟大的世界母亲,只是满足了布雷提出的一个要求。
祂没有创造一切,祂不过是卡普拉斯催生出来的一个意识。
祂不会替这个世界孕育出来的任何人作出任何决定。
自然也包括布雷。
就像当初白面那样,世界的意志允许了他重启时间。
这一次,世界的意志也允许了布雷从每一次的时间线里得到一份力量。
即使这样会严重地影响整个世界。
这是布雷选择的道路,世界的意志不做评价。
布雷艰难地抬起手,锁链带来的重量让他有点直不起腰。
只是原地站着就在不断地消耗着他自己的体力。
贝特利只是戴着墨镜,瞥了布雷一眼。
他合上了自己的怀表,布雷身上的锁链也随之消失。
仿佛一切都是幻觉,似乎厚重的千万铁链都并不存在。
只是布雷很清楚,这些锁链都是在的。
刚才只不过是贝特利用神术,将这些抽象的锁链具象化而已。
连同那一份可以压垮布雷的重量,都一同具象化了。
“真是讽刺呢,黑皇。”贝特利说。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布雷幽幽地说道。
“不过…讽刺么,确实很讽刺。”
锁链地消失,让布雷的呼吸都通畅了许多。
“没有任何想法么?”贝特利稍微有点惊讶地看着布雷。
一般来说,布雷应该感到绝望。
自己想要遏制世界之壁出现细缝,但自己的存在却是足以撼动世界之壁的最大混乱。
甚至贝特利在想,布雷会不会选择自杀。
“没有任何想法。”布雷回答道,他的眼神像是死水。
可是你无法从中看到绝望,只有一份淡然。
布雷知道世界之壁在一点点出现裂痕的原因,但他并不绝望。
因为他见过很多“必败”的结局了。
“出乎我的预料。”贝特利摊开手。
“说真的,假如不是现在这种情况的话,我跟你会很合得来。”
“也许吧。”布雷摇摇头。
贝特利将身边的小黑箱子收拢,变成了方糖的大小,收进了口袋里面。
如果布雷没有被数理会的人过分神化,没人崇拜他到疯狂的地步——
只不过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
数理会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庞然大物。
它渗透了每片大陆、每个国家。
也许某个大臣就会是数理会的成员。
它还会不断地成长下去,某种疯狂会滋生。
这些疯狂不是被崇拜的那个人可以控制的。
在某一天,当数理会跟秩序产生了巨大的矛盾,那么将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当在那之前,已经会有数不清的无辜者牺牲。
“以黑皇之名”犯下罪行的数理会成员,日益增多,因此被残杀的人也在剧增。
这一切现实,挑动着贝特利的神经。
他还能克制,真的是给布雷面子。
这不是玩笑,如果数理会崇拜的对象不是布雷的话,他早已化身屠夫。
只不过,偏执的疯狂复仇者克制力是有限的。
那个约定,就是压制贝特利杀心的最后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