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位面苹果
“你根本不明白,「断章」只有我能够驾驭。”古利德松开了手,站起来俯视着倒地的老头。
“咔咔咔,不不不,你不适合「断章」。”
世界中总会出现各种异常的事物,这事物的诞生甚至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断章」便是其中之一。
「断章」是一份单页的乐谱,如果演奏上面的乐谱的话,是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音乐本身并无异常,正在异常的是乐谱本身。
拥有「断章」者,能够模糊幻想与现实。
但是过度沉溺这份不可思议之中,就会不能自拔。
到最后,拥有者在幻想与现实中迷失。
人一生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生物层面上的死亡,生机断绝——即传统意义上的死。
第二次,是社会层面上的死亡,这将发生在葬礼之上,从那刻起社会将没有其位置。
第三次,是存在层面上的死亡,被人遗忘、被从世界中抹去痕迹。
而沉溺幻想者,将跳到第三死亡。
即存在从世界上消失,同时「断章」也会因为无主而在此流落。
“你只是单纯的讨厌现实,想要改变现实。”
“可惜的是,你想象力一点都不丰富。”
“不合适啊,咔咔咔。”
「断章」送予的对象,就是前不久才来到店里的阿兰。
老头并没有骗阿兰,那本书的确是普普通通的音乐教程。
但是,里面塞了一张乐谱罢了,被称作「断章」的异常乐谱。
“那个孩子的话,只要他拥有「断章」,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无论「断章」最后是否夺走他的存在。”
“因为他起码幻想过。”
老头看着阿兰有很多年,明白阿兰是一个怎么悲惨的少年。
在他的家里,他明明还活着,但是却跟死了没有区别。
如果按照三次死亡来分的话,阿兰早就在社会层面上死亡了。
他不是社会地位低下,而是社会根本没有他存在的位置。
这样的话,就算跳到第三死亡,也算不了什么吧。
“真是阴险的老头。”古利德说着,随手甩出一把匕首。
“嗤啦——”血线划过墙壁。
古利德已经明白,老头说什么都不会告诉他「断章」去哪了。
这样的话,直接把这恼人的老头杀了算。
小店的老头,早就被「断章」所困住。
他得不到「断章」的力量,也无法从「断章」手中挣脱。
「断章」一旦离开小店,到夜晚老头做梦之时,便是他死亡之时。
将「断章」送给阿兰之后,老头必然会死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古利德只是顺手加速老头的死亡。
为了不让「断章」落到古利德手里,老头提前送了出去。
“啧。”古利德撇了撇嘴。
沉迷于声色犬马、行事乖戾,这便是所有人对古利德的评价。
在当副总统以来,他甚至对灰色地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人会觉得这个家伙是一个善茬。
古利德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他承认自己享受着这些低俗、短浅的欲望之中。
可这些不是很多人都追求的吗?古利德也不例外。
能够有多少人拥有伟大的理想?一个城市中能找到一个吗?
他反正没有伟大的理想。
古利德只是直视着自己内心的欲望,接着顺从欲望而已。
纸醉金迷的生活是他的欲望,征服下来也是他的欲望。
只是低俗欲望跟宏大野望的区别。
而同时,追求强大力量,藉此摆脱该死的诅咒——是古利德最大的欲望。
“真是冷血又贪心的副总统啊...咔咔...”老头捂着自己被割开缝的喉咙,艰难地说道。
“为了「断章」不落在我手里,就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带走它,你不也是冷血么。”古利德瞥了一眼老头。
古利德背对着老头,慢慢离开。
“咔咔咔...”老头艰难地怪笑,声音之中有点漏风。
“你笑得太难听了。”古利德抬起左手,然后猛地下挥。
“嗤啦!”
老头流出的血凝固成无数尖枪,将其贯穿、又撕成碎片。
古利德点起了一根雪茄,眯起了眼睛。
从前的他是不抽烟的,因为这属于奢侈品的同时,还伤害身体。
不过如今这些都无所谓了,流淌着「天狐血」的他,烟什么的也谈不上是毒害。
也不会再有人管他吸不吸烟。
之前被布雷打到几近报废「天狐泪」,过了漫长的时间总算恢复了过来。
古利德在跟布雷战斗之后明白到,仅仅依靠「天狐泪」是不够的。
这样的程度还不能突破界限,还无法碰触到诅咒一份半点。
他还要更强,更加异常的力量。
好不容易在联邦境内找到「断章」这样的存在,没有想到还没有到手就飞走了。
不过,这并不能让古利德善罢甘休。
因为那个老头说过是送人了,而不是销毁。
那么只要找到那个拿着「断章」的人就好了,反正那个人必然还在立夏城。
“我是不是该撇掉副总统这个位置了。”古利德呢喃着。
副总统给古利德带来很多便利与福利。
可是也让古利德行动起来很不方便。
要是想要寻找这些隐秘的东西,古利德自身也要隐秘起来,回到从前下水道老鼠一样的状态。
不过,无论是「天狐泪」还是「断章」,这类异常的东西都不是那么简单能够找到的。
还是需要调动大量人力物力来搜查。
因此他还需要跟普莱德有关联,借普莱德的手办事。
他只会是隐藏到幕后,而不是从联邦的权力层中消失。
当然,普莱德性格有点古怪,借他手办事会很麻烦就是了。
古利德自嘲了一下,随手摁开衣领处的通讯法阵。
“滋滋滋——”对话接通。
“普莱德,副总统我不做了。”古利德用很随意的口气说道。
“你当副总统的位置是玩具吗?”
“哈哈哈哈,难道不算是吗?”古利德隔着通讯法阵都能够感受到普莱德的愤怒。
毕竟是一个对联邦任何东西都感到自豪的家伙。
可是古利德并不在意。
“总之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古利德,你又想要做什么”普莱德冷冷地问。
“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享受“够”了,就该好好处理一下戒指的诅咒了。 阿兰听着八音盒里的歌,嘴角露出微笑。
轻快的音乐,听起来其实也很不错。
能够让阿兰不去思考那些不好的事情。
人的一生中不可能只有一两次悲剧,但也不会一直是悲剧。
总有一瞬间,能够通过努力得到幸福,尽管幸福也只可能出现一次。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阿兰坚信着自己能够抓住一次幸福,虽然不知道幸福是什么。
但是有期待,人生就不会绝望。
如此想着,他幽幽合上了眼皮,渐渐入睡。
在阿兰身边,是他随手放着的那本音乐教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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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只有两种颜色的世界。
天蓝与粉红。
哦,不对,还有悠哉的白云色。
一个长着白兔耳朵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毛绒绒的大衣。
她俯视着躺在地上的阿兰,在原地跳着跳着,在期待着阿兰的醒来。
白兔耳朵也一抖一抖的。
“呼~”小女孩跳得有点喘气。
不过阿兰没有让小女孩等太久。
他捂着自己的额头,睁开了眼睛。
“啊~”小女孩看到阿兰睁开眼睛之后,发出了欢呼了声。
兴奋地绕着阿兰跑了起来。
“醒来啦,醒来啦。”小女孩蹲在阿兰身边,戳了戳他的脸蛋。
“嗯...嗯?”刚刚醒来的阿兰,还有点迷糊。
“诶?”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周围有点奇怪。
“阿兰想要问这是哪里对吧!”小女孩在阿兰开口之前就说道。
“嗯...是的。”阿兰有点奇怪地看着面前可爱的小女孩。
周围的景色很奇妙,但是他很喜欢。
“这是你的梦哦,是你的幻想哦。”兔儿小女孩兴奋地说道。
“好看吗!好看吧!”兔耳朵一直在不安分地晃动着。
“这是我的梦吗?”阿兰好奇地打量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