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位面苹果
威力难以控制,精确度也跟寻常使用枪完全一样。
哪怕是能够稳定使用后坐力极大枪械的熟练枪手,也驾驭不了两人手中的手枪。
在忧郁的蓝色中,子弹划出一道道的轨迹。
“叮——”马瑞克用枪托硬生生砸落一枚子弹。
“被瞎蒙蒙中了吗?”马瑞克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耸肩。
“跟我打的时候,还那么多废话,看来我被你看不起啊。”古利德压低了自己几乎癫狂的声音说着。
“不不不,您误会了。”
“我从来都不会轻视您。”马瑞克澄清了一下误会。
“下官只是在感慨,好不容易开始的游戏,被布雷先生打断了。”马瑞克如是说。
布雷没有猜错,维持这个游戏的,其实是黛芙拉。
只要黛芙拉倒下,雕像也无法继续使用残留的概念。
可是,这里又有一个很矛盾的地方。
那就是黛芙拉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这样重要的角色。
甚至祂跟布雷的战斗,也是马瑞克不着痕迹地安排上的。
马瑞克会不知道黛芙拉关乎着摩多利亚的安危么?
不可能不知道,因为这本就是他策划的。
那么为什么马瑞克要将黛芙拉丢到布雷面前呢?是自信黛芙拉不会战败吗?
不,马瑞克从来没有那么自信,他每一细节都是会竭尽全力去安排。
为了就是享受那竭尽全力后还是会碰到的挫折。
“感慨?我只看到你的嘴角在笑。”古利德不屑地说着。
这个男人到底哪一句才是真话?听不出来,古利德没法判断马瑞克话的真假。
“笑?下官这是苦笑啊。”马瑞克解释着。
“呵。”古利德只是冷笑了一声。
古利德虽然猜不透啊马瑞克话的真假,可是还是能够看出来马瑞克笑容下隐藏着什么情感。
愉悦。
那所谓的苦笑之下,是一份欢愉。
“古利德大人啊。”马瑞克说着话,开着枪。
“真是虚伪的家伙,事到如今还对我用敬称。”古利德回答者,也按下自己的扳机。
对话之间,战斗从未停止。
“下官一直都觉得战斗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我无法理解会沉迷战斗的人。”马瑞克开始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对下官来说,暴力只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法,而不应该是唯一的方法。”
“你想要表达什么,想要投降吗?”古利德开始狂笑起来。
“那么就投降吧,然后我就会毫不留情地子弹打爆你的头。”
“不对,果然还是先割破你那虚伪的笑脸比较好。”古利德狰狞地笑着,话语间流露着残暴。
“我只是觉得,我们相互攻击,并没有特别大的意义。”
“与其战斗,我更加喜欢在华丽的地方,用华丽的语句对话。”
“所以下官才喜欢戏剧啊。”
“戏剧中的战斗,也仅仅是调剂,而绝对不会是主调。”
“有人喜欢战斗,可是更多的人并不喜欢战斗。”
马瑞克清空了弹匣后,在短短的瞬间又重新填装好子弹。
他的普通子弹也不多了,而概念弹也所剩无几。
而古利德却可以用自己的血来制造子弹,子弹的数量无穷无尽。
相当劣势的情况。
只是劣势让马瑞克开心,开心到忍不住露出微笑。
“「消失」。”马瑞克开出了一枪,概念弹从枪膛射出。
「消失」这个概念,明明可以用来逃跑,但是马瑞克却没有这样做。“
概念对古利德无效,可是还是能够作用到周围的事物中。
马瑞克要将整个铁塔抹去。
自己跟古利德都会一起从数百米的高空掉落下去。
之后,就能够做很多有趣的事情了。
古利德的生命也没有剩下特别多。
没有了那个街道,古利德跟马瑞克枪战并没有占优势。
反而是古利德被马瑞克射杀了许多次。
这也难怪,无论怎么说马瑞克都是一个转生了无数次的老怪物。
要是在正常的情况对上年轻的持戒人都不行的话,那真是有点丢人了。
古利德剩下的生命力远不如一开始充裕了。
只需要再来几次,古利德就会被杀死。
其中,从高空掉下去又会是一次。
子弹的弹道划破空气。
那一刻,周围的时间仿佛都被凝固。
不,不是仿佛,而是真的被凝固了。
在古利德心像世界中,子弹的速度被放慢了无数倍。
尽管还是很快,但是还没有到身体反应不过来的程度。
“哈哈哈,想要跟我一起摔下去吗?”
“真是好盘算,是不是在摔下去的时候,还想要做点什么啊?哈?”古利德语气像一个疯子,一个想要让自己镇定、却镇定不下来的疯子。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样做吗?”用自己的头颅迎上了子弹。
“嗤啦——”子弹没入了古利德头颅,血液从伤口处溅出。
马瑞克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也不知道是疲劳了,还是被古利德凶悍惊到了。
古利德为了不让概念弹发挥作用,硬是用自己身体接下了。
用其他部位接的话,子弹很可能贯穿飞出。
所以他很干脆地用最抗冲击的头颅接子弹。
“这就惊讶了?那接下来你会更加惊讶。”古利德用手指挖出脑袋里面的子弹。
“要是你没有逃跑的手段,就死在这里吧。”他用沾着自己血的手,抽.出腰后的匕首。
“死亡吗?死在您手里荣幸至极。”马瑞克笑着说,那样子像是死亡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一样。
马瑞克忽然放弃了抵抗,让匕首从自己的脖子摸过去。
血染红了古利德视线,那一下,将马瑞克脖子砍掉了一半。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古利德还用枪补了无数枪。
枪声连成一片,将马瑞克打成筛子。
“嘁。”可是古利德却没有击杀敌人的轻松表情。
马瑞克被打烂的身体,化成无数的粉尘,被狂风吹走。
没有逃跑的手段?真亏马瑞克能够眼皮都不跳地说出那种话。
布雷牵着劳伦提娜的手,站在魔导梯里面。
左眼再一次被眼罩盖住,右眼周围尽是干透的血。
布雷被自己的血染成了鲜红,腹部的伤口血稍稍止住了一些。
他牵着劳伦提娜的时候,还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烂成破布的腰包。
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不少还在战斗的时候被压碎了。
这到底是第几次坏掉腰包了。
虽然每一次布雷还用心护着腰包,可是在惨烈的战斗中,果然还是护不住。
比起破破烂烂的身体,他还是在意自己常年带着的各种小东西。
魔导梯在不断地往上爬,从魔导梯外面不断照进阳光,然后阳光偶尔会被隔层遮住。
光影不断切换着,布雷跟劳伦提娜都沉默无语着。
摩多利亚的铁塔比想象中要坚挺,在周遭经历了这么激烈战斗之后,魔导梯竟然还能正常使用。
“独眼老师。”劳伦提娜唤了布雷一声,她打破了沉默。
“啊?你说什么?”耳朵不是特别好使的布雷,歪了歪头。
“独眼老师,您受的伤很重。”劳伦提娜说。
“你说这个么。”布雷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这一次他听到了劳伦提娜的话。
“已经很好了,我没有死已经很好了。”
“独眼老师不想死吗?”魔导梯上升着,劳伦提娜问着。
“你说什么?”布雷又听不到了。
“独眼老师不想要死吗?为什么?”劳伦提娜不厌其烦地问。
她看出来独眼老师的耳朵不好使了。
大概是眼睛瞎了,所以听不到了吧。
“当然不想。”布雷摇头。
“恩。”劳伦提娜应了一声之后,就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的小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死了之后,很多事情就做不了了。”
“例如?”
“养蕾比。”
“蕾比?”
“恩,蕾比。”
“恩...”劳伦提娜不明所以地点着头。
她用手压了压自己大大的帽子。
“如果不能展望未来的话,不存在希望的话,那这个世界一定是错误的。”布雷看向了魔导梯外,对劳伦提娜说道。
“错误的?”
“而这个世界有时候确实是错误的。”布雷没有听到劳伦提娜的话,也不清楚劳伦提娜现在有多么疑惑。
“不止是这个世界,世界之中处处都是错误。”
“例如你的诞生。”布雷话没有停顿,只是这样幽幽地说下去。
“...”劳伦提娜没有发问。